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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路燈下的倩影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可晚自習最終還是上完了。

我逃命似的跑到了操場上,期待著容珂早早地等在那裡,期待著她看到我的那一刻會心一笑??晌疫^於心急了,寂靜的操場上一個人也沒有。

我有些失望。可我手裡依然死死地攥著那張紙條,哪怕下一刻發生超級海嘯或是特大地震。

突然,遠處走來了一個婀娜的身影,一個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走的很慢,似乎是在掙扎該不該來。

我使勁地張望著,希望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認出她的臉龐。但我沒有迎過去,因爲我不確定這個人一定就是我要等的人。

最終,當她走到那盞昏黃的路燈下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了一個臉龐。是……不,我只能說是很像。

可我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迫不及待地喊了出來:“容……容珂!”

突然,她的腳步停住了。

我頓時失了神:難道她不是?

我們就這樣杵著,過了好久,也許只是幾秒鐘,可我覺得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她開口了:“你……你在等容珂嗎?”

聲音也很像。但很可惜,不是她。

我知道,從她開口地那一刻起,我便犯了一個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錯誤。

“不……我是在等……那個給我紙條的人……”我知道我已經無意中傷到了她。

“是我讓她轉交你的……”她的語氣很冷漠。

“哦,是這樣啊,我以爲……”

“很失望,是不是?”說罷,她轉身消失了。

“汐陌!汐陌!”我知道她能聽到我的呼喊,但我卻看不到她的影子。那張昏黃的路燈似乎特別配合那晚的氣氛。

那一晚,我特別的失落,並不是因爲來的人不是容珂,而是我竟然沒有想到會是林汐陌。

我相信,如果她們倆站在我面前,即使穿著同樣的衣服,我現在也能分辨的出來。

甚至可以說,她倆如果同時站在那張昏黃的路燈下,我依然可以分辨的出來,畢竟她倆不是一個人。

這一切的前提是我的理智佔據上風。

可那一刻,我的理智早已被情感踢出了肉體,我是太希望她是容珂了。以至於當我有點懷疑是林汐陌的時候,我卻仍然喊出了容珂的名字。

我突然覺得我有些對不起林汐陌。

我要做點什麼來彌補一下。這樣我才能心安。

於是,我寫了一個紙條,打算約汐陌晚自習後操場上見,希望能給自己一個道歉的機會。

第二天下課的時候,我理直氣壯地走到了容珂面前:“珂兒……不,容珂,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交給你妹妹?”說著,我掏出了已經寫好的紙條。

“你們拿我這兒當郵政局???”容珂調侃著。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順著她說道:“你這兒比郵局可好多了,郵局還得貼郵票呢!”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可以讓你隨便用了?”

聽了她這話,我臉上頓時感覺火|辣辣的,趕忙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哪敢隨意用你?我是想請你幫個忙……”

珂兒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語失,便說道:“行了行了,我幫你送就是了。也不知道你倆到底在鼓弄啥……”

似乎珂兒很好奇,難不成她會偷看?

不會的,人家哪會像我這麼齷齪。

不過,就算偷看我也不會在意的,或許我還會很高興,因爲那代表她對我好奇。

可要知道,好奇可是產生好感的必備因素呢。

但我還是擔心汐陌會不會給我個機會解釋。

晚自習過後,我又早早地等在那個昏黃的路燈下,期待著汐陌的到來。

我一直靜靜地等著,一直過了很久很久,就當我以爲她不會出現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了。

“汐陌,你來了!”我迫不及待地喊了出來。

聽了我的呼喚,她愣住了,可幾秒鐘之後她依然慢慢地走了過來:“我是容珂……汐陌她不舒服,今晚不來了。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哦,不好意思啊,我認錯了!”我連忙道歉,然後快步迎了過去,接過容珂的紙條,尷尬地笑了笑。

“看來你得配副眼鏡啊,省得分不清,哈哈!我走啦!”說罷,容珂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是需要配副眼鏡了……”我自言自語著。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紙條:

“葉悕,這回你沒認錯吧?

完。”

我仔細地檢查著紙條,發現除了這一行字,再也沒有任何的標記。

是的,她是故意耍我的。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容珂也幫著她耍我。

第二天一上課,我就徑直來到容珂面前:“珂兒,我……”

我話還沒說出口,容珂就打斷了:“哎呀,你就直接去找她唄,老是讓我傳紙條,不怕出差錯?”

