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姨母聞言，臉色一凝，道：“唐突什麼？！我與如月妹妹情同姐妹，如果再能親上加親，自是一樁大大的美事，你說是吧？好妹妹。”
“是，是……”沈如月輕輕一笑，先是掃了一眼身旁的秦玄感，又看了看站在龍姨母身後的龍蕊，笑著說道：“蕊兒這姑娘，我是中意的，但此事還需兩個孩子認可才行，你說是不是好姐姐？”
“那是自然！”龍姨母臉色如舊，沉聲問道：“蕊兒，當著如月妹妹的面，也當著賢侄的面，你在此表個態，可相中了？”
“娘……你說什麼呢？”龍蕊在後面連連跺腳，小臉更紅了，小聲嘀咕道：“娘，哪有你這樣的？當著這麼多人，你叫女兒如何開口？”
“你這個碎女子，真是不長進，我們又不是下界那般普通人家的姑娘，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哪來那麼多虛禮，真是……讓人家笑話！”龍姨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那個……”沈如月莞爾一笑，道：“姐姐，想來是蕊兒姑娘臉皮兒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表態，也著實不太好。依妹妹之見，倒不如讓兩個孩子先認識一下，待彼此熟絡了之後，再談成親的事不遲。”
龍姨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道：“行吧，行吧，那就先讓他們熟悉熟悉再說吧！”
“好好好。”沈如月見狀，連忙點頭，隨即吩咐人，領著三人去別院暫住，而扶柳苑內僅留下了秦玄感母子二人。
“媽，你這……”秦玄感見沒有外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玄感，坐！”沈如月指了指對面的石凳，說道。
秦玄感坐下後，繼續剛纔的問題：“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給我議親，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有妻子了。”
“玄感，知子莫若母。媽當然知道你已經有家室了，但這裡是穹蒼大世界，而你是我的兒子，這裡的未來之主，所以媽媽必須爲你找到一個強有力的後援才行。”
沈如月越說臉上的神情越嚴肅，只聽她悠悠說道：“想來海棠已經告訴你了，無塵絕宮乃是這座世界的五大院之首，實力強橫，家底深厚，乃是土著中的土著，如果你娶了她的女兒，那便是得到了無數的支持，那麼屆時我再提出來，讓你繼承我的位置，便不會再有人出來反對。”
“你的意思是聯姻？”秦玄感緩緩問道。
“是，就像宮鬥劇裡演的一樣。”
秦玄感萬想不到，自己也會走到這一步，而他發現了一件更爲可怕的事，那便是他的母親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以前的母親雖然也很精明，但其本質還是樸實，而現在的母親，一身華貴，出口便是國家大事、家族利益。
這難道就是強大之後的代價嗎？
沈如月話鋒一轉，道：“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爲聯姻，也是爲了救你的妻子。”
“救我的妻子？”秦玄感更不解了。
“他們無塵絕宮之所以傲立於這裡這麼多年而不衰敗，是因爲他們的手中握有一門強大神通，是一門混沌之術，習之不但可以增進修爲，而且可以令人起死回生！你若想救你的妻子，只能依靠這門神通。”沈如月和盤托出道。
“所以我……”秦玄感聽到“起死回生”這四個字時，他遲疑了。
“所以你沒得選。”沈如月正色道：“剛纔我已經和那位龍夫人談好了，只要你娶了她的女兒龍蕊，她便將那門神通毫無保留地拿出來，與我們分享，同時無條件支持你上位。媽媽已經替你想過了，這件事對你來說，並沒有損失。龍夫人對你的要求並不高，只要你將她女兒當作正妻，至於你以後願娶多少都可以。”
“這位龍姨母，可真夠疼她女兒的！”秦玄感心中一陣惡寒。
“媽媽知道你是在諷刺她，但如果易地而處，我是她的話，相信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沈如月由衷地說道。
“這是怎麼說？”秦玄感追問道。
“你別忘了你的父親是無界王，她讓她女兒嫁給你，也就相當於獲得了兩大世界的支持，屆時在萬界戰場上，她將立於不敗之地，這是爲她自己，也是爲了無塵絕宮的未來。”沈如月一頓，道：“說句不客氣的話，龍蕊身爲無塵絕宮的一份子，總要做出一些犧牲纔是。”
“又是萬界戰場！”秦玄感雙拳一握，很快便下了決斷：“媽，這門婚事我答應了！但我有一個條件，需要她們先替我救瓊華，只要瓊華甦醒，我便與之大婚。”
“這個……”沈如月面露難色，道：“好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說罷，秦玄感隨著海棠暫時離開了扶柳苑，回到了崇光殿。
……
“什麼？！讓我們先去救那個鮫人，他才肯完婚！”龍夫人聞言，一掌拍裂了金剛石的桌案，氣哼哼地說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真當我們無塵絕宮無人嗎？”
“母親，那秦玄感本就配不上小妹，現在又如此無禮，依兒子愚見，這門親事不談也罷！”龍傲在旁說道。
龍夫人一擺手，緩緩起身，雙手負後，站在窗前，皺眉道：“你懂什麼！這秦玄感雖不成材，但他父母以及兩大家族都不可小覷，如果沒有了他們的助力，我無塵絕宮必然風雨飄搖。小不忍則亂大謀，剛纔是爲娘過於急躁了，不就是一個鮫人嗎？那便先救了。誰？！”
“娘，是我。”龍蕊的聲音從房外傳了進來。
“進來吧！”龍夫人面色一沉，說道。
龍蕊推開房門，一把撲到了龍夫人的懷裡，道：“娘，我不想離開你和哥哥。”
“娘知道，但來之前，娘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你的婚姻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關乎著無塵絕宮數百萬人的身家性命。”龍夫人輕撫她的頭說道。
“但、但是娘，你知道嗎？他除了有一個鮫人的妻子之外，還有兩個孩子，這一點我實在不能接受！”龍蕊嬌滴滴地說道。
“居然還有孩子？！”龍傲聞言，也吃了一驚。
“這個我知道。”龍夫人認真問道：“蕊兒，你想怎麼辦？”
“救那個鮫人可以，但這兩個孩子斷然不能留！”龍蕊的臉上忽然露出堅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