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回酒店?"茅侃侃要笑不笑的看著易素。
易素皺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答應我的。”因爲怕他反悔,所有聲音提高了幾個碼。
夜裡被來在ktv的人就少,她這麼一嚷嚷,鄰桌的一對小情侶有些同情的看著茅侃侃,心想著,一定是個怕女朋友的主兒。
小情侶中的男孩兒看著茅侃侃,臉上一副嘆息的樣子,心裡腹黑的想著,天下女人都一樣,蹬鼻子上臉,他先把她哄好,等她嫁給自己的時候,襪子給她洗,衣服給她洗,給她洗給她戲給她洗,什麼都給她洗......
想到這裡,男孩兒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咧著大嘴。
“幹什麼呢?”女孩兒一拍桌子。
男孩兒如夢初醒,抹了一把汗,夢還是晚點做爲好。
茅侃侃這人是絕對的有病,他自己都覺得。
他就喜歡易素蹬鼻子上臉,就喜歡他能氣鼓鼓的衝自己喊。
他心中得出一個結論,自己就是個變態。
大掌從桌子中央橫過去,來住他軟軟的小手:“瞎嚷嚷什麼啊,誰說不叫你去了,我是想,你去酒店明天早上你的奶要在哪裡去喝?酒店會特意爲了你去趟新西蘭給你弄牛奶嗎?”
易素喜歡每天起牀的時候喝一杯核桃奶,茅侃侃覺得外面賣的對身體不好,是託人從新西蘭那面帶來的奶,核桃都是家裡阿姨自己一點一點磨出來的。
易素嘴裡嘟囔著:“不喝也不能死。”
她去酒店就是爲了要避開他,可是眼前的人好像壓根就不明白。
茅侃侃瞪了他一眼,小白眼狼,喂不熟的。
車子看到酒店,易素也不管他走不走,脫了衣服進了被窩蓋上被子就開始睡。
以前的那一段是她極其不願意想起的,可以的迴避著,今天雖然說了出來,可是心底裡挖心挖骨的難受。
茅侃侃看著她扔了滿地的衣服,嘆了口氣,一件一件的又給他撿起來,放在一旁的沙發上,調好了室內的空調,把燈的光度調低,然後帶上門。
走出門看了一眼腕錶,快天亮了,乾脆直接去了公司。
婚紗那面讓設計師儘量的趕,實在不行就弄個簡單的樣式,他終究是沒忍心隨便給她買一件。
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高原將一份請柬給他,茅侃侃隨便看了一眼,讓高原先出去。
往酒店打電話,易素可能還沒醒,迷迷糊糊的。
“誰......”討厭死了。
“你老公誰,一會兒起來了來我公司一趟,就這樣。”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真的是忙,從半夜過來忙到現在就連一口水也沒喝上,肚子一直在叫,他看了一眼自己空空的肚子,算了,等有時間再吃吧,又看是埋頭工作。
易素從牀上坐起身,短髮四處橫飛這,她披上睡袍,光著腳走進浴室,沒一會清醒的許多。
翻身回到無妨,把牛仔褲羽絨服穿上,拿著自己明黃的手包離開酒店。
看了一眼時間,先回了一趟母親的家中。
“怎麼今天回來了?不是說是試禮服嗎?”易母接過易素的外衣放在一旁,怕她冷,趕緊將屋子裡的空調點開。
屋裡的幾個小丫頭受不了熱,本來來有暖氣就已經夠熱了,幾個人都穿著單衣。
......
"二姑......”
“二姑......太熱了......”
易母聽見了裝作沒聽見。
“我不冷。”禮服的事情她不想說,不想讓母親擔心。
易母看著易素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又沒吃早餐,爲女兒攏攏頭髮。
“你說你,好好的長髮幹什麼要剪了?長髮結婚的頭髮多好做,現在跟個假小子似的......"
易素不在意的聳聳肩。
看著大屋裡幾個嫂子在忙活什麼,起身走過去,一邊吃香蕉一邊看,然後回頭問她媽媽。
“媽你做被子幹嘛啊?我也用不上。”
不過真好看,可惜,現在誰還該這麼厚的被子啊?家裡都有空調,蓋的都是幾孔的。
易母瞪了她一眼。
“不管你們該不該,該做的總得做了啊。”其實易母心裡是有一個結的。
當初易素和雷臣驍結婚的時候,雷臣驍不喜歡這些東西,易素要她媽能省的就省,幾乎出嫁的東西沒準備什麼,在易母心裡人爲易素和雷臣驍婚姻不幸是不是和這個有點關係?
所以這次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要把一切準備齊了。
易素看著地上堆放的毛毯什麼的,嘆口氣,這些東西要放在哪裡啊?
等幾個嫂子將被子縫好了,易素說乾脆出去吃吧,不然這麼多人做起飯來太麻煩了。
小一輩的一聽能出去吃,高興的要死。
這一大家子,裡裡外外的二十幾人,打的大小的小。
易素的媽媽突然想起什麼,走進屋子裡,翻騰半天,最後穿好衣服,將錢給了易素的老舅,讓他帶著大家先去吃,她要帶著易素出去一下。
易素有些好奇,媽媽這是要帶她去哪裡?
易母帶著易素去了商場,依舊是光宇旗下的百貨,可是少了茅盈盈,沒有幾個能把易素認出來的。
“媽......”
易母拉著女兒的手,她保養得再好,歲月在她的臉上已經留下了痕跡。
“你爸活著的時候跟我說過,如果你結婚了,一定要給你買身最漂亮的衣服。”
易素的眼眶有些熱,有些癢。
在這樣的時刻提到父親,提到就連死了也不停想的父親,易素沒哭,只是眼淚飆到了眼眶裡。
“媽,我不讓李叔叔娶你你怨我嗎?”易素玩著母親的胳膊上了電梯。
易母拍拍女兒的手。
易素是真的沒有辦法讓已經取代了他父親的人再去看她穿白紗的樣子,在心裡,她痛恨那個人,因爲父親沒有機會看到她穿白紗,也不可能有機會看見,她不想讓已經贏得了媽媽的人再去贏得被該是屬於她父親的權利。
......
她是有點較勁,可是這是她對父親的保證。
她都想好了,沒有挽著她進場的人,他就一個人走進去。
易素強忍著眼淚,他的父親,她可愛的父親......
選了一套特別的衣服,,棕色的高領針織衫,下身是超短的棕色羊絨短裙,其實上身是和下身連在一起的,在裙子下有五釐米的絨毛,即使這樣,裙子還是離膝蓋很遠,算的上是真正的超短裙。
腰間繫了兩條4釐米寬的暗金黃腰帶,把了一條到膝蓋下方的棕色短襪,配了一雙棕色的高筒棕色皮靴,襪子要比靴子長那麼一點,而膝蓋上方光著兩條潔白的玉腿,在飾品去配了一條長長的兩個大環形的耳環,環形的下方墜著兩個黑玉石,一個暗金黃色手鐲。
“怎麼樣?好看嗎?”
易素轉了一圈。
易母點點頭。
這一套刷了3萬多出去。
從商場出來,易素送母親回去,去了一趟美髮廳,將頭髮接了一下,全部都盤了起來,中間像是自然地籠出兩道頭縫,出了理髮廳去花店買了一大束的,滿天星打車去了墓地。
天很冷,她穿成這樣自然冷,叫司機等在下面,沒有穿大衣就這樣出去。
將花放在父親照片的前面,蹲下身,手指慢慢的撫向墓碑上男人的照片。
“爸......好看嗎?”
手指細細的從墓碑上滑過,心裡一滴一滴的水絲看是氾濫。
從山上下來,有些受了涼,上了車,前面的司機還在說。
“看看現在的孩子,大冬天的都好美,露著大腿,等你老了就有的受了,小心腿疼,我們家丫頭就是,這大冬天的跟過夏天似的,這茬孩子啊......”
司機還在念唸叨叨。
易素心理的悲傷卻少了一些。
雖然看完父親心裡很難受,可是這個司機不斷的唸叨似乎將那些堵得心慌的悲傷給趕走了。
從山上打車直接去了光宇總部。
“易小姐......”前臺接待的小姐看見易素臉不自然的一僵。
她可沒忘了,前些日子自己差點就被裁了,大老闆和未來老闆娘耍花腔害的他們一干人跟著受罪,幸虧高秘書人好,不知道說了多少的好話,才把他們給流了下來。
接待小姐送著易素到電梯前,爲她按好電梯,頭微微一低,然後優雅的離開。
易素走出電梯的時候,正巧和準備下樓的高原走了個對頭碰。
高原鼻血差點沒噴出去,指著易素......
心裡直叫著玩了。
大老闆那麼自私的人,準老婆穿成這樣,他心裡能舒服?
高原巚這頭,心想著,今天等著加班吧。
秘書給裡面掛了電話,茅侃侃說等一下。
小秘書給易素斷了一杯茶,笑著解釋著:“對不起易小姐,老闆現在還有個會議要開。”
......
易素點點頭,看了四周一眼。
以前也不是沒來過光宇,只是這次覺得不太一樣,端著地拖,在四周轉轉,沒到三分鐘,總裁辦公室的們就被打看了,從裡面三三兩兩的開始走出一些公司內部的高層。
“易小姐......”
“易小姐......”
茅侃侃的結婚請柬已經都發了下去,公司上下都已經知道了,這位易小姐是未來的光宇的女主人,對易素自然就多了幾分尊重。
誰也沒膽子在易素身上多看兩眼。
易素端著被子走進了總裁辦公室,茅侃侃一邊在桌子上飛快寫著什麼,一邊擡起頭:“你先坐一會,等我弄完了這個陪你去試禮服......”
這一眼差點沒把眼珠子瞪下來。
茅侃侃冷著臉,再次將注意集中到手上的東西上。
茅侃侃腦子飛速的運轉著,一邊想著下個月的併購計劃,將手裡的東西整理完按下內線:“你進來一下。”聲音降到了冰點。
秘書小姐一聽這聲音不對,馬上就知道了問題的所在。
男人的私有欲啊......
敲了兩下門,認真的接過案子,聽清老闆說的每一句話,然後快速轉身離開,那一套的動作下來,堪稱經典。
其實公司裡的人對茅侃侃的雙重性格已經習慣了,雙子座嘛。
脾氣好的時候可以和大家一起說黃色笑話,脾氣不好的時候,誰就是放個屁都能島上三年黴。
茅侃侃擡起臉看著易素:“今天怎麼穿這麼一身?”
他記得易素以前也沒有穿超短裙的愛好啊?
浙大半截子的大腿就這麼在外面扔給誰看啊?
