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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鳥醒來

山風拂過一望無垠的綠野,草浪一波一波地盪漾開去,顯現出幾朵淡黃色的小花兒,成羣的牛羊低著頭悠然自得地咀嚼著這曠野的美味,鑲嵌在草原腹地的湖面,隨著微風泛起些許羞澀的漣漪,微微顫動的投影,一半是天的湛藍,一半是晚霞的火紅,像一幅驚豔絕俗的流沙畫作,幾隻野鴨忽地從山坡後飛出,猛地扎進畫中,天的藍瞬間與晚霞的紅糾結纏繞在一起,又形成一幅全新的抽象畫作。

湖邊的女人挽起白色的紗裙,露出潔白的玉足,輕輕伸進湖水,一襲涼意忽地貫穿她的整個身體,女人下意識地蜷了蜷身子,雙腳微微收回,弓起膝蓋,雙手環抱在膝蓋之上,腦袋斜靠在雙手之上,一束馬尾沿著小腿垂下,膚如凝脂的纖纖玉腿,隨著微風撩撥起的秀髮若隱若現,女人笑靨如花,目光流盼如水,清澈的明眸柔柔地看著草原上來回飛馳的男人。

白馬似流星飛馳,男人踏著馬鐙,一手揚鞭虛策,一手緊緊握住繮繩,身若長弓跨立馬上,來回馳騁聚攏著牛羊,目光時不時地看向女人,發現女人也在看他,更是得意地揚天長嘯:“嘚~駕!”白馬得令,跑得越發歡實......

白馬飛踏過湖邊的淺灘,濺起一路水花,男人轉身,倒騎著白馬,側身貼地,伸手拉住女人,白裙在半空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穩穩落在馬背上,她親吻他的額頭,他輕撫她的秀髮,他緊緊擁她入懷,她對他說:“醒來吧,我的愛人!”

一束猛烈的陽光刺破天邊的晚霞,毫無憐憫地刺得男人睜不開眼,男人伸手擋在額前,拼盡渾身的力氣想要找到女人的所在,狹長的指縫間,刺眼的陽光裡,白色的雲裳散作漫天飛花天,男人伸手去抓,去握,去擁抱......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午後的陽光越過青瓦木屋的房檐,斜撒在男人的臉上,男人微微睜開眼,伸出的雙手還定格在身前的半空,微微晃動的搖椅,洱海吹來的海風,塔村渡口傳來的前往金梭島的遊輪汽笛......又做夢了,可是眼角緩緩滑落的淚滴卻還是讓男人覺得,心痛得是那麼的真實。

“噔噔噔......”樓梯上傳來孩童上樓的聲音,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開門進來,把手裡的茶壺在牀前的茶幾上放下,來到陽臺,一頭扎進男人的懷裡,伸出手輕輕拂去男人眼角還未來得及擦去的淚痕,歪著圓圓的小腦袋,眼裡也跟著泛起漣漪,心疼地問道:“二爺爺,你怎麼了?”

“二爺爺沒事。”男人伸手幫女孩整理著被海風吹得凌亂的頭髮,在她的身後束起一揪小小的馬尾,接著溫柔地說道:“二爺爺呀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很美很美的夢?那你怎麼哭了呢?”女孩俏皮的小臉蛋上帶著幾分疑惑地問道。

“因爲二爺爺捨不得醒呀,夢裡有小昕兒最愛吃的大白兔奶糖,二爺爺剛剝開一顆,正要餵給小昕兒吃呢,就醒了。”男人搖著頭,帶著些許頑皮,惋惜地說道。

小女孩聽了,竟也真的難過起來,委屈地說道:“二爺爺,二爺爺,那你快再睡一會兒吧,昕兒想吃大白兔奶糖。”

“哈哈哈......”男人忍俊不禁笑了起來,邊笑邊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攥在手裡,伸到小女孩跟前,接著說道:“不過呀,二爺爺在醒來之前,偷偷藏了一顆,從夢裡帶了出來給我的小昕兒。”男人邊說著,邊慢慢攤開手掌。

