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絮大陸,大庸王朝,中州郡。
中州郡廣有數(shù)百萬畝,人口數(shù)量達萬萬,是大庸王朝的數(shù)大重郡之一。
而中州郡之首,卻非大庸王朝的官府衙門,而是號稱中州第一豪族的易氏家族。
易氏家族,初建於三百年餘前,建於上一個朝代夏朝中期時期,比現(xiàn)如今的大庸王朝,還足足早了一百多年。
並且,大庸建朝之初,曾藉口清剿上朝遺族爲由,大舉剿滅過天下大族。但是,即便如此,大庸當時也無法剿滅像易家這樣的大族的存在。
甚至,當時的大庸,連軍隊都不敢開到中州郡這個地方來。
大庸的大軍,還沒有進入中州郡五十里以內(nèi)的範圍,就會先接到易家的喊停命令。
若是大軍不立即停頓下來,易家的門客和私兵,就會立馬發(fā)動攻擊。而這種攻擊,就是比大庸當初滅掉大夏王朝,最後一次發(fā)動總攻的時候,也是絲毫不逞多讓的。
由此可見,易家在大庸有多麼龐大的實力,在中州郡又營造了多麼龐大的勢力。
可以說,就算把易家喚成大庸王朝之內(nèi)的國中國,也是絲毫不錯的。
而且,大庸王朝之內(nèi),像易家這般的豪族的存在,就有十個,統(tǒng)統(tǒng)被大庸王朝封爲:“大庸十大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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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中州易家的西北角落,一座精緻的閣樓中,傳出陣陣響朗的讀書聲。
“乎天地者,有劍者三,一曰天劍,二曰地劍,三曰人劍,三劍並出,天下臣服。
天劍者,蒼穹爲鋒,日月爲鍔,陰陽爲脊,五行爲鐔,包以四季,繞以滄海,帶以常山,制以人望,論以德刑,開以氣象,持以春秋,行以冬夏。此劍一出,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絕浮雲(yún),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乃稱天之劍也!
”
讀書之人,口中讀的是一篇中古諸子所作的文章,名曰“長生問劍訣”,是中古諸子,逍遙道的逍遙子所著。
讀書之人讚歎一聲,感嘆道:“這就是中古逍遙子所著的逍遙道‘長生問劍訣’麼?……果然大氣磅礴,凌厲之風,令人一讀便能覺察的到,不愧是逍遙道的御劍功法。
只是,這裡雖有劍訣,卻沒有修煉之法,就算我拿來一讀,也參透不了,更別說修煉。
眼下家族大比將至,留給我時間不多,若是這次家族大比,我不能以武力勝出,只怕這個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到時候就要讓出去,而我要是把這個身份讓出去了,那我也就不能夠再在這個家族呆下去了。不然,哼!憑叔父的手段,我將來會成什麼樣子,都不可能讓我知道。”
讀書之人,嘴中發(fā)出一聲冷哼,擡起頭來,卻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他身穿著一件天藍色長衫,腰間繫著一條白玉龍紋玉帶,頭帶一頂紫金束髮冠。面沉如水,目如寒星,給人一種看起來很屈辱悲憤的感覺。
他叫易寒,是中州易家現(xiàn)任家族繼承人,即現(xiàn)任易家族長死後,他就能登上易氏家族的族長大位的人。那時他就能掌控易氏家族萬千人的生殺大權(quán)。
可以說,這個地位,榮耀至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是。此任易家族長,乃是易寒的叔父,名叫易嘯天。
而易嘯天的族長之位,還是從易寒手上硬生生搶奪過去的。
易寒,乃是上任易家族長,易蕭寒之子。
原本易寒在易蕭寒當易家族長之時,就已經(jīng)被確定爲易家的家族繼承人了。