回到家她就是不穿,他也沒有意見,可是便宜了別人,心裡很不爽。
易素不想回答,這是他送給父親的禮物,坐下身:“幾點去看禮服,看完了,我要回酒店休息。”
茅侃侃之以鼻。
還不夠你狂的了?回酒店?
“一會兒試過禮服之後回家。”
易素怒了:“你會讓我再借點呆三天。”
茅侃侃冷笑:“我是說讓你去酒店休息,並沒有說幾天,幾天是你說的,我可沒有答應。”
易素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茅侃侃將桌面的東西全部砸在地上,易素的腳頓住。
“素素,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易素不語背對著他。
茅侃侃接下內線:“高原備車,現在送易素回去,回素園。”
他就是對她太放縱了。
......
易素看著自己的腳尖兒。
“你從來都沒有尊重過我,從你強迫我的第一天開始。”說著離開辦公室。
茅侃侃被氣得五內生火,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起身喘了半天,最後一腳將自己的座椅給踹飛了出去,才勉強卸了點火。
牙根恨得直癢癢。
內線響起,秘書小姐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茅總,楊小姐那邊來電話說她手裡有一套閒置的婚紗,如果茅總要是著急用的話,她可以想拿出來......”
氣歸氣,平穩了一下:“知道了,我下午給她電話。”
秘書掛了電話對著才走回來的高原吐吐舌頭,剛纔裡面砸東西的聲音她可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高原可著臉指著手裡的東西,“怎麼辦?著急用的。”
秘書小姐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這個時候進去等著吃老虎屁股吧。
高原也沒轍,裝著膽子就敲了兩下門。
茅侃侃鬆了鬆自己胸前的扣子,快要勒死他了。
怎麼就這麼能阼呢?
仗著自己寵她,無法無天的,看來不能再寵下去了了,都怕他頭上去了。
“進來......”
高原聽見隱含著怒氣的聲音,身子一抖,揣著小身板進了辦公室了。
***
司機送易素回去,這幾天素園裡,阿姨和司機都在暖房那邊安置了下來,也就是說以後每天只要易素在,就有人陪著她。
易素心情的阿姨姓周,雖然名分上是阿姨,可這個阿姨和一般的阿姨不太一樣。
這周阿姨九折的算是茅侃侃的阿姨,只不過隔得輩分比較遠,也打不著。
今年快50了,卻沒有結過婚,更沒有孩子,自己一個人,身材面容保持的都很好,也很有教養。
“素素回來了......我是新來的阿姨,我姓周......”易素一進門,周阿姨從廚房走出來。
要說周阿姨,性格其實也是有些古怪的,不能哪能一輩子不結婚呢,這樣的人其實是頂不好相處的,可是周阿姨第一眼見易素就喜歡,心理也說不上是怎麼回事,也許是因爲愛屋及烏。
茅侃侃雖然把他給請來了,可是卻沒把它當成嚇人,買個月的開銷都是直接劃到他的賬戶裡,花多花少她說了算,就衝著茅侃侃這份信任,她覺得它不僅僅是一個阿姨,更是一個管家。
易素勉強對周阿姨一笑。
“你好......你是......”家裡前幾天的並不是這位,怎麼換了?
周阿姨解釋這說:“以後我就住這兒......”
易素點點頭,換了拖鞋就準備上樓。
周阿姨喊住她“素素,我能叫你素素嗎?”
易素點點頭,她很喜歡這位新來的阿姨,只是現在心情有些不好,不想搭理人。
......
周阿姨指著廚房裡說著:“我做了一些吃的,你幫我嚐嚐味道怎麼樣?”
易素本來想拒絕,可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著那一盤子的顏色好看的拌蔬菜,鬼使神差的九點了點頭,將踩在樓梯上的腳收回。
周阿姨的手很巧,易素看到的那一盤菜使用香菜根,木耳,黃瓜,小蘿蔔菜,花生米,胡蘿蔔,腐竹加以蒜末芝麻醬搬出來的,周阿姨聽茅侃侃說易素比較喜歡酸酸甜甜的東西,就弄得片酸甜的口。
易素吃了一口,不得不承認周阿姨肯定有兩把刷子,也明白了茅侃侃爲什麼請她來。
周阿姨做的菜都是很簡單的,有的菜根本不放油,午餐大家休息,周阿姨在廚房被了兩桌,園丁和司機還有負責打掃院子的一些阿姨都在另一桌吃。
“你要是想吃什麼了就告訴我,我給你做。”澳洲愛意用公用的筷子給易素又加了一些吃的。
來之氣茅侃侃就說好了,周阿姨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看著易素每天把飯吃光。
茅侃侃太清楚了,易素挑食,而且有的時候吃飯不應是,有胃痛的毛病。
易素小口小口的吃著飯,讓周哎呀一起吃,周阿姨只是笑笑。
吃飽了,易素突然又響起上午的事情,一個人很煩,將周阿姨叫上去,聽周阿姨說話,這才知道是茅老太太那邊的親戚。
對於茅侃侃和易素是怎麼走到一起的,茅侃侃的媽媽並沒有瞞著周阿姨,就是希望他能照顧好兩人,從中間周旋一下。
周阿姨看著易素的臉,緩緩的說著:“是不是心裡覺得挺不甘願的?”
易素點點頭。
他是真的覺得很彆扭,茅侃侃和她現在就是在一個死衚衕裡轉悠著,她就希望著,他什麼時候匿了自己,將自己趕出去她就好了。
周阿姨何嘗不知道易素的?。
“素素啊,別嫌阿姨嘮叨......你跟侃侃對著幹,除非你有把握你能贏他,不然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易素又何嘗不知道周阿姨說的是真理,可是她心裡很是膈應茅侃侃,要不是他忘死了逼自己,自己有怎麼會和他走到今天?
這段婚姻被來就不是她要的,也不是她求來的,是茅侃侃強迫她。
周阿姨到底是個女的,嘆口氣抓著易素的手:“儘量別去惹他,就當是爲自己著想。
男人懲罰女人的方法很多,並不一定就是暴力。
易素這邊還沒鬱悶玩呢,那面劉雯給他掛了一個電話,在電話裡直接就哭了出來。
易素懵了。
劉雯那性格要不是出了大事,肯定不能哭,問她在哪裡,劉雯說在外面,易素讓司機過去把劉雯接過來。
易素不好意思的對周阿姨說能不能給劉雯準備一份吃的,畢竟已經隔了吃飯的時間,自己這樣有麻煩人,易素有些不好意思。
周阿姨很是體諒的說可以,下了樓。
劉雯來的時候果然一臉淚痕,易素讓他吃飯,她也沒多大心思去吃。
“到底怎麼了?”
劉雯就將自己老媽乾的那些事都說了出來。
原來劉雯從大學畢業處了一個男朋友,兩人的感情不錯,只不過男友家是上海的。
劉雯之前幾次去男友的家裡被對方的家裡給弄得很是惱火。
......
上海的人覺得自己是大城市裡的人,對於劉雯這樣生活在三線城市裡的人覺得很是格格不入,也許他們本來說話是無心的,可是聽到了劉雯的耳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劉雯第一次上門的時候。
王亮的爸爸媽媽看著王亮將劉雯帶進門,王亮的家庭條件不錯,母親是做教師的,父親是會計。
先前氣氛還很好,王亮的母親客氣的將茶水端上來,就從閒話家常開始,就看是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
“你家裡住在哪兒啊......”對方父母臉上帶著笑容問。
劉雯本來就緊張,三年來第一次登門,頭也沒敢擡,不停地喝水,她這樣的舉動讓王亮媽媽很是不爽,不過大家都壓著。
劉雯低低地說:“A城......”
王亮雙親的臉立馬趕上大雜燴了,各種精彩。
王亮的爸爸問著:“你家裡房子有多大啊......”
劉雯心裡也不明白問這個幹嘛,不過還是老實的回到道。
“100多坪......”
三口之家,住個一百平的房間並不算小啊,再說王亮的家裡也不過就是那麼大。
顯然王亮的父母就不這麼看。
“你們那地方的房價便宜老多了吧,不像我們這兒,若你們家過來,恐怕只能買個廁所吧......是吧老王......”這是王亮母親的聲音。
王亮的父親趕緊跟著附和:“是哈是哈,我們上海可是老大的城市咯,你們年輕人終究是要靠自己,結婚什麼的,我們家可沒錢。”
劉雯一下子就傻了。
接下來完全就是城裡人對鄉下人的對話,這讓劉雯很是鬱悶,很是不解。
她也有接觸過一些上海人,雖然都是有點覺得自己和外地人不一樣,可是沒有這樣小瞧人的,從王亮家裡出來,劉雯第一次和王亮生了氣。
接下來劉雯帶著王亮會家裡,卻沒想到,自己的家更是百招齊放。
劉雯的母親在牆壁上花了身高的圖標,王亮這才一進門,劉雯的媽媽就說這。
“來,小王啊,把鞋脫了,站過去。”
王亮也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就佔了過去,這麼一站劉雯媽媽的臉色呱嗒就落了下來。
劉雯跟家裡說男友一米七四,劉雯媽媽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個子矮的,因爲她嫁了一個個子矮的,所以勝出的女兒個子就不高,他不希望女兒再找個個矮的,之前聽劉雯說,心想著,一米七四也不算矮。
今兒這麼一量可好,哪裡有一米七四,勉強一米七將把將的。
在往王亮的鞋子裡一看,鼻子差點煤氣歪了,內增高啊。
劉雯媽媽自此算是將王亮徹底給打入了谷底,意味著人心思不正,竟弄虛作假,該多高就多高,做什麼假,心裡也打了反票。
王亮這才坐下身,劉雯的母親接著上線。
“你們這是的要結婚?”
這話問的有些突兀,若不是打算結婚,幹什麼見家長啊?
王亮點點頭。
......
劉雯拉了他媽一把,她太瞭解媽媽是什麼樣子的人了,看媽媽的臉色再看父親在看完王亮量了一下身高就進了屋子,他就知道不好。
果然......
“王先生是做什麼的......”
王亮自然也是覺察到了劉雯媽媽對自己的不滿,可會死他對自己有信心,真麼看著自己也是個小有成就的人。
自信的說著:“阿姨,我是做IT的。”
IT這個詞劉雯的媽媽熟,經常聽新聞說,心裡稍微緩和了一下。
“工資是多少?”
王亮一聽這個笑了,自負地說著:“現在每個月6000左右,以後還會漲的。”
劉雯的媽媽勉強笑了笑,心裡盤算著,還算可以。
“房子買了麼?”
