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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guān) 外傳(一) 古劍過往

仙零元年,天地靈氣開始異變,古劍宗響應(yīng)中州聯(lián)盟的號召,宗主古斐率全宗上下三萬劍修,浩浩蕩蕩殺入世俗界,短短一年時間便建立古劍皇朝,定皇都於中州東部金陵城。

當(dāng)時新興的仙家皇朝,其最高權(quán)力機構(gòu)還是宗門的宗主和長老會,多數(shù)皇朝的皇位都只是個象徵。古劍宗宗主古斐力排衆(zhòng)議,讓自己的夫人南宮雪做了古劍皇朝的初代女皇,又恰逢雙喜臨門,南宮雪在三月三誕下一子,取名古天笑。

在宗門長老會上,古斐曾坦言道,“我知道你們當(dāng)中有些人不服我讓自己的女人登上皇位,但是不服也沒用。恕我直言,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你們這些長老當(dāng)中誰打的過我家夫人?當(dāng)然諸位放心,該你們長老得的一樣不會少給你們,該我宗主去面對的,一樣不會讓你們?nèi)ニ退馈N覀児艅ψ谇f年傳承,就是這個道理。要是哪天我掛了,古劍宗誰當(dāng)上這個宗主,就也得有這樣的魄力,但只一點,你們都必須刻在心上,我們古劍宗劍修,出劍只對外敵。”

在宗主古斐一錘定音後,古劍皇朝的雛形也就定了下來,南宮雪作爲(wèi)古劍皇朝女皇,並不會直接插手宗門事務(wù)。宗門法度還是由宗門長老會繼續(xù)維持,凡人俗世則由宗門的外務(wù)執(zhí)式和中州聯(lián)盟派來的儒門君子共同來處理。事實上,古斐之所以這麼積極配合中州聯(lián)盟行事,一是需要爲(wèi)宗門贏得生存空間,更重要的是因爲(wèi)自己的妻子早年在救他時壽元流失過度,受這次靈荒的侵蝕尤爲(wèi)劇烈,壽元之危迫在眉睫。

南宮雪在生下古天笑後,容顏就迅速衰老,甚至一夜白頭,從原本清麗脫俗的美麗仙子漸漸變成了雍容之身的半老徐娘。南宮雪本無心女皇之位,只是爲(wèi)了將來孩子的前程,又考慮到自己和古斐當(dāng)下的處境,還是毅然接受了這個位置。

雖然她不參與宗門事務(wù)的抉擇,但卻把精力放在了古劍皇朝的靈能產(chǎn)業(yè)上,在這方面的決定和利益,她和丈夫古斐寸土不讓。皇朝建立後在儒門君子的幫助下穩(wěn)定發(fā)展,南宮雪把古劍宗的絕藝打鐵鍛冶推向了靈能領(lǐng)域,古劍宗打造的飛劍及其他仙兵本就享譽中土神州,甚至衆(zhòng)多劍修以能手握古氏飛劍爲(wèi)榮,這也是古家世代相傳的手藝。

南宮雪在墨家向世人公佈靈能轉(zhuǎn)化原理前,便用巨資和之前百年的人情向墨家購入了這項技術(shù),並以此契機走在了靈能發(fā)展的前頭,兩年後成功將鍛冶技術(shù)融入了靈能領(lǐng)域,成功打造出了可以在靈荒後還能御劍的飛劍,古氏靈劍又一次聞名中州。雖說新生的靈劍沒有能像以前的飛劍那樣隨心所欲,也會消耗修士靈力,但是在爭鬥時多出個殺手鐗,特別是對於劍修,絕對是趨之若鶩的行頭。只售賣靈劍一項生意,就爲(wèi)南宮雪帶來了鉅額的收益,只是具體有多少財富,只有南宮雪和大丫鬟春水知道,對於古劍皇朝和古劍宗,南宮雪認爲(wèi)只要稍稍拿出一小部分使得財力能維持正常運轉(zhuǎn)就行,其餘大部分都得是自家的‘私房錢’,當(dāng)然對那些一手培養(yǎng)的打造靈劍的親信,女皇還是給出了相當(dāng)豐厚的報酬。

只可惜初成的靈劍並不能滿足大乘境巔峰古斐的需求,沒能在古斐與黃宏決戰(zhàn)之前造出古斐適用的靈劍。對於中州聯(lián)盟提出的生死擂臺一事,作爲(wèi)宗主的古斐其實並沒有退路可言。雖然明知是死局,但是一來作爲(wèi)劍修,如果退卻很有可能道心受損而加速被靈荒的侵蝕,二來作爲(wèi)古劍宗的宗主,如果在這事關(guān)宗門基業(yè)的大事上退卻,那麼肯定會威望掃地,倒時候就算保住性命,也沒臉皮留住宗主之位,甚至還會失去女皇之位。再者以古天笑父親的性子,也只會迎難而上,舉劍向前。

仙零零六年,古劍宗宗主古斐仙去,古斐的師弟古風(fēng)在長老會的表決下繼任宗主之位。鑑於古斐爲(wèi)古劍宗帶來的巨大利益,古劍宗長老會和新任宗主繼續(xù)承認南宮雪的女皇之位,只是皇位繼承人多了新宗主古風(fēng)一脈子嗣。古風(fēng)不像古斐那樣孤家寡人,皇子一下多出了十三位,也多是六歲左右的孩童。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南宮雪的壽元之危,等過幾年這位女皇壽元枯竭仙去,到時候剩下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又怎麼與家族興旺的古劍宗新宗主相爭。女皇南宮雪對此不置可否,只要他們沒有觸及自己的逆鱗,她也懶得去計較,南宮雪現(xiàn)在想做的就是趁她還在人世的時候多爲(wèi)天笑留下點家底。

