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臺上人來人往,有的人來,有的人走,有的上車,有的下車,這就是生活,總是那般的匆匆,綠燈亮了,聽到了火車的“轟隆”聲,回頭看了看,該留念嗎?不,再也不要回來了,從今以後,我的路,我自己走。抱著這個信念,她拖著行李箱鑽進了車廂裡。
“凌悠,不要回頭,堅強點”眼淚已經(jīng)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艱難的將行李箱放到了上面,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周圍的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她擦乾了眼淚,高昂著頭。是的就要這樣,不要被生活打到。
“不好意思……啊,對不起,對不起”這聲音吸引了大家的眼球,只見在走道上看到一個穿著校服,揹著書包的女孩,年紀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和凌悠差不多的年紀,因爲急匆匆的,所以一路和走道上的人撞來撞去。突然她躲進了凌悠的座位下面,凌悠奇怪的看著她。
“噓——”她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凌悠只得正坐著,不知道她葫蘆裡賣著麼藥。這時見到有幾個男子四處尋找著什麼,不用懷疑,一定是來找眼前這個女孩的。不過,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再看看那女孩的眼神,她只得幫她掩藏好了。將外套搭在了桌子和腿之間,凌悠趴在了那裡。
那幾個男子巡視了一通沒找到只好準備下車了,這時火車啓動的鳴聲也想起了,見他們走掉,女孩從座位下面爬了起來,朝著凌悠傻笑著。凌悠再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女孩,皮膚很白,而且看上去很氣質(zhì),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怎麼會被人追趕到了火車上呢?難道是富人家的綁架事件?凌悠忙搖搖頭,打消掉了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女孩倒是很坦率的坐到了座位上,看著凌悠。
“姐姐,謝謝你幫我。”她笑著說著,還頑皮的吐了吐舌頭。凌悠只得迴應(yīng)的笑了笑。“我叫凌幽,姐姐叫什麼啊?”聽到凌幽的自我介紹,凌悠愣了一下,心想,讀音一樣,莫非和我同樣的名字。
“凌幽——”凌悠自言自語。“我叫凌悠”說著怕凌幽誤會自己在叫她,就在紙上寫下了凌悠兩個字。凌幽看後,也是一愣,隨後滿臉笑意得拿過了紙筆在上面寫上了“凌幽”二字。兩人相互凌視著,滿臉笑容。更巧合的是,她們居然同時開口了。
“你好,我叫凌悠/凌幽。”
兩人很快就熟悉了起來,可能真的是彼此間的緣分吧,凌幽是那種性子很直的人,誰對她好,她就會義無反顧的對別人好,即使是與新結(jié)識的凌悠也是這般,內(nèi)心太過單純。凌悠反倒是挺喜歡這麼一個傻傻的姑娘的。
“姐姐,你這是要去哪啊?”凌幽湊到凌悠的面前問著,看著凌悠這一身打扮,乾淨訣別的裝束,還有身邊的行李。有那麼點一去不回首的味道。
“去W市,我要去那裡開始我的新的人生。”凌悠在地圖上的W市畫了一個圈圈,是一個臨海的城市,聽說那裡很美,有山有水,碧海藍天,還有一望無際的沙灘,也是凌幽一直憧憬的地方,只是未曾有機會去過。
“我也去那裡。”並不是因爲想和凌悠一起結(jié)伴同行,而是因爲,他在那裡,那個說願意疼她一輩子的男孩。凌幽皮皮的笑了笑,滿是憧憬的盯著那個W市的位置,或許是期待
著真正屬於他們兩的二人世界吧。
“你去那裡?不讀書了嗎?”凌悠看著她那身打扮疑惑的問著,原本大學(xué)是她一直期待的,也一直朝著能夠自己存夠上大學(xué)的學(xué)費,然後走進夢寐以求的大學(xué)前進,這就是夢想。簡單明瞭,只是她奇怪,眼前的女孩明明有條件,可是爲什麼不去珍惜呢,有時恨自己有這樣的身世,但是恨又有什麼用呢。
“呵呵,姐姐,這是個秘密,姐姐呢?去W市做什麼呢?”凌幽故作神秘的說著,凌悠也沒再追問。兩人在火車上談的不亦樂乎,其實凌悠是一個很健談的孩子,只是她總是在人掩飾示著自己,也故意壓抑著自己,揹負了許多卻從來不說,即使再苦再累,也是自己硬扛著,不願意在別人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另一面。也許離開了這個城市,她就可以做回自己了吧。
火車呼嘯的在山林間盤旋,車輪軋著鐵軌,噠噠噠得直響。鐵軌蜿蜒盤旋著,卻有一個目標。候鳥劃過天空,帶著明確的方向,飛往心中的聖地。這個城市真的,再見了。
也許每個人的夢想不同,也許每個人的目標不同。
而唯一相同的是,都是朝著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斷前進。
夜裡,聽著,火車的轟鳴聲讓凌悠怎麼也睡不著,她不知道父親怎麼了,會不會被後母罵。她偷偷離開家,沒有人洗衣服,沒有人做飯,後母一定大發(fā)雷霆了吧,還有豆丁,是不是被那兩個丫頭折騰了,那些都還在惦記著,或許狠下的心,還是會捨不得。
