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再見那人,深醉我心,一眼便照映我夢。
紅塵天,安然平滑的建築風格與柔美溫和山川曲水,和大赤明顯不同,那裡一向是好大喜功。
人至此天,心底油然生出一種難得的舒適與安心。
“寡酒請留獨往客,風塵何不倦人心。”一處粗布大字招牌。
那主人家很好客,三輩六口操辦著這份產(chǎn)業(yè)。
天色極早,日出了還沒多久,舒雲(yún)卷月,稀拉的有那麼兩三桌,清晨的雀鳴,新果的甜香,如今想來,偶爾偷個懶,放下心來,四處漫漫總是好的,最淳樸日子,卻能讓我有種超脫天上的溫暖。
一份油炸豆腐,似是切成薄片後再過的油,滷的很入味,上面密密綴了辣醬蔥花,香的讓我懷疑他不是豆腐。
他們自家釀的葡萄渾酒,粘稠甜膩的灼人,如久熬的粥一般。
兩者配在一起,怎麼說呢?還是那句,不曾有過的味道。
坐於桂樹之下,我問那老丈,花開幾許?
百年有餘,豈不是五輩人的凝聚?閉上眼感受那酒在口中開化,豆腐的香氣沁入臟腑,我又讓那小娃娃去給我添了壺酒。
說起來怪沒出息的,豆腐配酒,我吃的很香美。
不大時,那老丈得閒,便與我坐聊,問我行路?
我說不,尋憶故人。
後來我沒有告訴他,那日我等到了,無論如何,她依舊在。
我裝成醉酒,醺到在秋風之中,他家的長女看我可憐又髒亂的樣子,給我沏了大碗釅茶與我解酒。
若是在大赤,無疑早看我是乞丐趕出去了。
約摸晌午,她逐漸的近了,我笑了。
託臉瞇著眼很不正經(jīng)的瞧她,她還是那副老樣子,明媚親人卻又生出距離,淡淡的金色髮絲隱約透粉,似新打理過,依舊不施脂粉,那膚色花瓣瓊玉凝成一般,瞳滴豔血其內(nèi)生花。
可她真實的模樣性格,確實白瞎了這張臉。
她有些急,要了碗茶。
茶端上,人已經(jīng)不見了,有個年輕人去追她,可我不認識。
我猜後面還是要來人的,不大時果是那老小子。
隨後那毛頭小子失落而歸,他們二人後面不知如何談到一起。
說的是什麼無關(guān)緊要,只有一句甚得我心。
“我只一眼,便知天意已違。”倒有些東西,不知那後果他是否承受的起。
縱山河無限,我亦鎖心城,我就那麼癡傻的瞧著她消失之處,那麼無趣。
“你沒等到吧?我請。”一碟醬肉,蒜泥醬油各有。
最起碼要五十年的安好無爭祥然,才能如此品行,我自是沒帶錢,我暗下把綰扣給了他家的小娃娃,
不過百年的光陰,聚集在此處,即可生成銘心動人。
若是能有以後,我必找一個人少的去處,開飯館斷然不錯,客人也不能多,不必遠行,便歷經(jīng)世間。
等以後吧,這種沒有經(jīng)歷過世事的淡然與溫暖,已是極好,何求完美?
算算時間,我該走了,免得被人認出來,這一世,我與她的緣分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