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月亮爬上了天空，星辰點綴了黑夜，衆人感覺到了一絲睏意，都悄然有禮拜別了子梵。

子梵縱身一躍，步履輕盈如雪花落地，站在了屋檐上。

人都說高處不勝寒，子梵卻從一出生就站在了雪境的最高點。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雪境於她而言是牢籠還是家鄉。

仁悠下曾經問過子梵，雪境原有的模樣不好嗎？

子梵只答，“泉眼閣四季如春，我的風月居就應該有風、花、雪、月。”

無情對子梵最大的不滿，無非就是子梵不是幽若，僅此而已。

在雪境，所有的人都認爲子梵是大地之母的後人，需要成爲和她母神一樣的人。子梵心中不服，她只想做自己，樂得逍遙。過往的恩怨情仇，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莫名其妙的期待，子梵從未理會，不屑罷了。

子梵用了兩千七百年，將自己的府邸打造成了人界的模樣，春暖花開、夏日炎炎、秋高氣爽、冰雪嚴冬，突然有一天決定要離開，心中卻有些不捨。

不知道鳳舞再幹些什麼？

轉念瞬間，子梵聽到鳳舞的房間傳出一陣霹靂嘩啦的聲音。

“你在上房揭瓦嗎？”子梵朝向鳳舞房間的方向，用傳音術問候。

傳音術，是一種能夠要人在遠距離相互溝通的法術，只有施法者能決定誰能聽到其聲音。

“明天就要出發了，當然要準備齊全咯。”鳳舞風風火火的收拾著行囊，把能帶上的東西統統裝進揹包。

子梵心中一驚，難道？

“你要去哪？”子梵用法術移身到鳳舞的房間，心中甚至有些期待她會相隨。

只是，人界之行危險重重，子梵有些擔心鳳舞會成爲第二個藍晴。

“自然是你去哪，我去哪裡咯。”鳳舞呼哧呼哧的用袖口擦乾額頭的汗水，將牀上堆砌的衣服被她亂丟一通，嘴巴里還在碎碎唸叨著，“這個太嚴肅了，這個太老氣了，這個太.....”

鳳舞的房間就像被人搶劫一般，被翻得亂七八糟，基本沒有落腳之地。桌上的包袱裡，有草藥、雪蓮、香爐、燭臺、花瓶.......

“你不許去。”

“你不許，我就偷偷跟去！嘿嘿。”鳳舞調皮的看著子梵，用左手扒拉著下眼瞼，微微吐舌做著鬼臉。

“該死。”子梵有些懊悔，爲什麼當年要教她追蹤術。

“放心吧，沒事的。保護你，本身就是我的責任吶。”鳳舞一臉得意，難得看著子梵生氣的模樣。

“你要藍晴現在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就放心要你去。”子梵字字誅心，誅自己的心。

鳳舞知道，子梵終究是沒有放下，藍晴的玉簪從未離身就是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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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晴的死，子梵只是表面裝作不在乎的模樣，她悔。

“我是神獸，鳳凰！鳳凰是不會死掉的，而且我來雪境前的記憶也沒啦，現在也想去人界見識見識呢？”鳳舞不自覺的上前捏著子梵的臉，莫名的就想和子梵親近親近。

“你幹嘛，很痛耶。”子梵疼到皺起眉毛，本能的想推開鳳舞。

但是就在那一刻，子梵忍住了。

“請允許我，以下犯上咯。”鳳舞看著子梵憋屈的模樣，更是得意了。

“以下犯上？”原來鳳舞還是記得御魂仗的事情，廢了她三百年功力的痛，“你真的很記仇。”

“子梵，如果在人界我們遇到危險，你是會拼命去救我的吧？”鳳舞話風突轉，言語中滿含深情。

“你的法術太差了。”子梵一臉嫌棄，心中卻早有答案。

“對了，人界是不能使用法術的，否則會被反噬！！”鳳舞驚呼，一驚一乍的態度嚇了子梵一跳。

“六界的盟約，和我有什麼關係？”子梵一臉腹黑的瞧著鳳舞，“你可是神界的鳳凰，那就不知道了。”

“.......”

“只要不用法術傷害凡人，就不會被反噬的。”子梵看著鳳舞欲哭無淚的模樣，也不忍再調侃她。

“你確定？”鳳舞半信半疑，生怕又上了子梵的當。

畢竟雪境這些年來，鳳舞爲子梵背了不少黑鍋，每次尊都只處罰她，心有餘悸。

“五百年前，我看金麟在人界用過法術，未傷。”金麟曾在人界爲護子梵周全，用了法術抵制住了暴雪寒風。

子梵起初有些奇怪，迴雪境後，用乾坤鏡窺得天機，方知六界君王在人界誅殺母神背棄盟約皆受反噬後，便修改了盟約。

“金麟，那個龍王三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