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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夏雨婚變

自從虎頭離開之後,夏雨夫婦彼此責怪抱怨,搞得兩人一見面就爭吵不休。長期以往,感情越發糟糕,李東也就經常藉故工作忙不回家。呆在郢縣也無聊,他因爲虎頭恨死了縱對,只能寄情於麻將。仗著自己是主任,沒人敢管,他每天下午一點就去隔壁麻將館打五十,一百的麻將。其中一個麻友叫劉蓮,身材苗條,長相秀氣,不漂亮但最會賣風情。她在郢縣街上開了一家女裝店,服裝店生意不穩定,無法滿足她打麻將的開銷。她便經常靠勾引男人搞點骯髒錢,一直以來臭名遠揚,故而三十出頭了還沒有嫁出去。劉蓮每天來打麻將時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經常和李東坐一張麻將桌,每次她先胡牌,總是扭頭去看李東的牌,長長的頭髮拂在李東臉上,身上香氣撲鼻,搞得李東心癢難耐,時間一久,兩人就勾搭在了一起。劉蓮隨時一副人蓄無害,楚楚可憐的樣子,表面上像個玉女,實際上卻是一個慾女。她深知男人的愛好,看到李東工作體面,人才不俗,也就動了心思極力討好,還悄悄把所有避孕套紮了洞,幾個月後她果然懷孕。李東本來看不上劉蓮,只想玩玩誰知玩出個孩子,加上劉蓮威逼利誘如果不離婚娶她,她就告到市信用聯社,舉報他玩弄女性。李東知道夏雨已經不能生育,心裡也想要個孩子。他腦子聰明靈機一動就回到雲朗和夏雨商量。他先是坦白了劉蓮懷孕的事,請求夏雨爲了保住自己工作同意離婚,等劉蓮生下孩子他就把孩子抱回來和夏雨復婚。夏雨向來頭腦簡單,一聽到能和李東有個孩子,而且還是李東的親骨肉,沒和家裡商量就一口答應,和李東去辦了離婚手續。

李東拿著離婚證回郢縣後,夏雨仔細回味,才感到強烈挫敗感。想到當初自己讀書時的輝煌,被男人們衆星捧月地寵著,即使在現在,身邊也有不少狂蜂浪蝶來招惹,自己尚能抵禦外界的誘惑,李東卻先背叛了自己。一氣之下她馬上打電話給礦石老闆張元富。這個人早對她垂涎三尺,一接到電話立刻馬不停蹄開車來接她。張元富載著夏雨到龍臺縣後,馬上呼朋喚友約了一大幫人到紅杏大酒樓胡吃海喝。他的幾個老闆朋友輪番敬夏雨酒,幸好夏雨在山裡工作時酒量已經鍛鍊得爐火純青,這點酒根本不在話下。一頓飯吃完大家還沒盡興,又搖搖晃晃開車到帝豪OK廳唱歌。一進包間,老闆娘就張羅著給所有帥哥一人配一個小姐。送到張元富面前,他對老闆娘連連擺手“老闆娘,我就不要了,你沒看見我旁邊這個大美女嗎?你這兒的給她提鞋都不夠”,夏初被他這樣一說,看著旁邊的都是庸脂俗粉,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拉著張元富開始情歌對唱,一唱完自然獲得滿堂喝彩,歌迷紛紛來敬酒,恭維的話說了一大堆,把夏雨開心得都要飄起來了。她又唱又跳,在衆人面前出盡風頭,一羣人狂歡到凌晨兩點才鳥獸散。張元富在帝豪大酒店給夏雨開了房,送她到房間時藉著酒興賴著不走,於是那晚兩人就滾了牀單。

張元富個頭不高,其貌不揚。原本是成都周邊一個縣城的農民,因爲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成天就知道喝酒打麻將,還欠下一屁股債,老婆和他離了婚。在當地實在混不下去了,幾年前來到斜街投靠嫁到這裡的表姐,表姐夫是個礦老闆,看他有點文化,又親戚一場,所以安排他幫忙管理財務。斜街離雲朗幾公里,沒有信用社,所以張元富的收支款都在夏雨工作的雲朗信用社操作,他隨時轉收都是幾百萬,不明就裡的都以爲他就是大老闆。他在外面也繃著老闆的派頭,挪用表姐夫的錢買了二手桑塔納轎車,摩托羅拉手機,西裝革履,出手闊綽。讓夏雨誤以爲自己傍上了大款。張元富每天帶著夏雨花天酒地,兩個人很快就如膠似漆,難分難捨。她頂著全家反對和張元富扯了結婚證。

