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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最後的嘆息

對“李巧顏”動手?

當(dāng)然不是。

無論是寧清遠(yuǎn)還是吳清酒,都不傻。

對李巧顏動手,並不會有什麼實際性的效果,更何況說,先前對李府已經(jīng)動過一次手了。

所以他們兩人的意思是,直接對李北牧動手。

本來他們還打算和李北牧來一場棋盤上的公平對決。

可對方卻公然用這種盤外招。

先是用迷藥迷翻了所有人,還將寧清遠(yuǎn)調(diào)戲了一番。

對寧清遠(yuǎn)來說,後者也還可以忍,畢竟除卻他們?nèi)酥猓矝]人瞧見他那副滑稽的模樣。

讓他忍不了的是迷翻了所有人。

這說明什麼?

說明李北牧有掀盤的實力。

一旦逼急了,他再把棋盤一番,寧清遠(yuǎn)就得跟著玩完,真到了魚死網(wǎng)破的時候,他州牧的身份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都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

其次就是李北牧先前那一招,公然詆譭他的名聲,這種事,無論誰都忍不了。

就算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假的。

但依舊不妨礙他們將這事拿出來調(diào)笑,甚至是喝酒的時候拿來佐酒。

因爲(wèi)上層人的私生活,對於下層人來說,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無論是在什麼社會。

向來如此。

所以寧清遠(yuǎn)這個大楚的正統(tǒng)文人,根本忍耐不了。

既然對方不想下這盤棋了。

他一個州牧掀棋盤的效果,自然要比一個舉人來的要猛。

所以很快,就有一個跳蕩兵手持信令,脫離了隊伍,直接朝著玄甲軍的駐地趕去。

寧家人,向來清楚,只有掌握軍隊,才掌握了說話的本錢。

這話,是寧國公寧振國告訴他的。

所以寧清遠(yuǎn)來了揚州的第一件事,便是接管了蘇牧留下來的玄甲軍。

跳蕩兵,歷來便是軍伍裡頭全能的兵卒。

無論是角鬥還是騎射。

可再強的跳蕩兵,在星盤面前也只有乖乖當(dāng)?shù)艿艿姆荩援?dāng)他落到星盤手裡時,依舊不敢相信。

自己怎麼跑著跑著,突然就從馬上下來了。

而眼前這幾人,似乎也沒有殺他的意思,只是將他綁在了這樹上。

“你們說,寧清遠(yuǎn)到底要多久,纔會知道,人被劫了?”

“難說,按一……咳咳,按老大的意思,那條老狗也不是蠢人,說不定都不止派了這一個人。”

“嘿,這怕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又不是隻有咱這幾人在這候著。”

“放你孃的屁,那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事實上也正如那名星盤成員所說,寧清遠(yuǎn)一連派出去了五名跳蕩兵。

但毫無意外,都和第一名跳蕩兵一樣,被綁在了樹上。

一座高山之上,六號高居樹頂,雙手持著一把極其簡陋的……雙筒望遠(yuǎn)鏡,正在看著遠(yuǎn)處官道上那緩緩移動的龐大隊伍。

這望遠(yuǎn)鏡還是李北牧知道這個世界有玻璃之後,趕製出來的,雖然依舊極其簡陋,但勝在聊勝於無。

哪怕如此,依舊改變不了,他在取出這個神器時,一號他們眼中的震驚。

而現(xiàn)在的六號,用的也很是順手。

很是滿足。

寧清遠(yuǎn)低估了李北牧的決心,也低估了他的實力。

用李北牧的話來說,就是,他和趙慎聯(lián)手,纔是揚州真正的天!

所以現(xiàn)在只要趙慎不站在李北牧的對立面,一個外來的州牧,他還真不是很擔(dān)心。

所以此刻的他,坐在州牧府嚴(yán)別駕的官署內(nèi),一邊享受著地火龍帶給他的溫暖,一邊翻看著嚴(yán)別駕讓人整理出來的卷宗。

嚴(yán)別駕就守在他身邊,“焦急”兩個字,都已經(jīng)寫到臉上了,尤其是瞧見李北牧還在不緊不慢地翻著卷宗之後,愈是如此。

“南淵啊,有線索沒?”