王亮一愣。
從家裡陪劉雯回來的時候,家裡就已經明確的說了,房子他們不會給準備,叫女方的家裡準備,要不然就住到女方家裡,誰讓他打算在這面落跟了呢。
王亮不是傻子,這樣的話,他是萬萬不會說出口的,可是父母不給他錢,他每個月的工資又母親把持著,買房子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劉雯接過話。
“媽,我們還準備貸款買。”
王亮撞撞劉雯的胳膊,他可沒打算買房子,他是贊同自己母親的話的,如果自己和劉雯回上海的話,母親也不可能讓他們出去住的,所以他既然過了這面,是不是也應該和劉雯的父親對付住一下?
王亮看了一眼屋內,房子很大,住四個人太輕鬆了,就是將來在生一孩子,還是能住下的。
他這算盤大的不要太精哦。
劉雯媽媽冷眼看著女兒和王亮的互動,站起身。
“你們要結婚,行,結婚之前新房買來,還有還要給我們女方的父母買一套房子。”
王亮一愣。
劉雯張著嘴巴連句話都說不出。
“媽,你們這不是在故意爲難人......”劉雯站起身大聲的嚷嚷著。
劉雯的媽媽一巴掌拍到劉雯身上,不停地打她,其實她倒是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就是給王亮做做樣子。
“你個不知道好賴的東西,我們家的姑爺身高至少也得175以上,你弄個169的來糊弄我們,沒出息的東西,沒有各自有錢也行啊?沒錢也等有樣貌啊,你自己看看,侃侃人家素素......人家還是二婚呢,看看人家茅侃侃,車子別墅老媽子什麼沒有?我聽你二姨說,就光爲了娶素素,人家毛家就花出去了幾個千萬了......”
劉雯的二姨和茅侃侃老太太家那裡有一點親戚關係,這些話都是姐妹之間私下閒談的。
那個古墓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嫁得好,那王亮一看就不行,從進門小眼珠子不停地打量著她家,一看就是想結婚後在自己家生根,她是嫁女兒,不是招上門姑爺。
果然王亮聽了這話面上一陣尷尬。
他也聽過劉雯說起過茅侃侃和易素,當時劉雯怕傷了他,提的很少,不過報紙雜誌的,茅侃侃的大名他怎莫可能不知道,對於茅侃侃娶了一個二婚的女人,王亮心理是鄙視的。
什麼不好檢,去見人家的破鞋。
......
有錢又怎麼樣,有錢也只能娶個離婚的。
當然這些話不能可能回和劉雯說。
劉雯的媽媽當面這麼一說,王亮可是不樂意了。
“阿姨,你這是要嫁女兒還是賣女兒?”
劉雯一聽王亮這麼說,就知道他挺進心裡去了,趕緊去阻攔。
劉雯媽媽一手拍開女兒,指著王亮的鼻子就開罵。
“我賣女兒?我賣女兒你買的起嗎你?你打算結婚和劉雯主導我們家裡來,我告訴你,沒門。”
王亮的想法被拆穿他有些惱怒,對劉雯說:“我不和她一般計較。”
劉雯她媽聽見這句惡化更加的生氣。
女兒每個月掙的錢都孝敬人家了,聽說王亮媽媽把他的工資把的死死的,每個月就給一百塊錢的零花錢,他的錢不夠就給劉雯唸叨,自己女兒什麼樣,她能不清楚?
每天省吃儉喝的,把錢都給他裝大爺了。
“我告訴你,把劉雯這幾年給你的錢都給我吐出來,不然我罵死你個小畜生。”
王亮沒想到劉雯會把她搭給自己錢的事情告訴她的母親,狠狠的看著劉雯。
"我明天就把錢打你卡上。”
劉雯傻了。
她媽是怎麼知道的?
這下雙方是徹底獎賞了,她媽每天鬧,王亮也鬧,她家在中間。
最後劉雯的媽媽等著王亮吧前打過來,可是王亮過了三天也沒信。
劉雯媽對著劉雯扔下這麼一句話。
“你想跟他結婚,除非我死了。”
劉雯給王亮打電話讓他想把那錢給母親拿過去,不然母親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劉雯就拍母親跑到王亮工作的地方去鬧。
可大了幾次,王亮都是說明天就給你大過去,然後就摔了電話,可是到了今天這錢也沒有打過去。
劉雯來的時候正被母親壓著去相親,她給易素在衛生間打了一個電話,易素的司機過來,劉雯的媽媽一看,不是去見王亮便讓劉雯走了,在劉雯媽的心理,易素是值得相信的,王亮如果真的是一個好人,就算是沒錢,她也願意將閨女嫁了,可是貧賤夫妻百事哀,劉雯還是小,根本不瞭解結婚之後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結了婚在想離婚,哪有那麼容易的?
劉雯實在是沒招了,母親這兩天看著她相親,所以還沒有時間去鬧,昨天她在門邊偷聽到母親說,如果王亮再不還錢,她就要鬧到他單位去。
這幾年她手裡的錢都打給王亮了,他喜歡玩,喜歡和朋友聚會,可是手裡又沒錢,她看著他沒錢心裡也不好受,所以每個月都將一般的工資給他,零零瑣瑣的下來少說夜燈有個幾萬,他上哪裡去弄這幾萬塊錢?
想來想去能幫自己的,而且有能力幫自己的就只有易素了。
易素聽完劉雯這崩潰的一番故事之後,只覺得怎麼跟電視劇似的。
“你打算怎麼辦啊?”
就易素聽到的,她對王亮也不是很喜歡,之前並沒有聽過蚊子說過幾次王亮,每次提都是一比就帶過去了,沒細說。
......
一個大男人要靠女朋友的工資過日子,拿著女朋友的工資去玩去消費?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一素可以理解劉雯媽媽的不願意。
劉雯嘆口氣抹掉眼淚。
“我能怎麼辦?我媽現在逼著我去相親,我說不去,他就要死要活的,我也不敢不去,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吧。”
易素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裡取出六萬塊錢,錢都是茅侃侃放在櫃子裡的,怕她有個急用,等不及去取,就放家裡了。
“蚊子啊......我是覺得其實你媽媽說的有理......”
劉雯接過錢,她何嘗不知道,可會死那麼多年的感情。
最主要的還是王亮會哄人,王亮雖然脾氣大,可是沒脾氣的時候特會哄人,所以劉雯是被王亮給圈住了。
“素素,這錢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上......”劉雯咬著脣。
易素拍拍他的肩。
劉雯低垂著眼睛,眼淚掉在牀單上。
“素素,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生來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真的......”
易素苦笑。
羨慕自己什麼呢?
易素在心裡說著,蚊子啊,你難道就羨慕我被人家強迫嗎?你知道我是多麼的不願意嗎?
晚上,茅侃侃讓易素坐車過去老宅那邊去,易素雖然不願意,不過還是去了。
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眼看著就要到2月份了,2月2日過年。
毛瑩瑩給易素添著飯,茅侃侃是在大家都吃上了的時候才進來的,他走到易素的身邊,慢慢坐下。
“素素啊,別說二姐不待見你,你多能啊,拋棄了雷臣驍,馬上搞定了我們老三......”茅敏之看見易素就一肚子的火。
劉向東看著老婆發炮,坐在一旁看戲。
“敏之你給我住嘴。”
老太太將筷子拍在桌子上。
可說話的人是毛敏芝不是毛瑩瑩,她要是火了,就是跟她老子也對著幹。
“媽,你偏疼老大和老三我也就不說什麼了,老三娶個媳婦而你是比家自己的女兒還興師動衆的,從大到小,看著屋子裡擺著的酒水?我結婚的時候可沒這待遇。”
啪!
老爺子將筷子也摔在了桌子上。
毛敏芝結婚的時候正好趕上老太太才動了一個手術,身體跟不上,自然不能打理的頭頭是道,很多事就交給毛瑩瑩去辦了,爲此毛敏之沒少拿這個說事。
“不願意吃,就都走。”
老爺子重新拿起筷子。
毛敏之也跟著拿起飯碗,吃了兩口,將飯碗咣噹摔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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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 幸福在哪裡 50
“別在這兒……”易素推著茅侃侃的胸膛。
茅侃侃冷笑著:“晚了……”
他不理易素,索性伸出手到她的背後,眸子暗了一下,果然還穿著文胸,大掌一滑,背後的扣子被解開。
易素抓住茅侃侃的手,眼中閃著哀求。
茅侃侃的手和易素的手交握在一起,他低眉看她。
“知道怕了?”
易素點頭。
“說話。”手指伸到她的脣上輕揉。
“知道……”易素低下頭不敢在看他。
“我是誰?”捏起她巴掌大的臉孔面對著自己。
“三……三哥”
茅侃侃單手拽掉了易素身上僅有的一件衣服,易素被撈進他的懷裡,兩人ciluo地貼在一起,茅侃侃手往那裡探過去:“看來你一直就不知道你的身份……”
易素無力,她心底知道茅侃侃想要的那個答案,可是她說不出口。
閉上眼,靠著他的身體,就這樣了吧,反正躲也躲不過的。
少不了又是一陣折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盡了性,總算是放過了她,易素昏昏沉沉的閉著眼不願意去看,告訴自己這都是夢,想起下午周阿姨和自己說的話。
高興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她也死不了,那就這樣吧,就這樣過吧。
易素軟噠噠的貼在他的懷裡,茅侃侃見她一點力氣沒有,去衛生間擰了一條毛巾出來,給她擦拭著,然後重新回到牀上,抱著她,她的臉還有些紅,紅暈沒有退散掉,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發顫,
茅侃侃嘆口氣,他知道他又把易素給逼回殼裡了。
***
儘管易素想逃,可是三天之後依然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次婚禮。
褂裙被她剪掉了,短時間也趕不出來,省略了迎親的繁瑣,和母親坐在一個車子裡,到達酒店。
下了車,後面有弟弟妹妹的喊聲。
易素茫然看著妝點得喜慶的酒店,斂下眼神,戴上墨鏡走進酒店內。
酒店的兩邊服務員站成兩排,見易素一行人走過來,全部九十度的鞠躬,易素一陣風似的走過。
頭髮出來之前已經在理髮店做了搭理,只是普普通通的盤在腦後,絲絲碎碎的碎髮順在兩旁,可是叫人看了只會覺得隨意,又和普通的隨意有些分別。
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單衣,在肩部的位置套了一個棕色的皮草圓肩,下半身淺藍色的牛仔褲。
進入休息室,高原跑過來說,茅侃侃在外面招呼客人實在沒有時間過來,易素點點頭,化妝師拿起毛刷眼看著就要將那些皮外之物弄到她的臉上,易素伸出手阻止。
“就這樣吧,不用畫了。”
化妝師僵在原地,吶吶的說:“茅太太這不和規矩啊……”哪有結婚還畫淡妝的?