金陵城,古劍皇朝都城,中州東部的貿(mào)易大城,在靈能被投入實際產(chǎn)業(yè)後,這座在靈荒後沉寂了多年的雄城又輝煌起來,在這座州城裡居住著千萬凡人,也居住著衆(zhòng)多的修士。在這座雄城的深處,有小型護城河環(huán)繞的巨大高牆,高牆內(nèi)花團錦簇,假山青林,又有亭臺樓閣、清池碧蓮,而最爲(wèi)顯眼的是一座三層七重脊檐的白玉宮殿。這本是金陵國奇景白玉觀樓所在,古劍皇朝建立後,女皇南宮雪素來喜白,便把白玉觀樓改造成了皇朝皇宮。七重脊檐上聳立七柄白玉太古飛劍,蔚爲(wèi)壯觀卻也是這個皇宮殺陣所在。仙朝皇宮並不設(shè)廟堂接見文武百官,偶爾會在此地接待其他仙朝的貴客,如今這座皇宮內(nèi),除古天笑外,其餘皆是女子。

白玉宮殿右側(cè),走過一座玉石長橋後的三合偏院,是古天笑和一衆(zhòng)丫鬟的別院所在。此時,剛六歲的古天笑正悶悶不樂,沉默無言,似乎還未從失去父親的悲傷中解脫出來。

“公子,把粥吃了吧,您在不吃,奴婢就要拿回去燉第五次了。”杏黃羅衫紗裙的小丫鬟秋棠,端著一晚熱氣騰騰的松花皮蛋青菜瘦肉粥,小心翼翼地半跪在玉石臺階上,望著傻傻蹲在花巖假山上看著池水發(fā)呆的天笑,滿心忐忑的說道。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孩童的古天笑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咕...咕...嚕嚕...嚕...’只是聞到飯香的孩童,肚子卻不爭氣的叫起來。

“公子,你的肚子都......”秋棠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古天笑打斷了。

“那是你的肚子在叫,”這孩子明顯是在睜眼說瞎話,“你走開。”

“奴婢把粥放石臺上了,過會奴婢再來取,是冬雪忙了一早上才做好的,一定要吃哦。”秋棠沒辦法,只好把粥擱在了半人高的假山石臺上,輕移蓮步朝後院退去。臨近丫鬟們住的房門時,秋棠心有焦慮,還沒進屋,便急切喊道:“梧桐、桑榆你們想想辦法唄,公子還是不肯吃...啊!奴婢參見女皇陛下。”屋內(nèi),只見梧桐、桑榆和冬雪都半跪在地,女皇南宮雪竟親臨此地。

“都起來吧,事情經(jīng)過本皇已知曉,你們都下去吧。”南宮雪輕輕擺手,一衆(zhòng)丫鬟起身萬福,輕聲退去。“哎,這孩子,也難爲(wèi)他了。”南宮雪不禁輕嘆一聲,起身前往古天笑的那處池水假山處,香肩上趴著一隻兔耳兔尾紅眼的小白鼠,正是糀子。

“糀子啊,我準(zhǔn)備將喚靈寶冊交給笑兒,到時候,就得由你幫我照顧他了,糀子,你願意嗎?”走在花叢小徑上,南宮雪看向了肩上的糀子,輕聲問道。

“這麼著急嗎?你的身子未必就沒有能救得法子了。”糀子迴應(yīng)道。

“反正遲早要交給他的,而且寶冊對我當(dāng)下也並無用處,倒是你可以多陪陪他,不過我也不強求你,畢竟現(xiàn)在這種情況和他契約,你可能還會遭罪。不過我實在是陪不了他了,”南宮雪有些黯然,“中州聯(lián)盟提出了一個‘靈能修煉實驗生’的試教計劃,我家笑兒之前的靈能檢測太過出彩,被中州聯(lián)盟點名需要了。雖然這個計劃是造福全天下的大事,只是這一去福禍難料,機緣與兇險並存,有你跟著,我也放心點。不過此事還得問過天笑的意思,六歲說小也不小了,如果他不願去,那我就想辦法換個人。”

“這個計劃成功的話,說不定你的壽元之危就有救了吧,畢竟只要能補充靈力,靈荒的侵蝕肯定能有所緩解,”糀子眼前一亮,繼續(xù)道,“瑯琊福地那邊的大傢伙們也都絞盡腦汁在琢磨新的修煉方法呢。”

“但願如此吧。”不一會兒,南宮雪就走到了假山前,只是那裡並沒有古天笑的人影,石臺上放著的粥碗也已經(jīng)空空如也。

“孃親,那個實驗生計劃我要參加的,”古天笑不知何時站在了母親的身後突然說道,“孃親,我一定會找到讓你好起來修煉方法。”

似乎是早有所料,可南宮雪還是淚眼婆娑起來,她轉(zhuǎn)身輕輕抱住了天笑,哽咽著說道,“好孩子,孃親就知道你是和你父親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孃親,其實我早就沒事了,只是有些事情我怎麼也想不通,不過算了,父親曾跟我講過,我的名字叫古天笑,就是希望我天天笑口常開的意思,嘻嘻,孃親,寶寶接下來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要找到治好孃的修煉法門,”孩子似乎是在勉強笑著,可眼淚鼻涕卻不聽話的可勁掉出來,“孃親,寶寶一定會努力的,嗚嗚....娘,你一定要等我...”孩子最後已泣不成聲,南宮雪靜靜的摟著自己的孩子潸然淚下。肩上的小白鼠默默地跳上了天笑的肩頭,柔軟的小腦袋輕輕地蹭著滿是淚花的臉龐。

