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沙漠一望無垠,一羣少年疾步於黃沙之中,不時會有體力不支者踉蹌倒下,然後,再也沒有爬起來過,就此葬身於這無盡的黃沙中。
若能俯瞰整個沙漠,你會發現,無論是踽踽獨行,還是成羣結隊。少年們一旦倒下,便會無人問津,最多回身給予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後倔強的朝著太陽的方向走下去,一往無前。
此刻,這片沙漠猶如一隻食人的饕餮,將這些少年視爲他的食物。
突然,天邊的紅霞更盛了幾分,惹得少年們爭相擡頭觀望,心裡期冀著發生些奇蹟。
就在衆人目光炙熱的看著殘陽的時候,一道燃燒的火光的流星從天而降,在衆人的眼神中急速變大,漸漸的竟比太陽大了數倍之多,然後令人震撼的一幕即刻上演。
那宛如世界末日的一幕,即使過了許久,依舊那麼令人銘刻在心。
那顆流星,不,應該是顆彗星。它巨大無比,以一種強勢無匹的姿勢撞擊在了在它面前顯得渺小可憐的太陽上面,然後,帶著太陽一起消失在天際,使得整個沙漠頓時被黑暗侵襲,不剩半點光亮。
“不!”
沙漠中,絕對的黑暗會賦予人無盡的絕望,因爲那一刻起,衆人將徹底迷失方向。絕望的嘶吼聲此起彼伏,這一刻,他們的絕望竟比死亡還要強烈幾分……
不知名之地,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山之上,盤膝坐著許多道身影,他們有的鶴髮童顏,有的驚豔絕俗,有的沉靜危險,有的氣息內斂……總之,皆非凡俗之輩。
“今年這一批試煉者真是優秀,這麼快就有人摘了星珠,不知會是誰呢?”
“是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他們纔是以後的希望!我現在也很好奇,誰纔是今年的奪魁之人。”
“葛老,看您這紅光滿面的樣子,想必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給我們說說唄。”
“就是就是……”
被稱呼爲葛老的老者捻鬚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近些年天才凸顯,修行天才比比皆是,又是大浪淘沙的黃金一代,所以老夫也不敢斷言,但我敢肯定,絕非我仙盟之人。”
“葛老何出此言?”一人問道。
葛老神色有些惘然,低頭凝視這無盡雲海,唏噓道:“據我所知,我派沒有如此出類拔萃的少年!”
“若仙盟都沒有這麼出衆人物,我山外山自然也不會有。”
“可惜,也非我劍仙門之人……”
一時間,幾人相繼搖頭,唯有孤立在外一位黑衣男子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葛老上前幾步,笑道:“恭喜府主,賀喜府主,得此良才,未來千年,說不定我們會以煉天府馬首是瞻。”
黑衣男子眉宇緊鎖,不耐煩的看了眼葛老,冷聲道:“笑裡藏刀,道貌岸然之徒,秦某真替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感到羞恥!”
“總比你們這羣不擇手段的敗類要強上幾分,哼!”一白衣男子出言譏諷,針鋒相對,言語間劍氣縱橫,極具攻擊力。
“門主莫要動怒!”葛老回身安撫一聲,示意白衣男子消歇怒火,又看著黑衣男子,問道:“府主此話何意?在下愚昧,難以解得其中真意,還望府主不吝賜教。”
“哼,誰不知你們所爲何意,有些明珠就喜歡藏著掖著,生怕被旁人得知一般。豈不知明珠暗投,再好的坯子,沒有閱歷,終將難成大事。”
“我仙劍門弟子,這些年死傷慘重,也不知是誰的手段,也敢在此大放厥詞?現在若不是老祖宗定下的息戰日,你以爲你可以站在這裡與我等對話?憑你,也配!”白衣男子不屑中又多了些怒火。
黑衣男子不屑道:“李迎,要戰便戰,哪來那麼多的廢話?你以爲我煉天府會怕了你們仙劍門?笑話!”
“你!……”李迎身形如劍,就欲出鞘殺敵。
“二位都是一方翹楚,豈能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說出去豈不是徒惹天下人笑話?依我所見……”
葛老一副和事佬的樣子,結果話未說完,卻見一隻烏鴉飛入了煉天府府主的手中,烏鴉血紅的眼睛與黑衣男子對視一眼。
然後黑衣男子神色一凝,身形漸漸虛化,已不知在多少裡之外。
“這秦柯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一個副府主而已,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一女子上前說道。
葛老搖了搖頭,嘆道:“也是一位天驕人物,可惜入了魔道,實乃我正派的損失!”
“邪修而已,不值得葛老惋惜。”李迎說道。
葛老釋然一笑,將剛纔的複雜的心緒拋擲腦後,迴歸正題:“天道茫茫,大道不降,老夫老了,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仙盟近些年人才凋敝,倒是比不過那些古世家,真不知在時代的浪潮中還能殘存多久。”
“葛老過謙了,仙盟素有四君四仙,可都是年輕一輩的翹楚,何談凋敝二字?據我所知,這批試煉者中,就有新一屆的四君四仙候選人哦,尤其您那曾曾孫葛盟,絕對稱得上是驚才絕豔之人,統領一代風-騷,尚待可期。”
提起葛盟,葛老笑意更重,道:“仙子過譽了,與山外山比起來,仙盟那些小輩哪敢自稱四仙?都是胡鬧,我回去自當好好教訓一番。話說回來,貴派的山雨小仙子纔是天仙降世,我那不爭氣的曾曾孫可是以她爲目標,纔會奮加修行的,呵呵。”
“葛盟,山雨,的確可以稱之爲人中龍鳳,但我覺得鍾離家那小子纔是當世第一奇才。李某有幸,曾教導過他幾日,劍道天賦實乃當世罕見,不出意外,未來的成就絕對在李某之上。”李迎不禁感慨。
“鍾離家?就是那個一枝獨秀,壓得衆派天才喘不過氣,即使拼命修煉依舊望塵莫及的鐘離仙兒的家族?”
“嗯!”李迎神色喜悅中又有些惆悵,十分複雜,嘆道:“不但是鍾離家嫡系,還是鍾離仙兒的胞弟!若說此時就有人能摘得星珠,只可能是他了。”
“變……”
衆人想著那道一經現世,便獨領風-騷數年的鐘離仙兒,一時竟不知如何言語。
有豔羨,自然少不了嫉妒。
還是葛老笑呵呵的打破尷尬,問道:“不知衆位可曾聽說炎黃幫?現在,關於這個新興的實力的事情,在外界傳的可是紛紛揚揚啊!”
“炎黃幫?一羣跳樑小醜而已!”有人不屑道。
“轟!”
話音剛落,忽然一道滔天巨響傳至耳際,不由擡頭望去,正是秦柯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