“不是,我不是來傳紙條的,我是想問問你,昨晚的事……”

“昨晚?昨晚什麼事?怎麼,你們吵架了?”容珂好奇地問。

她的話讓我有些迷茫:難道她沒參與其中?難道她以爲我們倆再談戀愛?

我連忙問:“昨晚的紙條……你沒看?”

“我怎麼會看?怎麼?你對我不信任?正好,以後別找我了??!哼!”容珂明顯對我的質疑有些生氣。

“不是不是,我以爲汐陌會讓你看……”

“讓我看我也不會看,我可不想牽扯進去……”

“呵呵,不會不會,我倆本來也沒什麼事……”我連忙解釋。

“沒有最好!”

容珂最後的話讓我有些害怕,似乎是一種警告:讓我離她們倆遠點??晌铱偟门靼滓患拢合八降资窃觞N想的。

下課後,我徑直來到十班門口,喊道:“林汐陌,你給我出來!”

“幹嘛呢,打架??!”聽到我的喊叫,她“噌”地一下跳了出來。

“不……不打架,我就是想來問問你,你……你啥意思?”

這時,狗|日|的李泊舟也出來了,說道:“咋的了媳婦?誰想打架?”

“滾開!誰是你媳婦?!”說著,汐陌推了李泊舟一下。

“哦,泊舟啊!是我,我找你媳婦……不是,我找林汐陌有點事……”我解釋道。

“哦,葉悕啊!我還以爲誰這麼膽大呢,沒事,都自己人,有啥事就說吧!”他徑直地站在林汐陌面前,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

“李泊舟,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非要聽,是不是?”林汐陌說道。

“那是必須的??!誰叫你是我媳婦呢!哈哈!”

“死開!”林汐陌又打了他一拳,“我告訴你李泊舟,你就死了心吧,我就是看上姓葉的,也看不上你!”

聽了林汐陌這話,李泊舟頓時把矛頭指向了我:“葉悕,你不地道啊!說好了姐姐給你,妹妹給我的,咋的?你還想左擁右抱啊!”

“泊舟,你誤會了。我就是來找林汐陌說個事的,你別想多了……”

“行,我不耽誤你倆好事,我滾蛋,行了吧?”說罷,李泊舟大搖大擺地回|教室了。看來他是生氣了,但這也是他自找的。

“好了,這廝走了,說吧,找我啥事?”林汐陌說道。

“我就是來問問你,昨晚的紙條啥意思?”

“呵呵,意思很明白呀,你不是想見容珂嗎?我幫你約出去了,怎麼?又認錯了?”她嘲笑著說道。

看來容珂告訴她我昨晚又認錯人的事了,這樣也好,至少說明她得逞了,那我也就心安了許多。

我說道:“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咱就算扯平了,接下來可以重新開始了吧?”

“誰跟你重新開始?”

她也一問,倒把我問住了:我們從來就沒開始過,何來重新一說?

“我是說……要不,我們今晚……再重新見一次……”

“你這是在約我嗎?”她狡猾地問道。

“……算是吧!”我尷尬地說道。

“什麼叫算是?”她緊追不捨。

“那就是了,行了吧?!蔽矣蟹N解脫的感覺。

“哼!那我就看心情吧!”話音一落,她轉身回|教室了。

“別……別走啊!去不去你倒是給個話呀!”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了教室,進門的時候,我看到容珂在認真地準備下一節課的學習資料??粗菨嵃椎哪橗嫞К摰碾p眸,我內心竟有種愧疚之感。

難道我與容珂的就真的有緣無分嗎?

我相信,林汐陌身上一定有種我無法抗拒的魔力,在她面前,我就像個久未吸毒的癮君子,經不住她的一丁點的誘惑,我甚至居然會主動進攻,即使她對我的興趣遠遠甚於我對她。

難道只是因爲她有著跟容珂一樣美麗的容貌嗎?

斷然不是。她有著容珂沒有的不羈與潑辣,而容珂有著她不具備的寧靜與脫俗。

她們兩個就像:一個是吃了能長生不老的仙草,一個是喝了能飄飄欲仙的毒藥。

我日日夜夜想著仙草,也如癡如醉地依賴著毒藥……

到了晚上,我心不在焉地捱到了晚自習下課,便一溜煙地跑到了操場上,靜候林汐陌的到來。

過了約莫一刻鐘,她果然出現了。

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再三確認之後,樂呵呵地問道:“你還真敢來???”

