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女人的那張和冥紙一樣的臉突然呈現在她的面前,那樣的突兀,那樣的詭異。文-人-書-屋雖然看不到女人的臉,但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女人在笑著,天上飄的,地上躺的冥紙似乎也都在笑著,笑著,似乎整個荒涼的世界都在笑了。
秋風柔和的拍打著搖搖欲墜的樹葉,早己乾枯的大片樹木還在拼命的做著垂死般的掙扎,像是一個頻臨絕境的人在不斷的發出類似哀號聲般的悲鳴。
頃刻間,一張張零亂而慘白的冥紙像雪花般在灰色的天空下開始漫天飛舞,似乎是在跳著最後的獨舞。輕輕的、幽幽的。
生命盡頭的獨舞會代表著什麼呢?也許僅僅只是代表著一種極爲安詳的生命吧。
此時,天色已漸漸臨近黃昏,一種悄然而來的蕭瑟和荒蕪開始逐漸的籠罩著這片雜草叢生的荒涼土地,行走在這樣的路上,隨處可見路邊長滿雜草的道路兩旁每隔不遠處便有一個隆起的墳包。在漆冷的月光下更像是一片單獨放出來的墳地一樣。
羅玲便在這樣的黃昏下獨自走在這片勉強可以說是街道的路上行走著,與她不斷的擦肩而過的是很多很多的男人,女人,他們都是一樣的年輕、一樣的面無表情、一樣的白衣輕飄。他們雙目無神卻又很統一的邁著僵硬的雙腿一步一頓的朝著同一個他們認爲該去的方向走去,像幽靈一樣沒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甚至羅玲會想,他們這樣的行走也許只是出於本能,總之,羅玲一點也感覺不出來那些與她近距離走過的人會有哪怕是細微的呼吸,甚至她隱隱約約的還從他們的身上聞到了一股不是很濃的淡淡腥氣。
在前方的不遠處的一座微微突起的墳前,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女人.她及腰的長髮隨風揚起。在黃昏下顯得更加的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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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玲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個出現在她夢裡足足六天相同的情景。她很努力的探身想看看這個墓碑上的名字,但她的身體還是像六天前那樣走到這裡就再也移動不了分毫,無疑這又是一次的徒勞無功。但這次又與六天前所不同,這次女人突然的轉過身。剎那間,似乎飛
舞在空中和己經飄落在了地上的冥紙都開始靜止,周圍也變的毫無聲息。
女人的臉突然轉了過來,現在她和這個白衣的女人面對面的站著,但是羅玲在看著眼前的女人時,她的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著,女人的那張臉上就像是貼了一張冥紙一樣,在這樣的黃昏下泛著熒光,絲絲的詭異感剎那間襲上了她。雖然她看不到女人的臉,但她卻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此刻那個女人在笑著,似乎還帶著一絲絲的報復後的快感,天上飄的,地上躺的冥紙似乎也開始咧開嘴巴笑著,笑著,似乎整個荒涼的世界都在笑了。
這只是個一直不斷在做的夢不是嗎?可是她怎麼還醒不來,身體無論怎麼掙扎都還是動不了,好象現在她的身體已經完全都不受大腦的控制。
那張面對著羅玲的冥紙的臉在與羅玲長時間的對峙後,突然微笑的開口說話了:“你是來看墓碑上的名字嗎”?但是我卻是不會讓你看的。哈哈哈哈哈!!女人笑的聲音有著近似瘋狂的平靜,但是羅玲卻根本沒有什麼心思去想這個女人剛纔都對她說了些什麼,她只知道,剛纔這個女人隱藏在冥紙後面的嘴巴似乎在一直的蠕動著,看著轉過身只留下背影的女人,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身上瞬間冒起了很多很多的冷氣,直逼到內心深處。她忘了自己在現在的情況下,應該趕快離開這裡,只是呆呆的站著。她的眼前一直不斷的閃著女人那張冥紙般詭異的臉。
女人似乎對現在呆立在原地忘了思考的羅玲很滿意,又轉過身子對著墓碑,不再搭理羅玲,女人在對著那座小小的墳包開始喃喃的自語著。
風起了,又一次捲起了四處飄散的冥紙。呼呼的風聲像是野獸受傷後的低吼。
“我給你跳一支舞好嗎?”女人對著墓碑說道。
“啦啦啦啦啦,女人邊輕輕的哼著,邊輕輕的跳起了舞來,獨自沉浸在自己的無聲音樂世界裡”。
“柳絮飛,柳絮飛。等待著,等待著。你回來……”。這樣的音樂突然響徹在了黃昏中,羅玲的心一陣陣的抽緊,如果這還和以前是一場夢的話,爲什麼在這個如此詭異的情況下她還無法醒過來,卻也在這樣的夢裡動不了分毫。只能拼命的扭動著身體,試圖擺脫如此壓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