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會懂 也不會可惜
千萬記得天涯有人在等待
路程再多遙遠不要不回來
就算給你的愛
石沉大海
-——《尚好的青春》
“對不起”
“對不起”
同一個時空兩個人同時的話音隨著雪花落下
不同的只是一個是對著空無一人的廣場
而一個是對著懷裡的女孩女孩說的。
“你要把我憋死才肯鬆開我嗎”
“好…好”宋易軒有些莫名的緊張，急忙鬆開懷裡的女孩
“謝謝”宋佳看著眼淚印在了他黑色的衣裳上，哭紅的臉上掛著苦楚的笑。
“謝謝什麼”
“你的英雄救場，你剛剛說的都是爲了我吧，其實…你並不是喜歡我，對嗎？你不用回答我，我都知道的。也是，總要允許一部分人的青春是平淡如水的”
“…我確實是爲了你，爲了救場，但是我…宋佳”
“嗯？”
宋易軒突然嚴肅起來，他叫住走在前面的宋佳。
“宋佳，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每一朵玫瑰都不是尋常的，每一個你無法改變的決定都註定了你的特別。還有，宋佳，我…我從來不說違心的話，我的心裡裝了誰只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要太有心理壓力，你也...也以後不要刻意避開我…”
“...”
無聲的回答也是一種迴應，是默許還是無言應對只有宋佳知道。
雪還是沒有要停的意思，風裹挾著雪在無人的黑夜裡肆無忌憚地釋放天性。
“易軒，謝謝你”
突然的擁抱沒有短暫的停留，相互依偎在一起小人兒在寒冷的夜裡都各自升溫。
“謝謝你易軒，我現在還是太過狼狽這樣的我連心裡都是一片狼藉，這樣的我太對不起這樣好的你...”
“我等你”
雪還在繼續下，燈照亮了不同的人…
路燈照在地上照在男孩身上拉出了一個長長的影子，就像孟繼揚心裡揮之不去的陰影一樣。
那一刻那一句話說出口時他就後悔了。
“你回去吧”
他轉身淡淡的看著跟在後面的楊綿
“我…我不，我要看著你回家”
“放心，我沒事，我不會做傻事的”
“不行，我要看著你回家”楊綿堅定的看著站在路燈下的孟繼揚，她比他們更清楚，孟繼揚有多喜歡宋佳，所以她也更不解爲什麼他會拒絕這麼好的機會。
“…隨便你”
長長的一段路，卻感覺很短
他向前走一步她就偷偷跟著走一步，他停下用餘光悄悄撇了一眼後面的人有沒有跟上。
她踩著他在雪中留下的腳印，看著前面的背影一直保持在自己的目光裡。
這樣看起來毫無交流的一段路程，卻是勝過了他們之間任何一次交流。
停下腳步
“你快回家吧，我到了”
“嗯…”
“放心，你看三樓的燈亮了有人等我呢”
“繼揚…”
“嗯”
楊綿看著眼前回頭看他的孟繼揚，那句話憋在心裡還是沒有說出口
“繼揚，晚安”
“晚安，楊綿”
“晚安，嘿嘿”楊綿嘴角上揚，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心的一邊走一邊模仿剛剛的動作，微笑的弧度，揮手的動作，轉身後的背影…
“啪！”
“幹什麼，給我酒，酒！”
看著趴在地上披頭散髮的女人，孟繼揚知道她是誰但是卻又不想知道她是誰，他知道肯定是那個他們母子二人都不想見的人來過了。
女人趴在地上眼神佈滿血絲，匍匐著想去夠剛剛被兒子打碎的酒
“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木偶，血落在冰冷的瓷磚上喪失了痛覺的女人捧起地上散落的酒
“別喝了！我求求你了！”
“滾！”
耳光落在孟繼揚的臉上，又是一次毫無徵兆的耳光。臉的一邊瞬間紅了一大片。
“兒子，你今天是不是又去見那個女同學了”
“是的，這是我的事”
“啪！”
“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誰都別想拋棄我！”
