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海遠,水勢連天!滔滔海浪如同天上傾倒下來,怒吼著一浪接一浪奔上岸邊的礁石,響聲如雷,浪花四濺。
一隻小木舟,順著海浪起伏,由遠及近,慢慢靠近了沙灘。一個人戴著斗笠,正拉著小木舟上來,沙灘上留下了一條劃痕,象是等待著潮水來撫平。
這個人中等身材,左手略向上撥了下斗笠,看了看大海:
西下霞光映射到他些許乾瘦而幼紅的臉上,可看出他才二十出頭。
“嗨!Mr王!今天又打到什麼魚了?”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洋人說著生硬彆扭的中國話,走了過來。
他幾乎每天下午都來這海邊走走,看看大海。
這個年輕人叫王國柱,他幾乎每天都在這下海打魚。
洋人低頭一看,還有一條黃魚。
“Mr王!這條魚賣給我吧!”那個洋人指了指那條黃魚。
“你拿走吧!”年輕人說著隨手拿了一條棕櫚條穿過魚腮,就遞給他。
“不行,我要給你錢!。”洋人說著掏出紙幣給他。
“這錢我用不了!就當送給你了!”王國柱忙著收網:“我明天不在這打魚了,要走了!”。
洋人詫異,不明白。
“要打仗了,太平天國的天主教會要每家都出人頭當兵打仗,去了有土地分,沒去沒得分!唉!”
王國柱無奈的嘆了口氣:
“打仗可要死人呀!我還是躲去小島打魚吧!”
洋人拎著魚看著他搖搖頭:“這只是你謀生的工具,不能發財!”
“發財?這兵荒馬亂的,連塊地都沒有!我一打魚的,還發財?”年輕人頭都不想回,繼續收著網,覺著這洋人說話不搭調。
“你想發財,就把網和船都扔了!”
“我都丟了我吃什麼?太平天國天主教會要拉我去打仗,分土地,我都躲著沒去!”
“你要下定決心,丟掉它們,相信我手中這紙幣的力量!”
年輕人轉過頭,看著這個洋人:難道自己就這樣靠山?靠水?靠土地?。。。。。。
半個月後,王國柱背上了行囊,登上了福建下南洋的輪船。
海平面上的夕陽,照得海水金波閃耀。他再回頭看了看自己出生的地方,聽村裡老人們說,這裡的風水很好,是九鳥朝鳳的風水。他心中暗暗對自己說:
我賺到錢一定要回來,在這海邊九鳥朝鳳的風水寶地上蓋一座大房子。。。。。。
“呀!呀!。。。。。?!眱呻b烏鴉在一顆樟樹上跳來跳去,時不時的叫著。幾根細小的枯樹枝被它們踩得掉落在院子的泥地上。這樟樹約有一抱來粗,雙枝開叉,一枝已伸到了一座茅草屋的屋檐上了;另一枝向外伸到了田邊了,許是這一伸出的樟樹枝遮擋了田地的陽光,被硬生生的砍掉了半枝。
樟樹外是一片田野,這田野不寬,可以看到對面山上幾棵葉子紅透的楓樹,點綴了些寒山的生氣。
夕陽沉西,山風吹過樹林嘩啦啦作響,頓感寒意襲人。
一條小河由西向東從田野中穿過,幾頭水牛在河邊吃草,不情願的被幾個小孩拉著往回趕。
“看我不打死你!把這牛鼻子拉硬了,拉地就不好使了!”一箇中年男人看到死命罵那三五個小孩。
小孩臉上被凍得紅暈又起了不少蘿蔔紋,濃黃的鼻涕都流了嘴脣了,又吸了回去。被罵得趕緊用樹枝抽了幾下牛屁股,嚷嚷著跑著跟著水牛跑向了村口。
小河水不急,靜靜的流淌著,清而見底,那微弱的晚霞,剛露頭的新月都裝進了這小河裡了,幾條小魚,悠閒的逆著水流自由自在的遊著,遊過了那一彎新月,又遊進了那紅紅的晚霞。
兩雙粘滿泥巴,小腿泛黃的腳踏進了這小河水中,渾濁的水推開的小波浪,抹去了這天空的美。
兩個年輕人略顯疲憊的坐在了河邊的石頭上,一邊搓著腳一邊解下腰間的青布圍巾。兩個年輕人臉色略顯黑瘦,約摸20歲左右。
“哥!晚上做泥鰍給媽吃?!逼渲幸晃荒贻p人提起一串用樹枝條串住的泥鰍,約有10來條。弟弟露出調皮的笑容看了看說道。
“你也多吃幾條!”哥哥用手摸了下弟弟的腦袋。
弟弟站起身,用腳又在水中來回甩了幾下,算是洗好腳了,就上來穿草鞋,他自己編的三頭草鞋。
“哥!我好像看到有兩個黑衣人去我們家了!”