之後沒多久,中州聯(lián)盟派使者接走了六歲的古天笑,小白鼠糀子作爲(wèi)“靈獸”一同前往了東海書院本院,開始了長達六年時間的封閉式試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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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劍仙島,東海岸邊,碧藍的海水洶涌的拍打著岸邊的礁石,不斷撞擊出澎湃的巨響,一浪蓋過又一浪。一座聳立岸邊的巨大焦巖上,站著一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一席青衫簌簌作響,身後揹負一柄巨型長劍。

“古風(fēng),原來你在這啊。”身後傳來一女子的叫聲,原來是古風(fēng)的正妻,閩南吳氏當(dāng)下的長女吳秀萍。只是古風(fēng)依舊望著海面,沒有搭理這位妻子的叫喊。

“古風(fēng),你別裝聾作啞,之前我們不是約定,閩南吳氏全力支持你做古劍宗宗主,事後,你要立我爲(wèi)古劍皇朝女皇。怎麼如今,還是那個妖婦坐在那個位置?”

“秀萍,你放心,本座沒有打算違背約定,等現(xiàn)今的女皇南宮雪仙去,本座自會立你爲(wèi)女皇,或者讓你兒子繼承皇位。”古風(fēng)依舊沒有回頭,平靜的回答道。

“呵呵,古風(fēng),別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你們師兄弟和那妖婦的狗血事情。怎麼,當(dāng)年那妖婦選了你師兄,現(xiàn)在你師兄走了,你還念念不忘你那早已老態(tài)龍鍾的夢中情人?還是你古風(fēng)有把握找到修煉之法,能讓那妖婦重返青春,你們倆好再成一對良人美眷?”

“閉嘴!吳秀萍,念你我夫妻一場,剛纔這些話本座就當(dāng)你沒有說過,你好自爲(wèi)之。”古風(fēng)回頭怒道。

“喲哦,我們的古大宗主還生氣了啊,乾脆一劍劈了我不是更省事,連最後的障礙也沒了,”吳秀萍似乎豪不在意古風(fēng)的怒氣繼續(xù)嘲笑道,“那你倒是說說,爲(wèi)何現(xiàn)在還放任那妖婦賣靈劍中飽私囊?你們古劍宗上下對此裝聾作啞,難道真不知道靈劍生意的巨大收益?”

“婦人之見!我?guī)熜謱艅ψ诙跃褪菓?zhàn)神般的存在,雖然他常常說我們無用,罵我們垃圾,但除去幾位太上長老,他們夫婦就是本宗的最高戰(zhàn)力,數(shù)次在宗門危機關(guān)頭力挽狂瀾,師兄更是數(shù)次救我於生死邊緣,別說區(qū)區(qū)一點錢財,爲(wèi)他們娘倆,古劍宗上下但凡有點良知的誰不會以性命維護之?”古風(fēng)再次對吳秀萍怒目相視。

“古風(fēng),你也不用這麼瞪我,他們娘倆再好也是別人家的,你還放任那個賤種去了書院,就不怕對不起自家的孩子?”吳秀萍又厲聲說道,海風(fēng)吹起她那蓬亂的頭髮,就好像是一個瘋子在張牙舞爪。

“吳秀萍,你別一口賤種一口妖婦,你當(dāng)年給我?guī)熜肿运]枕蓆卻被掃地出門的怨氣不用撒在他們母子身上。古天笑是個好孩子,此去必是九死一生但還是義無反顧,有其父之風(fēng),你要是也想讓自己兩個孩子參加書院那個實驗計劃,本座這就派人送去。”古風(fēng)不屑道。

“你敢!古風(fēng),我就是婦人之見只知道人不爲(wèi)己天誅地滅,等那妖婦死後,看你到時候還怎麼推脫。”說完,吳秀萍怒哼一聲,甩手離去。

“轟”的一聲巨響,古風(fēng)手握巨劍,鋒指巨浪,巨浪迎勢而開一斬爲(wèi)二,逐漸向四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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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皇城,白玉宮殿,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晶

瑩亮澤。女皇南宮雪靜立在三層白玉樓臺之上,遙望遠方,天笑已經(jīng)離開半載了。

“夏花。”南宮雪突然出聲說道。

“奴婢在。”陰暗的樓臺角落處,緩緩走出一位黑衣蒙面的清瘦女子,隨即女子摘下面巾,露出了一張清冷麗質(zhì)的容顏,眉如遠山,英氣逼人。

“夏花,情況如何?”南宮雪看著夏花靜靜的問道。

“回主母,古風(fēng)目前並沒有針對我們的行動,只是他的夫人吳秀萍想要女皇之位,暗地裡偷偷聯(lián)繫了不少勢力。”夏花說道。

“跳樑小醜,不足爲(wèi)懼,派人盯著那些勢力的反應(yīng),”南宮雪接著問道,“老爺?shù)摹苫辍觞N樣了?”

