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相詢自是要回答的,只是對方並不需要他回答,沉著臉說:“還不快去?敖廣呆傻傻你也呆傻傻,快去快去!”
狻猊抹了把額頭冷汗,對方連神龍敖廣都罵,他哪裡還敢在此多留,三兩步下三樓,拉著霍妮爾飛奔下樓遠(yuǎn)去。
對於六品丹師宇文妲己而言,靈草的煎熬,火候的掌控都是簡單之事,反而是入菜餚這道程序困難些,卻也沒有她想象中的艱難。基本上單一藥膳馮永健示範(fàn)兩三回便能熟記在心。
藥膳種類上百道,宇文妲己沒那個耐心,只打算學(xué)自己愛吃的十幾道藥膳便罷。她的想法很簡單,二星都是她生的,合她口味的藥膳二星也會喜歡。
就這樣,半個時辰過去,她拍拍馮永健說:“馮叔,可以了,你給我準(zhǔn)備材料,我親自做一遍。”
馮永健呵呵笑著說:“公主可比猊兒聰明多了,那丫頭學(xué)了三個月才學(xué)全了百道藥膳,公主半個時辰就學(xué)會十餘道,學(xué)全了也不過就是一日工夫。”
馮永健原本就是青雲(yún)國人,認(rèn)識宇文妲己也是在湯口鎮(zhèn),所以他還沿用公主稱呼。
宇文妲己自小古靈精怪,備受寵愛的她稀有同姓友人,真要說起來,還就只有莊小蝶這麼一位。在湯口鎮(zhèn)皇室行宮五年共同照顧戚長征,兩人之間關(guān)係極好,所以她對馮永健也罕有的笑顏以對。
馮永健沿用舊稱稱她公主,她並不介意,反而感到舒心,笑盈盈的說:“馮叔啊,猊兒是長征守護(hù)神獸,他可不是丫頭。”
馮永健詫異道:“公主不知道?我說的丫頭叫霍妮爾,是長征親自帶來的,只不過三年過去,便是猊兒一直陪著她。霍妮爾也有趣,給自己起了個道號猊兒仙子,她就愛吃我做的藥膳,學(xué)了幾天還給小蝶做了一回,靈草搭配也不對,做出的藥膳古怪的很,小蝶卻也吃得下。
這不,她學(xué)了三個月之後,還真讓她學(xué)會了,不僅是這樣啊,後來還創(chuàng)新了幾樣藥膳做法,味道還真不錯。她就在三樓,待會兒我叫她上來做幾道藥膳你嚐嚐。丫頭濃眉大眼的精神得很,城裡的青壯漢子時有前來,這些草原娃子哦,粗手粗腳的,好些個還被猊兒扔下了樓……”
絮絮叨叨的馮永健說著說著感到不對勁,回頭一看,宇文妲己不知何時離去。
袁鸞天與金無敵道侶二人匆匆而來,遠(yuǎn)遠(yuǎn)感知宇文妲己出現(xiàn)在明珠城上空,袁鸞天正待召喚,就見宇文妲己迅速往明珠城城外疾飛而去。
三人相視一眼,戚長征口中產(chǎn)下龍王的女修就在感知範(fàn)圍內(nèi),似乎有著急事,倒也不慌忙就此攔下追問。感知中已是發(fā)現(xiàn)宇文妲己髮髻上插著的龍首簪子,心裡已是信了幾分,畢竟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三人總也要問個明明白白才能確信。
就在三人徐徐跟隨離去不久,又是兩道疾飛而來的人影,可不就是戚長征與莊小蝶。
上海郡郡主府前,莊小蝶想起了霍妮爾在永健酒樓,宇文妲己也是前來永健酒樓,以她對宇文妲己的瞭解,要是二人碰了面,搞不好就要出大事。
戚長征一聽三位鮫人如今還在明珠城,霍妮爾更是留在永健酒樓幫廚,那還了得,當(dāng)即帶著莊小蝶急急趕來。
二人知曉宇文妲己去處,並未釋放神識感知,直接飛入永健酒樓四樓。不見宇文妲己,問詢馮永健。馮永健正爲(wèi)忽然消失不見的宇文妲己感到奇怪,如此這般一說,卻是話還未說完,莊小蝶與戚長征招呼也不打一個,自窗口疾飛離去,搞得馮永健莫名其妙。
