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天下和蠻荒天下的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了千年,很多人世人已不知道有過那樣一場慘烈大戰,只有修仙的宗門和江湖裡,還流傳著很多傳說。
南山屯是個小山村,章家在村裡屬於中等門戶,有十幾畝田,每年繳稅後,麥子混著雜糧野菜的,全家也能過得去。
這一天,章家傳來女子哀泣的哭聲,一個漢子蹲坐在門檻上悶聲不吭。
遠處幾個婦人竊竊私語,“好好的一個女娃,前幾天還吃得歡笑得歡,一夜之間突然就手腳抽搐,連奶都喂不進去了,三天不到就夭折了”
“看過大夫了嗎?大夫怎麼說?”
“大夫只說是急癥,沒救了,三個月大的孩子,估計還是胎裡帶來的毛病”
“還是與章家無緣,估計嫌咱們山村太窮,轉投富貴人家去了”
小山村,經常有小孩子夭折,章家女嬰的事如炊煙一頓飯後就散去,只有章家的那個婦人還在夜裡抹淚。
這一天,村裡來了一個臉色蠟黃的年輕婦人,一看就是身患重病,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兒,走到離章家門口不遠的地方,嬰兒大聲啼哭起來。
哇哇的女嬰哭聲,把在竈房煮飯的章家婦人吸引出了大門,她看到大門外的院牆邊,癱坐著的那個年輕婦人,正在眼中含淚無助的搖晃著包裹裡的嬰兒,喃喃說著“娘對不起你,你別哭了”
章家婦人看年輕婦人抱孩子的樣子沒有章法,嬰兒哭得可憐,就走上前說到:“大妹子,孩子餓了,你喂喂她吧”
年輕婦人垂淚到:“我身體不行了,沒奶水喂她了”
看婦人可憐,嬰兒的哭聲更是勾起章家婦人對前幾天失去的孩子的想念,章家婦人嘆口氣,抱起嬰兒,扶起年輕婦人,說:“到家裡坐坐吧”
進了門,章家婦人先解開懷,喂起了孩子,看著大口吞嚥奶水的嬰兒,章家婦人又想起了前幾天夭折的那個孩子。
經過一番交談,章家婦人知道眼前的年輕婦人也是一個可憐人。
年輕婦人和丈夫是姑表親,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家鄉遭遇洪水,除了他倆家裡人都死在洪水中,倆人流落外地,好不容易掙點家當成了親,孩子才三個多月,又遇到王朝大亂,戰火洶洶,只好再次背井離鄉,誰知厄運連連,丈夫在路上爲了保護婦人被匪兵砍殺,年輕婦人一路向山裡逃亡,來到這裡已經油盡燈枯。
婦人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十幾兩銀子對章家婦人說:“我是一個不詳之人,我看大姐也是一個心善的,這孩子送給大姐我也能放心了,請大姐就當自己的孩子養吧”
然後又看了一眼孩子,說了一句:“對不起”,頭一歪兩眼一閉,年輕婦人竟然沒氣了。
章家婦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顫抖著伸出手,用手指在年輕婦人鼻子前試了試,確實沒氣了,她嚇得跌坐在地上,懷裡睡著的孩子也被驚得哭了起來。
章家婦人實在想不明白,怎麼說著話,人就沒了,連個交代都沒有,看看懷裡的孩子,這就給自己了?
當家的男人回來後,章家夫婦商量了一番,還是很善良的用幾兩銀子買了棺材收斂了那個莫名其妙死在自家的婦人,把從天而降的女嬰當做自家的孩子開始撫養。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白天埋的棺材,在夜裡,釘死的棺材竟然被人從裡面推開了,那個死了的年輕婦人,呸呸的吐著嘴裡的沙土,坐了起來,看向南山屯的方向,惡毒的笑著說:“你們倆想如鴛鴦雙宿雙飛,我就是不讓你們如意!孩子沒了,看你們還能不能開心快樂”
然後接著嘆了一口氣:“靜兒,我給你找了一個良善人家,你以後的路就聽天由命吧”
說完一揮手,土堆又恢復如初,那個女人一咬牙投身茫茫的夜色中,很快就不見了蹤跡。
在南山屯所在的桐葉洲相隔很遠的另一個大洲,在一個氣勢恢弘的宗門裡,一個黑衣人向一個三十左右的健壯男人低聲彙報了幾句話,等那個黑衣人離開後,一個白衣婦人期盼的走進來詢問:“可有那賤人和孩子的消息?”
男人嘆口氣搖搖頭:“師妹她到了老龍城後就不知所蹤了”
婦人悲憤得說:“你還喊她師妹,她可不念師兄妹之情,把靜兒偷走,現在蹤影皆無,我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說著又哭了起來。
看了看哭泣的婦人,男人茫然擡頭看著屋頂,不知道思慮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