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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入局

“你是說侍中寺有雌雞化雄?還牝雞司晨?”聽完高望所述,劉宏呆愣當場。

這等前漢整朝纔出現過一次的大異象,竟然在他在位之時發生了!

難道真的是他德行缺失,以至讓上天降下如此大的警示?

“陛下,司空陳耽已領著衆人往禁中來了!”高望馬上補充重點。

劉宏瞬間回過神來,然後立即手扶腦袋道:“朕忽然頭疼欲裂,速速扶朕回寢殿。”

蹇碩聞言立馬上前扶起劉宏。

劉宏轉身欲走之際,又回頭對高望道:“去召太醫。”

高望反應也快,點頭之後一溜煙兒就跑了出去。

……

在侍中寺等了一陣,楊明等到了楊琦歸來。

兩人去了雞舍,此時那裡已空無一人。

“陛下犯了頭疼癥,太醫正在爲其醫治。”楊琦說道。

楊明聞言苦笑一聲,雖心有期待,但仍無意外。

“你以爲陛下會如何做?”此時四下無人,楊琦也問得直接。

“什麼也不會做。”楊明搖了搖頭。

楊琦怔了一下。

“或許等到過了三四月,他會召集羣臣走個行式,但此時他什麼也不會做。”楊明接著又說道。

楊琦聞言長嘆一聲。

楊明所說沒錯,若是劉宏能馬上做出反應,那便不會有那麼多士人被陷害,也就不會有黨錮之禍。

劉宏因不信任士人而重用宦官,但就如同昔日王甫,他所重用的宦官,又何嘗不在辜負他的信任?

識人、用人,本就是帝王之術,又豈能以羣體區分,一概而論?

楊明此時看著仍在雞舍中的那些母雞。

雌雞化雄,從他所學的生物知識中,是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被稱爲“性反轉”。

當一羣母雞生活在一起過久後,因爲族羣繁衍需要,便會促使雞羣當中的某隻雞成爲“公雞”。

如果時間久一些,那隻母雞是真有可能長出交媾器,然後與母雞交配繁衍的。

只是這種概率很小,也遠非這個時代的人所能理解。

不過雖不知原理,但他們仍然知道有這樣的事情。

事實上這羣母雞是楊琦他們尋遍了雒陽才尋來的,那隻雌雞也早就開始雄化,之前只是被他們偷藏起來了而已。

當然這些都是楊琦他們的謀劃。

楊明在這件事中所能做的就是不參與。

沒錯,他的目的就是在這個事件中不參與,然後降低劉宏對他的戒心。

曹節不是趙忠王甫之流,以他的城府,楊明要他改變主意基本不可能。

但劉宏可以。

包括他此前所做的一切,甚至不惜把《登鸛雀樓》這樣的絕句奢侈得用在華歆身上,都是這個目的。

讓劉宏,爲他破局。

……

數日後,陳耽聯合那日在侍中寺的所有士人,甚至包括了郎官聯名上書,請求劉宏對異象進行迴應。

劉宏看著竹簡上星羅密佈之名字,這回是真的頭疼。

這些士人還真是全無新意,千方百計就是想除掉他身邊的宦官。

不過他們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想順了他們的心意。

甚至看著眼前的奏請,他都懷疑所謂的異象不過是侍中寺有人刻意爲之。

當然如今沒有證據,他只能選擇擱置一邊。

如今更重要的還是太學論經,只要能在那時打壓今文經世家,便不會再有那麼多人多嘴。

想到這時,他忽然又拿起了眼前的竹簡,把簽名又細看了一遍。

沒錯,其中確無楊明。

楊明如今就在侍中寺,但是如此關鍵之事,他竟未參與其中!

如此說來,他之前所做推斷無誤,拜師鄭玄後,楊明思想已與往日截然不同?