易素看著鏡子中略顯蒼白的臉:“我和茅總說好了。”
化妝師這纔不說什麼,將婚紗拿過來,易素撫著頭:“對不起,我頭有些疼,可不可以去幫我要一片止疼藥。”
化妝師一聽,趕緊扔下婚紗跑了出去。
易素坐在休息室裡,化妝師跑了出來,只剩下她一個人,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淚總是在眼圈裡打轉。
在婚紗上放著那雙ualentino蕾絲高跟鞋。
曾經那雙鞋是她的夢想,可是現在那雙鞋是她的束縛,是捆住她手腳的牢籠。
臉上的笑容就像一張滿弓,隨時隨地都要緊繃,一個不慎就拉斷了。
易素站起身,將臉孔貼在對面的鏡子中,臉上勉強露出來的笑簡直象浮在水面上的油,那樣斷斷續續的。
噹噹……
有敲門的聲音,她緩過神坐下身,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難堪。
透過鏡子看著走進來的人,腳底冰冷,彷彿踩在冰上,寒意一點一點,浸入骨髓,只覺得心冰到頂點,無法抵禦的冷,徹心徹肺。
張揚的眼眸時而渾濁時而清澈,漂亮的嘴脣扯出了一個弧度。
“素素……恭喜。”
這一聲彷彿是隔了千山萬水,明明在眼前。
一身黑色西裝的他,走入她那方純白色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天地裡,落在玻璃窗外的光芒萬丈散射到屋子裡。
朦朧、柔和的光線化作層層千絲打在她身後的禮物上。
易素轉過身,只覺得眼前的光有些刺眼,伸出手去阻攔了一下,手擋在眼前。
頭上的水晶吊燈好像太閃眼了,明明沒有黑天,誰把它點亮了,關上它。
空氣之中只有時間的流動,沒有聲音,她沒動,他也沒動。
光影就這樣懶懶的打在兩個人的臉上、身上。
“什麼時候回來的?……”易素笑笑,她自己不知道的是,這笑很醜。
“前幾天……”張揚試著笑,可是太難。
氣氛就這樣冷下來,冷場了。
她試著想說說什麼,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揚也是,他很想說些什麼,可是能說什麼呢?說說幾年前如漆似膠的兩人?還是說說自己是如何將她逼離自己的?
張揚緩緩的收回目光,他的睫毛頂端沾染了一點潮溼。
他轉身走出了休息室的大門,關上門,手緊緊的握住門把手,閉上眼睛,試圖去緩和那陣心悸。
易素勉強動了動身體,走到落地玻璃前,休息室的位置很好,可以看見樓下的噴泉。
她的人薄得像一片紙一樣,大概風一吹就會隨風飛走。
空氣中淡淡飄著一首歌。
……
沒那麼簡單 就能找到 聊得來的伴
尤其是在 看過了那麼多的背叛
總是不安 只好強悍
誰謀殺了我的浪漫
沒那麼簡單 就能去愛 別的全不看
變得實際 也許好也許壞各一半
不愛孤單 一久也習慣
不用擔心誰 也不用被誰管
感覺快樂就忙東忙清晰
不想擁有太多情緒
一杯紅酒配電影
在週末晚上 關上手機 舒服窩在沙發裡
相愛沒有那麼容易,每個人有他的脾氣
過了愛做夢的年紀 轟轟烈烈不如平靜
幸福沒有那麼容易 纔會特別讓人著迷
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曾經最掏心 所以最開心 曾經
想念最傷心 但卻最動心 的記憶
……
不知道爲什麼就想起了黃小琥的這首歌,易素仰起臉孔,看著水晶燈,努力去看。
手腳有些麻痹,她努力去握,去握緊拳頭。
努力的去握,然後張開,張開在去握。
眼眶中的溪水被凝成了透明色的液體,順著臉頰滑下,像是一簇被融化了的水晶。
成串的淚珠子滴滴答答的打落在地板上,被濺起,然後無聲的墜落,終究消失不見。
圓肩的領口很大,鬆鬆垮垮的挎在雙肩肩頭,露出易素穿著高領的白色單衣來,隱約看得見裡面帶著陰影的鎖骨,整個人都顯得單薄。
她取過放在化妝臺上的車鑰匙,突然拉開門就走了出去,外面一些酒店的人都在忙著馬上就要到來的婚禮,加上她沒換衣服,所以注意到她的很少。
易素到了地下停車場,她也不確定手裡拿著的這把鑰匙是不是茅侃侃的那輛新買的路虎車鑰匙,自己笑笑,怎麼可能,如果是他的鑰匙怎麼會放在化妝臺上?
應該是化妝師的吧,畢竟現在化妝師掙的也很多,一輛路虎而已算什麼,這樣安慰自己。
嗶……
順著聲音找到車子,的確不是茅侃侃經常開的那輛,易素打開車門,跳了上去,將車門帶上,擰火,車子開了出去。
空氣好像很悶,她將車窗滑下,有刺骨的風竄進車內。
心裡很煩很煩。
易素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通往哪裡,一時茫然,等紅燈的過程中,她左手但撫著額頭,想著自己是不是太沖動了?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酒店裡,化妝師去前臺要了止疼片之後返身回來,一進門找著易素,可是卻找不到人,出了滿身的汗。
從新娘拒絕她化妝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該知道要出事了。
化妝師咬著脣走到茅侃侃的身後,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著。
“茅總……易小姐……跑了……”
化妝師原本以爲茅侃侃一定會大發雷霆,不然也會臉色很難看,可是眼前的男人聽了她的話,只是挑了挑眉毛,脣角微微的翹起。
易素跑了茅侃侃不知道?
不,他知道。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包括那把放在化妝臺上的路虎攬勝的車鑰匙。
茅侃侃和來的客人笑笑,然後走到一旁的人少的角落,一路上都保持著他的笑容,只是一轉身眼神中倏無笑意。
掏出電話“高原,去把人給我接回來,她要是自己能走回來最好,不能的話,就是敲斷她的腿也給我把她帶回來。”
化妝師打了個冷顫。
高原通過gps衛星定位系統,通過手機關閉車輛油路。
易素的車子橫在馬路的中間,紅燈過去,身後的車子有些不耐煩的發出刺耳的聲音,易素滿頭都是汗,可就是打不著火,沒一會兒交警騎著摩托車也趕了過來。
交警穿著厚厚的棉服看著易素。
“怎麼回事?”
易素無奈,只能重重的嘆口氣:“車子打不著火了。”
交警看著後面被堵住的長長車龍,叫後面的幾個司機下來,將易素的車推到一邊。
易素下車,風吹的她有些疼,身體都被吹透了,正感謝那幾位幫她推車的人,就看見遠遠兩輛黑色的車子奔著她行駛過來。
易素幾乎是沒有想象的就知道是誰來了,不過她猜的 還有一點不準。
茅侃侃並沒有出現。
高原打開車門,走下車和交警說著說了兩句話,交警拿出通話器和哪裡說著什麼。
“易小姐,上車吧。”
高原輕輕咳了一聲。
他真不知道這個女人腦袋長全了嗎?
結婚的當天竟然想放鴿子?
老闆的怒氣可以想象。
玩了一輩子鷹,結果被鷹啄瞎了眼睛,心情可想而知。
易素沒怎麼掙扎,不,就沒掙扎的順著高原請的方向坐進了車子裡,然後帶上車門。
高原摸摸鼻子,走到前面副駕駛的位置:“回酒店。”
易素透過車子的玻璃看著自己的臉,她怕嗎?
她怕。
可是你若是問她爲什麼要跑,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
回去的時候,車子直接進了地下停車場,從停車場坐著電梯上了樓,一進休息室,化妝師趕緊將婚紗和鞋子拿過來,門外衝進來幾個穿著黑色套裝的女子,個挺個的漂亮,套裝的腰間繫著明黃色的絲綢帶子。
幾個人圍著易素開始打點,她好像一個木偶一般的站著,穿完了,化妝師開始著手爲她化妝。
似乎從她走出酒店的那一刻,她已經失去了再說話的資格。
化妝師也不敢跟她說話,只能坐著自己的本職工作,心裡忐忑。
就怕新娘子不合作,砸了自己的飯碗,其實心裡也有些後悔接下這個工作。
畢竟之前只是覺得給的錢多,沒想到會是一個這樣的婚禮,新娘子竟然在舉辦典禮之前落跑?
而且新郎竟然告訴自己的人,如果她不回來,就打斷她的腿,想起茅侃侃說那話時候的表情,化妝師都快要哭了,她就是爲了掙一點錢,她容易嘛她?
化妝師將易素的妝容畫好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茅侃侃已經站在了門外,身子依靠著門板,風流倜儻的一隻手指支撐著頭顱,一雙深長秀明的眼睛看著並沒有回過頭的新娘子。
化妝師手上的刷子抖了兩下,然後鎮定的收回,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
“茅總,妝畫好了,等茅太太換衣服的時候,我在來。”說著快速閃開身子,像是後面有什麼在追趕著她似的。
茅侃侃薄脣撅了撅,最後只是一笑,什麼都沒有說。
將自己的右胳膊彎了一個弧度看向易素。
易素心裡有些緊張,她莫不清楚茅侃侃心裡怎麼想的。
她緩慢的站起身,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前,緩緩的伸出帶著白紗的手套挽進他的胳膊內。
“呵呵……很漂亮。”笑聲很是突兀。
茅侃侃的大掌在易素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了兩下,像是在安慰她,可是易素的臉聽見他的笑聲臉馬上變得慘白無比,手有些抖。
然後易素聽見茅侃侃壓得很低的聲音在她的耳旁說:“素素,我的耐心已經沒了……”
易素停下腳步,看著他,但此時的他臉上哪還有說話時候的陰沉,眼眸裡分明有幾分笑意的,是真是假,易素已經看不清了。
前方都是賓客,人來人往的,茅侃侃脣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可是深處卻分明冰涼徹骨。
易素悚然心驚。
易素跑了這件事老太太當然不會不曉得,婚禮明明是定的十點,可兒子硬是往後託了四十分鐘,人多嘴雜的她自然也是聽說了,老太太的臉色有些難看。
易素的媽媽很是尷尬,也不知道該對親家說些什麼,老太太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對易素的媽媽笑笑,說沒事,是易素忘了拿衣服,拿了就回來了,可易素的媽媽也不傻,什麼衣服非得這個時候自己親自去拿?
