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前,東方不敗連敗少林、武當、崑崙、華山派、衡山派、泰山派以及恆山派的消息已經在江湖上傳開,而王富貴這位後起之秀,在少室山上的赫赫戰績也隨之流傳,世人無不津津樂道,一時間王富貴便成了風雲人物,更有好事者將王富貴描述成一個雖然表面豪爽,但內心卻想顛覆武林正派的狂邪之徒。
暫且不論外界如何評說,王富貴已攜郭月柔返回了杭州,此刻王家府宅內張燈結綵,華陰王家金山銀海,並非浪得虛名,因爲王家獨子大婚在即,又恰逢新春佳節,王家下令要在當日大擺宴席與杭州百姓同慶,歡聲笑語中,處處瀰漫著一股子喜慶的味道,而作爲主會場的王府最爲熱鬧,即使現在離大婚還差幾日,但此地攘攘熙熙的小廝丫鬟也早已到處張羅,大紅囍字貼在王府大大小小的各處角落顯得喜氣洋洋。
華燈初上,王富貴錦衣玉冠,正在府內後中與一名官員模樣的中年男子度步,相聊甚歡,今日對於王家來說,算是一個日子,方圓百里的商賈、武林人士,更有大大小小的朝廷命官到府上拜年。
“恭喜王大人,一統武林指日可待!”上官錦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此時他已官升都指揮僉事使 ,是掌管遼東兵事的第三把手,他拜訪王家的事情一傳開,使得王家的名望再次提升了不少。
“上官大人未免太擡舉王某了。”王富貴與上官錦並排度步,笑道,“王某按照上頭密令,江湖爭而不亂,如今少林、武當衰弱,地位不比當年,五嶽各派各有心思、一盤散沙,日月神教、峨眉派雖雄踞一方,但後繼者並無雄心大志,至於崑崙、點蒼、崆峒、丐幫皆不足道也,朝廷上大可放心。”
實際上,經少林一役後,華山派嶽不羣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令狐沖,衡山派莫大把掌門之位交給了劉正風的徒弟向大年,嵩山派的左冷禪雖沒有讓出掌門,但也極少出面,派中事務基本由陸柏爲首的幾名長老在主持,可以說江湖上幾大門派一下子被換了血也不爲過。
“若真能從此風平浪靜那是再好不過。”上官錦微微頷首,隨後又沉聲說道,“聽楚渙說,任我行、向問天、任盈盈三人皆被你安排在華山上,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
王富貴臉上的笑容卻不禁不住露出一絲凝固,回道:“上官大人認爲一個丹田被廢的七十老者能做什麼?大人不如賣王某一個面子,上書之時一筆帶過,王某也保證,任我行和向問天不會再踏出華山一步。”
他此言一出,上官錦腳步一頓,眼眸子之中顯出了一絲得意,含笑道:“王大人言重了,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在追究了。”
聽聞,王富貴抱了抱拳,擡手道:“上官大人請,我們廳裡用餐。”此時王府花燈如雲,處處燈火輝煌。
思過崖上,東方不敗臨風而立,衣訣被山間的冷風吹得獵獵作響,人影渺渺,若隱若現,彷彿明明就在眼前,看得見、摸得著,但是隻要一閉上眼睛,卻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
“東方教主,好雅興啊!” 在東方不敗的身後,白鬚白髮的風清揚一臉平靜地望著他。
東方不敗迴轉身形,笑著說道:“風前輩每日欣賞著這層巒疊嶂,不是比在下更有雅興嘛。”
“哼!”風清揚無悲無喜,默然地望著東方不敗,沉聲道:“你的請求,令狐沖都跟我說了,老夫可以你一戰!”
福建,向陽巷,林平之和嶽林姍二人持劍,一前一後同時貫穿了一個麻衣駝子。
不遠處,令狐沖攜手任盈盈靜靜觀望,見駝子倒地後,令狐沖輕嘆了一口氣,言道:“這木高峰也算是一代高手,我們如此算計未免有失磊落。”
“那也沒辦法,你林師弟和小師妹的武功差木高峰太多,不使用些手段怎麼會是駝子的對手。”任盈盈搖了搖頭,隨後又說道,“衝哥,你還是去勸勸林平之吧,餘滄海早就投靠了你的王師弟,我們沒機會的。”
“嗯!”令狐沖聽聞,沉默了半響,最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遼東,逄山營,身著戰甲的郭嘯獅接到千里急報,細細閱完之後,喜形於色,隨即叫來了副將:“我現有要事,要去杭州一趟,立刻就要動身,你馬上代我向袁統領報告一聲!”
衡山,紫蓋峰,雲霧繚繞,猶如仙境。其上傳來錚錚幾聲,琴聲不斷傳來,甚是優雅,過得片刻,又有幾下柔和的簫聲夾入琴韻之中。七絃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夾著清幽的洞簫,更是動人,琴韻簫聲似在一問一答,同時漸漸移近,只聽琴音漸漸高亢、蕭聲卻慢慢低沉下去,但簫聲低而不斷,有如遊絲隨風飄蕩,卻連綿不絕,更增迴腸蕩氣之意,此曲此景,只應天上有。
峨眉,金光頂,在江湖上久未露面的金光上人正盤腿坐於最高峰上,四下裡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樹影在地。
“師兄!”天元師太緩步走來,低聲喚了一句。
“嫣然的武功可有進步?”金光上人聞言也未回身,依舊背對著天元師太。
“嫣然那孩子天資尚佳,本派的金頂綿掌她全部練成,就連師兄傳給她的內功心法也已領會得七七八八。”天元師太緩緩回道。
“很好,天道酬勤。”金光上人點了點頭,一擡手,一把長劍丟給了天元師太“王公子馬上要大婚了,我與他也算是忘年之交,這禮物你代我送去,對了,嫣然也要去參加。”
京師,皇宮內的一處偏殿內,只有點點燭光。這時,一道婀娜多姿緩緩走了進來,微光照耀在那女子美豔絕倫的玉面俏容上,她竟是曹墨玉!
“古公公,屬下奉皇命來領廠督大印。”曹墨玉盈盈一拜。
“沒想到竟是你!呵呵,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想必那些自喻清流的蠢材們也不會預料到吧。”那蚊帳後傳來一陣尖銳的笑聲,“陛下打算如何安排我?”
曹墨玉搖了搖頭,只是意味深長地回道:“古公公以後依舊錦衣玉食。”
塞外,草原之上,一隊人馬沿著月光緩緩而行。
“少主,王富貴給我們的那兩張地圖是真的假的?”熊德彪虎背熊腰,快馬行至楚渙面前。
“當然是真的,事成之後我們要分他一半,他給我們假地圖作甚?”楚渙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而後摘下腰間水袋大口大口飲下。
熊德彪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喃喃自語道:“給他那麼多真是便宜他了,最後一張地圖是我們累死累活才從內承運庫中偷來的。”
“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