對了,欲除宦官者,多是今文經世家大族,只因宦官在雒陽及地方均觸及了他們利益。

而古文經這些大儒,大多是隱士,即便仕宦的盧植,也只談匡扶社稷,救濟世人,可不曾說什麼除盡宦官。

楊明可用。

有了這番結論,他當即讓蹇碩去把曹節召來。

“陛下要讓楊明入尚書檯?”曹節來到近前,聽到劉宏所說之時臉色一變。

這可比先前在侍中寺見到那隻化雄了的雌雞還要更爲刺激。

“讓其去盧植那二千石曹。”劉宏頷首道。

“陛下,此次太學論經今文經世家已無勝算,楊明若加入其中終歸是個變數。”曹節開口回道。

“他若要參加太學論經,必須以古文經弟子身份出現。”劉宏知道曹節所擔憂之事,於是乾脆說道。

曹節慾言又止。

劉宏這是想借經學之爭讓楊明站到今文經世家對立面,那樣楊明便與楊氏割裂,能真正爲他所用。

這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可,但趙忠之死尚且不遠,楊明城府深不可測,把他排除在外最爲穩妥。

可劉宏如今已有決斷,他再多言只會適得其反。

“你且放寬心,縱然屆時有變,朕也能控制局面。”劉宏看到曹節反應後笑著說道。

畢竟,他是裁判。

“唯。”雖仍有擔憂,但曹節此時也只能伏地領命。

……

楊明正在屋內審覈文書。

此時他的案桌之上,乃是劉宏剛剛不久前命尚書檯起草的針對異象的處理文書。

太尉張顥被免職,拜光祿大夫橋玄爲太尉。

司徒袁滂被免職,拜大鴻臚劉郃爲司徒。

文書之中並未提及陳耽,陳耽因此仍任司空。

看著眼前文書,楊明此時也承認劉宏還是很有政治手腕的。

首先既然是異象,那就拿出雙倍手段來,連續罷免兩個三公,這還是漢代四百多年來的首次。

其次就是罷免的三公之中有張顥,這點尤爲重要。

先前張顥任太尉本就惹得士人不滿,如今免他太尉,正好順了士人心願。

再加上拉出已處於半退休但名望極高的橋玄,以及留下忠君直諫的陳耽。

這釋放出的信號,似乎是劉宏已被異象震驚,準備要一改往日作風。

士人那不滿的情緒消散大半,或許可能還有人歡呼。

但事實上,三公早就已是虛職,這也不過是些表面功夫。

畢竟尚書令還在曹節手裡,宦官勢力也並未有任何實質性的衰減。

說到底,如今士人勢微,在多數士人眼裡,能有這樣結果就已算是成功。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他放下手中竹簡,示意對方進來。

門被打開,進來的人望向他眼神恭敬,分明就是先前被他贈詩的華歆。

“子魚,你怎麼來了?”看到他手裡捧著的竹簡,楊明面有疑惑。

過去幾日這些事情可都是王朗在做。

“恭喜伯德。”華歆並未回答他問題,反倒是放下竹簡後他道喜。

“喜?何來之喜?”楊明疑惑。

“我聽樑公說,伯德馬上就要去尚書檯盧植盧公處了。”華歆壓低聲音說道。

樑公,便是前幾日也出現在雞舍外的尚書樑鵠,他出身鴻都門下,算是劉宏的人。

“那以後還要子魚多多照拂。”楊明旋即拱手道。

他此刻內心自然是欣喜。

去尚書檯,且去的還是盧植所在的曹,這信號已足夠強烈。

他將以古文經弟子的身份參與到接下來的太學論經之中。

劉宏不負衆望,成功幫他破了曹節的困局!

其實關於爲何他此前要那麼謀劃,除了破局之外,還有一點也是他確實需要以古文經弟子身份出現。

因爲鄭學,是以古文經爲基礎。

即便他要兼採,那也得以古文經內容爲主體。

這也意味著他若能以古文經弟子出現,甚至以古文經內容提問,才能控制論經大會的走勢。

這消息對他而言,就是最好,也是最完美的結果。

……

雒陽平城門,一輛馬車自南面而來,風塵僕僕,似是趕了幾百里路。

如果此時近距離打量一下馬車上所坐之人,你會發現其人姿貌威容,引得不少路人下意識轉頭觀望。

馬車入城之後,車上之人望著眼前無比熟悉卻又陌生的場景,神情滿是感慨。

時隔六年多,雖有變故讓時間提前了一些,但他還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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