茅敏之帶著笑意看著眼前的鬧劇,她巴不得婚禮辦不成呢。
反倒是前期一直操心弟弟婚事的茅瑩瑩沒出現,不過焦點都不在她哪裡,所以也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就連老太太自己都沒注意到。
老太太看著兒子牽著易素的手緩緩走過來,壓下心頭上的反感,努力對來賓們笑。
易素的媽媽抹了把冷汗。
兩個人走向婚宴場地,門邊的來賓們開始魚貫的進入婚宴現場,易素站在門外,沒有了父親,她要自己走進去,可是身邊的茅侃侃卻推了她一把。
她有些發愣。
“看什麼呢?進去啊……”
易素也不知道茅侃侃心裡在賣什麼藥,加上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所以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只看見他嘴巴動了動。
老太太看著兒子,突然想起他那荒唐的舉動,咬著牙跟來賓們一起進了宴會廳。
易素被服務人員帶進宴會廳,踩上紅色的地毯,裡面已經準備就緒,來賓們都坐在紅毯的兩旁,當她穿著婚紗踩在紅毯上的第一腳,兩邊開始出現不斷的掌聲。
易素有些不解。
服務人員在她旁邊,紅毯下攙扶著她的手走到主席臺下方,然後對易素點了一下頭退開身子。
砰……
所有的人將目光轉向緩緩被拉開門的那一邊。
茅侃侃站在紅毯的最末端,她的對面,而他的身邊還站著老爺子。
一些客人有些摸不到頭腦,這是在做什麼啊?
不是應該新郎先進禮堂,新娘隨後進入的嗎?
老爺子狠狠瞪了茅侃侃一眼,茅侃侃輕佻的挑開眼睛。
茅侃侃將手挽進父親的胳膊內,音樂聲響起,父親牽著兒子緩緩的走上紅毯,四周的嘉賓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都長大著嘴巴。
因爲確實沒見過這樣的婚禮。
倒是易素的幾個弟弟妹妹一看姐夫這麼給力,大聲的開始吹口哨,叫嚷著。
“姐夫萬歲……”
“姐夫無敵……”
“姐夫你太帥了……”
主席臺的主持人顯然也是沒經歷過這樣的婚禮,一時之間有些亂,輕輕嗓子。
“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新郎……”
心裡想著,這家子怎麼這麼變態?哪有新郎被父親帶著走進禮堂的?
易素從最初的震驚,慢慢的低下眼簾,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捂在左眼下方,眼淚掉下來。
她曾經想過,如果不是自己的父親帶著自己踩上紅毯,那麼她寧願不要這個婚姻,和雷臣驍結婚的時候,只是登了記,並沒有辦婚禮,只是一家人吃了一頓飯,而且吃完飯他就去加班了。
自己最恨的人竟然是最瞭解自己的人。
眼淚掉的比活了二十多年積累的都多。
茅敏之看著茅侃侃和父親走上紅毯,掀起脣角,在她媽耳邊說著。
“媽,你這媳婦兒有得看了,我都懷疑是我們家侃侃倒插門嗎?”
“你給我閉嘴。”老太太本來心裡就不舒服。
茅敏之閉上嘴巴,她心裡也知道,老太太那心裡肯定是翻天了。
宣誓禮成,接下來就是敬酒。
茅侃侃將西裝外套丟給高原,化妝師和工作人員攙扶著易素回休息室開始換衣服和發行,她就像是個傀儡娃娃一樣的被人送進來,在送出去。
厚重的婚紗被褪下,換成簡單利落的白色抹胸小禮服,肩上有兩條細細的肩帶,禮服的後方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配上白色的珍珠項鍊,頭髮盤在後面,耳墜上掛著水滴形雙環鑽石耳環,裸露著雙臂,只是手指上帶著一顆碩大的戒指。
中國人的傳統,新娘子要給婆婆敬茶,易素和茅侃侃來到老人的面前,老爺子和老太太腳下已經準備好了蒲團,工作人員告訴易素接下來該進行的每一步。
“易小姐,請敬茶……”
“媽,喝茶。”
易素跪在紅色的蒲團上,工作人員馬上將準備在一旁的茶水杯交到她的手中,易素接過然後舉起遞到老太太的眼前,老太太接過抿了一口,然後笑著拿出紅包和禮物交到易素的手裡。
茅侃侃看了一眼那紅包,笑著說。
“打開,趕緊打開,看看我們家老太太摳沒摳門。”
一羣旁邊的人開始笑,服務人員將錢包打開,愣了一下,裡面是兩張存摺和一萬塊。
易素也沒想到,只是改口錢而已……
茅樂樂最喜歡熱鬧,而且最喜歡乾的就是製造熱鬧,從人羣裡擠出來,從工作人員手中搶過那存摺,細細長長的手一翻。
“瓦哦……八十萬……”
只是一張而已。
全場人都沸騰了。
茅樂樂看向易素:“嫂子……你這一句話真值錢……”
茅敏之心裡有些不平衡。
她出嫁的時候,母親也不過纔給了她三十萬。
給兒媳婦兒一句改口錢竟然給了八十萬?茅樂樂沒念出來那張呢?想必更多,想起自己結婚改口,自家老太太纔給了一千塊,這天差地別的待遇讓她很是不好受。
其實老太太心裡是有想法的,這錢她不是打算白給的。
她一生就這麼點錢,全給了媳婦兒,就說明要把這個家交給媳婦兒了,她的意思還是想叫易素他們回來住。
老太太拍著易素的手:“素素啊……你看我們家就剩我和你爸了你和侃侃……”
茅侃侃突然插嘴:“幹什麼呢?趕緊給老爺子敬茶,沒看那邊那麼多人等著呢嗎,這沒眼力見兒呢……”
這話是說給老太太聽的,老太太壓下自己沒說完的話,冷著臉看著茅侃侃。
以眼神示意,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茅侃侃不在乎的扭開臉。
老太太心裡這個鬱悶啊,她都把錢都給易素了,結果還沒把她弄回來,這生意做賠本了,不禁想捶大腿。
老爺子倒是沒有那麼多的算盤,自己的兒子終於結婚了,結婚就是大人了,對易素越是看越是滿意。
易素敬酒的時候,身後的服務員會主動的在她的杯子裡注滿果汁,反倒茅侃侃是來者不拒,凡是敬酒的必是幹了,雖然小酒杯不大,可是喝的都是高度數的白酒。
高原在後面幫著擋一些人,沒一會兒他自己就被光宇的人給幹倒了,躺在地上不管誰叫就是不起來,大家笑笑叫人把他擡了下去,茅侃侃一邊滿場飛一邊看著才被擡下去的人。
沒出息的,就喝這麼一點就完了?要你來擋酒你可好,剩下你老闆自己在這裡撐場。
要說茅家這些孩子都不是蓋的。
茅小羽從座位上站起身,細長的眸子一轉,讓茅樂樂去拿大杯,茅樂樂也虎,給他哥找了個最大的杯子。
茅小羽接過杯子,饒有興趣的挑著細眉去看茅樂樂的臉,茅樂樂心底裡的那點壞水哪能瞞過茅小羽啊,他嘿嘿一笑,辯解著。
“是你說要我找大杯的,最大的杯子。”
茅小羽二話也沒廢話,打開一瓶茅臺,整個都倒了進去,將蓋子一甩,從人羣裡走近他哥。
茅侃侃看了一眼茅小羽,他已經喝了不少了,雖然沒表現出來,不過胸口已經在翻騰,早上一口飯沒吃,有些燒心。
茅小羽將茅侃侃擠到一邊。
“來,今兒我哥結婚大家都高興,咱們這麼一杯一杯的喝太麻煩,樂樂拿杯子……”
茅樂樂趕緊從後面躥出來,將碩大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那些還想鬧的人看見杯子都傻了。
“喝酒喝個痛快,我身體不好,這樣,我替我大哥敬一杯,各位給面子的就每人一杯。”說著不給人回嘴的機會拿起紅酒杯就往口裡送去,給那些人都看傻了。
茅樂樂那邊跳著腳叫人端過來一排啓開了蓋子的茅臺,就開始往杯子裡倒。
茅小羽全部喝了下去,最後一口的時候好像很不舒服,茅小美將帕子交給茅小羽,茅小羽接過,結果猛咳了兩聲彎下身子,茅樂樂上場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茅小美交給茅小羽那帕子特厚。
茅小羽隨手將帕子一扔,扔在桌子下人看不見的地方,站起身。
平時受他們幾個欺負的不在少數,加上一些狐朋狗黨的,藉著這個機會就是要鬧一鬧的,茅小羽、茅小美、茅樂樂三個人掄著每桌子上陣。
最後加上茅侃侃四個人聯手把人全給喝躺下了。
茅小羽的那點伎倆茅侃侃能不懂嘛,拍拍他的肩。
“謝了……”
茅小羽不在意的聳聳肩:“去謝小美的手帕吧……”眼睛一轉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蹙著眉,心裡有些著急。
也不知道那破手帕什麼做的,刺的他皮膚疼。
茅小美那手帕再不好,可貴在厚啊,能吸水啊……
這幾個又不傻,將酒喝到嘴裡,最後剩最大的一口吐在手帕上,然後趁著別人不注意,將手帕扔到桌子底下去。
下午了人終於散了,易素也差點散架子了。
飯店開始清理婚宴現場。
“這是誰啊……滿地扔手絹……怎麼還有酒味呢?……”
打掃的阿姨憤怒的罵著。
因爲幾乎每桌下面都有一個吸著厚厚水分的帕子。
***
“易素……”
聽見叫聲易素停下腳步。
已經全部換下了繁重的禮服,在休息室的時候洗了澡,接發被取下,乾淨利落的短髮,白色的洋裝,外面穿了一件桃粉色的外衣,在右胸部下方打著結子,腳上蹬了一雙和外衣同色的露腳踝短靴,手裡拿著黑色的手包。
全身上下只有這一身的喜慶證明她是今天結婚了,並沒有太多貴重的首飾戴在身上,除了右手無名指上的那一枚大鑽戒。
“你先出去吧。”易素和身邊的工作人員說著。
但顯然工人人員不敢離開。
易素對她笑笑:“沒事,我認識,不然你如果怕我跑了,可以在門外等我。”
工作人員不好意思尷尬的笑笑,快步離開。
茅侃侃還在樓上梳洗讓她先上車,客人已經走得三三兩兩了。
易素看著前面的秦淼和雷臣驍,說不清的感覺。
最近可能真的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在她身上,看見雷臣驍的那一秒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畢竟她曾經輸在了秦淼的手下,不想再輸。
“恭喜你。”秦淼伸出手。
易素看著秦淼停留在半空的手,擡起眼睛,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有事嗎?”
秦淼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尷尬,清清喉嚨。
“易素我們臣驍過來就是爲了向你說聲新婚快樂的。”秦淼的表情其實看過去特真誠。
易素淡淡的在心裡想著,恭喜什麼呢?