小女孩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男人攥緊的拳頭,

隨著男人手掌緩緩展開,竟真的有一顆大白兔奶糖臥在手心裡,小女孩驚喜地拿過奶糖,震驚地自言自語道:“二爺爺真厲害,夢裡來的大白兔奶糖。”小女孩將奶糖拿在手裡仔細端詳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剝開糖紙,咬了一小口,又將剩下的一大半塞到男人嘴裡,關切地說道:“二爺爺,給你吃,吃了大白兔就不哭了。”

“哎!我的好昕兒。”男人在小女孩臉頰上親了一口,接著說道:“走,陪爺爺到海邊走走,爺爺給你講故事。”

“嗯!”小女孩狠狠地點了點頭,開心地說道:“我還要聽白馬將軍的故事,二爺爺,白馬將軍最後打敗壞人了嗎?心兒公主找到了嗎?小昕兒也要當心兒公主......”

“找到了,找到了,白馬將軍呀......”

......

黃昏的陽光從海面折射到木屋青瓦上,浪子在洱海邊遊蕩著,有情的男女圍坐在民宿的小院,他輕輕地彈,她輕輕地唱,塔村渡口遊輪的汽笛聲,載著度假的愛人前往海中的島嶼,出去時成雙,歸來時成對......

“爺爺。”小女孩一頭扎進一個滿臉白鬚的男人懷裡,開心的說道:“二爺爺帶我去海邊玩兒,我們抓了好多小魚,二爺爺還給我講白馬將軍的故事呢。”

“是嗎?昕兒乖,去找奶奶,讓她幫你把小魚放到咱們院裡的魚池去。”白鬚男人說著,轉頭朝樓上喊道:“珊珊,看著昕兒。”又轉過頭對著身旁的男人說道:“明兒......真要走了?”

“嗯,走了!”

“不然就留下來吧?咱們老哥倆,守著這青鳥客棧,洱海邊釣釣魚......”

“振,這些年,你來到雲南,來到大理,把生活寫成了詩,而我像是在那座小城裡打了一場敗仗,已經在你這裡躲得夠久了,雖然我不知道這場仗什麼時候能打完,最終勝利的又將會是誰,但屬於我的這一役,我不能躲在這裡等著它自己結束。”

“二哥,明年咱們就都七十了,那座小城的不平事,就交給年輕人......”白鬚男人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唉!我知道勸不住你,只是這一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

“自然還要再見的,我和她約好的,再來你這兒的時候,就帶著她,也在這洱海邊安定下來,放牧,釣魚,再不問那座小城的事。”

“好,一言爲定, 那我就撐著這把老骨頭,等著你回來,來,喝一個。”

月上柳稍,兩個微醺的老人身子卻依舊挺的筆直,站在小院的門口,洱海的風翻涌起柔柔的浪,湖底的水性陽花襯得海浪也青翠如翡,碼頭的漁舟伴著海浪輕輕的相互撞擊著,協奏出美妙的歌聲。

“二哥,上次來時欠下的詩,今天給我寫了吧。”

“嗯......也好,從上學那會兒到現在,咱倆對了五十年的詩,今天一起寫一個,留個念想。你執筆,我念,你寫。”

“誒!就寫在茶桌後面的白牆上。”

客棧的前臺後面是一張兩米多長的黃花梨木茶板,茶板的後面一面白色的牆乾淨的鋪開,牆上沒有過多地裝飾,只孤零零地掛了一塊匾,樸素而精緻的匾額上寫著四個隸書大字——“青鳥醒來”。兩個男人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執筆,站在長椅上手舞足蹈,偶爾會有一人悄悄地停下,默默地看著另一人的背影黯然神傷。六十載的友誼早已不用將不捨發出聲響,只是心中的掛念還是忍不住提醒著上了年歲的老人——這一別,怕是永訣。

車聲隆隆地響起,兩名身著黑色西服的男子將行囊裝上車。

兩雙顫抖的手慢慢鬆開,並未看彼此一眼。

“走了!”

白鬚的老人顫巍巍地點了點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卻並不打算轉身相送,只是盯著牆上的詩句,哽咽著低聲吟道:

青波盪卻四海志,

鳥啜伶仃依枯枝。

醒飲斜陽一壺詩,

來生牧漁何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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