“爲什麼不敢?”她似乎很坦然。

“也是,我也不像壞人……”

“切,難說?!闭f著她還四處望了望。

“那你……不害怕?”我嚇唬她。

“怕啥?怕你?”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怕你我就不來了……”

“呵呵,看來你還是很相信我的爲人……”我頓時覺得自己很高大上。

“葉悕,你|他|媽叫我來到底有啥事?就爲了告訴我你不是壞蛋?”她似乎很不耐煩。

“不是不是,我其實是想問你,那天你給我的紙條……”

聽到“紙條“兩個字她楞了一下,臉頰似乎也紅了起來:“什……什麼紙條?”

“就是你姐姐給我的紙條……”

“那是我給你的好不好?”話剛說出口,她便捂住了嘴。

她的坦白讓我心情大好:“哦……原來是你給我的啊!承認了吧,哈哈!”

“你少裝蒜啊,是我給你的又怎樣?你把我認成了容珂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當時我不是太激動了嘛……”我連忙解釋。

“太激動了?好,終於承認自己是個壞人了吧?看見她你就激動,那你激動去吧,我走了!”說罷,她便氣沖沖地往回走。

我趕緊跟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拖到了我的身邊。

此時,我倆靠的很近很近。

估摸著有兩三秒鐘,她推開了我,順手還打了我胸口一拳:“幹嘛你!想非禮???”

“不……不是,我這不是急了嘛?”

“急了?急了你就……動手???”她裝得很嚴肅,但我能聽出她的話語中暗藏溫存。

“那我道歉……”被她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很尷尬,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不是問我……有人喜歡我該怎麼辦嗎?”

“你愛怎麼辦怎麼辦,管我個屁事……”她把頭一扭,說道。

“別介啊,你這話就不負責任了,問題是你問的,我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要給你答案了,你又不需要了……”

“那你……說唄!一個大老爺們,吞吞吐吐的……”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是眼睛卻偷偷瞟著我,似乎很認真地等待我的答案。

看著她那略顯期待的雙眸,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我似乎能猜到,她想要的答案是什麼,可我又不敢確定。這盤棋,從一開始就是她佔上風。那個虛擬的女孩便是她最好的擋箭牌,我想無論我給出什麼答案,她都能攻守自如。

“其實……我真遇到過一回,那個女孩打電話到我家裡,說……喜歡我……”我想跟她說說伊茗的事,但我著實說不出口她當時問我那句原話:你愛我嗎?所以,只好換成了:喜歡我。

“呦,魅力還挺大啊你!”她挑了挑眉毛,譏諷著我。

“你別笑話我了,當時我爸就在旁邊,都快嚇死我了……”

“還嚇死,我看,是美死了吧?”她繼續冷嘲熱諷。

“你不信拉倒……”

“那……然後呢?”

“然後?沒然後了。我一直沒給她答案,後來,她就生氣了……”

“切,看來你豔遇還不少?。俊彼S刺道。

“啥豔遇啊?我跟她啥都沒做??!”我趕忙解釋。

“你的意思是……還想幹點啥?”她又衝我挑了一下眉,我頓時感覺有些害臊。

“那……那也得看對方是誰……”

“要是容珂的話,你就把持不住了唄?”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切,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她白了我一眼。

“你看看你,本來想跟你說說那紙條的事,這纔剛開個頭,你就……”

再一次聽到“紙條”二字,她臉上又一次泛起了紅暈。她連忙說道:“那你就長話短說……”

我知道,她此刻特別期待我的答案,而我似乎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她。雖然她不是容珂,但同樣的嬌美,和更加火熱的情感讓我欲罷不能。

“其實,我想說的是,咱倆可以先試著交往交往……”

“誰……誰想跟你交往了?”她打斷了我的話。

我原以爲她會嬌羞地低下頭默許,或是直接依偎在我的懷裡,卻沒想到她卻潑了冷水。

我有些急了:“哎,林汐陌,咱不帶這麼玩的???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你表白了,你卻……”

“我怎麼滴?你說交往就交往啊?誰知道你是什麼人……”她正說著,突然,遠處想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皦牧耍奚嵋袅?,等會老瓢要去查宿舍了,我走了??!”話音剛落,她便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先別……行不行你倒是給個痛快話??!”我衝著她的背影喊道。

我想她肯定是聽到了。

但我知道,她肯定裝作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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