只不過,易寒之父,易蕭寒早年身亡,易家族長的大位,那時因易寒尚且年幼,被易寒的叔父易嘯天以此爲由,硬生生給奪了去。
不過還好,易寒也因爲是家族繼承人的身份,佔據(jù)了名分大義,易嘯天雖然奪了族長之位,卻也無法剝奪易寒的家族繼承人的身份。
如此過著,就是十三年。
時過境遷,如今的易寒已經(jīng)是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心智早已趨近成熟,自然懂得察人心,觀顏色。
據(jù)易寒觀察,隨著自己的年齡不斷增大,易嘯天對自己提防之意,那是愈演愈烈,如今已經(jīng)成了打壓之勢。
“當真欺人太甚,從我手上奪取族長之位不算,反過來還要打壓我。當真是不想讓我再在易家呆下去了。”
易寒每當想到此,內(nèi)心總是悲憤不平。只覺有一種被人騎在頭上,拉屎拉尿,自己還不能還手,不能還口的屈辱。
不過,易寒也知道,自己武道不能修,道術(shù)又沒有人教,手無縛雞之力,任憑自己有何等抱怨心思,也拿易嘯天不能奈何。
這就是沒有實力的差距。
倘若,易寒懂得道術(shù),並且修煉到了“顯形” 境界,自然不必畏懼易嘯天的壓迫了。
同樣的,易寒要是可以修煉武道,並且將武道修行至“先天” 境界,那麼易嘯天此次拿家族大比,耍各種名堂,玩機關(guān)詭計,易寒憑藉武力,也能將易嘯天的手段消滅於鼓掌之間。
但是,這兩樣,易寒都沒有。
所以易寒雖有抱怨,雖然被欺辱了,也不能反抗,更無力反抗。不然,迎來的肯定是易嘯天的又一次打壓。
“上一次的家族大比,比的是心智,比的是戰(zhàn)場爾欺我詐,縱橫捭闔,種種軍師的謀略手段。那次我熟讀精典,懂得兵道,更兼自身心智成熟,耗盡了種種手段,讓我經(jīng)歷一番不小的考驗,也終於通過了。
不過這次家族大比,比的是武力,比的是戰(zhàn)場廝殺的本領(lǐng),我武道不能修,道術(shù)無人教,手雖然不像書生那樣無縛雞之力,但是比試起來,怎比得過叔父那幾個親生兒子,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比的。
……看樣子,這次敗北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子,釘?shù)盟浪赖牧恕!?
想到此,易寒心中泛起一陣無力的感覺。
“勝不了!我的下場定然十分難看!只是不知道,叔父族長這次要怎麼收拾我?
是剝奪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地位?還是直接將我分配到中州邊陲小鎮(zhèn)?讓我一世都不能有所作爲?”
易寒沉吟了一會,便已知道自己這次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被剝奪身份地位有可能,被分配邊陲小鎮(zhèn),一世都不讓其作爲,更是極有可能。
只不過,易寒更知道,不管是前面一種處置,還是後面一種處置,自己都完蛋了。
他在家族的身份地位一奪,同樣要被趕出易家。而他只要前腳踏出易家大門,易嘯天肯定後腳就派人追殺。
他好歹是易家曾經(jīng)的家族繼承人,佔據(jù)著名分和大義。倘若碰到有心人,利用他的過去的身份和地位,就能掀起滔天巨浪,就能給易家?guī)ゲ恢蓝啻蟮膿p傷。
這樣的情形,相信身爲易家族長的易嘯天,是不願意看到的。
並且,易寒上次在家族大比中,施展過種種手段,易嘯天不可能沒有察覺到。這樣一來,易嘯天更加不會讓易寒呆在易家之外。
要知保不準那一天,易寒實力大增,到頭來還會威脅到易嘯天在易家的身份地位。
如此一來,易嘯天怎麼都不會讓易寒處於自己的視線之外。
既然選擇了打壓易寒,那就會乾淨徹底的打壓。
而最徹底,最乾淨的打壓方式,莫過於讓這個人永遠的在世上消失。
剎那間,易寒毛髮悚然,只覺一種死亡氣息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