張元富有錢不說,前妻還生了兩個男孩,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夏雨不能生育。這正合了夏雨的意,所以她滿以爲他們是一場金玉良緣。卻不知道這是她噩夢的開始。兩人結婚不久,張元富表姐就發現了他挪用錢的事,仔細調查才發現他居然挪用了二十多萬。表姐看在親表弟份上和他攤牌,要他賠償十萬走人,不然就撕破臉送他進監獄。他哪兒有這麼多錢?一個月五千的工資早被他吃喝玩樂賭博用得精光。這下怎麼辦呢?找了幾個老闆朋友,人家個個反倒給他訴苦比他還差錢,結果一分錢沒有借到。他焦頭爛額地回到家裡,倒頭睡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夏雨下班回來換好衣服,叫他幾遍回父母家裡吃飯,他也沒理睬。夏雨這才發現他不對勁。蹲下摸著額頭問他“元富,你怎麼了?不發燒了嘛!”他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夏雨,我最近投資的項目還差幾十萬,今天到處去借了也沒有借到,哎!心焦啊!”“這麼多錢!哪兒去借哦?這可怎麼辦啊!”夏雨驚呼!“你看你們信用社能不能貸點款?上次我聽你同事王芳說你們內部職工可以貸款?你放心,到時候我資金回籠還你雙倍。”張元富說完夏初才記起確有此事,馬上就給王芳打電話,王芳說可以貸但每人限額十萬。張元富一聽心裡暗喜,還假裝勉強“十萬就十萬,你先貸出來,其他的我再去想辦法。”夏雨想到張元富家大業大,區區十萬不在話下,再說他倆已結爲夫妻,丈夫有點小困難自己也應該大力支持,第二天就以自己名義貸款十萬拿給了張元富。

張元富把錢還給表姐,事情了結的同時也被表姐辭退。他藉口錢全部投進工程,整天向夏雨要錢和夏雨同事打麻將。夏雨的工資一半還貸款,一半開生活,現在還要負責他的麻將費用,她頗有怨言。張元富這天打麻將上廁所回來走到門口,聽到王芳她們議論夏雨作風不好,換了好幾個男人。他聽見火冒三丈害得麻將也輸了不少錢。麻將結束後他一個人在小酒館喝了許多酒,回家來再被夏雨數落幾句,立刻就原形畢露了。他乘夏雨洗澡,翻看夏雨手機上的通話記錄,沒有備註名字的他馬上打過去,如果對方是男人他就盤問別人和夏雨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打電話?夏雨洗澡出來聽到他正在質問一個朋友,言語粗俗不堪,她伸手去搶手機,兩人便撕打在一起。男人力氣大兩三下就把夏雨壓在身下。他罵罵咧咧把手機放在夏雨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你姘頭?你給*老子老實交代!”“你瘋了!這就是信用社之前的一個同事。”“你還敢騙老子,當初就裝得冰清玉潔的欺騙老子,誰知道你有多風騷?連你同事都說你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你還在老子面前裝,老實交代你們的關係,我才考慮會不會原諒你!”“你就是一個神經病,把手機還給我,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你還對我這樣,給我滾出去!”夏雨歇斯底里叫著。這句話徹底戳中張元富痛處,他發瘋般剝光夏雨的衣服,把夏雨赤身裸體綁著跪在客廳地板磚上。一說話一動便扇她耳光,扯她頭髮,夏雨不能動彈,更不能出聲,恐怖絕望地跪在那裡,任他摧殘。他折磨幾個小時後自己也累了,丟下夏雨躺在牀上呼呼大睡。夏雨這才摸索著自己解開繩索,躲進客房給家裡打了電話。夏初在家帶樂樂,肖亞文騎摩托帶著夏林軍夫婦飛速趕到。進門看到家裡一片狼藉,夏雨頭髮凌亂,雙頰紅腫,見他們進來立刻失聲痛哭。夏林軍衝進臥室就甩了張元富兩個耳光。張元富被打醒看到夏家人,嚇出一身冷汗,腿一軟就跪地求饒“爸,媽,我喝醉了,對不起,我不該打夏雨。夏雨,你一定要原諒我,求求你了,原諒我吧!”他伸手去拉夏雨的手,夏雨早已被他嚇得魂飛魄散,見他過來,趕緊拉了母親的手叫他們帶自己離開。一行人丟下張元富,回到夏家商量了一夜,夏雨再不想見這個魔鬼的面,只求能夠早日離婚。於是第二天就向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並要求張元富離開自己的宿舍,歸還欠款十萬元。殊不知法院調查下來,張元富卻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最後法院判夏雨勝訴,兩人離婚,張元富即日離開夏雨宿舍,歸還十萬欠款。結果他倒是離開了雲朗,欠款不了了之。夏雨只得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己嘗,用自己工資慢慢償還。

