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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快樂的2B青年

PART 1

2011年,本**被美軍擊斃。

2011年,羅納爾多宣佈退役。

2011年,iphone4s發佈。

2011年.韓寒的最新作品《青春》出版。

2011年,朝鮮領導人金正日逝世。

。。。。。。

2011年,長水市育才中學,一個夏日炎熱的午後。

厚厚的窗簾擋住了毒辣的陽光,教室裡除了物理老師的喋喋不休外,只有風扇旋轉所發出的聲音。大多數學生都東倒西歪,在高溫和無聊的雙重作用下昏昏欲睡。

“凌風!解釋一下自由落體的原理!”

一陣沉默。。。

“給我站起來!”物理老師的臉色由屎黃色向豬肝色逐步發展?!吧险n不聽課,天天睡覺像什麼樣子!”這招殺雞儆猴的招式用多了就沒什麼用了,雖然睡覺的學生都被老師的獅吼喚醒,發現中招的不是自己,春天還未來臨,於是他們繼續埋頭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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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最後一排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但仍然是沉默。

“凌風!不要以爲你的小聰明可以幫助你通過學期末的學業水平考試!整天吃喝玩樂,不思進取,你考慮過自己的未來和前途嗎?!”物理老師的臉色終於變成了鮮豔的豬肝色,禿頂的腦袋油光發亮,彷彿是在驕傲地展示地中海風情。

這個叫凌風的男生無奈地搖搖頭,表示自己投降。物理老師很滿意自己的威信,於是趁熱打鐵:“那你這節課就站著吧!李楠,你來回答這個問題。”一般老師的威信都建立在對壞學生的打擊和對好學生的表揚上。於是凌風的反義詞站了起來。

“物體不受任何阻力,只在重力作用下由靜止而降落,所以做加速度爲g的勻加速直線運動?!?

完美的教科書式答案。教室裡爲數不多的正在聽課的女生們集體向李楠投出了星星眼。物理老師的面部肌肉努力地擠出了一個近乎諂媚的笑容:“非常好!同學們都要向李楠同學學習啊!大家都要爭取成爲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才,祖國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原來對社會有用就是會背公式。。?!绷栾L心裡不滿的發出了牢騷,“祖國的未來就靠這些復讀機了麼?”當然他沒敢講出來,如果被這個更年期的中年禿頂男聽到就死定了。

教師又恢復了正常狀態。有句話說得好,幸福都一樣,不幸則有各種不同。這句話也適用學生們;好學生們都是飛速的記錄下黑板上每一個公式與字符,認真地聽著老師講解。壞學生則是各類奇葩都有。

凌風停止了抱怨,無奈地低頭看著課桌上還未畫完的圖畫。如果有玩過星際爭霸這款遊戲的人看過這張圖畫,一定會驚呼:“哇,好霸氣外露的巡洋艦!”

如果說唯一能讓凌風感到驕傲的事情就是他是班上玩星際爭霸最厲害的學生,從星際爭霸的原始版到後來出的母巢之戰再到最新出的星際爭霸2,每個不同的版本凌風都玩個遍。作爲星際爭霸的骨灰級玩家,他曾經完成過在對戰平臺上1V5的壯舉。這成爲了他每次在同學聚會上唯一能提起的談資。。。當然也就只是這唯一一個談資罷了,他總不能在聚會上宣佈自己吃自助餐吃了整整一天最後被服務員趕出來的戰績吧?

