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一直覺得,這幾天陳愚之有些奇怪。
他似乎總有些焦躁不安,耷拉著腦袋,說話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聽課時也經(jīng)常分神發(fā)呆,太不對勁了,放學(xué)後她拉住他的書包帶,示意他跟著她一起走到外面天臺的轉(zhuǎn)角處。
問他:“你最近幾天是怎麼了?”
他看她一眼,隨即又垂下頭,然後擡起頭來長嘆一聲,苦笑著說:“我完了。”
她擰眉,“什麼完了?出了什麼事?”
他欲言又止,過了一會他輕聲告訴她:“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她驚訝地嘴巴微張,怔了片刻,她翻著白眼問他:“誰啊?你確定要在離高考只有幾個月的時候來糾纏這樣的問題?”
他在她面前糾結(jié)地跺著腳轉(zhuǎn)了兩個圈:“我也急啊,可是有什麼辦法,我又控制不了自己,根本就靜不下來。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嘛。”
她沉吟了一會,不確定地問他:“你指的怎麼辦是指------?”
他笑:“我是指,我該怎麼才能追到她。”
果然。
她翻個白眼,看著他說:“你確定?”
“確定。”他堅定地說,“否則我成天這心裡跟火燒似的,這已經(jīng)成了我的心病了,不解決的話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上課。”
“先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她沒好氣地說。
他斜著眼睛看她:“你確定你可以保密?”
“你都要追她了,還需要我保密?”
“呵呵,也是。”他撓撓頭:“不過還沒追到之前,你要替我保密啊。”
她懶得看他的嘴臉,隨隨便便地說:“是劉蕓吧。”
“你,”他指著她,“你怎麼知道?很明顯嗎?”
她繞過他走開去,邊走邊說:“你以爲(wèi)你在我這裡能藏得住什麼秘密?”
他緊跟在她身邊和她一起下樓,“真的有這麼明顯?”
“是。不過或許還沒有別人注意到。”
“呵呵,不怕,注意到也沒什麼,反正我要追她了,哎,你說,有什麼好的方法呀。”
她都懶得問他怎麼會突然對劉蕓有了意思的,人心本來就莫測,她沒說話,漫不經(jīng)心地走出校門,在旁邊的小賣部拿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裡,他忙不迭付錢,也拿了一根棒棒糖,邊剝邊問她:
“你倒是說話呀,有什麼好的辦法呀。”
“你確定真要在現(xiàn)在談戀愛?”
他故意擰眉想了片刻,隨即傻笑點頭:“嗯,嗯。”
“那你應(yīng)該知道班上喜歡劉蕓的男生有好幾個吧,至今沒聽說有誰追到過她,你先想想和他們幾個比起來你有什麼優(yōu)勢?”
“優(yōu)勢?我嗎?”他低頭掃視自己的身體,扁著嘴。
然後他失望地說:“我好像沒什麼優(yōu)勢,人沒有宋江濤帥,家境和他相當(dāng),只有學(xué)習(xí)成績稍微比他好那麼一點,嗯,還真是沒有什麼大的優(yōu)勢啊。”
她轉(zhuǎn)過身面對他,似笑非笑地說:“你幹嗎只提宋江濤?你的情敵又不只是他一個。”
他嘿嘿笑:“只有他有競爭實力啊,其他人嘛,肯定是沒戲的。”他咬著牙說:“劉蕓只有對著他的時候纔會態(tài)度好一點,笑臉多一點。”
“是嘛,我怎麼沒發(fā)現(xiàn)啊,劉蕓好像對誰都是一臉驕傲的樣子。”
“不準(zhǔn)說我心上人壞話。”
她冷睨他一眼:“只有漂亮的人才會自以爲(wèi)有驕傲的資本,我在誇你未來女朋友漂亮你還不高興?”
他立馬點頭哈腰:“哈哈,高興,高興!她是挺漂亮的,男生都在說劉蕓是高三年級的級花。”
“呸,你們男生嘴裡能有什麼好詞。”
“是,是,大姐,你倒是給我出出招呀。”
“你不是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追求人家了嗎?還沒想好招數(shù)?”
“這不這幾天正凝神苦思嘛,還沒出結(jié)果就被你問出來了。”
她向他招招手,他靠近,她說:“你們兩家住得很近不是嗎?這就是剛纔我說的你的優(yōu)勢。以後上學(xué)和放學(xué)的路上,只要你想,可以天天和她同路,再在合適的時機適時表白,你絕對有戲。”
他先是兩眼放光,隨後又暗下來:“可行嗎?以前也不是沒有和她同路過。”
她盯著他:“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發(fā)現(xiàn)對她的想法變了?開始喜歡人家了?”
他摸著頭:“就是最近,有一次和她還有幾個同學(xué)一起去騎車,然後就不知道爲(wèi)什麼就變了。”
“所以說啊,以前你和她同路的時候你根本沒有別的想法,就是隨意地兩個人一起走而已,這以後就不同了,你是帶著不良目的的了,那就可以在路上製造一些話題和一些內(nèi)容,瞭解她的喜好,然後製造時間陪她一起去做啊,或者給她買早餐啊,幫她做些什麼事啊,等等,只要接觸的時間多了,自然而然你覺得時機合適了,就可以直接表白了。”
“直接表白啊。”
“當(dāng)然了,這是很必須的,不能只想著用行動去讓對方自己領(lǐng)悟,你一定要明白說出來。因爲(wèi)以前你和她也同路過,誰讓你們兩家住那麼近,要是你不明白說,她還當(dāng)成和以前一樣的意思就沒戲了。”
“那萬一表白了她不接受呢?”
“放心吧。”她拍拍他肩膀,“你絕對有戲,據(jù)我觀察,她對你也不是無動於衷的,只要你積極點,在向她表白時吐露真情實意,我敢保證,不出一個月,你就可以牽她的手了。”
他立刻咧嘴笑起來:“真的?”
她大步往前走:“不信就算了,那你自己想招數(shù)去追吧。”
“信,信。”他趕上去扯住她的書包,笑著說:“如果成了,要我怎麼謝你。”
“不用謝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張臭臉,以後每天對著我多笑點就好了。”
他跑到她前面,蹲下身把一張大笑臉湊近她,笑得眼睛彎彎的只剩一條縫,潔白的牙齒露出來,獻(xiàn)媚地問她:“夠不夠燦爛?夠不夠?”
她咯咯笑起來,一把推開他,笑罵:“神經(jīng)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