“回主母,老爺?shù)摹苫辍m然斷裂、劍靈消散,但是劍基雛形還在,奴婢已將‘噬魂’交給了鍛冶大師古鐵,大師看了後說‘噬魂’劍基有望用靈能鍛冶技術(shù)改造成靈劍劍基,到時候只要有新的修煉法門重新培育還是能成爲(wèi)新的本命靈劍。”夏花答道。

“很好,‘噬魂’一旦修好就立即給公子送去。”南宮雪說道,眼神總算有了一絲亮彩。

“是,主母。”夏花應(yīng)道。

“老爺?shù)牡障怠赅ⅰF(xiàn)在情況如何?”南宮雪想了下,又接著問道。

“回主母,‘魂啖’全體一千六百九十名精英和十三名隊長都願意繼續(xù)效忠主母和公子。”夏花正了正緊身衣下略顯纖細的香軀,正聲應(yīng)道。

“好,傳本皇手諭,即刻起夏花你爲(wèi)‘魂啖’統(tǒng)領(lǐng),全權(quán)負責(zé)‘魂啖’一切事宜,”南宮雪遞給夏花一個玉質(zhì)扳指繼續(xù)說道,“這是你老爺?shù)慕y(tǒng)領(lǐng)信物,以後那邊就由你做主了。”

“謝主母!”夏花半跪收下了玉質(zhì)扳指戴上,上面刻著特質(zhì)的‘魂啖’兩字。“主母,奴婢有件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吧。”南宮雪慢慢走到玉臺邊上,雙手扶攔輕輕說道。

“奴婢...看到春水和古風(fēng)有過接觸,曾在金陵望月酒樓的雅間會面,只是那裡有隔音法陣,奴婢不清楚他們所爲(wèi)何事。”夏花頓了頓,還是如實說道。

南宮雪望著遠處的燈火輝煌,默默思索了一陣後輕輕說道,“你跟春水都是我最信賴的左膀右臂,古風(fēng)也不是宵小之輩,此時就此打住,我相信你們。”

“是,奴婢多嘴了,”夏花輕輕低下了頭似乎掙扎了片刻又說道,“主母,奴婢想斗膽問一件事情。”

“夏花,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自當(dāng)年老爺救下你到如今,你也追隨我們百多年了,你老爺不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是不想你去做無謂的事情,”南宮雪停頓了下,又說道,“不過你既然主動問了,那我就告訴你,當(dāng)年殺你全家,滅你福城夏氏滿門的,正是中州‘不謝之花’天涯無上閣的宗主洛音千羽。只是當(dāng)年你夏氏有錯在先,你夏氏有不肖紈絝嫡孫調(diào)戲洛音宗主在先,被略施懲戒後居然不知悔改,把怒火撒在一凡間美貌女子身上,那女子全身上下都被蹂躪的不堪入目,最後導(dǎo)筋脈寸斷而死。而你夏家爲(wèi)遮掩事情真相居然連帶女子一家三口毀屍滅跡。可這又怎麼能逃過上三境大能的感知,當(dāng)時還在福城逗留的洛音宗主一怒之下便推平了你夏氏滿門。那時我和你老爺正巧也在福城,沒有阻止也沒有理由更沒有實力去阻止一個十大宗門的大乘境大圓滿大能。好在我和洛音宗主也算有過一段交往,出面保住了當(dāng)時還在襁褓中的你。”

“那我的父母是......”夏花有些激動。

“是當(dāng)時福城很有名望的夏傑李秋月夫婦,當(dāng)時被稱爲(wèi)福城的金童玉女,哎...可惜了,”南宮雪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修士殺害凡人在中州本就是死罪,何況還是禽獸行爲(wèi),經(jīng)過這麼多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相信你有判斷的能力,沒其他事你就退下吧。”

“是,主母,奴婢不會讓主母和老爺在天之靈失望的。”夏花施了個萬福準(zhǔn)備退去。

“等下,去吧春水喊上來。”南宮雪又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夏花輕步走下了白玉樓梯,不一會兒,一身白色宮裝的春水便上了樓,相比夏花的清麗挺拔,春水要更顯端正大方,螓首蛾眉,高髻雲(yún)鬢已初顯貴人之姿。

“奴婢參見主母。”春水向南宮雪跪身請安,姣好的臉蛋上帶著淡淡的嫵媚。

“免禮,起來說話,”南宮雪擺了擺手說道,“春水,靈劍的生意進展的如何?”

“回主母,靈劍生意形勢一片大好,訂單量一直在增加,”春水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接著說道,“就算我們後面擡高了售價,訂單還是有增無減。”

“現(xiàn)在作價多少一柄?”南宮雪問道。

“現(xiàn)在一柄靈劍售價一千金靈晶。”春水平靜地回道,但還是看得出些許興奮。

靈荒發(fā)生後,由於原有的靈石同天地靈氣一樣出現(xiàn)異變情況,曾鬧出了不小的“交易危機”,有商家認爲(wèi)靈石不再有交換價值,拒絕接受靈石交易。那段時期,修士之間的交易大多又回到了以物易物的方式。

之後,中州聯(lián)盟以仙人名義強勢推出新的交易模式,中州聯(lián)盟委託十大宗門之一的千化萬極宗以神秘的特殊法門將銅料、銀料和金料煉製成微型靈石樣式的靈晶,分黃銅色、白銀色和黃金色,分別對應(yīng)之前的下品靈石、中品靈石和上品靈石。還有一種不知名的特殊材質(zhì)煉製成的五彩石對應(yīng)極品靈石。靈晶製作的相當(dāng)小巧精緻,像極靈石的六邊形造型,大致只有世俗 銅錢的大小,非常耐用,尋常刀劍都破壞不了,重量厚度也大致和銅錢相等,內(nèi)裡卻刻有相當(dāng)複雜的細小紋路,據(jù)說這種紋路由十大宗門的仙人設(shè)計,無法模仿。而且這些靈晶雖然可以用巨大的外力破壞,但一旦破損,裡面的細紋就會消散,成爲(wèi)最爲(wèi)普通的材質(zhì)。一塊下品靈石相當(dāng)於世俗界用的十兩黃金,而一塊金色靈金破損後只會留下相當(dāng)於一兩黃金的價值。

