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朝歌,十年前因爲厭倦了江湖的混亂而隱退於這個孤島上。雖然它的名字叫常青島但卻找不到人的痕跡。還好有長風陪伴在我身旁。
我是魔教四大護法之一的朝風之女。父親在我的眼中是個不愛說話但卻很有愛心的人。對我格外疼愛。但外人卻把他稱做朝瘋,說他的飲劍不知道飲過多少正派人士的血。對於外界的傳說,我只是把它當作神話。從不放在心裡。
從我記事起,從沒有看過父親用過他的劍更不用用它去殺人,他是那麼愛乾淨的人。衣服潔白,面目乾淨,眼睛明亮。經常出現在他的書房中,看書,寫字。他雖然是魔教的護法,身懷絕技。但他卻沒有教過我任何武功。稱那是引發一切災難的根源。他只是教我認字,畫畫。在我十歲那年,他從箱子裡取出一臺檀木做的古琴。說是母親臨死交代送給我的禮物。對於母親的死因他從來不肯告訴我。只是知道他很愛母親,我曾親眼看見他拿出母親生前的縫製的手帕陷入沉思,眉頭擰成疙瘩。
他說母親以前彈得琴是最好聽的,從她死後他再也沒有聽到如此好聽的美妙琴音。他對我說他只學到母親琴音的三層。學到十層之時,可以控制各種生物的感情。可以和佛家的大慈大悲咒相比。
他教給我一套琴音入門心法,然後把他從母親那裡學到的琴音術全部教給了我。七年中我不停的練習,起初我只能讓鳥兒在枝頭停止不前,後來便可以操縱蝴蝶的飛舞的方向。父親對我說愈是小的動物愈難掌控。看著我的琴音術進步飛速,我看到父親露出欣慰的笑。好像是可以對死去的母親有個交代。
父親對我說他看我時常會想起母親,我們長相實在太像。我便是母親十七歲的模樣。
十七年我都是生活在父親身邊,沒有遇到什麼外人。身邊只有一個婢女小翠。第一次有外人出現在我面前是在我十八歲那年。
我清晰的記得那天是個晴朗的日子,父親收到一封信後,開始拿出他的飲劍。銀白的劍身,在陽光下閃著清冷的光芒。我知道他要去殺人。心裡隱隱有不祥之感。後來知道那天他是要去平息發生在教中的內亂。作爲魔教的四大護法之一,他有責任保護教主的安全。
父親走後,我一個人心裡很亂。第一次感覺到了孤獨,從來沒有想到父親會變成自己的精神之柱。心裡空空的什麼事都不想做,只是叫小翠把琴搬到涼亭裡。
手指放在琴絃上胡亂的撥弄,不自不覺之中進入了琴音中,身外的世界之中的事情全部隔斷。像是佛家的入定。卻不知我彈琴之時有陌生人闖入,他斜倚在涼亭下的樹身上,雙手抱著肩靜靜的聽我彈琴。直到我彈完一曲,他方纔拍手。
當時的嚇了一跳,之後便是滿臉羞澀。幸好被夜色遮住。要知道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除父親之外的陌生男子。你是誰?聲音小的連自己都不容易聽到。
他沒有在意我的侷促。只是自顧地說著,我是受人之託,要帶你離開這裡。
看著我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繼續說。正派人士正趁魔教內亂之時大舉向這裡進發。這裡不久將會發生大戰。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裡的好。
我要等父親回來,我開始不再理他。叫上小翠把琴帶上往屋裡走,正當我轉過身之際他已到了我身後。之後不便不醒人事。
醒來發現自己睡在牀上,窗外有農人打扮的人來回走動。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到這兒?心裡的疑團重重絞纏。
門被人打開,走進來一個慈祥的農家婦人,手裡端著冒著熱氣的蔘湯。快趁熱喝了吧。看著我喝完,老婦人把碗放在牀邊的桌子上。
沒有等我發問,老婦人便開始說起來。這兒是西槐坡村,昨晚一個青年人把你送到這兒來,又遞給我一錠銀子叫我好好照顧你。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在村子一等到傍晚十分,他方纔出現。面容很憔悴,臉上有灰塵,眼裡有血絲。可以想像他一整晚都沒有睡。進來便向老婦人要了一碗水,喝完方纔開口說話。
我叫長風,無門無派,你可以放心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昨晚正派人數太多,我沒能救出你的父親。只帶回來這個叫我轉交給你。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布包,我接過來。竟發現眼睛溼了,裡面開始有誰不斷的涌出。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打開布包發現一個碧玉簪子。布上有很小的字跡,仔細看是,蓮花、寶藏、琴音、秘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這些意思對我也沒有什麼意義。
只是傷心,淚水不停的往下滴。看著眼前這個爲自己家奔波的男子,正定定的看著自己。
以後的路自己沒有主張,現在自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又沒有任何江湖經驗。利用這個男子也好替父親報仇雪恨。
想好這些,我對著長風說以後我聽你的。他顯然很激動,聽到我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