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夢姑娘,你的舞真美,怎麼會有雪花呢?當真是奇觀。”四樓的一個偏僻幽靜隱蔽的房間裡,兩個同樣身著白色紗裙和麪紗的女子在對話。這四樓,一般是依語樓姑娘的閨房,外人不可以隨意進出。此刻,這間房也成爲綠兒在依語樓的暫時棲息地。
“我也不知道,自小我便喜歡在地上旋轉,那種感覺就像是無拘無束。說來也怪,後來只要我開心的跳舞,就會有雪花相隨飄飛,或許是我與它有緣吧。”依夢蒙著面紗,一隻手伏在桌面撐著下巴休息著,剛剛跳的舞很累,心裡卻很是欣慰。這一支雪舞,收穫了很轟動的效應,照這樣下去,只需三曲,便可以成功爲綠兒姑娘在依語樓贖身了。想到這裡,白色面紗下的依夢不由地笑了。
不過想起綠兒孃的病情,她眉頭一皺,還是有些不放心。“大娘的病情好些了嗎?”
“恩,吃藥之後好多了。”綠兒一邊摘下臉上的面紗,一邊不假思索地跟著回答,但接著她仔細一想,卻發現了問題,“依夢姑娘,你怎會知道我孃親的事,我想我們這是初次見面吧,你是?”
“我······”她神色間有一剎那的慌張一閃而過,但隨即卻輕笑起來,“我想起來了,之前聽林孟言曾提起過一次,我便記下了。大娘只需好好靜養就可恢復,綠兒姐姐不必太過擔心。至於依語樓,你且放心,我定不讓你失望。”
依夢的話雖然打消了綠兒心中的幾分疑慮,但她的聲音卻與林孟言十分相似,讓綠兒不由得不懷疑,一個大膽的假設甚至浮現在她腦海。“不知道你和林公子是什麼關係?是親戚嗎?你們的聲音真的很相似。”說罷,綠兒眼神向依夢看過去,似乎想從那張被面紗遮住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這個···”綠兒一番話把依夢問的愣住了,面紗下她的臉色再次慌了,她在心裡暗叫道,不好!只顧著用面紗遮住臉了,竟然忘了這聲音卻是無法掩飾的。情急之下,只得編了一個可靠的藉口矇混過關,“其實我是孟言的雙胞胎妹妹!”說罷依夢主動摘下面紗,露出一張精緻、美麗的臉龐。
那張臉,和林孟言一般無二,對於穿著男裝的林孟言來說是俊朗,對於依夢來說卻是令人窒息的美麗。見綠兒的臉上滿臉疑惑,依夢便接著解釋,“我和哥哥孟言長得一模一樣,不過我和哥哥一樣愛闖禍,所以父親便不允許我經常出門。這次是聽哥哥說起你的遭遇,便想和哥哥一起爲你解圍。因爲不想被人認出,這才隱瞞身份,還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的,謝謝姑娘和林公子爲我這般費心,綠兒感激不盡,無以爲報,還請受我一拜。”綠兒剛要站起向依夢道謝,便被一雙纖纖玉手攔住了。
“何須管那些個虛禮?”說罷,依夢主動拉起了綠兒的手,笑著說道,“你是哥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其實從第一眼見你,我就很喜歡你。而且我自小就想有個姐姐陪我,不如我喚你綠兒姐姐,可好?”她眉眼盈盈一笑,眼睛裡充滿了期待。
“這······”綠兒似乎有些爲難,可心底還是很開心。喜的是,這世上有林孟言和他的妹妹依夢如此真心爲她,讓疲憊的心靈感動不已。可···
“綠兒姐姐”,依夢握緊她的雙手,“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你在乎自己的身份背影怕人說閒話。但姐姐你可知道,世間一切繁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人生尚且有盡頭,身份地位又算得了什麼呢?倒不如拋開一切,瀟灑走一遭!”
“拋開一切,瀟灑走一遭?”綠兒喃喃自語,而後擡起頭,看著她眼裡閃出光芒。“好,依夢妹妹,姐姐陪你走這一遭!”
“說得好,綠兒姐姐,現在我們就只等著這一月的收穫了。”此時的她們兩人緊握雙手,傳給彼此力量。
“我有一點不明白,你的那一曲雪舞很美,客人也甚是著迷。他們也強烈要求再舞一曲,既如此妹妹爲何不乘勝追擊呢?”
“姐姐,你且坐下聽我細說”,依夢拉過她的手,她們圍桌而坐。
“有些時候,意猶未盡反而更容易讓人留戀。在依語樓這百花叢中要想與衆不同,倒不如反其道而行做那朵神秘的白蓮花,在月下靜靜舞一曲,自由自在·····”
依夢目光注視著窗外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月光照進來,映在她那一身潔白的紗裙上,白皙光滑的皮膚若隱若現,修長的睫毛下那一雙明亮的眼眸清澈如水。世上竟有人這樣美的女子,雖說自己也算的上是容貌出衆,但與依夢一比,卻是相差千里,一時間綠兒看的癡了。
“爲何你那麼地與衆不同?就像是一個闖入凡間的精靈,一舉一動都讓人魂牽夢繞。妹妹,如若你不是就在我眼前,我倒真以爲是仙子下凡了呢!”
“撲哧”,一聲動聽的笑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浮想聯翩。“姐姐莫不是想成仙了,這我可幫不了你,要去請那世外高人指點啊。妹妹我呢,還是喜歡在這凡間任我逍遙。”
“呵呵,你就權當是我說笑了吧!難得今日有緣相聚,不如我們以茶代酒聊表敬意。”綠兒從桌上熟練地倒了兩杯熱水,一杯遞給依夢,一杯留在手心,“好久了,若是遇見你,或許我早就不知道原來的自己是怎樣了。來,爲我們的相遇乾杯!”
“痛快,來,爲我終於有了一個姐姐乾杯!”
與她隔空相對,綠兒舉起水杯,注視著依夢端著水杯移至脣邊,綠兒正準備一飲而盡,卻一眼瞥到她端著杯子的收忽然放下,神情凝重。“怎麼了?”
“噓!有人過來了。”依夢神色一緊,向綠兒使了一個眼色後,自己便端起茶杯、抓起面紗四處探尋可以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