靈晶之間的兌換還是一比一千,和之前靈石相仿。中州聯(lián)盟推出靈晶後,先是強令更大宗門名下的商鋪門店,只接受靈晶交易,同時又在各地設(shè)立錢莊,開通靈晶和靈石的兌換。靈石對靈晶的兌換是一比一,單向兌換,中州聯(lián)盟還以天道誓言承諾,只要中州聯(lián)盟存在,就保持這個匯率不變。而中州聯(lián)盟在新開兌換時,打出了一靈石兌換二靈晶的促銷力度,限期一年,同時各大商鋪的商品價格保持原價出售,一時間,中州各地興起了兌換的大潮流。

一千金靈晶,如果在靈荒之前,就是一千上品靈石,完全可以購入一柄金丹境的飛劍法寶。而現(xiàn)在春水正在售賣的靈劍如果只論品階,其實只相當(dāng)於煉氣境的飛劍法器,這要是擱以前,也就是幾百下品靈石的價格,這就是奇貨可居的溢價。事實上很多宗門修士購入靈劍,目的也不光是爲(wèi)了防身,絕大多數(shù)還是有拆劍研究以期自己可以煉製的想法。春水一開始定價一上品靈石的時候,她起初已經(jīng)覺得自己是在獅子大開口,可沒想到不僅暢銷無阻,訂單也從中州各地通過各種渠道鋪天蓋地而來,之後提價到一千金靈晶,要不是古鐵大師提醒自己過尤不及,這價格肯定還要高。

“回主母,目前古鐵大師和其他工匠們正在全力攻克相當(dāng)於築基境飛劍法寶的靈劍,爭取在第一種靈劍的熱度冷卻前,上架新型靈劍。”春水見南宮雪神遊在外,又補充著說道。

“恩,很好,之前讓你去中州各地購置宅樓商鋪的事情辦得如何了。”南宮雪輕聲問道。

“回主母,從靈荒爆發(fā)開始到現(xiàn)在,我們一共收購了宅樓二百座,商鋪四百家,去掉動亂中的損失和大宗的強行收購,目前還剩宅樓一百八十家,商鋪三百六十五座,具體分佈奴婢待會給主母呈上分佈地圖,”春水又接著說道,“主母和老爺都是天縱之才,現(xiàn)下宅樓商鋪升價萬倍不止,特別是在靈荒動亂時收購的地契,說一本萬萬利都不爲(wèi)過。”

“很好,就保持這個數(shù)目,正像古鐵大師說的過尤不及。這些事以後就全權(quán)由你操辦吧,春水,你也是我一手帶大的,我相信你,”南宮雪思量了片刻又說道,“我剛剛讓夏花接手了‘魂啖’的統(tǒng)領(lǐng)之位,以後就要靠你和夏花支持公子了。”

之後南宮雪又頓了頓說道:“春水,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沒有了,主母,春水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春水思量了片刻,不知爲(wèi)何突然說出了有點僭越的話。

“不用如此的,春水,天笑是好孩子......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南宮雪輕輕揮了揮手,春水移步默默退去。

月臺下,又只剩下了形單影隻的婦人,不知何時,幾尾皺紋又悄悄爬上了婦人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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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是寶寶哦,嘻嘻,意外不意外,驚喜不驚喜,書院先生特別允許我們每年都可以寫一封家書哦。”

依舊是皎潔的月光,依舊是宮殿三層的白玉樓臺,只是婦人相比半年前更顯蒼老了許多。南宮雪此時斜靠在柔軟的貴妃椅上,裹了一條紫紅的羊毛絨毯,身旁有著春水和夏花服侍著,梧桐她們四個丫鬟靜立兩側(cè),春水靜靜地輕捏著婦人的小腿肉和腳心,夏花則輕輕地捶敲著婦人的肩頸。南宮雪略顯枯瘦的手臂有些顫抖,手中握著從東海書院寄出的一封書信,白色信箋上洋洋灑灑寫滿了一長篇蠅頭小楷,字跡娟秀整潔,賞心悅目,看著就知是大家風(fēng)範(fàn),還帶著些許驕傲的氣勢。只是南宮雪知道,只有信封上那幾個一筆一劃略帶歪扭的“給最親愛的孃親”,纔是她兒子天笑的筆跡。

“孃親,東海書院好大好大,比咱家的皇宮還大許多,還有好多高大的房子,有些大房子還在造呢。可是裡面人就好少,一共就二十幾位先生和五十幾位學(xué)生,看著都好兇哦。糀姨進了書院後就不跟我說話了,只會‘啾啾啾’的叫,真的變成小白鼠了。第一天我們學(xué)生又檢測了天賦,還每人都發(fā)了一個藍色的玉佩。然後那些先生們就開始選學(xué)生。一開始都沒有先生選我,不過到最後,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先生選了我哦,而且她只選了我一個。先生說她叫洛音千羽,後來我就一直叫她洛音老師了。孃親,洛音老師人可好了,對了,這封信就是洛音老師幫我寫得哦,有好多字寶寶還寫不出嘛,嘻嘻。洛音老師說保證寫得和我說得一字不差,不過洛音老師也說只幫我寫這一次,書院有專門教認字讀書的課,其實春水姐姐本來就教會我很多字了的。平時我都和洛音老師住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睡覺,寶寶都覺得洛音老師和孃親一樣好了哦,嘻嘻。”

