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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傳說的魔

很久很久以前,當天地還在混沌的時候,在天的最南邊有一座靈山,靈山的最深處有一顆萬年不朽的櫻花樹,而櫻花樹下有一名不知名的美貌仙子,仙子徘徊在櫻花樹下,不眠,不休,不癡,不貪。

她不食人間煙火,總是坐在櫻花樹下仰望遠方,日月因她而同時出現,海水因她而停止波瀾。

徘徊的靈魂終究會不由自主的靠近這位仙子,日積月累,天長地久,不知不覺她身邊就匯聚了無數的靈,靈魂凝聚在這裡,讓靈山枯萎,山河枯竭。

不知不覺,靈山變成了冥山,而河水變得渾濁不堪,萬物凋零,只剩下那顆櫻花樹,在月光下飄落花瓣,顯得幽異非常。

靈魂在這裡遊蕩,仙子也逐漸被染上黑色,她的頭髮垂落在肩頭,像是一層層漆黑的綢緞。

黑色的衣衫鋪在幽綠的草地上,卻從來不曾有過褶皺。

白皙的皮膚在黑夜下顯得慘白,靈魂遊蕩在周圍,圍繞著仙子,讓仙子的心也逐漸染上了暗。

山林裡只有兇猛殘忍的野獸和危險的怪物會靠近迴盪,一切的美好都遠離了那個地方,避之不及。

逐漸的,衆人給那座冥山取了一個名字,名爲:地府。

而地府中的仙子也不再如一開始那般純潔,逐漸的,被人稱作:魔。

因爲靈魂被魔所吸引,導致靈魂不能順利轉生,死的人逐漸增多,而生者則日月減少。

冥山生人勿進,卻還是有不少的能人異士嚮往尋找,企圖尋找其中那傳說擁有著永生之血的仙子。

只要一滴血,凡人亦成神。

傳說,有一頭狼,走進了冥山,再出來時已是主宰,成就萬獸之主。

傳說,在天戰中消失的一代天,曾在那裡獲得重生。

傳說,游龍在那裡一躍成神,成爲不滅神話。

等等等等諸如此來的神話越來越多,凡人很難辨別真僞,但難以抵抗誘惑,充滿貪婪的人多之又多,真正活著走回來的人卻少之又少。

冥山的幽魂越來越多,逐漸地使整個世界蒙上一層陰影,彷彿再過不久這個世界便會徹底變爲死界,被排斥在六道之外。

死氣的出現令天地靈氣日益減少,萬物生機也越發減少,生者日益消失,而死物卻逐漸增多,世人苦不堪言,卻始終不能逃脫這個輪迴。

終於有一天,出現了一名修爲高深的無名之輩,他前往冥山,將其中的魔封印,釋放了無數幽魂,設立了黃泉,完善了地府,讓靈魂得以轉生,讓世界得以正常輪轉。

衆生歡呼雀躍,將這位大能稱之爲真神,並且將他的子嗣奉作皇族,世世代代維護尊敬,又將他的手下奉作守護者,萬生崇拜羨慕。

唯有魔,生來無言,死又無名。

神魔一戰,衆生死亡甚慘,存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每一個人的心中都被深深刻下了沉痛的教訓,他們的親人死在戰場上,他們自己也飽受折磨。

這一戰雖勝,可衆生死傷慘重,只道是魔生來殘忍,善招邪惡,嗜殺血腥,世世代代都對其痛恨無比,更是憎恨原地府的所有魔道怪物!

但對自己的貪婪,卻始終不曾說過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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紲芊回憶著古策中描繪的魔,他看著眼前的瑩初,眼睛微瞇。

瑩初與求夜商量著事宜,而紲芊在一旁則顯得多餘。

“上三區那些人似乎是安逸太久了,他們很想完成上古之神未曾完成的‘偉業’來以此證明自己的實力,他們也想成神。”

求夜的聲音很低沉,包含著嘲諷與恨,他似乎對自己的殺意毫不掩飾,就那麼猖狂的顯露出來。

這些殺意對於瑩初來說算不得什麼,她點了點頭:“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來煩我。”

求夜似乎就等著這句話,因此瑩初話音剛落,求夜便眼前一亮,頭仰起來,明顯有些愉悅:

“遵命!”

隨後他想起來什麼,又再次低頭:“主人,蠻古秘境的入口靈木莫名被劈成了兩半,其中靈力全無,看樣子是不可能再次開啓蠻古秘境了。”

瑩初聽罷微微瞇起眼睛,她想了想:“不必多管,是其中某個老東西耐不住寂寞跑了出來而已。”

“是否要前往追拿?”

瑩初搖了搖頭:“那個傢伙現在相當於移動的秘境鑰匙,誰要是抓住他誰就能隨意開啓蠻古秘境。”

求夜一愣,微微擡起頭來望著瑩初,只聽她說:“蠻古秘境外表上來看雖然是下等秘境,但其實這只是僞裝,實際上它是上上天的殘骸,更是所有秘境的源頭,通過蠻古秘境可以去往任何一個通天秘境。而那個老東西,則是上上天的主人,鹿三秋!”

