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年輪飛快,轉瞬間已是月彎三十二年,即日辰三十四年。對有些人來說,十五年一眨眼便過了,而對有些人而言,卻是煎熬。經過這漫長的十五年,世間萬物變幻莫測,景非當日,情非不在,只是,伊人何在?
一座豪華的金殿裡的階梯上,一個侍者模樣的人緊緊跟在一個青衣中年男子身後。“皇上,您當心。”
“池,從我遇見你到今日,都二十年了,你怎麼還這般拘謹,朕早就說過,私下裡沒人的時候直呼其名即可。”青衣男子倚在欄桿上,向宮外眺望。
“小人不敢亂了規矩,況且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不管如何稱呼,您始終都是小人心目中的主子。”說話的正是月彎皇朝流雲皇帝多年的侍衛,形影不離,可以說是上官流雲的知音朋友。
“池,看看這皇宮,沒有她,多寂寞啊,”指著宮牆,感慨萬千,“她,終究不願被束縛,十五年前,我親眼看到她倒在我面前,你說,她還會回來嗎?”
“會的,只要您相信,茹心姑娘會的。”堅定的信念。
“是啊,她還在,一直都在,我可以看著她,還可以跟她說話,可是她不回答。”上官流雲的思緒飄過遠方,“滄海一笑浮雲鬧,伊人何處覓歸了?”
“皇上您彆氣餒,書上不是說了嗎,只要找到天山雪蓮,或許她便很快甦醒了。”池安慰著他,其實自己又何償不是如此呢,她的笑,她的傷,她的痛彷彿感同身受。只是這份心痛,永遠也不會讓她知曉,只怕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是啊,天山雪蓮……”
日辰國首都鳳都,一座大宅院內。風兒陣陣襲過,溢起朵朵花兒的清香,浮動柔軟的綠草,這一扇圍牆內院裡,擺弄著各式各樣的小花,整齊的呆在新建的花園裡。而在花園的東側立著一個精緻的亭閣,亭閣四角掛著風鈴,“叮鈴叮鈴”,隨風擺動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亭臺中間是一方是光滑的雕著圖案的石桌,四周圍著雕花欄桿,亭閣右側下方是一方清池,金黃的魚兒游來游去,而亭臺上斜坐著一人,一根白色緞帶束髮,全身素白,只在腰間繫一塊翠綠色的玉佩,隨著主人的動作叮噹作響,極簡單的裝扮,卻將此人的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
“魚兒,魚兒,快吃吧!餵你們很辛苦的,知道嗎?所以快點吃吧。”撒一些點心碎屑到清水裡,魚兒爭先恐後游過來。
“咦,我再扔遠點,看你們能不能吃到。”魚兒擠成一團的滑稽模樣逗笑了亭臺上的人兒。
“喂,小黑,”那人睜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小黑,怎麼還是你,每次都那麼笨,永遠都跑那麼慢,老師吃不到,你看看小白,人家比你強多了,”又拿手指著另一條胖胖的魚,“你看看小白,你每次都比不過它,害我丟面子,每次都輸給小依。”亭臺上的人一臉不滿的樣子,瞪大眼睛義正言辭地教訓起小黑,那條叫小黑的魚兒孤零零的呆在水面上,擡起頭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聆聽著那不知是什麼的“教訓”,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可愛極了。
“好吧,看你那麼可憐沒人愛的份上,我就幫你吧,嘿嘿看我的,”瞄準位置迅速的把一些點心扔向遠處水面,果那些魚兒立刻跑過去哄搶,只剩下那條最瘦小的小黑,巴巴地望向同類。
“唉,小黑,你怎麼反應那麼慢,”揚起手中剩餘的點心,“算了,看你那麼可憐,就都給你吧,嘿嘿,我給你留著你吧,你慢慢吃吧。”
“小...啊不是,小公子,”遠處跑來一個約十五、六歲的女子,一身綠色簡單及腳衣裙,梳著丫環髮髻,十分聰明伶俐的的小丫頭。“公子,你又欺負那些魚兒了。”
“哪有,是它們欺負我的小黑嘛,你看,我的小黑都瘦成什麼樣。”
“公子,可是我的小白也不胖啊,你看看,”指著另一條看似不太瘦的魚兒,低著頭喃喃自語,“而且你還老欺負它。”
“小依,”撒魚食的人回過頭白了她一眼,“是小白重要還是本公子,難道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本公子還不上你的小白有魅力嗎?”
“不是的,公子,當然是你魅力無敵了,小白哪能跟你比呀。”很不情願的回答唉。
“這還差不多,嘿嘿,聽到沒,小白,我可比你重要啊。”
“什麼嘛,每次都用這招欺負我的小白。”小依不滿地嘀咕著,真服了自家公子了,還跟一條小魚爭風吃醋的。不過轉念一想,也是的,她十歲那年進了林府,負責照顧小公子的飲食起居包括日常生活。作爲貼身丫環,她對這位林公子可是瞭如指掌,率真活潑、單純沒有心機,偶爾來幾個惡作劇,搞得林老爺對他無奈至極,不過又寵愛的不得了,當然也會有懲罰的時候。哦,他是小公子林孟言,還有個冷酷的哥哥林旭,大公子行事一向孤僻,一副不變的表情拒人與千里之外,只有在面對老爺和小公子時纔沒那麼冰冷,不過老爺一家對下人都很好,所以整個府裡的氛圍都很和諧,像一個大家庭一樣,讓小依覺得特別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