提到‘洗澡睡覺’的地方,娟秀的字跡稍許有些用力,南宮雪看著微微一笑,只是馬上就又沉寂了,一旁的夏花看到洛音千羽四個字時,眼神有些閃爍。

“我們每天都要學(xué)習(xí)、修煉、還有比武,那些小孩都好厲害,明明都是和我一樣大小的小孩,力氣卻很大很大,我一次都沒贏過他們,真是氣死寶寶了。哦,對了,寶寶後來交到了一個朋友哦,因爲(wèi)那個小和尚只打得過寶寶,嘻嘻。只是那個小和尚老奇怪了,明明吃素的,臉上卻是肥嘟嘟的,最好笑的是小和尚的頭上點了北斗七顆星的戒疤,哈哈,我記得我們那的老和尚纔有六個戒疤的。小和尚的名字就叫北斗,我跟北斗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哦,雖然我們只有在比武課的時候纔會見面,但我們一起捱打,一起罰站,一起被他們嘲笑,不過沒關(guān)係,我和北斗約好了,明年就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打趴下,哈哈。孃親,我在書院過得很好,每天都很充實,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還有最重要的,寶寶長高了十公分哦,嘻嘻。孃親,寶寶不在身邊自己要保重身體哦,還有春水姐姐,夏花姐姐,梧桐、桑榆、秋棠、冬雪,你們也要乖乖的,記得笑口常開哦。等我修煉回來,就能治好孃親啦------最愛你們的天笑。”

“嘀嗒......嘀嗒......”,眼淚從婦人的眼中不爭氣地溜出來,明明是一封倒家常的普通書信,字裡行間也都是小孩子天真頑皮的真情傾訴,可不知爲(wèi)何,南宮雪眼前看到的,卻是一個倔強的孩子,被紅著眼,

滿臉扭曲的其他小孩打得頭破血流、體無完膚,卻還是抿緊著嘴脣不肯認輸,直到昏死過去,看到一個孤苦無助的孩子,浸泡在早已被鮮血染成深紅的藥池浴盆中,被靈氣刺破的經(jīng)脈斷斷裂裂,皮膚破碎如鱗,無聲地癱倒在沸騰的藥浴中,睜眨著他那還算清澈卻又有些空洞的雙眼,似風(fēng)中殘燭般就要隨風(fēng)消去。

洛音千羽,好狠的手段!

“春水,替我給笑兒回信,說爲(wèi)娘一切安好,讓他安心修煉...”春水剛要說話,南宮雪卻又道,“不,等等,冬雪你去準(zhǔn)備筆墨,這次...這次還是我親筆來寫。”

第二年,書院的書信如期而至,對於久居宮殿不在外出的婦人來說,這一天就是她最期待的日子。

“娘,是我天笑,先說重點,我又長高了差不多十公分了。”這次信箋上的字跡是很工整的一筆一劃,看得出孩子寫得很用心,婦人依舊坐在月臺前,由丫鬟們陪同著一起看信。

“今年其實和去年都差不多,只是原來的學(xué)生換了好些個,來了很多新面孔。今年的玉佩換成了黃色的,比去年的藍色玉佩要小一點。糀姨說她找到了回家的辦法,所以平時就沒法陪我玩了。娘,今年我又交到了一個好朋友,是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可愛女生呢,她說她叫碧竹兒,每天都穿著綠色的衣裙,在她旁邊總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清淨(jìng)了。碧竹兒說我和其他人不同,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哈哈,我每天都和洛老師沐浴洗澡,怎麼會不香呢。不過小和尚北斗就慘了,他好像很怕女孩子,碧竹兒像抓到了很好玩的玩具,老是作弄北斗。今年我們的自由時間多了一點,有玩的時間了,真開心。今年的比武課上,我和北斗都打贏了好多人了,只是以前有幾個小壞蛋不見了,打不到他們真有點掃興。娘,你放心吧,寶寶的修煉已經(jīng)順利很多了,相信很快就能成功的,嘻嘻。娘,這是寶寶最後一次自稱寶寶了哦,明年我就九歲了,是大人了,明年我還會給你們寫信的,還會把字也寫得更好看點。春水姐姐,夏花姐姐,梧桐、桑榆、秋棠、冬雪,娘就靠你們照顧了,謝謝你們---最愛你們的天笑。”

“你們有什麼要和公子說的話,就讓春水代筆一起寫給公子吧,”南宮雪看了看自己已經(jīng)佝僂的雙手,輕嘆到,“春水,就回些讓公子高興的話吧。”

“是...”春水輕輕應(yīng)道。

第三年,婦人的日常行動都已經(jīng)很吃力了,春水?dāng)v扶著婦人,站在月臺前俯看著遠處金陵城內(nèi)的喧囂嘈雜。這座雄城完全擺脫了靈荒帶來的影響,街上的商鋪攤位早已萬金難求,特別是裡城一小塊修士的交易中心,更是寸土寸金,中州各大字號的錢莊分店也多紮根於此。只是對婦人來說,這些都是眼中塵埃。