抿著脣:“謝謝你們的恭喜,如果沒事我要離開了,我很累。”
秦淼沒料到易素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就這樣就要走掉,把她扔在那裡,一個人難堪的下不來臺。
“你結婚之後不會在回公司了吧,我也知道你沒時間去辦辭職手續,明天我會通知……”
易素轉過臉帶著不屑的笑容打量著秦淼。
秦淼被她看的有些煩,繼續突兀的說著不相關的話題。
“我會叫劉雯去給你辦……”
“我說我不幹了嗎?”易素反問。
秦淼愣住。
她什麼意思?
她是說還要在擎宇待下去?
秦淼有些氣惱,她這麼做都是爲了大家好看,可是易素一點都不領情,她只是不想大家難看,既然她都不怕自己怕什麼?秦淼覺得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易素我知道你心裡恨我,對於這個我不能道歉,雷臣驍從來就不是你的,你要是不怕鬧笑話你可以繼續來公司,我沒什麼好介意的,希望下次我和臣驍的婚禮,你也可以來參加。”
易素看著秦淼不斷張合的嘴。
如果是以前的易素,聽了這些話她會覺得難過,可是現在聽了這些話,她很想一巴掌拍到秦淼的臉上,然後看著她無力的掙扎。
易素湊近秦淼的耳邊。
“秦淼,你不要忘了,秦宇最大的股東是我先生的親姐姐……”
意思就是說,這個公司還說不上是誰的呢。
秦淼也不知道茅家的兩姐弟關係很不好,心裡咯噔一下子。
雷臣驍慢慢的踱步走過來,連看也沒看易素一眼,走近秦淼。
“不走嗎?”
秦淼覺得報復的機會來了。
笑著挽上雷臣驍的胳膊,示威似地看著易素。
“那我們就走了。”
易素看著面前絕情男人的臉,無聲的笑笑。
“呦……雷總……”茅小美嘴裡叼著一根菸吊兒郎當的叫住雷臣驍。
他身上的衣服歪七扭八的,領帶一半掛在脖子上,一半扔在後肩上,西裝裡的白色襯衫還開了幾個口子。
雷臣驍皺著眉頭,顯然是不願意和這羣人弄到一起。
可秦淼是做公關的,她知道不能打笑臉人。
“茅總您好……”說著從雷臣驍的胳膊內撤出手,伸出白淨的手。
秦淼知道眼前的這幾個最好還是別去得罪。
茅小美看著秦淼伸出來的手,看了很久,也沒伸出自己的手,秦淼知道他是在給自己難看,微笑著保持自己的動作。
雷臣驍眼眸中閃過一道精光,走上來伸出來:“您好。”
茅小美這才伸出手和雷臣驍相握,秦淼鬆了一口氣。
嬌寵 幸福在哪裡 51
易素跟著茅家的這幾位少爺上了車,茅小美和茅樂樂嘻嘻哈哈的說著什麼,茅樂樂的手不停的擺動著。
茅侃侃送走最後一位家裡的伯父,也沒有時間去沖洗,直按叫助手去休息室將自己的用品取下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就走了下來,茅侃侃是喝多了,頭有些愣。
出了門助理見外面的風有些大,將手裡他的外衣遞上來。
“茅總,大衣。”
衣服走配合西裝做的,一樣的黑色,只是在領子翻領的位置用了綢緞,黑色的皮鞋踩在紅色的地毯末端,助理將車子的門拉開,茅侃侃揉著頭擡著腿上了車,助理趕緊拉上車門,自己跑向前面的副駕駛。
茅樂樂他們本來是有心要鬧一鬧茅侃侃的,可是茅侃侃上了車拉了易素一把,把頭枕在她的腿上就睡了過去,茅樂樂叫了兩聲,他都沒吱聲。
茅樂樂心裡也有數,今天易素這一跑,到底是把小哥給氣到了,兩人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到了半路,只說扔下他們就成。
到了別墅,助理從前面跑下來,讓司機將茅侃侃送進去,等著易素下了車門。
“茅總今天喝多了。”助理一臉的爲難。
老扳是否會發飆這個他說不誰,不過看今天的氣氛,這位新太太恐怕是要倒黴了。
易素心裡煩,說了聲知道了就跟著走了進去,司機和助理將茅侃侃扶上二樓,兩個人就撤了,易素慢慢走近躺在牀上的男人,將他的鞋子準備脫下來,卻發現,明明已經酒醉的人此時卻無比清醒的看著自己。
易素很怕這樣看著自己的男人,手下一停,只想跑,可是男人比她更快,將她拉了回去,將易素拉回了懷裡,他慢慢的坐起身抱著她半個身子,手臂在摩挲著易素的大衣領子。
這顏色還真他媽的刺眼。
“很漂亮的顏色不是嗎?”明明隔著衣服,可是被他摩挲過的地方長長的一片都起了雞皮疙瘩。
茅侃侃突然鬆開了手,又倒了下去,雙手抱著頭,看著易素。
“能跟我說說嗎?今天逃跑的感覺如何?看落跑新娘的時候,你是不是就特想這樣的跑掉一回?”他淡淡的嘲諷。
易素站起身,有些受不了他的夾槍帶棒。
“我說過了,我不愛你,這一切你自己清楚是怎麼來的,我盡力了……”
茅侃侃滿腔的火氣終於因爲她的一句話炸了。
從牀上跳了下來,捏緊易素的下巴,將她逼近死角,易素的背靠在牆上,她已經沒有力氣在去放抗了,反正都這樣了,怎麼都逃不出去,那就這樣吧。
可就是她這種心態徹底惹毛了茅侃侃。
茅侃侃那冷酷的臉上突然變得什麼也沒有了,他鬆開手,易素慢慢的睜開眼睛。
“你出去吧。”他淡淡的說著,手一直在按太陽穴的位置。
易素拉開門閃身走了出去。
而茅侃侃那張陰沉的臉一直看著再次關緊的門板。
突然他拉開門衝了出去,易素下了樓坐在客廳裡,沒一會兒茅侃侃滿身殺氣從樓上衝了下來,周阿姨一見心裡叫不好,才結婚第一天,趕緊上前去攔。
“侃侃啊……”
茅侃侃儘量讓自己微笑,看向周阿姨,臉上也確實帶著笑容,只是那笑容一顫一顫的,看的周阿姨心裡直發毛。
“阿姨,麻煩你們都回自己房間去。”
周阿姨也不敢在說什麼,只能趕緊讓廚房裡的人都回自己的地方待著去。
“看見我,你覺得特噁心是吧?”
易素看著他拽著自己的手臂:“你先放開我,疼……”
“我問你話呢?”茅侃侃的音量突然加大了幾碼。
突如其來的大聲嚇了易素一跳,不過她今天心裡就是不舒服,所以她也不想叫別人舒服。
“易素,我問你話呢?你他媽的沒看見我一顆心放在地上,你就那麼的恨我?恨到非要將我的心碾碎了是不?”
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無力過,無論他怎麼做,她就是不領情。
易素突然笑了出來,擡起頭,眸子裡帶著恨意。
“你問我是不是恨你?好,我告訴你,你茅侃侃在我眼裡,你就是強姦犯,是個賤人。”她平靜的說著。
侃侃只覺得心有點疼,眼睛有點紅。
茅侃侃雙手想去拉住她,可是卻無力,易素後退了一步。
“我覺得你噁心,噁心死了,我恨不得你去死,你馬上去死,馬上就死在我面前,永遠都不要出現。
易素跟瘋了似的衝著茅侃侃尖叫著。
這場婚姻本來就不是她要的,她沒有期待。
茅侃侃的手幾乎都揮到了半空,他幾乎是和自己的自制力較起了勁兒,將手緩緩再次落了下來。
“素素,我說過這樣的話你最好只是在心裡想想,不要用你的嘴巴說出來,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你身邊的人會因爲你的一句話倒黴的,相信我。”茅侃侃閉著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眸深處的暴怒已經消失不見。
易素心一冷。
除了會威脅他還會什麼?
她淡淡的點頭,收起自己的激動,吸吸鼻子。
“我知道了。”
茅侃侃走過來,拉起她的手,挑高她的下巴,迫使她對著自己的臉。
“餓了嗎?”
這樣溫柔的語氣,若是爲不明的外人,一定會以爲他們是一對非常相愛的情侶,可是事實呢?
易素心裡很堵,忙了一天,她從早到現在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吃,肚子很餓,可是目前的狀態怎麼會吃進去東西呢?
不過她溫柔的點點頭。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又不是傻子,他已經說了,你不乖,總有爲你放肆之後埋單的人。
終究也只能是一個傀儡啊。
易素在心裡淡淡的嘲諷。
茅侃侃坐在沙發上,對易素擡擡手,易素坐過去。
“想吃什麼?”他單腿翹著。
“隨便……”吃什麼重要嗎?
易素聽話的貼在他的胸口,聽著用著一種極其緩慢的語氣在訂餐,他的心跳的很快,雖然他的情緒壓的很好。
“恩,一個芝士焗雞肉蔬菜湯、法式農村野蔬雞焚、京都骨、蒸水蛋、炒扁冬每樣一份,送過來就好。”
掛了電話,他的眼睛又開始渾濁起來,不是裝的,而是喝了那麼多的酒,肯定上頭了。
茅侃侃往裡去了去躺下,一直胳膊隨意的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右手把玩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易素想起身,可是他拉著她的手越來越緊,她沒有辦法動,只能再次坐下身子。
易素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淡淡的笑了笑。
如果他要的是自己的身體,那麼總有厭倦的一天,她就等著被厭倦吧。
一轉眼就到了農曆新年——春節。
在中國過春節守歲是一種民族的風俗,也是家人團圓的日子。
易素第一年自然是在茅家過。
一大早的,茅侃侃帶著周阿姨和易素浩浩蕩蕩的回了老宅,家裡小紅和老太太已經開始幹活了,忙的是熱火朝天的。
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電視機開著。
“回來了,素素趕緊的去洗手,然後叫你大姐下來幫忙包餃子。”老太太忙著和麪都沒工夫回頭去看看她兒子。
周阿姨馬上去廚房洗了手跟著老太太的手就接上活兒了,易素要去廚房,茅侃侃拉了她一下。
“幹嘛?”她小聲的說著。
茅侃侃抓著易素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裡,走進廚房,老太太見易素沒動靜,回過頭這麼一看,見兒子進來,皺著眉頭。
“出去出去,就這麼大點地方,你湊什麼熱鬧?出去叫你媳婦兒進來,你去喊你姐去。”老太太大手一揚像是趕著蒼蠅。
茅侃侃嘿嘿一笑,對這他媽道:“媽,素素今年可是來家裡頭一年,你讓她包什麼餃子啊?再說了,你看看我媳婦兒這腰身,弄斷了你賠給我啊?”
老太太差點一口血吐在他面前,這說的是什麼混話?