第三次婚姻宣告結束,夏雨的三場婚姻,每一場都像鬧劇,她徹底成爲雲朗人的笑柄,成爲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受不了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她多次找到縣信用社主任訴苦,領導考慮到她的難處,經討論後把她調到了夏天工作的京川鄉信用社上班。一年後夏林軍退休,人走茶涼,新來的院長多次在衛生局局長面前打小報告。2003年春節假期還沒有結束,尚在隋山耍假的夏初就接到調令,她被調到了京川衛生院,假期結束就去報到。夏初一離開雲朗,肖亞文自然也不能再留在那裡。考慮到兩人在龍臺縣買的四室兩廳的住房一直空著,眼看樂樂也即將上幼兒園。兩人商量著買了些傢俱電器搬了進去。肖亞文也就專心在家學習,準備考研究生。夏林軍夫婦帶著樂樂,雲朗龍臺兩頭住,反正四十分鐘火車很快就到了。一般都是唐婉麗帶孩子,夏林軍在龍臺和幾個小姨妹打麻將,在雲朗和幾個堂兄弟打麻將,他的退休生活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京川離雲朗雖然只有十多公里,但和雲朗卻是天壤之別,根本沒有云朗的熱鬧繁華,燈紅酒綠。2003年正值非典,人心惶惶,這下街道更是冷清。夏天早在這裡呆習慣了,每日忙於工作,無暇其他。夏初沒事就把專業書拿出來看,爲以後的中級考試做準備。夏雨向來不愛看書,閒暇時間只得和同事打麻將,偏偏她技術差不說,手氣也不好,所以一年下來,扣貸款剩下的工資被她輸得所剩無幾。

這個週末,三姐妹的休息日好不容易湊在一起,她們坐班車回了龍臺夏初家裡,夏季一家早已過來,唐婉麗和夏季做了一大桌子美味,一家人熱熱鬧鬧聚在一起開懷暢飲。吃完飯夏天和姐夫肖亞文談論玩QQ的趣事,夏雨一聽也無比感興趣,三個人在書房電腦上忙碌一晚上,給夏雨註冊了一個QQ,並教會她如何操作。回京川后她馬上用去年的年終獎買了一臺電腦。QQ取名爲“嬌豔欲滴”,備註爲“花開不多時,堪折直須折”,QQ頭像上傳了一張自己朦朦朧朧的藝術照。吃完晚飯一看,加她的人數不勝數,她一一點通過。這下QQ嘰嘰嘰叫著,消息排山倒海而來,她手忙腳亂一會回這個,一會回那個,忙得不亦樂乎。一些人風趣幽默的對話逗得她笑顏逐開,樂不可支,難熬的夜晚一下變得無比有趣,時間嗖地就過去了。