瑩初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以你的實力尚不能與他對抗,且將他放著不管好了。他自己終會回來找我的。”

求夜垂眸表示明白:“還有最後一件事情,屬下在洛陽鎮內發現一尊仙像,這尊仙像似乎很不平凡,不能摧毀不能移動,甚至似乎還有些許靈智。屬下不知該如何處理,望主人明示。”

她轉過身來:“仙像?”

隨後她莫名覺得有些頭疼,似乎聽到這兩個字令她身上的戾氣加重了三分,就算是求夜也忍不住渾身緊繃,緊接著求夜聽見瑩初仿若喃喃自語般的話:

“仙···這世上還會有仙?”

她擺了擺手,似乎是不想管,求夜點了點頭,正要走,但瑩初又忽然叫住他,當求夜回過身來注視瑩初的時候,瑩初把這腰間的刀,冷聲說道:“罷了,現下無事,我親自去看一眼吧。”

求夜應了一聲是,便悄然退下,看樣子是實施自己的計劃去了。

紲芊正覺得自己無事,忽然瑩初叫了他一聲,紲芊突然被呼喚名字,顯得有些訝然:

“恩人有什麼吩咐嗎?”

瑩初眼睛微微張大,隨後她搖了搖頭:“你不必這麼生分,你幫了我一次,我們之間很平等。”

紲芊笑了笑:“豈敢,我豈能與魔主平起平坐····”

她微微歪頭:“你知道我身份?”隨後她想起來什麼,恍然大悟,“也對,是洛辰告訴你的。”

“呵呵。”

她忽然笑了起來,幽藍色的瞳眸在陽光的投射下蒙上一點陰影,看著有些深邃,卻還是美得窒息,“你不懼怕我?”

紲芊愣了一下,他臉色有些失落,不過轉瞬即逝:“很不幸,我是個奇怪的人,並不會有這些常人應有的情緒。”

【可,當我還是洛辰的時候,卻能深刻體會到各種各樣的情緒,那種感覺既新鮮,又可惜。】

紲芊有些失望,他本以爲體會了洛辰的生活之後自己至少也能獲得些許情緒,可那樣的感覺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到了現在所有的觸感都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

有時候他也在想,是不是這個詛咒還有剝奪他的情感的功能。

“對我來說,您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道義上來說,我應該對恩人赴湯蹈火,以求報恩。”

紲芊說著,心中想:【書籍上總是寫著各種各樣的人情世故,雖我不能代入其中,但其中忠孝禮儀卻還是必須要學的,師父也這樣說過,我也會這麼做。】

瑩初有些意外,她挑了挑眉,顯然是不太相信:“前些日子的蠻古秘境一事,是你仗義捨命,救了當時身處在秘境之中的所有人,他們可都念著你是個熱血男兒呢。你又怎能說你毫無情緒?莫非當時你也只是遵從你那所謂的道義,本心卻從未那樣想過?”

紲芊也沒想到瑩初會這麼問,他倒是沒注意到這些問題,不過他還是好好思考:

“這,我確實是沒有考慮過自己,只是趨於所學下意識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隨後他補充道,“不過我本身也壽命不長,或早或晚都會消失於人世間成爲幽魂之一,所以若能達成一件能被世人所稱讚的壯舉,也能不負本家的養育之恩,安心死去。”

瑩初聽罷,在心中想著:說來說去,還是關於道義。

瑩初似乎覺得無趣,便嘆口氣,隨便找了個話題:“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紲芊想了想,他自從出了紲府前來參加蠻古秘境卻也沒回去過,不過,卻也沒必要回去。

他搖了搖頭:“我先也算半個閒雲野鶴,並無事可做。”

瑩初點了點頭,隨後說罷:“那便跟著我。”

紲芊一頓,他擡起眸來仰望著這個比尋常人類還高一個頭的魔主,竟然在這個被俯視的角度上感到一絲動心。

他很難說出話來,只是愣愣地望著瑩初,望著她那完美如神的形態,威嚴卻不令人感到壓迫:

“既然你將要死去,留在我這冥魔身邊,或許纔是最好的。”

紲芊心中又歸於平靜,他對方纔的感覺悵然若失,再擡起頭來時正好對上瑩初那雙略有疑色的幽藍雙眸,隨後他點了點頭:“也好。”

雖說這位魔主並不能使靈魂轉生,但卻也曾是冥府的主人,留在她身邊也算是壽終正寢吧。

紲芊如此想著,便跟在了瑩初身後。

瑩初走在前方,眼眸注視著某一處,內心莫名被染上一層悲哀,她想道:

“爲何自從聽到仙像二字,我便如此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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