不過細一想,就想多了,難道是素素在背後攛掇的……?
易素去拉茅侃侃的衣服,茅侃侃回過頭:“幹什麼呢?上樓去,什麼活都不會幹,在這堵門幹嘛?上去上去……?”
易素本想著進去幫老太太乾活,可叫他這麼一吼,轉頭就上了樓。
老太太恨恨剜看茅侃侃一眼,大掌一下拍在兒子的屁股上。
“哼,人家不領你的情。”
老太太看著兒子笑嘻嘻的上了樓,心裡有了不舒服。
周阿姨外來者自然看的清,一邊和著面一邊說道:“素素最近身體不太好,病怏怏的,咱們三夠了,叫瑩瑩也在上面休息吧,孩子哪有願意幹活的。”
老太太冷哼:“小紅不是孩子嗎?”
小紅笑了:“阿姨,以前你最喜歡素素姐了,怎麼現在看著……”
其實這事小紅未嘗沒看出來,老太太見不得兒子太寵媳婦兒,背地裡有點和易素較勁兒的意思了。
老太太嘆口氣,她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易素到底不是茅侃侃,她心裡有分寸,做了人家的媳婦兒,婆婆在下面給你包餃子,你一個媳婦兒在上面等著吃,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上了樓,茅侃侃好一頓纏著她,好不容易高原那邊打電話,他上了網才放了她,易素趕緊出了門去叫茅瑩瑩。
“姐……叫我們……”易素站住腳。
茅瑩瑩趕緊抹掉臉上的眼淚,有些不好意思:“我馬上下去。”
易素也不想茅瑩瑩覺得尷尬立馬下了樓,老太太見易素這麼下來,心情稍微有點好了。
大圓桌上放著各種各樣的餡,其實就四樣。
牛肉白菜的、豬肉酸菜的、素三鮮、還有鮁魚的。
那面小紅和周阿姨開始搟餃子皮,這邊易素趕緊接過餃子皮開始包餃子,那邊沒一會兒茅瑩瑩也走了進來,走到水池邊洗了手,易素不知道別人是否是看了出來,可是她總覺得茅瑩瑩的眼睛有些紅。
幾個女人就包這麼點餃子包了一上午,中午隨便吃了一口,大餐定在晚上六點。
餃子包完了,老太太將易素和茅瑩瑩趕了出去。
“都上去吧,別在這裡添亂了,有事會叫你們的。”老太太大手一揮下了特赦令。
易素和茅瑩瑩前後上了樓,茅瑩瑩似乎特不專心,上樓的時候,差點就摔倒了,易素從後面扶了她一把。
送著茅瑩瑩進門,進門的時候易素偶然間的一眼,有些錯愕的看著茅瑩瑩的胸口,茅瑩瑩的扣子不知道怎麼開了。
茅瑩瑩感覺到易素的視線,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然後有些慌張的扣上釦子。
“別多想……”茅瑩瑩有些尷尬的說著。
易素閉上嘴,茅瑩瑩也懶得再瞞了。
“我和周小舟在一起了。”她淡淡的說著。
易素才閉上的嘴巴又張了開,可能是覺得自己有些夫態,又馬上合上了。
但是易素的心底有些微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大姐做了第三者?
周小舟是結婚了吧?
茅瑩瑩也知道易素在想什麼,沒有在解釋,淡淡的笑著,只是那笑容裡有揮散不去的哀愁。
晚上全家吃團圓飯,茅敏之在陪婆婆所以沒過來,也算是全家大團圓了。
圍著桌子,今天小紅和周阿姨都上了桌,大家圍在一起,易素不喜歡吃蒜醬,在小碗裡倒了醬油然後倒了一些陳醋,她喜歡陳醋的味道,可是她的一個動作叫老太太是浮想聯翩啊。
茅侃侃接易素手裡遞過來的餃子一看他媽那神態,那激動的樣子,就知道老太太肯定想歪了。
“吃什麼陳醋,隨著大家吃就得了唄。”
易素氣鼓鼓的看著茅侃侃,這人今天就跟她幹上了?
老太太笑的跟彌勒佛似的:“侃侃,怎說話的,素素想吃什麼就吃麼。”心裡盤算著,這得幾月份她能做奶奶,衣服鞋子什麼的是不是該現在就準備了。
反正想的是挺多的。
茅侃侃從自己碗裡夾了一個餃子放到易素的碗裡,易素嫌他煩。
茅侃侃不吃豬肉,不吃的東西很多,而且很奇特,什麼韭菜他不吃,大料不吃,姜不吃,而且還不能放,不然他就一口也不能吃。
易素看著碗裡的這個餃子,她知道是牛肉餡的,她很討厭吃牛肉。
因爲父親病重的時候,她曾經發過誓言,只要父親病好了,以後她就再也不吃牛肉了,可是父親還是走了,對於牛肉她有些排斥。
“媽,你可別用這種眼神在看她了,我都受不了了,她沒懷孕。”茅侃侃一句,易素臉哄一下子就成了猴屁股。
她壓根就沒住這邊想,在說這才結婚幾天啊?
周阿姨和小紅壓著笑意.茅瑩瑩有些食不知味。
易素是不再和茅侃侃反抗了,可她的心裡是在等著他對自己膩了,易素都想好了,如果和茅侃侃離婚後,她就和媽媽還有李叔叔離開這裡,買一間小小的房子,收養一個孩子,努力去過生活。
易素想起前些天。
“你……”對於眼前的男人她是真叫不出口。
李元凱倒不是很在意,他心裡知道易素要接受他還需要一個過程。
“你媽媽出去買菜了,馬上就回來了。”
兩個人都有點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易素知道他對媽媽是真心好的,那時候他都那樣,還想著給媽媽留下了一筆錢,這個男人很愛媽媽,這些她都知道。
“你一定很討厭我吧。“李元凱淡淡的說著。
易素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李元凱嘆口氣。
“以後一個人很孤單,不是沒想過去找一個伴,我之前有個兒子。”
易素聽說過李元凱的兒子,是個很優秀的男生,幾乎每年必拿獎金,可惜英年早逝,和同學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看見一個喝醉的人爲難一個乞丐,他試著去勸服,結果卻沒曾想到,那個喝醉的人竟然當場捅了他兩刀,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
李元凱似乎也想起了兒子的去世,眼睛有些紅。
“我兒子很反對我再婚,那時候也走很不願意搭理我,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李元凱抹了一把臉,兒子的死是對他最大的打擊。
易素突然有些同情眼前的男人,她試著想去按慰他,可是卻張不開口。
“素素啊,我沒有想和你父親去爭什麼,我和你母親也只是個伴……”
李元凱聽見門聲,站起身去開門。
易素看著那個男人有些滄桑的背影,他失去兒子和自己失去父親的心情應該是一樣的吧?
一樣的疼吧?
“李……叔叔……”
這是易素第一次叫了那個男人,也算是給了他一種肯定。
李元凱只覺得渾身很冷,可是不是絕望,而是有了新的希望。
晚上老太太心情好,非拉著她和茅瑩瑩小紅打麻將。
對這個易素是絕對的門外漢,沒幾把眼看著手裡的那點籌碼都輸沒了,茅侃侃弄完手頭的事情從樓上下來,坐在易素的身邊,用眼睛掃過去一眼。
“快打啊……”老太太今天來了興致。
易素被催的,抓起一張牌就要扔出去,茅侃侃將她的手攔截下來,順勢揩油,他的那點動作能瞞得住誰,大家只是裝著沒看見。
“瞎打什麼?會不會打?”說著推著易素,讓她起身。
易素起身茅侃侃坐在她的位置,她對這個也沒興趣,就想上樓給媽媽去打個電話,茅侃侃見她想走,拉住她的手,指指旁邊的凳子。“坐著陪我。”
見他說話了知道自己逃不開,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
自從茅侃侃上臺,這老太太就跟倒了勢一樣,不停的輸,最後將手裡的牌一推。
“不玩了不玩了,明天還得起早呢,都睡吧。”
茅侃侃好笑的看著他媽,然後推推在身邊低著頭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人。
茅侃侃笑,揉著她的碎髮,彎身將她抱起,周阿姨和小紅開始收拾桌子,而茅瑩瑩則是一臉的哀愁。
其實茅侃侃抱起她的時候,她就醒了,只不過她還在裝睡,企圖逃避過今晚的責任。
她的那點小伎倆,茅侃侃自然也看穿了,不在意的用鼻子蹭著她的脖子,易素想醒可是又怕醒,只能繼續裝殭屍。
進了他們的屋子。茅侃侃親她的動作有所加大,大掌在她的衣服裡胡亂的摸著,她的呼吸漸漸重了起來。
侃侃親了幾下只覺得意猶未盡,可也只能狠狠將所有壓下,拍拍她的臉。
“得了,別裝了,趕緊起來吧。”
易素裝著被他給拍醒的樣子,還揉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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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
茅侃侃別有用意的著了她一眼:“真困?”
易素點點頭,好像眼睛睜不開的樣子。
茅侃侃瞞爲可惜的說著:“本來是打算陪著你去看丈母孃的,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睡覺……”說著就開始要脫自己的衣服。
易素聽見他這麼說,像是八爪魚似的趕緊盤在他的腰上。
“想去?“
易素點點頭。
茅侃侃聲音低沉輕緩:“來收買我吧。”
易素也不管心裡對他的那點不待見了,趕緊的去溜鬚,在他的臉上親了兩口,然後怕被壓倒似的趕緊跳離牀鋪。
茅侃侃看著易素這一套動作這個麻利啊,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侃侃有些哭笑不得的去換了一件衣服,淡藕荷色的襯衣、深色牛仔褲,腳下登上白色的帆布鞋,在襯衣外穿了一件棕色的馬甲。馬甲的領子和後身是深藍色的。
等他換好的衣服易素還傻傻的站在門邊。
“著我幹嘛呀?去換衣服。“茅侃侃嘆口氣。
易素心裡想著,我又不像你,出個門還換衣服,看著自己穿的毛衣牛仔褲不錯啊。
“不換了走吧。”
茅侃侃拉住她的手。
“我說你是怎麼當人家老婆的?小心以後別人來搶你老公,去換衣服去,要不我丈母孃以爲我欺負你,不給你買衣服穿呢。”
易素心想著,不知道他們之間什麼時候可有個有個“三。”
隨便在外面罩了一件淡銀色的外套,外套沒有釦子,脖子的位置兩條長長的帶子,一系,茅侃侃取過同色的鴨舌帽往她的頭上一扣。
“擡頭……”
易素茫然的擡起頭,他正好低頭,兩脣碰到一起。
樓下所有的燈都打著,茅侃侃和易素輕手輕腳的走出門,像走做賊一樣,出了門易素就住茅侃侃的車子那邊走過去。
茅侃侃嘆口氣,拉住她的手。
這個迷糊蛋。
“打車。”
車子啓動了,老太太肯定能聽見聲音。
易素吐著舌頭跟著他走出大門。
茅瑩瑩站在二樓收回自己的視線。
吱吱……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開始響起來,她知道是誰。
因爲在她的手機中她只給一個人設了震動。
對方顯然是有跟她較勁兒的意思,茅瑩瑩無奈的將手機抓過來,她的頭有些疼。
看著上面閃爍的名字,周小舟……
還是沒有勇氣接起,將電池扣了出來,站在剛纔的位置。
漫天的繁星,卻不知道哪一顆是屬於自己的。
那面周小舟今天喝了一點酒,有些高興,趁著家人守歲的時候偷偷溜到陽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聽聽她的聲音。
一遍……兩遍……
啪一聲,黑色之中發出刺耳的一聲,不過緊接著十二點了,千家萬戶的鞭炮響起,將聲音蓋了過去。
周小舟看著滿天的星子,曾經有一個女人對他說,他是天上最閃亮的那一顆,可是她轉眼就離開了自己,透過窗子看著自己的妻子和母親相談甚歡,周小舟殘忍的一笑。
茅瑩瑩我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想罷,脣角掠起一絲殘忍的笑容。
相比較別人家的喜氣洋洋,雷家就有點打不開氣氛了。
以前雖然雷臣驍和秦淼一起很多年,可是秦淼過年的時候哪裡會來雷家啊,所以一些親戚她都不認識。
舅媽和秦淼倒是投緣.帶著秦淼一會兒認識這個一會兒認識那個的。
不過大家都有些尷尬,誰能想到,雷臣驍和易素這麼快就離婚了?