所以在同學聚會上凌風總是安靜地坐在角落玩他的N79。無論是身邊的同學海闊天空般的聊天還是KTV裡縈繞的五音不全的歌聲都不會影響到他的情緒。反正他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男生,無所謂孤獨與喧囂。

無法再用書桌打掩護畫畫的凌風感到有些無聊,於是他開始了一項對男生們來說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偷看女生。

凌風搖搖晃晃地站著,眼睛到處亂瞟,在這美女資源並不是很多的教室裡努力地搜尋目標。當初凌風選擇文科的原因就是聽說文科美女如我國浩瀚史籍取之不盡用之不竭?,F在才知道是文科恐龍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每當一批恐龍滅絕後總會有小恐龍蹦出來大煞風景。

最終凌風的目光還是定在了楊子墨的身上,這個瘦小的女生在不停的做筆記,汗水把她額前柔順的劉海打溼了。像這種文靜漂亮成績又好的女生特別容易引發青春期的男生們荷爾蒙萌動。但凌風是知道像楊子墨這樣的乖乖女是不會看上自己這樣整天無所事事的壞學生的。她們眼中的白馬王子永遠是品學兼優、大考小考永遠第一的前途男。

但凌風一定不會成爲這種白馬王子的的。用他的話說,你的前途一定和你上學時的用功程度成反比。照這樣來說,他凌大人以後一定能飛黃騰達咯。但是有一點全體同學不得不佩服甚至膜拜凌大人。那就是他再怎麼不用功,他的成績一樣能穩居全班前五。一個天天上課看看漫畫和小說的人居然成績很好,這是在讓那些比凌風用功一百倍的好學生百思不得其解。每當班主任用很鐵不成鋼的類似便秘的表情痛斥凌風的玩世不恭時,這坨鐵就總會撓撓頭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說:“呵呵,我這不是勞逸結合麼?”

凌風的目光又投向了前座的孫嬌嬌身上,這姑娘早就趴在課桌上睡得不省人事。這種無聊的物理課對於缺乏理科細胞的文科生們來說實在是一件堪比滿清十大酷刑的折磨。於是清宮劇的狗血劇情總能在文科班上時常發生。

孫嬌嬌睡著的樣子還挺好看的,光潔的臉頰像是喝醉了一般有點微微發紅,如同一個任人摘採的紅蘋果。當然只是打個比方,男生們只是有賊心沒賊膽。孫嬌嬌可是長水市一家龍頭企業董事長的心肝寶貝。之所以來到平行班是因爲孫嬌嬌說自己不想搞特殊待遇,實際上她是覺得在平行班更加自由??傊?,孫嬌嬌和楊子墨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女生。

“叮玲玲。。。”下課鈴聲終於響起。物理老師佈置完作業後飛也似的跑了,他還要去接家裡那個母老虎下班。作爲一個不幸的妻管嚴,他充分證明了每一個地中海般的男人的身後都有一個撒哈拉沙漠般的女人。

“今晚到哪去瀟灑?。俊睋p友吳剛勾搭上了準備出教室的凌風。“不去了,今晚回家?!绷栾L其實並沒有沉迷於外面的世界,他還是有自己的分寸的。“呦呦呦,充好學生了是吧?你丫的裝給誰看呢?”吳剛特意提高了嗓音,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去你的,我一直就是好學生好不好,這還用裝?地球人都知道!”凌風和吳剛哈哈大笑的走出了教學樓。

此時的夕陽也已經漸漸下沉,給長水市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橘紅色。凌風和吳剛蹬著自行車不急不慢地欣賞著回家路途的風景。

“哎,聽說孫嬌嬌又換了個男朋友?!皡莿偟靡庋笱蟮叵蛄栾L展示著他的最新八卦消息。

“不是吧,這次又刷新記錄了?我記得她和上一任男友才交往了一個禮拜哪!”凌風有點驚訝地說。

“這算個毛,”吳剛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說:“孫嬌嬌換男朋友就像換衣服一樣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好了,人家換男朋友又不管你的事?!绷栾L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夕陽的餘暉懶懶的照射在他身上,留下一串飛逝而過的背影。

“哦,對了。”吳剛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今晚有皇馬的比賽吧?”

“嗯,”凌風說,“皇馬打馬洛卡,兩點的比賽?!?

“呵呵,又要熬夜了呢。”吳剛無奈的笑笑。

“嗯,夏季最後一場比賽,怎麼說也要看的?!绷栾L的自行車轉進了一個小巷子,“拜拜!”

