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日後,聆霄閣南下竹林其中,水流所匯之處,有一紅色蓮燈,那人在等你,她也許可以救大赤,此事若能過後,一切隨你?!?
“何時(shí)。”
“三日入夜後?!?
“何時(shí)?難不成要我一直等著?”左良辰威嚴(yán)的臉上挑起好看的眉眼,少見的平易近人。
“我不是道。“沐晟轉(zhuǎn)身離去。
搖晃著身體藉著力,扛著他那把更爲(wèi)破舊的劍,沐晟下到?jīng)]剩什麼的一層,一眼就瞥到角里有人在發(fā)抖,瞧那幾縷在雨中已成無物的薄綢,無疑是個(gè)樂妓,她的腿腳被倒塌的牆壁壓住,沒有逃走,反而撿了一條命。
他沒有管,只是把不遠(yuǎn)處的撫琴搬到樂妓的面前,清淡的語氣不帶來一絲希望:“姑娘爲(wèi)你自己來上一曲吧。”
那樂妓擡臉看向了他,精緻姣好的臉蛋已是慘白透露著對死亡的恐懼,眼神中滿是哀怨與懇求。
她的脣很紅,她很美,是那種最簡單卻又最吸引人的美。
曾經(jīng)有很長的時(shí)間,我都以爲(wèi)是女子的美貌連同其智慧的賣弄才明亮了這個(gè)世界,賦予了美的意義。
可在今日看來,我有些悔感,也許正是這世間的變幻無常,紅塵的離合悲歡,才真正襯出了女子動人的所在。
她如一朵將要在雨中落下的桃花,只差最後一觸,她便會分離,破碎。
這世間痛苦的莫過於此,與其希望後再讓她失望,比起起初那種無助的恐懼,這種感覺更容易讓脆弱的女子崩潰,讓那朵桃花搖落,墜落向凡塵。
她看著沐晟的背身,他什麼也沒有帶走,就這麼消失不見,她的心她的靈魂也隨之飄散。
小姑娘你需”自救“,若不能,那種活,當(dāng)真不如另尋一世。
聆霄閣又響起了那首“與夢喚天翔”,清冷離塵,恍然脫世。
故人曾說,真情是可以入樂濡歌的,我自是不信,即便今日,依舊如此,不過是這女子不幸遭遇與她那惹人悲憐的小臉,夾雜上這紊亂不合的琴音,讓人不免失落,難得難過。
琴聲漸弱,開始斷續(xù),到後來只剩雨聲。
買醉?xiàng)壣砟毺?,燈火裡,脂香入。
不言夢中踏歸途。
飄血雲(yún)袖,青絲桂酒,人間最無憂。
且看繁星峙孤月,拂囂迴轉(zhuǎn)再春流。
韶華無期日不休,夢也長久,坐聽風(fēng)落,回憶與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