“不要再逼我了,我是不會回去的,堅決不回去”這時傳來了凌幽夢中的囈語。凌悠看著凌幽緊皺著的眉頭,但是,嘴巴卻仍然在抗拒著,她的心是那麼的堅定,即使是在夢中亦然。是啊,不要再逼我,我是堅決不會回去了,聽了凌幽的話,凌悠下定了決心。
“你個老不死的,連個丫頭都管不住,幹什麼吃的”凌家老宅裡,一個女子惡狠狠地對著那個喝的爛醉的男子罵著。“喝喝喝,哪天喝死你,你看看,這屋子,都破成這樣了,我當初是怎麼會選擇跟了你這樣的廢物。”說著女子抽泣的坐到了椅子上。
“媽。我的衣服呢?”一個女孩,扯著嗓子尖叫著,聲音從房間傳到了室外,引來了鄰居偷偷的觀望。
“媽。我的鞋怎麼不見了,媽——”前聲剛落,另一個女孩又叫起來,二人聲音有些相像,就連口氣也是。看著衣服鞋子全都不見了,姐妹倆又驚又急。
“你們兩個丫頭閉嘴,沒看見你妹妹不見了嗎?肯定是那個丫頭把你們東西帶走了,以後都沒人洗衣服做飯了,我的命真苦啊。”女子嚷嚷的更兇了,順勢踢到了腳邊的酒瓶,不想,瓶子卻滾到一旁爛醉的男子身邊。
“啪——”酒瓶摔碎的聲音,女子立馬回過頭惡狠狠地瞪著不遠的那個酒鬼,瓶子被他摔了,用力狠狠得往地上砸,就像是在打一個萬惡的人一般,那麼使勁,那麼狠,毫無一點情面,就那樣砸下去了,發(fā)泄著自己心中的怒火。那是一種痛,一個無能的男人,一個被女人騎在頭上的男人的悲哀。心愛的女兒都無法保護,硬是被逼著離家出走,壓抑了多少年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fā)了。
“老不死的,你
想死啊?”那女子開罵了,見女子開始發(fā)瘋了,那兩女孩忙上樓去了,估計又沒完沒了了,真有點同情這個後爸了,以前自己的老爸也是被這樣逼走的。似乎後爸比較窩囊,總會被欺負的。突然今天出現(xiàn)奇蹟了。
“你給老子滾,你逼走了我的寶貝女兒,平時你折磨她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那孩子也太懂事,每次還幫著你說好話,可是你居然變本加厲,現(xiàn)在她被逼走了,你開心了?是我這個做爸爸的沒用,連自己的女兒也保護不了,還讓她吃了那麼多的苦,就連她想讀的大學(xué)我都沒能力讓她上,我們凌家被你這個掃把星給毀了”男子喊著。女子愣住了,居然敢罵她。
“你居然罵我,你居然敢罵我,凌天,你不想混了是不是?這日子沒法過了”女子拿出了她的看家本事,一哭二鬧三上吊。
“沒法過你就走,走的越遠越好”男子吼著。
“你趕我走?好,我走,不要求我回來了。”說著女子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走到了門口她停了下來,男子坐回了沙發(fā)上,繼續(xù)喝著酒,見男子沒有要挽留的意思,女子轉(zhuǎn)過身,看著男子。
“天,我知道錯了,不要這樣嘛,你好兇啊,來,我餵你”女子開始發(fā)嗲的在男子周圍磨蹭著。凌天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xù)喝著酒,見自己熱臉貼著冷屁股,女子氣呼呼的跺腳,摔門出去了。樓上的兩女孩驚異的看著樓下的凌天。
“樂兒,你看,老頭變性了呢”女孩推了推旁邊的女孩,很高興的樣子,似乎對自己被趕出門的生母完全不在意。一心盯著那個醉酒的男人,眼裡放光。
“是啊,個性,這纔是我想要的老爹,看來凌悠那丫頭不賴。”叫樂兒的女孩笑著說著,兩人樂滋滋的退回了房間。
凌天靠在了沙發(fā)上想著從前的種種,那時候,凌悠的母親還在,他們一家三口過的是神仙般的生活,但那一天徹底改變了他們的平靜日子。
“憐兒,當初我的選擇是不是錯了,要是我選擇了放棄,我們是不是能過的很好,不至於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也不會死了,悠寶貝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了,憐兒,我真是個窩囊廢,憐兒,我們的悠寶貝現(xiàn)在怎麼樣了,她還好嗎?”凌天自言自語,似乎是酒後的言語又似乎是夢裡真的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女子。
凌悠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睡的很安靜,沒有煩惱,不用擔心晚上會被叫醒,不會擔心有幹不完的活,不用擔心要邊寫作業(yè)邊做飯,這一切都告別了。
“媽媽,好想你”凌悠喃喃自語。
火車依舊再前進著,凌幽睡的很甜,一轉(zhuǎn)身,倒在了凌悠的身上,兩人抱在了一起甜甜的入睡。火車外是很美的世界,彎彎的月亮很明,它並不孤單,因爲有很多很多的星星作伴。星星一閃一閃的。流星劃過星際,月亮也從雲(yún)端悄悄挪出,綻放著皎潔的月光而天空被照得更明,更美。車廂內(nèi)的人們也陷入了睡眠,世界變得好安靜,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若非火車還在繼續(xù),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凌悠and凌幽,要學(xué)會緊緊抓住幸福。幸福很短暫,而且還長著翅膀會飛,所以要牢牢的抓住,也許你一不小心,它就飛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