“什麼!”哥哥猛的站了起來?!翱?!回去!娘一個人在家裡!”
。。。。。。。
“上帝會保佑你的!阿們!”兩個黑衣人在胸前劃著十字。
“曾大娘!爲了平分土地,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獻出你的兩個兒子,隨我們一起消滅湘軍!消滅曾國藩!打倒清廷!”
“晚上我跟我兩個兒子說下!”曾大娘放好剛紡好的一個麻紗球,有些吃力的站起身,用手捶了捶後腰。雖才40出頭,雙手已是粗糙不堪,那手指上被凍開的裂口,讓人看著心理都生痛。
“孩子他爸外出沒回,你要我兩個兒子都去打仗,刀槍無眼,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活!”曾大娘不禁落淚。
“晚上全村天主教開會,必須加入我們天主教,去打仗了有土地分,沒去就沒有,你看著辦!”說完兩個黑衣人就走了!
剛出門不遠,一個黑衣人說:“你剛看到了嗎?曾大娘沒有裹小腳,以前肯定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只有大戶人家纔會不裹小腳,不愁嫁不出去!”
“跟你說她家之前不是我們村的,只是後面來的?!绷硪粋€黑衣人說。
“真的,那有些故事?”
“聽村子裡老人說過,以後我講給你聽吧!現在去打仗,不她那兩個兒子去,難道還我們去嗎?我們不去打仗照樣分土地!”
兩個黑衣人兩雙眼睛一對,都嘿嘿的笑了。。。。。。
曾大娘看到兩個黑衣人走遠了,心中焦急,馬上跑出家門,去找兩個兒子。剛跑到門前院子,看見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正向家跑來。
“娘!剛纔是有人進我家來了嗎?”大兒子跑在前面。
“娘!沒事吧?”小兒子提著那串泥鰍也跑到了眼前。
看到兩個兒子,曾大娘心安了不少。
“志高!志成!別說話,先進屋!”曾大娘拉著兩個兒子往草屋走。
大兒子志高與小兒子志成感覺娘今天很著急的樣子,有什麼事一樣!
“志高!志成!娘先做飯,吃完飯收拾東西趁著天黑我們馬上離開這裡!”曾大娘知道這裡呆不下去了。
“娘!怎麼突然要走?爹還沒回來呢?”小兒子至成年方19歲,不明白孃的意思。
“剛進我們家的是這個村子裡兩個人是天主教的人,其中一個是這個村的無賴黑伢仔,一定要你們兩兄弟去跟湘軍打仗!你爹前兩天來信了,有事囑咐我帶你們先去來龍山寺廟!每年我帶你們去拜菩薩的!”
“娘!我們不去打仗!”大兒子志高21歲,頗懂事些。
“他們要打仗,他們打去,憑什麼要我們兩兄弟去?”志成說著來氣了。
“傻孩子!這彭家坡整個村子彭姓人都拜天主教了,去打仗還不是爲了分田地!我家是外姓人,搬來這裡住時,你哥志高還在娘肚子裡。我們家不出人去,這一村子彭姓家族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曾大娘邊說著開始在瓦缸裡淘米做飯了!
