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中年人整了整身上有些褶皺的衣服,他長呼了一口氣,眼眸出現一絲厭恨,心中忽地涌出一股不可名狀的怒火,讓他只好閉上眼睛,調整著自己逐漸糟糕的狀態。
“奇怪?!彼袜?,他只感覺在看向視頻中的那個黑衣男人之時,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噴涌而出,彷彿隨時要將他燃燒殆盡,讓他的腦袋一陣眩暈,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似乎就快要從胸腔跳出一般。
他睜開眼睛,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又伸手將電腦上的一切變回原樣,這才轉過身邁步走出了控制室,跨過門外地上的血泊,向電梯走去,走到電梯旁的時候,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噴霧劑,輕輕的噴灑在自己身上,將身上的血腥味沖刷乾淨。
在進入電梯之時,他轉過身,微微地點了點頭,而控制室門外忽地閃過一瞬黑影,地上門衛的屍體消失不見,所剩下的是那乾淨整潔的地板和那連同相貌身形一樣,彷彿重新活過來的門衛,他朝著中年人點了點頭,嘴裡似是在說著什麼。
“提前行動……嗎。”中年人低語道,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冷意,他瞟向身後的攝像頭,從腰間掏出槍之時,側過身對準了攝像頭的方向,輕輕地扣下扳機。
“砰! ”子彈打碎攝像頭的玻璃,化爲一團碎片,飛舞在空中,如同一隻只蝴蝶一般。
“七區需覆滅的時間提前了,看來這些不必要的仁慈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弊潇度薪M偱組之中的建築物頂層控制室裡,顧即久看著坐在旁邊轉椅上的風洌雪,露出一抹笑容“你說是不是?風小姐。”
“你別得意! ”風洌雪冷哼了一聲,她惡狠狠地看著他“時間並沒有對計劃產生什麼影響,執晏長先生這一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
“好吧?!鳖櫦淳每粗娔X屏幕上執晏長先生髮來的指令,眼眸中露出敬重的神色“執晏長先生的指令自然是正確的,畢竟,違規者已到來了?!彼麖碾娔X中切出一張照片,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違規者的野心,從出現時就從未變過?!?
“嗯?這不是那視頻中那個違規者的圖像嗎?這種清晰處理的技術,我記得很容易出差錯的,我記得你說過再也不用的,還做了賭?!憋L洌雪看向顧即久的眼神滿是嘲笑,她清了清嗓子“咳咳,顧先生,請接受懲罰?!?
“哦?!鳖櫦淳脧娘L衣內袋裡掏出一張卡,遞給風洌雪“給?!?
“不,你理解錯了! ”風洌雪推開卡,怒視著顧即久“誰要你的卡,請繞十區跑兩百圈! ”她微微一笑,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身後緩緩浮現出銀色的輪廓“我還是說,我送你過去?”
“爲什麼你對繞十區跑這麼執著啊?!鳖櫦淳脤⒖ㄊ栈仫L衣內袋裡,他瞟了一眼風洌雪身後的方向,又繼續開口道"那次執晏長先生對你的事?"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眼眸中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想想無比高傲的十二區領袖之女在執晏長先生面前落得這副田地,我就不由地笑了起來?!?
“你! ”聽見顧即久的話語,風洌雪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有些許憤怒的表情,她緊咬著牙關,身後的銀色輪廓也在這個時候慢慢的縮小,最終變得消散。
“又不是因爲這件事,那件事只是因爲犯錯誤被罰了幾圈而已……”少女低頭喃喃著,她擡起頭,嘴脣微微一撇,露出一抹不屑與鄙夷的神色“哼! 你別轉移話題,不想跑就直說,十三區的貴公子也就這樣了?!?“嗯?你怎麼……”風洌雪看著身旁的青年突然站起身,向著後方微微行禮,便有些奇怪地側過身,看向後方時,就見後方坐在椅子上的少年,頓時慌忙地站起身,向著少年恭敬地彎了一躬“執晏長先生,晚上好?!?
“嗯,晚好。”森皚白閱著手上的本子"發現了有趣的東西“他合上手中的本子,擡眼看向風洌雪"沒想到有防止被你懲罰的幾十條記錄,洌雪啊,我很欣慰。”他說著,最後二字咬的極重。
“?”風洌雪疑惑地走到森皚白的面前,接過他遞來的本子,翻開一看,臉上頓時掛上了些許怒意,但又很快散卻,她看著森皚白,一臉認真地說道“執晏長先生,我絕對沒這麼嚴厲過,這是假的,請您讓我抓住這個傢伙,我會好好地懲罰好他的! ”她說著,作勢要走。
“坐著?!鄙}白看著風洌雪聽話地坐到他的旁邊,他淡漠地說道,眼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對著有些惶恐的少女繼續說道“你似是誤會了什麼,我並沒有想懲罰你的意思?!?
“是……是嗎?”風洌雪低著頭,看著腳尖,小聲地說道。
“嗯。”森皚白看著她,臉上帶著一抹淺笑,他站起身,望著電腦屏幕上那黑衣男人的圖像“是否是上幾個被放逐的違規者?”
“並不匹配,因爲就算是利用全方位整容技術,也沒辦法改變身上所有的特徵?!憋L洌雪重新坐回轉椅上,從電腦中調出一個資料庫,將一張張照片投射在屏幕上“經過這些違規者的數據資料庫篩選,並且通過數據分析和實驗分析,沒有找到任何一處相似之處,這很奇怪,人多多少少有些許相似度,但是這個黑衣男人的身形特徵卻完全沒有這些相似度,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這是故意爲之的?!?
“是嘛,我本懷疑他是不是沒有看那封警告,但現在才明白,我的猜測是錯誤的,這個雜蟲並非是沒有看?!鄙}白眼眸中泛著一絲冰寒的光芒,他看著電腦中的畫面,繼續說道“故意挑釁警告,只能說明他是早有預謀,而且還是早有預謀地想要破壞整個右半球區域的秩序?!?
“即久,左半球區域近期有出現過什麼事情嗎?”森皚白轉過頭看向顧即久,詢問道。
“沒有?!鳖櫦淳脫u了搖頭“似乎是隻針對右半球區域的,除了我們外,再沒有任何的異常情況。”
“嗯。”森皚白點了點頭,他看著電腦中的畫面,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他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想要藉助右半球其他區的慾望,來進行一場打破秩序的遊戲?很熟悉的手段呢,這是準備抱團?”森皚白嘴脣微微抿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但很遺憾,那些雜蟲的策劃者一開始就是愚昧的,他該清楚,違規者最大的特點,便是極爲膨脹的野心,他們不可能放棄一個巨大的蛋糕,而只想著只吃一塊,所以,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遊戲?!?
“哦,將自己比喻成蛋糕好像並不好,但想想那白色的奶油也不是不可以呢。”森皚白笑瞇瞇地說道,他轉過身,朝著門外走去,臨走之際,他回過頭,看著身後的二人,輕笑地說道。
“那麼,祝晚安。”他說罷,頭上的白髮如同水波般在空氣中盪漾開來,隨後,邁步離開了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