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將自己埋沒在清池之中,她很無助,只剩混亂,她所有的矜持,風度,全部來自於她背後的山峰,她的父親,若沒有父親,她與那些在舞池中央不停旋轉之人有何區別?
她沒了依仗,她在越家名不正言不順,她不是正統的骨血,她很聰明,那地方已不能回。
靠在青石之上,抱緊自己,任清泠的雪水透過自己的靈魂。
她哭了,不知多久,我看到月漸西移,才知曉夜已過半。
她擡起臉,那容顏,不可方物。
杜若瞧得清楚就在納川交流處,浮現出一朵墨紅色大如磨盤的蓮花,那顏色質感不可能是紙燈,很慢“順水”向她而來。
等等!!那不可能是順水而來,那朵蓮花在逆水而上。
沒來由的胡思亂想,沒理由的害怕,心跳飛快。
杜若光溜溜的跳出來,水花滴落,白嫩香豔,胡亂把衣服披在身上,扭頭要跑卻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杜若想要扭身再跑,腿腳卻軟了,直接癱倒在來人腳下。
來人很詫異,也有些尷尬,扶不是,不扶也不是:“姑娘你還好吧?“心中暗道”還好你是碰到的我,不過如今的小姑娘也是,。。。。人心不古啊。“
“唔嗯~沒事。。”
這聲音很熟悉,低眼一瞧,白豪白波然老臉一紅,不過這人他確實見過,他是很老派,很注重禮節的人,趕忙恭然施禮。
杜若這纔敢擡臉看來人,一眼瞧出這位“罪魁禍首”。
她怕的要死可還是故作鎮定,“您這是?”
白豪什麼也沒說趕忙把自己的披風給了杜若,:“自是來放燈的,倒是您,可別著涼。”
“謝謝,我這就要走。”錯亂著步子要走,鞋都沒來及穿,差點被絆倒。
白豪有力的抓住了杜若的手腕,白豪覺得有些奇怪,可到底在哪?他也不太清楚。
他們二人都不曾發覺,那朵蓮花在吞噬過幾朵才飄出的蓮燈後,消失不見。
“我送您吧,越家我熟,如今這世道太亂。”白豪好心不太放心這個小姑娘。
杜若還要推辭,身後卻傳來雌雄莫辨的聲音:“這位小哥,我們二人出來遊玩,我才一會不在,您是不是有些多事了?”
說著便拉住了杜若的手臂,很是親暱的攬入懷中,如不是我講,任何人都要以爲,這不過是一對尋歡的少男少女罷了。
一經觸碰,杜若便說不出話,身體不能自己。
白豪老臉一紅,也不便再說些什麼,扭身要走,他想到幼時的一件事,家中老祖的歸來,他當時見的真切。
那是鬼氣,他見過一次,無比陰溼恐怖之感,他如今修爲極高,又加上光明無畏,自是沒有察覺。
沒有猶豫,玉虛乾坤只開一骨,金光之處自成殺伐,映照在那人身上。
那人萬想不到,也只是瞬間,就此消失不見,留下一地血水,和花瓣?
和扇只剩一縫,輕敲在杜若天靈。
隨後抱肩一臉溫和的看著,等了許久,沒有反應。
再一拍,又一,又一下。。。。
最後有些著急用力有些猛,把這姑娘就那麼,打哭了。。。。
杜若蹲在地上,白豪愣在當場。
“您沒事。吧。。”沒話找話。
“沒事。”杜若有些生氣,這人是個愣子吧。
“那我送您回家?這時節太亂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確實是個愣子。
“我不回,我就是逃出來的。”杜若也懶得跟愣子廢話。
“奧,若您不嫌,我那邊可以暫時歇腳。”有些像裝傻。
“走!”杜若嘟起了臉,也沒穿襪子,直接光著一雙白皙無痕的小腳踢上鞋。
白豪一低頭,一觸,趕忙把臉轉向了別處。
”走啊!“杜若哉怪。
“奧,奧。”白豪撿起杜若的,襪子,和繡花的。。。。肚兜。使起一處薄雲,起身就走。
留杜若呆在當場,杜若確實想多了,這位確實是一個不夠數的。
不大時,某位玄仙紅著老臉回來了,“您請上來。”
笨拙用力的扽住杜若的衣角,杜若只能也反向用力使勁抓住。
惹得杜若又急又想笑,原本的反感徹底變成了“喜歡”,這人真是坦誠,讓人高興。
杜若不知道,這傢伙只有在看到漂亮姑娘纔會如此語無倫次,大腦跟不上趟。
很是簡樸的居處,很冷清,根本沒有什麼人。
按白豪所言,他沒指望活著回來,便除名了所有弟子,門人。
杜若沒來由卻知道爲何的有些難受,可她永遠也不知道她住在這裡最好的房間,她也不清楚她蓋的是今年新縫的花被,更不清楚,白豪端來的那碗帶著糊腥味的雞湯是他大半夜跑去當鋪敲門當掉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再跑到山下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