吳剛和凌風的家距離不是很遠,只隔了兩條街道,平時他們都一起放學回家,再加上兩個人都是皇馬以及星際爭霸的鐵桿粉絲,所以自然成爲了好朋友,用班上同學的話來說就是臭味相投便稱知己。

“啪”防盜門緩緩地打開了,凌風回家了,回到了屬於他的家。一整天的疲憊與浮躁都可以在這個溫馨的家裡得到休養和鎮靜。

“凌風啊,”廚房裡傳來了媽媽熟悉的聲音,混合著有點嗆人的油煙味進入了凌風的耳膜,“趕緊收拾下桌子,就要開飯了。”

“哦,”凌風放下書包,準備開始晚餐。

凌風一家三口住在城南的楓林小區,一家三口居住在百來平方米的兩室一廳裡。凌風的爸爸是當地一家大型企業的總經理的司機,平時大部分時間都負責接送經理,有事要陪經理到外地出差,所以平常沒空在家裡陪凌風。於是扮演”知心姐姐“的角色就交給了凌風的媽媽,作爲一個普通公司的小員工,凌風媽媽倒是有很多空閒的時間。只不過這些空閒的時間不是用在對凌風的青春期心理教育而是麻將上了,而且凌風對“知心姐姐”也不太感冒,他寧願把這些時間用來多打幾盤星際。

“爸爸又不回來了?”

“嗯,出差?!?

這樣的對話已經在餐桌上重複了很多遍,他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深深地烙在了凌風的心裡。每天幾乎同樣的問題,同樣的答案。陳舊的就像是每天新聞聯播的開頭曲。

“最近學習怎麼樣?”這是凌風媽媽問的問題中頻率最高的問題。

“還行。”凌風還沒等問題問完就說出了標準答案。

“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第二輪審問開始,這是頻率次高的問題。

“沒有?!绷栾L扒完了最後一口飯,在他媽媽第三個即將到來的問題跳出來之前跑進了臥室。

“凌風的臥室和普通的男生臥室沒什麼區別,最吸引人的是牀頭牆壁上巨幅的星際爭霸裡海軍陸戰隊的海報,這是凌風半年前在地攤上花了10塊錢淘來的,高興了他一天。沒想到凌風爸爸不準他貼在牆上,說是會滋長自己兒子的叛逆心,最後在凌風“可以防小偷”的奇葩理由以及保持現有成績的承諾保留了下來。

真難爲凌風能在這凌亂的房間裡安逸地生活,凌風的心境大概與嵇康相同,自古名士皆豪放不羈也。於是凌風完全繼承了古人的不羈,把臥室搞成社會主義新農村。如果有客人來到凌風房間,大概還是會以雞蛋裡挑骨頭的精神稱讚凌風書櫃上的厚厚的《三國志》、《史記》,如果他們沒有發現書櫃抽屜裡另兩部古典文學《金瓶梅》、《***》的話。當然對於凌風這一帶有古典氣息的雅好還是必須給予肯定的,至少他的語文老師應該這樣認爲。

一臺有些老舊的電腦安靜地躺在書桌上,這也許是凌風最忠實的夥伴。電腦的桌面上都是一大片星際爭霸的圖標,每個版本依次排列著,等待著主人的關顧。

“老夥計,你這配置現在帶不動星際2了喔。”凌風輕輕地用面紙擦掉顯示器上的灰塵,“等著我給你換塊顯卡。”

三下五除二寫完了作業,凌風懶懶地趴在書桌上,像是一隻思春的啞巴小貓。小貓鬱悶地舔舔爪子,心想爲什麼人家孫嬌嬌可以一個月換四次男朋友,難不成她的週期比別人快四倍?爲什麼老子這麼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博學多才(省略N字)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還有那個楊子墨,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啊,爲什麼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被動的人??!

2B青年在發泄了很久之後纔想起凌晨還有西甲比賽,飛快的衝了個澡後趕緊調好鬧鐘翻身牀上,兩分鐘後這個臥室裡發出了歡快的呼嚕聲,驚跑了窗外遊蕩的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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