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鎮已亡,剩餘的人作鳥獸散,而定靜師太也從中得到消息,原來嵩山派另有一路人馬去了浙江境內,而恆山派定閒、定逸兩位師太此時正在水月庵做客,一聽得這樣的消息,那一般尼姑便嚷嚷著師尊有難,事情急如星火,要速速去救。
而王富貴卻沒有動身的打算,如今以令狐沖的武功趕去營救已是綽綽有餘,於是將嶽不羣要重新把令狐沖收入華山的消息告知後就轉身離開了。
待王富貴隻身到了平定州,卻是近一個月後的事情了。而此處向西北四十餘里,山石殷紅如血,一片長灘,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灘,再沿山道向西行徑,不到半日的腳程就是日月神教的總壇所在地,黑木崖。
豐城和日月教總壇相去不遠,城中頗多教衆來往,王富貴不願打草驚蛇,尋了間客棧先住了進去。次日,一趕腳商打扮的老頭敲開了王富貴的房門。
“卑職北鎮撫司錦衣衛總旗李漢,參見千戶大人。”老頭進門便躬身行禮,舉手投足之間哪還有一點垂垂老矣的樣子。
“嗯。”王富貴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問道,“你是曹墨玉的手下?”
“是,曹百戶吩咐過,大人若是有差事皆可讓卑職去辦。”老頭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份信函遞與王富貴,“這是曹百戶的密函。”
王富貴接過信函展開細讀,臉色微微一變,這幾個月來朝堂的形勢越發得風雲突變了。古今福與內閣勢力之間角逐終是以古今福被軟禁而結束,如此一來錦衣衛這股力量的直接掌控者便成了楊閣老的人,這些暫且不論,郭嘯獅因功也受到了上位的賞識,繼而謀得了遼東千總一職,官雖不大但手下也有千名士兵,擁有實權,自此以後郭嘯獅便真走上了仕途。
將信函折上收起,王富貴已是神色如常,開口道:“好了,我這有件要事讓你去做,我想上一趟黑木崖,你可有辦法?”
“黑木崖?可是魔教總壇黑木崖?”得到王富貴肯定的眼神後,老頭接著道,“我們在黑木崖上設下了幾個眼線,其中有一個已是殿前紫衫侍者的小總管,卑職可以讓他安排大人進去做個紫衫侍者,大人要是改變主意,也可讓他安排一條退路。”
王富貴點了點頭:“事不宜遲,現在就帶我去找他。”
二人立刻動身,大概一個時辰後,王富貴跟著老頭到了一處莊園,老頭掏了牌子給門口家丁看上一眼,一名家丁前去通報,另一名家丁引著而人入了內,到了正堂大門,有一五十左右中年漢子恭迎在那。
一進屋裡,老頭與漢子一番寒暄後,便開始介紹起來,這漢子名叫馬承,也是北鎮撫司錦衣衛的總旗,五年前加入日月神教做了臥底,一年前成爲殿前紫衫侍者的小總管,統管了一部分的黑木崖殿前紫衫侍者,雖不是什麼核心級別,但帶個人混上黑木崖還是不成問題的。
王富貴對馬承說道:“實不相瞞,我上黑木崖本是私事,上面也無人知曉,想請你幫忙安排做個紫衫侍者,你只需帶我上去即可,以後一切你都不用管。”
聽罷,馬承臉上陰晴閃爍,半響後抱拳回道:“千戶大人,這事包在卑職身上,敢問大人何時動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王富貴想了想,又問道,“現在黑木崖上守備如何?”
馬承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苦笑道:“據卑職所知,東方不敗從不沾手教務,大小事務都交予了楊蓮亭,這楊蓮亭本身沒什麼本事,還肆意妄爲,倒行逆施,導致大批高手或出走或被害,如今的黑木崖上簡直是一盤散沙。”
聽馬承這一描述,王富貴基本是知曉了黑木崖上的底蘊,簡單的說,東方不敗因爲楊蓮亭的所作所爲近乎已是打到了衆叛親離的地步了。
“大人莫要如此便輕視了黑木崖的危險。”馬承見王富貴面露笑意,唯恐他敖世輕物,萬一身死,他們一干人等皆是要陪葬了,於是急忙說道,“卑職雖沒見過東方不敗出手,但是如今的日月神教沒有四分五裂都是歸於東方不敗的威懾力,所以上黑木山依舊是~~~”
“好了。”王富貴擺了擺手打斷了馬承的告誡,“你只管帶我上崖便是。”
馬承看勸不住便只好聽命,準備去了。
三日之後,王富貴一番喬裝打扮,成了一名普通的日月教徒,在馬承的帶領下到達了猩猩灘旁。
此刻已是夕陽遲暮,一蓑衣人在灘頭一巨石上垂釣,二人急行之下,王富貴卻在那巨石旁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你在前面等我。”王富貴沉聲吩咐了一句,馬承雖不明所以但也當即點了點頭繼續向黑木崖的方向趕去。
直到不見了馬承的身影,王富貴這才轉身面向那個蓑衣人,躬身作揖,朗聲道:“晚輩見過上人。”
“王公子客氣了。”那人放下魚竿,轉過身來,竟是失蹤了近一年之久的峨眉派掌教金光上人,他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出塵脫俗的樣子,上下打量了王富貴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你果真了得,天人合一,達到了此等境界,上個黑木崖確實也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了。”
“僥倖而已,若不是有上人傳晚輩無上心法,晚輩是萬萬不會突破的。”說到這時,王富貴的神色肅然了起來,顯得十分的鄭重,但隨後臉色略緩下,又沉聲問道:“上人特意來此應是爲了晚輩,不知有何事要吩咐?”
金光上人目光一垂,擡手向王富貴扔去一副畫卷,笑道:“所料不差,你去黑木崖爲的定是《葵花寶典》,那是日月神教鎮教之武學,又被東方不敗貼身收藏,你不拿出點誠意又怎會借到!”
王富貴將手中畫卷緩緩展開,畫上的物體很常見,是一棵光禿禿的黃角樹,畫的惟妙惟肖,第一眼他只覺得這樹有些眼熟,好像哪見過,而後又將目光緊鎖,漸漸地他的臉色轉爲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