像發了瘋的野狗，女人的眼神變得恐怖，她拽起男孩的衣領竟想活生生勒死他的親生兒子。
“…”被憋紅了臉的孟繼揚沒有反抗
“明天我要給你辦退學手續”
“不…求…求你了”
孟繼揚想在空中抓住什麼
“不…求”
“我要的從來都不多，一絲絲的愛可不可以施捨給我哪怕是對貓啊狗啊似的憐愛都可以，你要我辭掉工作好好照顧家庭我聽了，傻的我以爲這樣就可以牢牢拴住你的心，後來阿....我們的兒子出生了他長得真像你尤其是那雙眼睛，你在外面找女人我都知道，你衣領的口紅印，副駕駛位的調節，還有衣服上怎麼也洗不掉的香水味早就出賣了你，我問你你只是低頭沉默，我選擇隱忍我以爲你會爲了我爲了我們才四歲大的兒子會改。可是那天我撞見你辦公室桌上的那條項鍊出現在我最好的朋友的脖子上時，那一刻我的心崩塌了，我知道家要碎了....我看著我的兒子長的那麼像你跑過來問我乾媽怎麼好久沒來，兒子說他喜歡乾媽長的漂亮像仙女。他喊那個女人叫乾媽誇她漂亮時我就在想你和她在辦公室日夜纏綿時也會不會誇她漂亮？我們的兒子會不會喊別的女兒叫媽媽？我跪在你的膝下求你不要和我離婚，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最信任得人我曾經認爲的後盾在那一刻統統選擇了背叛我！包括我的兒子！我淋著大雨拖著我失敗的靈魂和婚姻葬送了一切。你說要一個人一心一意的愛我就那麼難嗎！”
眼前的孟蘭一字一句痛訴著她這失敗的前半生，她猶如一個悲傷的雕塑佇立在孟繼陽面前，習慣性的流淚已經讓現在的孟蘭一滴淚都哭不出來了，空留這眼睛紅的嚇人。
“.....媽，我....不是爸.....是....繼揚...”
孟繼陽的脖子被勒出一道深深的紅印，他終於可以呼吸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口氣，心像被針扎著的疼。
他被扔進了小臥室，黑壓壓的只有一個小檯燈,只聽到了上鎖的聲音就昏暈過去了。
——
太陽還是照常的升起，總有些陰暗的角落是陽光找不到的。
“給你”
“糖？”宋佳趴在課桌上看起來有點像一直呆呆的瘟雞
“看你太苦了，想讓你甜一甜”
宋易軒還是一副傲嬌的嘴臉
“就給一顆？”
“我只帶了一顆”
“只能甜度增加一丟丟不說了，困了”說完一個大大的哈欠打完就倒下了
“！你幹嘛呀！”
“跟我走”
沒有說爲什麼，宋易軒就拉著宋佳的手朝操場走去
“斯，好冷”宋佳哆嗦著，一邊走還一邊在宋易軒的背後吐舌頭。
“傻子”
“你手上有汗別碰我，我...看不見了”
“還說困呢，我看你叫的還挺大聲”
“三，二，一，睜眼吧”
雪停了以後，操場和所有的屋頂上都積著厚厚的雪。地面上還有樹幹上也積著厚厚的雪。整個大地好像都是白色的。是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像一張張色彩淡雅的水墨畫。
“好漂亮”
“這下精神了吧”
“是呀，牢牢抓住我的心”
“那當然”
“我是說景”
“我也沒說是我自己”
“我說的就是景色！！”
女孩的耳朵悄悄地紅了，宋易軒抿了抿嘴脣偷偷的笑，他看著宋佳，在背後笑而不語。
雪連著下了三四天，也沒有見到孟繼陽的背影，楊綿曾經去過他家想去看看他還好嗎，開門的是孟蘭，孟蘭只是說孟繼陽的大姑生了一場大病需要請假半個月。
我們都信了，大人總不能說謊吧，後來才知道大人是最喜歡說謊的。
天越來越冷，一年也只剩一個尾巴，新年也越來越近。
“真是可惜呀，孟同學不在他得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呢”
“呀，思春呢，相思入骨了吧”宋佳一臉壞笑說的楊綿羞紅了臉
“宋佳，你今年和誰跨年呢”
“就...就和往常一樣過唄”