京川信用社業務量較少,上班職工只有四個。房子是十幾年前修的紅磚平房。從大門進去,左側是職工宿舍,宿舍一室一廳,右側是營業大廳,廚房和廁所在最裡面的角落裡。營業廳和宿舍就是幾步路。夏雨自從迷上QQ後,只要營業廳沒有顧客,她就溜宿舍去看留言。時間一長,她也有了經驗。消息回不過來,她配上了攝像頭,先看一眼對方長相,醜的一律刪除,帥的才留下聊天,這下果然輕鬆了許多。最近一個帥哥和她聊得挺投機,那人在穹海市電力公司上班。兩人熟絡之後,他三番四次提出見面,叫夏雨到穹海市好好玩一天,他全程陪同。雖然張元富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但夏雨對男人還是心有餘悸。在網上瞎聊可以,一旦要見面還是不太敢去。夏初自從調到京川,就在夏雨他們信用社伙食團搭夥。下午夏初過來和夏雨吃過晚飯後,兩人像往常一樣叫上夏天去公路邊散步。初夏的傍晚,夕陽西下,涼風習習,公路兩邊綠樹成蔭,三姐妹長髮飄飄,衣裙飛舞,彷彿一副美麗的畫卷。路人紛紛側目,感嘆不已。夏雨聊起她的網友,問兩個妹妹,她去不去和此人見面?夏初首先提出反對“二姐,這個人不知根不知底,你去了要是他起了歹心怎麼辦?人家說吃一塹長一智,你怎麼?”說到這她停了下來,硬生生把後面的話“老是在男人手裡摔跟斗”嚥了下去。夏天也同意夏初意見“二姐,不要去見,網上的人都是花言巧語說得好聽,實際上是怎麼樣的人我們都不知道,千萬不要去冒險!”“我不會去,就是說說”夏雨訕訕笑著,給自己打圓場。三姐妹逛了一個多小時,各自回單位。夏天最近忙投稿,昏天黑地寫稿子。夏初坐在單位電腦前,手裡拿著專業書複習,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肖亞文聊天,如果樓下護士叫有病人,她就飛奔下樓。夏雨在電腦前,搔首弄姿地和網友視頻聊天。窗外月亮大如銀盤,同一束月光下,一母同胞的三姐妹,過著不同的生活,追逐著不同的夢想。

經過那人不斷撩撥,夏雨終於按捺不住衝動,決定去見上一面。那天夏初夏天都回了龍臺,她便和同事換了班。京川到穹海市三個多小時,由於是國道,瀝青路面倒也平坦寬敞。穹海市因一個名爲穹海的堰塞湖而命名,湖面積三十多公里,湖水清澈透明,湖內海草青青,湖面海鷗飛翔,很是美麗。兩人約在穹海公園門口見面。因爲視頻中已經熟悉,所以一下就認出了彼此。對方比視頻中顯年輕帥氣,只是個頭偏矮。他自稱名叫雲天笑,言談舉止也風趣開朗,他帶著夏雨繞著穹海拍照,然後到海邊一個農家樂吃烤魚醉蝦,因爲夏家口味向來偏辣,所以很合夏雨口味。高高興興吃完,雲天笑帶夏雨打的去了一家豪華OK廳,兩人唱歌喝酒眉來眼去,後來乾脆開了原聲跳舞。才跳一會雲天笑就緊緊樓住夏雨,夏雨醉眼朦朧柔若無骨靠在他身上,由了他去。雲天笑一看時機成熟,就在隔壁酒店開了房,兩人瞬間就燃燒起來。第二天夏雨頭痛欲裂地醒來,雲天笑已經結賬離開。夏雨暈呼呼坐班車回到京川,打算在QQ上對他興師問罪,卻發現消息發不過去,對方已不是自己好友。原來遇見一個玩一夜的。夏雨倒是不以爲然,覺得這樣挺好,既能滿足肉體的需要,也不會傷感情。從此她好上這口,一發不可收拾。只要休息日都去見網友。一夜之後,要不她先刪除對方,要不對方先刪除她。

話說回來,李東和劉蓮並沒有結婚。李東在官場混跡多年,奸猾無比。離婚前他揹著有婦之夫的名聲,和劉蓮茍且當然要被處分。離婚了他和劉蓮就是男女朋友,誰能奈何他?所以不管劉蓮如何逼他去領證他都紋絲不動,只說等等。劉蓮見逼他無用,乾脆搬進他的宿舍不走了。李東看在她大肚子份上留她住下來,她卻以李太太自居起來,給李東約法三章:一,李東父母必須給二萬塊給她生孩子用,不然她馬上去流產。二,李東每晚不能外出,如要外出,每晚給她一百塊。三,李東工資全部上繳給她,每天給他十塊錢吃早飯。還有什麼下雨天才能開汽車,晴天只能騎摩托等等,李東沒辦法以父母名義拿了兩萬給她,其他條件結婚後再說。那劉蓮見錢眼開,收下錢後消停了一陣,幾個月後孩子平安降落,是個女孩。李東從農村出來,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嫌棄她生了個女孩,更不提結婚的事,兩人不明不白同居,孩子的戶口也沒去上,三個人就這樣稀裡糊塗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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