大兒子志高馬上開始扯些枯樹枝來生火,志成就在竈臺上放塊砧板開始殺泥鰍。
竈臺是泥土磚砌的,上面放了一口鐵鍋??輼渲芎脽?,一會兒火就大起來了,廚房裡一時暖和了不少。
“娘!我們去那廟裡做和尚嗎?”小兒子志成突然問道。
這句話把曾大娘逗笑了。
志高也跟著笑了:“就放你在那做和尚!”
“我纔不做和尚呢?”志成麻利的用菜刀殺著泥鰍,就剩幾條了。
“那你想去哪?”兩兄弟這時還在開玩笑呢。
“反正我不做和尚!”
“娘!我來!”志高馬上起身倒米入鍋。
“你們兩兄弟先到來龍山寺廟,再去回龍鎮你外公外婆家,我去先住在來龍山那旁邊的尼姑庵。”曾大娘坐下來在竈口靠下火暖下手。
“外公外婆?!”兩兄弟都奇怪叫了出來。
“娘!你不是說我們外公外婆都去世了嗎?”兩兄弟都幾乎同時問。
“算下來,你外公都66歲了,你外婆也64歲了!”曾大娘說著聲音哽咽,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娘!”
“娘!”兩兄弟都心痛娘,志高在一旁扶著。
“娘命不好,是已經死了的人!想看下你外公外婆都難,想回也回不去了!”說著傷心流淚。
“娘!坐著。怎麼了?你不好好在嗎?提什麼死了呢?”兩兄弟到今天都沒聽娘說過什麼,也一直以爲再公外婆不在了。
“看到你們兩兄弟長的茁茁壯壯的,也開始懂事了,娘可以告訴你們了!”曾大娘看著兩個兒子,象是回到了當年。
“那年娘才17歲,剛讀完書回家。在回龍鎮是柳家大戶人家的小姐。
一天,有家王姓大戶人家來提親,兩家門當戶對,你們外公就高興答應了,收了聘禮,選好了日子拜堂成親。
哪知就在成親當天,他卻喝酒喝得在酒席上就倒下了,沒過兩天,就死了。就這樣我成了一個寡婦,人們都紛紛傳言,爲娘是剋夫的八字,再也嫁不出去了。
後來你外公聽到一個辦法,有人這樣做過,就僞裝我上吊自殺了,還假辦喪事把我葬了,後來聽說回龍鎮還爲我立了貞節牌坊,。。。。。。
娘也再也回不去了!”
兩兄弟聽得驚奇,緊緊抱住了曾大娘。
“你們兩兄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娘最心安的就是有你們兩個兒子,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們去打仗!”曾大娘說完起身:“娘做泥鰍湯給你們喝!”
夜已黑,曾大娘帶著兩個兒子在一張簡陋的木桌上吃飯。
“噹。。。。噹。。?!睅茁暻描屔懲敢褜庫o的小山村。
“汪。汪。。?!斌@得誰家的狗不停叫了起來。
夾雜著狗叫聲,遠遠傳來了吆喝聲:“今晚子時,牌匾下集合,每家捐米一斗。。。。?!?
曾大娘,志高,志成馬上停住了吃飯,稍擡頭集中精神聽著。
敲鑼聲與吆喝聲的很快就到了院子前:“噹。。。。。。噹。。。。。。。”幾下是敲的又長又響,
“曾大娘!晚上子時,到牌匾下集合,帶上一斗米,你倆兒子一定要到!”吆喝聲特別大,就是要給全村人都聽見般。一聽就是黑伢仔的叫聲。
“狗日的!我出去幾拳打歪他的嘴!”小兒子志成筷子啪的一放,站起身就要出去。
“志成,不許出去!”曾大娘死死拉住不讓出去。
“聽到啦!子時我們會到!”曾大娘趕緊向屋外回話。
“聽好啦!天主教今晚全村開會,子時一定得到!”黑伢仔個子痩小,在屋外墊著腳尖,那破布鞋後跟都沒拉上,晃著腦袋想往屋裡看。
“還沒吃飯!叫什麼叫!”大兒子志高也拉著弟弟,大聲向屋外喝到。
黑伢仔一聽到志高沒好氣,不敢叫了。提著鑼又吆喝著去其它家了。
“志成,志高!忍忍,他們一大家族人,我們不吃那虧,不要惹得他們注意!我們得趕快走!”曾大娘飯也不吃了,急著去收拾些衣物了!