楊綿也不甘示弱，她看著楊綿低頭假裝無事的扣手，心生一計
“宋易軒，你什麼時候來的！”
“易軒！哪兒呢，我可沒想和他一起跨年”
“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楊綿哈哈大笑，宋佳轉身看才發現哪裡有什麼宋易軒，是這丫頭使壞
“楊綿！你誆我！”
宋佳一副山村土匪的樣子兇巴巴的朝楊綿撲來
“喂，你都叫人家易軒了還自己承認想和宋易軒跨年，你這丫頭過得是春天啊，你喜歡他對不對，來追我呀，略略略”
“氣死我了，那我祝你你和你的孟繼陽百年好合”
“謝謝你，我祝你和你的宋易軒早生貴子，螽斯衍生!”
兩個少女在天臺上肆無忌憚的大聲放笑，好不快活。
__——跨年前一天
伴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夜幕降臨，新的一年也進入了倒計時，路上早就已經掛滿了小紅燈籠和各色各樣的小彩燈，真是熱鬧。
“宋佳”
宋易軒叫住走在前面扎著半丸子頭的宋佳，女孩今天很好看彷彿知道今天要發生的是一樣。
“你走的好慢，每次都要我等你，哪裡像是你說的爲我保駕護航這比我平時回家時還要慢”
“我...你這傻瓜怎麼性子那麼急”
“宋佳，
今天是跨年夜
天吶，
也就是說還有幾個小時就跨年了，
想好了嘛，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跨年呀。”
“好”
沒有一刻的遲疑，宋佳很爽快的答應了，兩人相視一笑，原來都在等對方。
2004年的跨年夜
兩個人一輛自行車隨著人流慢悠悠的走著。
果真是十個人都喜歡湊熱鬧，跨年的時候尤其體現出了這個特點。
簡直是人擠人。
“喂，怕把你弄丟”
宋易軒解下圍巾他一端卷在手裡，把另一端伸到女孩面前。
兩個人有點傻傻的像牽著紅線一樣牽著圍巾，一條圍巾牽住了兩個人。
兩個人的心裡似乎泛起了漣漪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晚霞的紅在兩個人的臉上蔓延一直蔓延到耳根。
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五！四！三！二！一！”
“我喜歡你”
“嘭，咻”煙花在空中散開來，少年的聲音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
回途的路上，兩個人一輛自行車還有...一條長長的圍巾。宋易軒有些失落，在路上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宋易軒，我們拉手”
“？”
“我說我們拉手，不要用圍巾了”
宋易軒有些懵，他拉起女孩的手，有些軟有些涼他發現原來自己的手這麼大，想去用手心的溫度去暖和她的手還是慫得只敢拉起指尖。
“我也喜歡你”
原來她聽到了兩人相視一笑，那一刻手拉的更緊了，暖暖的很安心。
縱使後來我們有過很多個跨年夜。其實唯有這次跨年夜的告白，是我記憶裡最爲甜蜜單純的。厚厚的圍巾，攔住我耳邊的風。他騎著車我坐在他身後，頭靠著他的背脊，輕輕摟住他的腰，他怕我冷把我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裡。我們隨意的聊著，心裡都有一種輕巧的快活和一股暖流的安心。
~~
也是一個下雪天，隆冬季節，校園裡素淨了許多，宋易軒踩著積雪走到宋佳面前，下巴磕在宋佳頭頂上。
“唉”
他工作時，我還在讀書，前一天他在距離我兩千五百公里的B市拍宣傳照，第二天早上五點的飛機抵達我的城市，他匆匆跑來學校看我，氣喘吁吁嘴裡冒著白眼。我抱著他微微傾斜的身體，心疼的看著他有些紅血絲的眼睛：
“下次你不要這麼來回跑了。”