婦人等待的書信已經(jīng)晚來了好多天,而每多等一天,南宮雪的心就像是在刀山上煎熬,生怕等來的...不是書信。

“主母,書信來了,書信來了,不過好奇怪,寄信方地址是位於中州東南腹部的‘知香書院’。”桑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小跑進樓,急切得說道。

南宮雪的手已經(jīng)無法握物,桑榆便摘出信箋呈於婦人眼前,信封上已經(jīng)是挺有氣勢的工整字跡---“致母親南宮雪”。

“母上貴安,這是天笑在更加遙遠的‘知香書院’給娘寫信。娘,今年洛音老師帶我去了‘知香書院’,我們乘坐了很厲害的飛船,船飛得很快,但我們還是飛了五天五夜纔到。洛音老師說‘知香書院’是唯一一個只收女學(xué)生的書院,中州所有地方只要符合要求的女孩子都可以在那裡求學(xué)。‘知香書院’的齋樓書房都修飾得很漂亮,不愧是女生學(xué)習(xí)的地方。那邊有隻有十位女孩子和我一樣在修煉,也都是女先生在給她們授學(xué)。洛音老師帶我去了一個很華麗的偏院,原來洛音老師還是‘知香書院’的名譽院長。”

“我還是和洛音老師住在一起,其實我覺得應(yīng)該和老師分開住的,但是洛音老師不準(zhǔn),她說我的經(jīng)脈要隨時觀察才行。春水姐姐以前跟我說每個女孩子都是一道風(fēng)景線,我現(xiàn)在也這麼想,那十位女孩子每個都很好看但也好奇怪,特別是有一個女孩子我只看一眼就好像身體要凍僵了。大概是因爲(wèi)只有我一個男孩子,她們都經(jīng)常跑來找我玩,在書院的花園裡一起傻笑,一起唱山歌,羊角辮的小女孩唱歌可好聽了。她們在一起玩的時候都很快樂,但其實我知道,她們都是和我一樣的。娘,其實修煉真的很苦,有幾次我都以爲(wèi)熬不過去了,但是洛音老師都把我救了回來。不過娘你別擔(dān)心,現(xiàn)在沒事了,洛音老師說已經(jīng)過了最危險的階段,很快就能找到修煉方法了。不過一到比武課,他們一個個又都變成了母老虎,哈,母老虎是父親以前跟我說的。我本來不好意思打她們,不過打起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一個都贏不了,哈哈。還有發(fā)生了很多好玩的事,娘,等我回來再告訴你。我只在‘知香書院’學(xué)習(xí)一年,主要是洛音老師要和其他老師交流經(jīng)驗。臨別時,她們十個女孩子都有來送我,我好開心,真的,學(xué)完一年,她們一個都沒有不見,都還能笑著跟我說再會,特別是白靖玉,就是那個冰山一樣的女孩,最後她也對我笑了。”

“離開‘知香書院’時正好趕上過年,洛音老師帶我去了她的家裡過年,我又好開心,洛音老師家好大好大,好多好多人,但是他們看到洛音老師都好像老鼠看到貓一樣。結(jié)果年夜飯就只有我跟洛音老師兩個人吃了,一大桌的菜,洛音老師就吃了幾個餃子。外面倒是很熱鬧,我跟洛音老師待在最高的房子上,看著底下的人點爆竹,舞龍頭,還有很多漂亮的花燈,其實和我們家這邊沒有啥兩樣,等我回來就可以和娘一起過年了。洛音老師說新的一年我們要去中州最大的‘天下書院’交流經(jīng)驗,到了那邊,我再給娘寫信。我還在信封裡放了一個刻有留影法陣的玉佩,這是洛音老師獎勵給我的,留影了我現(xiàn)在的模樣,是最新的靈能技術(shù)哦,放在水裡就能看的,可惜只能留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娘,還有春水、夏花、梧桐、桑榆、秋棠、冬雪,你們瞅瞅本公子變帥沒---最愛你們的天笑。”

“主母,是有一個玉佩。”桑榆道。

“快,秋棠去端盤水來。”春水急切道。

玉佩放入水中後,不久就顯示出了一個少年的影像。比起剛離家時,天笑個子高了很多,臉部也長開了點,是個帥小子了,俊朗的臉龐,清澈的眼神,挺翹的鼻樑,咧著朱脣露著皓齒呵呵傻笑著,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怪不得女孩子們都找你玩呢,呵呵,我們家笑兒是個俊俏小郎君了。南宮雪看著水中影像忍不住輕笑起來。

第四年,古天笑依言從‘天下書院’寄回了家書,介紹了天下書院的種種趣聞,之後便返回了東海書院,只是到第五封家書寄回時,婦人已經(jīng)臥牀不起,春水坐在榻前,念著家信。