嚴(yán)別駕眼中透露著一股希冀地光。

李北牧嘆了口氣,“嚴(yán)大人,這事是真的麻煩啊。州牧大人人都還沒到,就有人敢在背後這麼針對他,或許……或許這背後。”

李北牧伸手指了指頭頂房樑。

嚴(yán)別駕能做到一州別駕,一個正四品的大官,自然也不是蠢人,立馬便是明悟。

李北牧嘆息道:“嚴(yán)大人別忘了,這寧州牧還是寧家人,朝中誰敢針對他?這事……或許真不是我們能管的。”

李北牧賊喊捉賊,沒有絲毫尷尬。

嚴(yán)別駕也想過這個結(jié)果,本來還持著一絲懷疑,現(xiàn)在聽到李北牧也這般認(rèn)爲(wèi)之後,就再沒疑惑。

甚至下意識問道:“那南淵怎麼看?”

我怎麼看?

我用眼睛看,看笑話……李北牧無奈道:“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嚴(yán)別駕疑惑。

李北牧雙手一攤,“要麼摸魚,從外面摸,到時也好給官面上一個交代。”

“要麼就盡人事,聽天命。相信寧州牧是個明白人,不會怪罪到我們的。”

寧清遠(yuǎn)是個明白人嗎?

嚴(yán)別駕不知道,他也不敢賭,所以這事,他必須得自己儘快拿主意。

但還好,能憑自己的實力坐到這個位置的,沒有一個會是蠢人。

自己不狠心,就有別人對自己狠心。

他深呼吸一口,沉聲道:“這事本官會處理好的,多謝南淵了。”

此刻,嚴(yán)別駕再度成了揚州的別駕。

冷靜,理智,權(quán)衡。

李北牧朝其一拱手,“既然如此,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去吧。”

李北牧很快便從州牧府中出來,一直守在門口的一號迎了上來,將其迎上了馬車。

“寧清遠(yuǎn)那邊已經(jīng)派人前去調(diào)集玄甲衛(wèi)了,但派去的人,都被我們截下來了。”

“哦?這麼快就要撕破臉了?”

李北牧緊了緊棉袍,“我原本還以爲(wèi)這個舅舅能多堅持一天呢,沒想到這就要撐不住了。”

“嘿嘿。”

一號看破不說破,就公子這種損招,沒幾個人能忍得了。

“那我們?”

李北牧沉默了下來,原本他還準(zhǔn)備,等寧清遠(yuǎn)來到臨安城之後,再給他送上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臘八粥的。

可臘八節(jié)畢竟是明天。

可現(xiàn)在對方既然迫不及待的就想著喝上,那自己……只能被迫滿足他了。

“按計劃行事。”

一號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往後側(cè)身微微躬身,“遵公子令。”

李北牧長嘆了口氣。

今天嘆的氣,似乎有些多了啊。

按計劃行事。

李北牧的計劃是什麼?

其實說來也簡單,臘八節(jié)臘八節(jié),他只說單純地想請自己的舅舅吃上一碗臘八粥。

純純正正,有著大米小米紅棗蓮子玉米和各種五穀雜糧燉的純正的臘八粥。

所以他的計劃,也可以說是沒有計劃。

當(dāng)你的實力絕對的強過對方,能夠單方面的碾壓時,那麼再多的計劃謀算都顯得累贅。

都不如干乾淨(jìng)淨(jìng)地把對方請過來,問上一句。

“你要喝敬酒還是喝罰酒?”

誠然,在如今的揚州。

李北牧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

至於先前的對弈,也完全是因爲(wèi)寧清遠(yuǎn)願意坐下來,好好手談一局。

可現(xiàn)在對方既然選擇掀棋盤。

那李北牧只能選擇奉陪,他一個東道主,還是個年輕後生,豈會掀不過一箇中年男子?