“娘!記得小時你給我們講過些《聖經》呢?好像你教我們,天主教是基督教的?”小兒子志成問道。
“是,基督教分新教,東正教,還有天主教。是從猶太教過來的?!痹竽镞吺找挛镞呎f。
大兒子志高看到娘一個人,也去幫忙了。
“那他們一個村子一個家族的都參加天主教信什麼上帝?”志高問道。
“傻孩子,他們哪是信上帝,他們是分田地!”
“娘!你信上帝嗎?”小兒子志成有些好奇問。
“娘不信上帝。娘讀書時看過《聖經》,只是瞭解下里面歷史,喜歡些裡面有些優美的詞句?!?
“那你還帶我們去拜佛,你信佛嗎?”志高想起來娘每年都帶他與弟弟去寺廟拜佛燒香的。
“娘不信佛!你外婆信佛。娘想你外婆了,幫你外婆去燒香拜佛的?!痹竽镞@時提出她當年的一個箱子,裝衣物了,仿似她自己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時光,小心的看了看擦了擦。
“娘!那你信什麼呢?”小兒子志成聽娘高糊塗了。
“娘信真理,信變法!跟你爹一樣!”曾大娘覺得可以跟兒子們講講了。
“真理?法是什呀?”小兒子志成剛吃飽飯一鼓的問。
“就你話多,快來幫娘!”志高有些責備。
“就是沒有真理!沒有法,我們纔去找,去追求!就跟你爹一樣!”曾大娘看著兩兒子說道。
“可是爹教我們些儒家八目的: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太下,我問格物是什麼,他說他也不知道,儒家失傳了!”志高好奇的問娘。
“這個呀,爲娘小時讀《四書》《五經》也沒看到格物是什麼意思,《大學》中只是提到了,沒有解釋的,你到了來龍山,問問一弘大師,你爹的同學!”
“娘!一弘大師是爹的同學?”志高,志成兩兄弟這才知道。
“也是爲孃的學長!要不你爹會來信說有事去找他?!痹竽锷w好箱子,打了三個包敷,突然想起什麼,說:“志高,志成,鍋裡還有幾塊酸菜餅,拿上,一路上有個墊肚子的,我們看機會亥時動身!”
正當志高掀起鍋蓋時,“咚。咚。?!贬衢T有人輕輕敲門,曾大娘與志高,志成三母子都停下了下來,緊張的看著那屋後小木門。
“誰呀?”曾大娘輕輕的問門外的人。
“志高哥在不?我找志高哥有急事!”
“小辣椒!”志高馬上聽出是村子裡小辣椒的聲音。
小辣椒年芳16歲,長的眉清目秀,水靈靈的,卻有股子脾氣,村子裡有些男人,特別是黑伢仔,常會對她說些男女之事的話,有時還會動手動腳想捏下,這小辣椒從不示弱,脾氣一上來就對罵,甚至隨手就在籬笆上抽出一根帶刺條的樹條對調戲她的男人抽過去,那是抽的那些男人哇哇叫,有時還抽出血來。
可是對志高卻不同,志高讀書認字,從不跟村子裡那些人一樣混在一起,幹農活也是一把好手,犁田地,志高就梨的比村子裡所有男人都好,在哪下犁,一些拐彎抹角地就不用再用鋤頭去挖了,鋤地更是鋤的土塊一般大小,田地細緻工整。
她看在眼裡,她爸也經常誇志高:要不是他家窮,就把找辣椒嫁給他。說者可能無心,小辣椒情竇初開,聽得就有意了。
田大娘聽到是小辣椒,馬上把收拾好的東西藏進了小屋,示意志高去開後門。
“小辣椒,這麼晚你怎麼來了?”志高一開門馬上問。
“志高哥!村子裡的人今晚開會準備要對付你!”小辣椒眼睛裡有些淚水直打轉。
“對付我?”
