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溫和的陽光穿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在森皚白緩慢且輕輕翻動的書頁上,他坐在椅子上,左手端著豫眠熱好的牛奶,銀色的眼瞳看著放在腿上的書,白色的稍卷長髮長到垂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在陽光的照耀下,如銀絲般泛著微弱光澤。
“嗯?”
森皚白看著自己身上多出來的黑色風衣,疑惑地轉頭一瞧,一個面貌十分美麗的少女映入眼簾,她如墨般烏黑的長髮紮成丸子頭,一身黑色的女式西裝襯托著她姣好的身姿,她臉上並無表情,但那雙銀色的眸子卻透露著幾分擔憂。
“森先生! ”
少女開口了“我在您起牀之後,可叮囑過您要多穿好衣服…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望著森皚白身上略顯單薄的睡衣,眉頭輕微一皺 “雖已臨近初春,但也很容易著涼,並且,感冒了還要麻煩司先生。”
“嗯嗯,眠,多謝關心。”森皚白穿上了披在身上的黑色風衣,突然一臉疑惑 “嗯?有溫度?”他看著森豫眠的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你該不會…把自己穿過的衣服脫給我吧?真是可愛呢,眠眠~ ”森皚白調笑著,關上腿上的書,喝著杯中還留有餘溫的牛奶。
“不是。”
森豫眠不自然地轉頭看向旁邊 “因爲怕森先生著涼,所以用吹風機吹熱了。”她眼睛有些躲閃,臉上露出淡淡紅暈。
“嗯嗯。”森皚白並沒有追問,他看著杯中快要見底的牛奶,喝上最後一口 “謹莫人呢?”他把杯子遞給森豫眠“做事務去了?”
“是的。”森豫眠接過杯子 “司先生馬上就要回來了,他說過要親自下廚。”
“是嘛,上次下廚距離現在已有一年多了吧,很不錯。”森皚白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我十分期待。”他輕笑著,舌頭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脣
“司先生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當然,對於優秀的人,森先生我從不會吝嗇我由衷地稱讚的。”
小路路口,路旁搖搖欲墜的房屋,早已無人煙,雖已是白天,但在這裡,卻透著奇怪的陰森感。
“浮先生。”一個穿著深藍色風衣,黑色夾克,身高一米九一的中年男子駐立在路口上,他藍銀的異色瞳看著小路上的一切,蟲子胡亂地飛來飛去,一股足以令人作嘔的臭味撲面而來,小路上坑坑窪窪,毫無一絲整潔之處。
“您該慶幸我沒帶森小姐來。”中年男子從風衣內袋裡掏出一個白色口罩,背過身去,戴到臉上“並且,您確定是在這裡?”他轉身看向小路“這裡除了能拍鬼片,早已沒有什麼了。”
“咳咳咳… ”無線耳機傳來陣陣咳嗽聲“呼…感謝您,司先生,上次就因爲一件事務,森小姐從我這拿了我家族中的一個收藏品,雖然,我並不缺這些。”
“還有,我的追蹤能力我可是很有信心的,除非被追蹤的人有在我之上的反追蹤能力。”浮夢生坐在轉椅上,看著桌上電腦屏幕地圖中閃動的一個紅點,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廢棄房區?奇怪,對了,微追蹤器現在“寄生”的是肉類,你可以相信我,司先生。”
“嗯。”司謹理了理自己頭上的金色短髮“如果事務足夠順利的話。”
“當然,司先生,如果不順利的話,我會賠償您的損失。”
“嗯。”司先生望著被利刃劃開的衣服,而受傷的左臂,臉上面無表情“浮先生,你需要給予賠償了。”
“誒?司先生你… ”
“你沒躲?”一座房屋裡走出來一個青年,他頂著一頭青色長髮,亂蓬蓬的頭髮隨風飄動,額前的頭髮長到甚至能遮住上半張臉。
司謹莫依舊挺直著腰,他的傷口已緩緩流血,深藍色風衣左臂上的布料已變爲深紅色,他露著僵硬的微笑。
“爲森先生謀求利益,是司的職責。”司謹莫收起臉上僵硬的微笑,雙眼微瞇。
“而襲擊者,將遭受同等回報。 ”他望著那青發青年,剎那間,那青年驚恐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司謹莫,瞳孔猛烈的收縮。
“啊啊…… ”青發青年痛苦的叫喊著,他捂著胸口,鮮血順著他的手指縫不斷地溢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噗通!”青年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朵朵灰塵。
“浮先生。”司謹莫轉過頭。
“事後的善後工作,拜託您去辦了。”他彎下腰,撿起掉在腳邊的刀,放進已經準備好的塑料袋裡,擡起頭時,他那雙冰冷的雙眸中已經恢復了平靜,彷彿剛纔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好的,司先生。”
……
小路上,浮夢生站起身來,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他走向那躺在地上已經死亡的青年,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著他的面容,然後又站起身,轉頭向著身後的廢棄房區望去“我的微追蹤器,在這裡顯示著兩人,死了一個,那麼……”
“躲起來的一個老鼠在哪呢?”他轉身伸出手拍了拍身後黑衣男子的肩膀,嘴角露出嘲諷的微笑“是誰藏起來了呢?”
黑衣男子臉色蒼白,渾身瑟瑟發抖,但他咬緊牙關,不肯開口,浮夢生的目光變得陰沉起來,他擡起右手,對著黑衣男子的脖頸處一抓,那黑衣男子便痛苦地掙扎著,想要掙脫,但他的手掌如鐵鉗一般,牢牢地抓住黑衣男子的喉嚨。
“唔唔…… ”黑衣男子瞪著眼,眼珠幾乎從眼眶裡跳出來。
浮夢生鬆開手,看著黑衣男子癱軟地倒在地上,嘴裡不斷噴出黑血,浮夢生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彷彿是在欣賞一幅精彩的畫一般,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果然,別區的人就是靠不住。”
他從身上掏出一塊白色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一副悠閒的模樣,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他低下頭,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沒有氣息的黑衣男子,臉上的笑容消散,轉身,走回車上,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位。
“二組的,清理一下。”
“是,浮先生。”車外另一名黑衣男子恭敬地彎下腰,行了一個禮。
“嗯。”浮夢生從口袋中摸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但並沒有點燃,他看著手中的打火機,陷入了沉思。
“還是,戒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