在說這事怎麼聽著都是眼前的女人是第三者,大家也不好說什麼,都淡淡客氣的笑著。
雷臣驍的幾個舅舅都帶著舅媽過來這裡過年,因爲老太太父親去世的早,她十五歲就開始幫著母親養活弟弟妹妹的,所以大家和這個大姐是極其有感情的。
雷臣驍的三舅媽眼睛滴溜溜的在屋子裡打轉,看著家裡又換了電器,笑著和老太太像是無意的說著。
“姐,家裡又換電器了。”說著將扒好皮的橘子送入口中,心裡還想著,明天回家的時候拿點,給自己媽送去點,便宜和貴的橘子吃到嘴裡就是不一樣。
其實哪裡有不一樣了,只不過白來的有種味道,便宜味,怎麼吃都好吃。
老太太看了老三媳婦兒一眼,論和老四媳婦兒比起來,她倒是待見老四媳婦兒,畢竟老四那兩口子常在她身邊,雖然老四媳婦兒那個人連懶帶饞的可到底沒老三這麼多心眼子。
“嗯……”老太太可沒忘了,去年家裡新買的液晶申視可是給了老三了。
老三對老太太笑笑:“你都不知道,我們家候陽前些天把電視給弄壞了……”
被叫到名的男孩兒,有些不待見他媽的謊話,不耐煩的站起身:“別什麼事都住我身上扯,誰弄壞的找誰去去。”
家裡那電視是被候陽舅舅家的孩子用玻璃的瓶子給敲在了液晶屏上,電視機從中間裂開了一道。
雷臣驍的外婆一直和老三一家子住在一起,老一輩嘛,總有一個偏愛的,老三兩口子也會說話,所以就將老太太給糊弄住了。
張氏一見兒媳婦說話了,也不在意的跟著道:“老大啊,你看著給你第弟換一臺吧。”
雷臣驍的母親心裡是這個憋氣,她只能僵硬的嗯了一聲。
老三媳婦兒心裡笑著,心想著只要老太太在我家一天,你就得不停的搭我,想著想著,挑釁的去看老四。
老四心裡冷哼,將臉別過去。
本來這麼多人,可是吃飯的時候,雷臣驍的媽媽看著端上來的餃子,肺子沒氣炸了。
是速凍餃子。
家裡女眷劃拉劃拉能有十好幾口,竟然買的餃子?
她看向秦淼,沒辦法,這裡她只能先對秦淼開炮。
“怎麼是買的?肉什麼的不是給你買好了嗎?”老太太的聲音有些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將目光一齊對準秦淼,都放下了筷子。
往年這餃子都是易素一個人包的,她一個人肯定是包不過來,所以餃子皮走買現成的,別人要幫她她總說不用的,兩年了,大家也習慣了,竟然沒一個人去廚房幫忙。
秦淼本身就不會包餃子,對於她來說白己包的和買的都是一樣的,只要能吃就行唄。
誰知道老太太眼晴這麼毒,一眼就看出來是買的餃子。
秦淼心裡想著,自己還把裝著餃子的那些包裝紙扔了,早知道不扔了,反正也瞞不不過去。
想著想著看了雷臣驍一眼。
雷臣驍蹙著眉,擡起手拿起筷子夾餃子就往嘴裡送。別人一見,也就跟著吃了。
可是自己包的和賣的還是差些味道,加上易素包餃子是學過的,大家都是一臉的不待見,至於是不待見誰,誰心裡請楚。
雷臣驍才吃了兩個就飽了。
秦淼看著雷臣驍的臉想起了那一天。
秦淼一直就放著嚴虹,她心裡太清楚了,嚴虹喜歡雷臣驍,嚴虹之所以幫助自己也無非就是想將易素踢出去,然後曾經自己和雷臣驍的那點不和諧在出現,她就成了現成的首選。
嚴虹一走,她強撐著不舒服的身體隨後就跟著趕了過去。
一進門果然看見嚴虹抱著雷臣驍,兩個人的衣服都拉開了,嚴虹看見她出現的時候,有些震驚,秦淼心裡冷笑著。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被遮擋過去了,事後嚴虹解釋著她就是扶扶雷臣驍,秦淼心裡冷笑。
扶一扶需要將衣服的扣子都打開嗎,不過她倒是沒有表現出來,繼續好姐妹的處著。
反倒是嚴虹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之後她自己申請了跳離原有的崗位。
候陽將手裡的筷子一仍。
“一點都沒有我嫂子以前包的好……”
大家都有些尷尬。
三舅媽踢了兒子一腳,候陽大叫:“踢我幹嘛?我們老師都說了,搶別人的丈夫那是狐貍精,是第三者要天打雷劈的……”
孩子說話時有口無心的,三舅媽臉色是黑了又紫,紫了又青的。
老太太見老三要打孩子,將候陽攬過來:“出去玩去吧。”
候陽一溜煙就跑沒影子了。
秦淼僵硬著臉,口中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她纔不是第三者,易素纔是。
四舅媽拉著秦淼的手:“秦淼啊,候陽他瞎說的,別在意,趕緊吃飯,都涼了。”
張氏放下手中的碗,將口裡的餃子呸一聲吐在桌子上。
“都沒煮熟……”
老太太沒牙本來就吃的費勁。
張氏這麼一說,大家倒是覺察到了,難怪那麼難吃,原來有的沒熟。
熟了纔怪呢,秦淼貪方便,看著屋子裡大家都在聊天看電視機,她一個人在廚房裡忙,四舅媽只會和她說閒話,一點忙也不伸手,她要煮到哪百年?
她就一口氣將六袋餃子全部都倒入了鍋子裡,反正多煮一會兒肯定會熟,不熟也成,誰讓沒人幫她了。
這頓團圓飯吃的大家走掃興之極。
秦淼雖然心理不高興,可臉上陪著笑。
“對不起,可能是我太著急了,所以沒煮熟。”
別人不怎麼真心的對她笑笑。
過了十二點,雷臣驍和秦淼淮備要離開,秦淼去老太太的房間裡去找拿自己的外衣,她習慣的想看看有沒有人找過自己,掏出手機,覺得有些不勁兒。
將手再次伸進大衣的兜裡,終於發現那裡不對勁兒了。
她大衣外面口袋裡的錢沒了。
這錢是她之前淮備好,等著那些孩子叫她嫂子的時候的改口錢,可是今天她很不爽,她就是給要飯的,也不給他們。
可是她記得錢明明就放在外衣的口袋裡了,哪去了?
雷臣驍走進來,手裡也拿著大衣看著她:“怎麼了?”
秦淼將自己的大衣送到雷臣驍眼前。
“我錢被偷了。”
雷臣驍沒在意,揉揉自己的眉頭:“你在好好找找,不能丟。”
今天本來是打算讓秦淼表現一下的,結果弄巧成拙了,雷臣驍頭有些疼,這回不止母親覺得秦淼不好了,想著早知道就該在飯店訂好了餃子帶回來。
秦淼搖搖頭,肯定的對雷臣驍說道:“我敢確定是被人偷了。”
她加重了偷的聲音。
雷臣驍想著家裡也沒出過這樣的事兒,也不想將事情鬧大。
“走吧,多少錢,我給你。”
秦淼卻不走,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情。
大人不可能會偷她的錢,家裡就這麼幾個孩子,這麼大的孩子竟然會偷錢,家長是怎麼教育的?
想起候陽的話,秦淼幾乎就認定了這錢就是候陽拿的,因爲他討厭自己,她想著突然走出老太太的房間直奔陽臺走去,帶著一陣煞氣,雷臣驍不想將事情弄大,去拉秦淼的手。
秦淼甩開雷臣驍的手,大家的視線都被他們吸引過來。
“幹什麼呢?”老太太本來心裡就不順。
往年過年的時候,易素都不讓她送一個手指頭,什麼都是淮備妥妥當當的,可是現在看看屋子裡,孩子弄的滿地的糖紙片子,什麼水果皮,地上還有半個餃子,她是越看氣越不順。
秦淼將候陽拽出來,候陽看著秦淼,有些不耐煩的甩著自己的領子。
秦淼可不管,拉著候陽的脖子就將他拉了出來。
“東西拿出來。”
候陽看著秦淼覺得莫名其妙。
他討厭死這個三八了,前嫂子比她好看多了,身上也沒有這個三八身上嗆死人的味道。
“你拉我幹嘛……”候陽在家也是被寵上天的主兒。
張氏拿他當命根子似的,誰敢欺負他啊。
“秦淼……”雷臣驍似乎想說什麼。
“幹什麼?你拉候陽幹什麼,給我手鬆開。“張氏可不管,看著秦淼耗著候陽的脖領子眼睛都紅了。
三舅媽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戲。
心裡對這個秦淼早就有意見了,她不是和老四家的好嗎,那和自己就是冤家對頭。
秦淼將自己的衣服放下對這候陽說:“這裡面的兩千塊錢哪去了?”
候陽從來沒被人這樣埋汰過,有些沒緩過神來,然後就猩紅著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