“娘,今年笑兒又回到了東海書院,東海書院新的書堂高樓已經(jīng)造好了,有三層高,又大又壯觀。兩年沒見的北斗也長高了,臉上還是肉嘟嘟的,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還挺眉清目秀。碧竹兒都比我高了,我們?nèi)齻€還是在一起玩。今年來了幾個很高傲的新生,一個個都鼻孔朝天,特別是有一個眉心有紫色印記的傢伙,連書院的先生都對他恭恭敬敬。比武課上,他們都不敢向新來的學(xué)生出手,除了問我和北斗。不過輪到笑兒時,正好遇到了那個最高傲的傢伙。他也滿逗的,上來跟我說,‘我叫阿太,太一仙門的太,所以.......’,所以就沒有所以啦,我一拳就把他給打趴了。後來碧竹兒偷偷跟我說,那個阿太是仙人的後裔,不能打的。呵呵,仙人後裔,笑兒在天下書院遇到老多了,不能打?不存在的。後來的比武課,笑兒和北斗還是照打不誤,連碧竹兒也出手揍人了,那個阿太路上看到我們都繞道走了,哈哈。還有那幾個對他好的先生,想來找我們的麻煩,結(jié)果被洛音老師一巴掌全拍飛了。娘,洛音老師又漂亮又強大,笑兒以後也要找洛音老師那樣的媳婦。不過娘,笑兒最近總是眼皮跳,娘你身體還好嗎,之前孃的回信都是說好好的。後來洛音老師給了我一個戒指,她說是上次去天下書院從仙人手裡拿到的寶貝,她讓我今年就用這個戒指代替玉佩修煉,笑兒問洛音老師,她說最多半年就有結(jié)果了。娘,在等我半年,笑兒馬上就回來了。”

信的後面又絮絮叨叨了很多趣聞,只是除了知香書院那一次就沒有留影玉佩了,南宮雪躺在牀榻上靜靜地聽著,想象著天笑的一舉一動,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等上半年,但還是讓春水回了封一切安好的書信。

都說六歲和十二歲,是男孩要跨過的兩道坎,有大有小,有高有低。

半年後,春水來到了東海書院接天笑,時逢洛音千羽完成靈能修煉的基礎(chǔ)理論,在古天笑的請求下,洛音千羽特許天笑提前半年離校。看到春水蒼白無神的臉色,本來滿心歡喜的天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牀榻上,婦人已經(jīng)形同枯槁,兩眼無神,撐著她微弱氣息的,除了春水從中州聚寶閣天價購入的續(xù)命丹,大概就只有她再見兒子一面的強烈思念了。

“娘,笑兒回來了。”古天笑跪在榻前,握住了南宮雪枯瘦的雙手,只是再想說點什麼時,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再也說不出聲了。他不再是六歲喪父時的那個稚童,他能看出母親其實早已經(jīng)油盡燈枯,隨時都可能像父親那樣消散而去。南宮雪睜開了眼睛望著天笑,似乎微微笑了一下,輕輕挪了挪嘴脣,天笑握住的雙手傳來了輕輕地迴應(yīng),好像再說,娘等到你回來了,娘要走了,去陪你父親了。

慢慢地,天笑似乎感覺到母親周圍的靈氣有些奇異的波動,不知是錯覺還是幻覺,天笑似乎聽到了嫋嫋仙音,聞到了陣陣花香。母親的身體在逐漸消散,但同時卻又在漸漸地變回年輕時的容貌,最後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飄逸出塵的美麗仙子。

女皇南宮雪還是仙去了,風(fēng)光大葬後,靈位同古斐一同列進了古劍宗宗祠。

三個月後,古劍仙島羣峰之巔,守孝結(jié)束的古天笑站在山頂,望著夜空中的滿月。

“糀姨,您也來了。”古天笑輕聲問候。

“笑笑,從今以後不用叫我糀姨,”糀子跳到了古天笑的肩頭,接著又跳到了天笑的身前,擡頭望向滿月說道,“滿月時我們兔鼠一族可以激發(fā)最強大的力量突破極限,古天笑,你看著我”。

說完只見沐浴在月光下,直立著小白鼠身軀的糀子,身體開始發(fā)光閃爍,漸漸地變大拉高了身形。古天笑有些迷茫地看著似乎變成了婷婷少女的糀子,豐滿挺拔的雙峰,盈盈一握的纖腰,渾圓飽滿的翹臀,以及兩條優(yōu)美弧度的修長美腿,柔軟的兔耳垂掛兩肩,像極兩條白紅相間的馬尾辮,若不是還長著精緻可愛的美麗鼠臉,以及覆蓋全身的纖細白色絨毛,還有那翹臀上的一小團可愛兔尾,古天笑就真以爲(wèi)是月下仙女了。

花子紅寶石般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古天笑鄭重地說道,“本宮藉助滿月之力臨時打破束縛踏入化形四境,現(xiàn)在要正式與你契約喚靈。”

“好。”古天笑拿出了喚靈寶冊。

“本宮真名月見糀子,於二月二誕生於此方天地,此刻願與古天笑延續(xù)喚靈契約,從此對主人不離不棄,生死相隨。”糀子翻到喚靈寶冊上的米字那頁,雙手結(jié)印,按於寶冊之上,古天笑擡起帶著琥珀靈戒的右手,發(fā)出陣陣靈波,也畫出了一個契約法印,並咬破食指,滴血於米字之上。只見原本塗鴉式的米字突然變得靈動起來,忽地變成了靈韻天成的月見糀子四字,似乎在寶冊頁面裡的奇異空間裡閃爍著金光週轉(zhuǎn)了幾圈,之後又變成了一個靈動秀氣的糀字,只是頁面上多出了一副月見糀子的生動畫像,半妖麗人,栩栩如生。

“謝謝你,糀子,”古天笑突然牽起月見糀子的左手,放在心口,之後伸手舉向天空,換勢作抓,又揮手環(huán)向四方,似要把這天下抓在手心,接著平靜地說道,“以後一定會是屬於我們的,這天下。”

羣峰之巔,俏麗的身影依偎於身形單薄的少年,聽著少年不切實際的狂言妄語,會心地笑了。月光下,一席青衫一身絨白,風(fēng)華絕代,更氣衝山河。

二月二,龍擡頭。

三月三,生軒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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