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師弟,你果然很聰明!”王富貴負著雙手,面對著一尊佛像,輕笑著說道,在他後前赫然是華山派的勞德偌!白天對戰嶽不羣之後,他便潛入華山派暫住的客棧,給勞德諾的房間內留下了一張字條。
勞德諾彎著腰向王富貴鞠了一躬,忍住了身體的戰慄,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的恐怖之處,他本是嵩山派左冷禪的徒弟,當年帶藝投入華山門下,本就是蓄心已久,可是這一切都已被眼前這個少年看破,當下恭聲回道:“王少俠有所相邀,在下莫敢不從,嶽先生已打算重新招令狐沖入門,並且還想將華山派掌門之位讓出。”
聞言,王富貴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對面一番,勞德諾看起來是更加衰老了,頭髮近乎花白,皺紋橫生,想必這些年來,過的也不是很如意,在他看來勞德諾無論是嵩山派的還是華山派的,他都不是太在意,畢竟二人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
“嶽先生能力有限,他光復不了華山派的門楣,令狐沖雖形骸放蕩,但天資聰穎,光論劍法修爲甚是在我之上,二十年之內他會成爲另一個風清揚。”王富貴緩步走到勞德諾跟前,忽欠身開口,“勞師弟,今日叫你過來也不爲別事,給個建議,你潛伏華山派的任務就此結束,如何?”
“既然如此,在下不敢有違。”出乎王富貴的意料,勞德諾竟會直接應承下來,他似乎有些懼怕王富貴的眼神,一直低著頭,完全不敢與之對視。
不過想來也是,左冷禪所圖是五嶽合併,勞德諾的用處就是監視嶽不羣的動向,摸清華山派的實力,今日一戰王富貴徹底將嶽不羣的意志打垮,嶽不羣不再是威脅,勞德偌留在華山也失去了作用,況且他也不敢不答應,畢竟王富貴若想出手,以他的武功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
“很好,跟聰明人講話果然省事。”對於勞德諾的回答,王富貴很是滿意,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臉色又暗淡了下去,嘆了一口氣,說道,“院子裡你們嵩山派兩位前輩的屍體且去好生安葬了吧,本來我無意取他們性命的,對於他們的死我只能表示遺憾。”
“是!”面對這樣的要求勞德諾自是滿口答應,也不好真的去追究王富貴話中真假,經過今日一戰,他也真不希望左冷禪與王富貴結下仇怨。
這屋子是林家的佛堂,當年叱吒江湖的林遠圖晚年棲身的地方,王富貴也不再去管勞德諾,自顧自地看著桌上放著木魚、鍾磐,還有一疊佛經,心有所感,隨後推門而出,卻留下了一句話:“告訴左盟主,他日晚輩定當上嵩山拜訪!”
離開林家老宅後,天色已暮,王富貴施展起輕功,一連疾奔,尋了處人煙稀少之地就盤腿坐了下來。
原來,王富貴自從小無相功大成之後,內力就再無突破,而近日來對於九陰真經的研習加深,今日又解開了對於華山派的心結,了了因果,兩種絕世神功和心境澄明相輔相成之下,那本來堅固的壁障終於有所鬆動。
此時,一輪圓月當空高懸,銀灰色的月光如流水般傾斜而下,整個山間全部籠罩在皎潔之中,月輝揮灑在王富貴身上,伴隨著天地之間一股無形的能量,王富貴的氣息一路飆升,此刻他只感覺到一股醇厚的真氣源源不斷地從自己的丹田之內凝聚而出,上升盤旋,順著自己筋脈運轉,頓時只覺全身軟洋洋的,好似泡在一大缸溫水之中一般,周身毛孔之中,似乎都有熱氣冒出,說不出的舒暢,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正沉迷之際,王富貴心中一凜,連忙收斂心神,此時他已進入天人化一之境,開始接觸萬物滋長的要道,這些本是虛無縹緲,存於天道,方纔他神遊太虛,一時騰雲駕霧,上天遨遊;一時身上舒爽,似乎潛入了碧海深處,與羣魚嬉戲。一時在正氣閣中讀書誦經,一時又在朝陽峰上苦練武功。
面對一連多重幻境,王富貴面上卻無悲無喜,雙目微閉,嘴裡一張,竟然噴出一縷縷的煙霧,連續不斷。內功的修煉在於厚積薄發, 在王富貴全力運轉之下,不管是小無相功,還是九陰真陰,各種內力真氣通通融爲一體。良久之後,其體內真氣越聚越多,上下翻涌,遊走周身,一時間,王富貴體內的骨骼,肌肉,五臟六腑等竟如同有了自己的靈智一般,開始吸收著這些真氣,身軀強度也在緩緩的增強著。
王富貴鎮守紫府識海,以道家之術搬運大周天,內力更是猶如是決堤的洪水,瞬間沿著筋脈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周身奇經八脈不費吹灰之力瞬間貫通。
不出半響,只聽“轟”的一聲響,王富貴感覺耳邊轟鳴之聲不絕於耳,腦中一片空靈。 一股氣息由下丹田直衝天門,正值龍虎交會,王富貴下意識地張口,就聽見一聲虎嘯龍吟,驚起一片早起的飛鳥。
再次睜眼,王富貴只覺自己精神似乎比以前旺盛了許多,目光所及每一處草木細微之處皆盡收眼底,耳畔所聞風吹草動都清晰可辨,五感大幅度提升。
雙指併攏如劍,內力力裹於指尖,揮手而劈,“轟隆”但聽一聲巨響,前方地面無端出現一丈長的劍痕。
見此,王富貴舒了一口氣,喃喃道:“原來如此,境界的提升,除了內力更加龐大精煉外,自身的實力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增幅。”盤腿在地,兩袖向左右輕輕一揮,掐道家法訣,凝氣於胸前,真氣重新歸於丹田。
入了天人合一境,無論對武學的見諦,還是對內力的運用都是更上了一個臺階,到了這裡,才真正意義上入了武道,隨心所欲而不逾矩,開始窺探了的至高界練神還虛的門檻。
緩緩起身,王富貴微微一笑,擡頭望去,此刻天際已是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