沒有這樣的道理。

……

“沒道理啊,他們都知道我們上次是從水裡下的毒了,現(xiàn)在既然還從外頭取水,這州牧都蠢成這個樣子了嗎?”

一號身邊一名星盤成員同樣舉著望遠(yuǎn)鏡,看著遠(yuǎn)處的隊伍駐紮,開始取水埋鍋做飯。

一號看了一陣,便將望遠(yuǎn)鏡丟給了六號,解釋道。

“不是州牧蠢,也不是吳老狗蠢,是你蠢。”

那名星盤成員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嘀咕道:“誰跟你一樣,猴精猴精的。”

一號笑笑。

那人急忙求饒。

六號看了一陣之後,也明白過來,“現(xiàn)在他們的衣食住行全都改成了用自己原來的,寧願生活地差些也要維穩(wěn)。但唯獨這用水還是從外頭取。”

說著他也從石頭上跳了下來,“這在兵法上叫做圍三缺一,只等著我們?nèi)プ酝读_網(wǎng)。”

一號點頭道:“是這麼回事,他們必然是不會再用外頭取回來的水,而且那也只是做個樣子給我們看。”

“他們?nèi)』厝ブ峥隙〞胰藝L試,萬一還發(fā)生上次那樣的事情,他們便會佯裝上當(dāng),化被動爲(wèi)主動,引我們上鉤。”

先前說話的十九號雙手一攤,“那這次還怎麼辦?”

一號和六號聞言,相視一笑。

“這就得感謝公子的那個小師侄了。”

張神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宋言,先後給李北牧送過兩次禮物,一個是他從老宅樹底下挖出的多年前埋下的,號稱一滴能毒死千百人的毒藥。

另一份,是他臨走之前,再次給李北牧調(diào)配的多種多性能毒藥。

僅僅通過幾次交流溝通,宋言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那個小師叔,和自己的師父不是一類人。

那和他就是一類人了。

所以他纔會送出那些,在他看來,李北牧必然能用出的毒藥。

李北牧也沒辜負(fù)小師侄對自己的期望,所以他用上了。

“他們昨天中的迷藥看著只是普通的迷藥,事後也沒什麼別的反應(yīng),但如果真要這樣,公子的那位小師侄也就不會拿出手了。”

“那味迷藥的真正用意在於,它能有二次效果。”

“來,你們拿著這些,在上風(fēng)位點燃,等他們聞過之後,殘留在他們體內(nèi)的毒藥就會起到二次作用。”

“那我們要是聞到了?”

一號笑道:“你們沒中前一味毒,單這一個,沒用的。”

十九號大爲(wèi)震撼,立即離去。

是日。

李北牧率星盤強殺寧清遠(yuǎn)在內(nèi)數(shù)百餘人,舉國震驚。

然,由於手法太過精妙高超,百無遺漏,竟成無頭冤案,所知者不過其與星盤及趙慎。

開創(chuàng)了大楚建國以來,最大的一場無頭冤案。

次年。

李北牧率星盤進(jìn)京,百折之後,摘得狀元冠。

然,自其殺揚州州牧起,大楚烽煙四起,無數(shù)山頭揭竿而起,自命“替天行道”。

李北牧自東華門唱名後,掛冠皇城口,率衆(zhòng)縱馬南下。

千騎卷平崗。

南下?lián)P州之後,其與趙慎商討,廣積糧緩稱王,北連徐州,南連文州,暗中統(tǒng)御三州之地。

次年。

天下烽火愈盛。

然,李北牧鋒芒愈鋒!

多年後,其暗中給天下諸侯中實力最爲(wèi)強大的涼王與齊王提供甲冑糧草。

另一方面,趙慎聯(lián)結(jié)京城,說服皇帝。

最終李北牧以一字並肩王的身份,清君側(cè),率軍平定叛亂,並與叛亂中,徹底清繳朝廷寧氏。

自此。

趙慎歸隱。

李北牧肅清朝廷,總領(lǐng)朝政,逼迫皇帝退位,暗中扶持其與姬靈兒之子上位。

朝中未有敢言者。

未完待續(xù),先看看其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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