“在電話那頭聽到你的聲音，知道這邊下了雪，不想忍著就想來看看你”
我把頭埋在他的大衣裡，好暖。他的雙手環著我的腰，下巴抵著我的頭，聞著我頭髮上淡淡的茉莉味
那天我們手牽著手在山頭上把這個城市都看全了，我們倆個依偎在一起，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塊糕點，用紙裡三層外三層包了一圈，他遞到我手邊說
“宋佳，你看這可是跨越了兩千多公里的小糕團”
“你自己怎麼不吃”
“這是昨天劇組的人買的當地特產，我想著你沒吃就想第二天帶給你嘗”
“傻瓜，易軒你還老說我是個傻子你如今也是了”
“那我們兩個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低頭笑，把一塊糕點分成兩半他一半我一半。
那是我們剛戀愛時，日子過得很樸素，卻也知足幸福。
宋佳突然從牀上坐起，醒來時嘴角還掛著笑，她又夢到他和宋易軒之前的事了，她看著四周的環境突然思緒萬千，黑壓壓的房間裡外面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被子上，在他走後，宋佳跑來孟繼陽的家裡痛哭後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兩天她哭得太久想的太多，總是夜不能寐，即使睡著了也總在凌晨醒來久久不能睡去。
“繼揚？”
屋子裡面燈還開著卻不見人影，宋佳朝著開著門的臥室走去，她看見一個背影跪坐在地上，嘴裡還說些什麼，宋佳想走上前去仔細聽聽，卻被發現了。
“你醒了”
“嗯...嗯，剛剛喊你名字沒回應我就在找你，原來你在這。”
宋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繼揚，我想回去了。”
“不行，你這個狀態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等這段風波過去了我就送你回家”
“...你是怕劉惜君找我麻煩吧，我不怕她，宋易軒我....我還是愛著他的，對不起，我還是忘不了他，我的夢裡還是充斥著我和他的過去，我不想放棄我和易軒。”
“...你若執意如此我也不好阻攔你，今天晚上你就暫且住下，明天我送你回去，我和楊綿會輪流照顧你的”看著宋佳的執念那麼深，孟繼陽反倒覺得心痛。
“你這樣子還真像我那個媽，唉，宋佳呀要記住一句話人總是在溫柔中沉淪”
看著宋佳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和那個酒鬼孟蘭有那麼一點相思，話還沒說完孟繼陽就被一陣電話聲給拉到一邊。
“喂？”
“她怎麼樣”
“你打電話還真是及時，人才醒”
“還好，她在你家安全就好”
聽著電話那頭長舒了一口氣
“好什麼好！人整整睡了兩天才醒，瘦了一圈都快脫相了，我這喂得趕不上她掉得快”
“辛苦你了孟繼陽，又當爹又當媽”
“切，我是你的情敵，我現在依舊是賊心不死”
“我放心得很，畢竟宋佳是我家老婆我還是瞭解她喜歡的絕對不會是你”
“你別放心的太早，宋佳鬧著要回家呢”
“！什麼！不行太危險了，我害怕會出事 ”
“你們真是夫妻，都倔得像牛誰都放不下誰，我只好和楊綿輪流值崗”
“...掛了”
“喂?喂？臭小子又掛我電話”
“繼揚”
“還是被你看到了”
孟繼陽聞聲跑到臥室，宋佳坐在剛剛自己跪坐的地上，她拿起地上的相片框認出了那個女人
“你想伯母了”
“...嗯，她這人我恨不起來”
“畢竟是你母親”
“但我還是會怨她也怨我自己，如果當時沒有你們三個出現的話我想我也不能在這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