“嗯!”小辣椒點點頭,“黑伢仔說你罵了他,罵了天主教會,怎麼辦?”
“你怎麼知道的?”曾大娘急過來問。
“村子裡來了一個天主教的頭領,在我家開小會,正談著彭家坡所有家裡的土地,糧食都要充公拿去平分,那個人看到我,說我條件好,可以進他們的女館,後面就說志高哥壞話,說你們兩兄弟不老實,兇了黑伢仔,給罵了天主教,容不得,要用天主教規處理。我爹孃心痛,讓我來給你們家報信,趕快逃!”
“啊!”三母子聽了大吃一驚!
“那趕快走!”曾大娘示意小兒子志成去拿包敷,箱子?!爸x謝你,小辣椒?!痹竽锢±苯返氖盅蹨I也直打轉:“我們全家都要謝謝你!”
“哥!我提箱子,你揹包敷!”志成拿出準備好的行李。
小辣椒看到志高背起包敷要離開,輕聲說:“志高哥,你走了後還會回來找我嗎?”
志高誠實人,這哪說的好。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曾大娘一看這苗頭,自己也年輕過,知道小辣椒是對自家志高有點喜歡了,馬上過來圓場:“小辣椒,我們躲過了這段就會回來,記住,聽大娘的話,千萬別進女館!”
“哥快走!”志成心急,拉著志高,扶著曾大娘就往後門走。
“我爹說,最好走後山,就是沿著樟樹那田邊小路上山。”小辣椒不放心,追了出來,看著志高,志成扶著曾大娘急急趕路。
這時志高回頭看了一眼小辣椒,小聲說:“我會回來找你的?!?
小辣椒聽到眼含淚水笑了。
踏著些許月色,三母子逃命般一鼓氣翻過了後山,到了山坡下田邊小路。
三人氣喘著稍停了下來,估計已是亥時了,山野間溫度低了不少,呼出的氣已霧化白色。
“娘!我們先休息下吧!”志高看到娘手捂著喉嚨那,想嘔吐的樣子。
“孩子,爲娘還能走!”曾大娘想掙扎著往前走,卻邁不動腿了。
“娘!喝點水!”我們休息下再走。志成打開一個竹筒,給娘喝水。志高扶著娘在一顆松樹下,抓了一把松樹針葉,坐下休息!
彎月已當空,天街萬籟俱靜,那璀璨的漢河依舊繁星流淌。
“娘!牛郎織女每年就見一次面嗎?”小兒子志成同樣仰望星空,稚氣的問。
“是!曾大娘知道孩子他爹從小給兩個兒子講故事沒有說牛郎織女根本就不存在。
看到兒子還帶著靈氣的幼稚,曾大娘回想自己少女時代讀書的快樂時光:
與三五同學一起,晚上坐看星空,有時還會談論喜歡的人,那時天真的沒有門當戶對,沒有世人那兇殘的眼光,沒有世人那惡毒的話語,沒有那“纏小腳”的約束。。。。。。
山坡路邊下冰冷的荷塘,橫七豎八的塞滿已枯的荷葉梗,隱隱約約的擋住了不少繁星,近處兩片枯萎殘破的荷葉,浮在那看著刺股的池塘水中。。。。。。
曾大娘想到自己的對“禮教”的抗爭與順從,命運就象眼前躺在這寒冬池塘中那枯萎的荷葉,冰冷透背寒心。池塘水中,彎月正碰一根荷梗,曾大娘猛然偏頭,看到自己兩個寶貝兒子相靠而坐:要趕快走了,儘快趕到來龍山,把兒子帶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