孟加草原的風(fēng)總是帶著那麼股淡淡的海腥味,與魔界的風(fēng)中帶著的淡淡腐屍味有著相似之處,霍妮爾是喜歡的。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每日醒來看著一輪紅日自東方露頭,這時閉上雙眼,像人類修士一般盤膝而坐,感受著吸收入體的天地元氣很是愉快。
鮫人生存在魔界,吃著魔人魔獸成長,難免體味有著一股腐屍味,在魔界所有鮫人都是這般模樣的情形之下還不覺得如何,到了修元界,接觸的兩位女修莊小蝶與顏雪,身上都是有著一股淡淡的體香,可要比鮫人身上的腐屍味好聞了許多。
於是,霍妮爾也想要改變自己身上的體味。她虛心向顏雪求教,顏雪又哪裡知道啊,便想去問問蜜樂爾公主。霍妮爾記得公主身上就沒有這股腐屍味,與接觸的兩位女修一般,身上都是一股淡淡的體香。可是,她不想讓戚長征爲(wèi)難,不方便去尋蜜樂爾,便只能自行摸索。
也算是水到渠成,在嘗試過多種辦法無效之後,卻是在一次次吸收天地元氣過程中,身上那股腐屍味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屬於天地元氣的淡淡清香。霍妮爾開心極了,對於早晚一次吸收天地元氣有著貪婪的歡愉。
女人都有著小心思,女鮫人也不例外。她偶爾想起伊思城裸身面對戚長征一幕,便會想到是否因爲(wèi)自身體味的原因?qū)е缕蓍L征打暈了她。現(xiàn)在自己身上帶著清香味,要是再有機(jī)會遇見戚長征,便要脫光了衣衫讓他嗅一嗅,說不定對方就會愛上自己。
只是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苦等了三年,再見戚長征,竟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狻猊拉著她飛奔下樓,離開永健酒樓便是一飛沖天,急往明珠城外圍而去,片刻飛落小湖畔,她雖不明原委卻始終未出聲詢問,因她知曉狻猊不會害她。
遠(yuǎn)處那位人類修士方君正在與拉瑪牙交手,女修顏雪也在與霍曼交手,沒有因爲(wèi)她的到來停止,她也習(xí)慣了,晚修之後,她也是這般會與方君、顏雪交手。
山坡上的須彌對自己微微一笑,自己也迴應(yīng)笑容,只是心裡還覺得不踏實,不明白狻猊爲(wèi)何上樓見了王母就要帶著她離開,目光看向狻猊,對方始終在遙望永健酒樓方向,微蹙著雙眉不知在擔(dān)心什麼。
一會兒之後,似乎眉心舒展開來,霍妮爾便也放下心,正待開口相詢,卻是忽然看見方舒展眉心的狻猊皺緊了眉心。
“無論如何,你都不可出手。”狻猊面色慎重,回頭對須彌道:“速去上海郡尋長征!”
須彌從未見過狻猊如此慎重模樣,卻也不會去多問,站起起身正待升空而去,又聽狻猊說:“無需去了。”
須彌從善如流,卻也感到詫異,目光隨之望向遠(yuǎn)空。
而此時的霍妮爾已然陷入呆滯,無意識的低喃:“戚長征回來了,能見到他了……”卻是根本未曾注意到疾飛而來的宇文妲己,就連宇文妲己飛落身側(cè)打量著她也未曾注意。
“你是霍妮爾?”宇文妲己冷著臉問了一句。
霍妮爾未曾迴應(yīng),依舊在低喃。
宇文妲己眉心微蹙,仔細(xì)一聽,頓時大怒,一巴掌煽在霍妮爾臉上。盛怒之下的一巴掌將沒有絲毫準(zhǔn)備的霍妮爾煽飛了出去。
這一聲脆響驚醒了霍妮爾,同時也招來了霍曼與拉瑪牙。
兩位鮫人還在與方君、顏雪交手,忽聽清脆的響聲,循聲望來,就見霍妮爾被煽飛了出去。那還了得,霍曼與拉瑪牙當(dāng)即火起,騰身一躍,數(shù)百丈距離轉(zhuǎn)瞬即至。霍妮爾還未落地,兩根純黑魔器就已當(dāng)頭砸向宇文妲己。
忽然失去對手的方君與顏雪還未回過神來,詫異回望,頓時大驚失色。
對於宇文妲己,與戚長征生死兄弟的方君又豈會不知,方君即知,顏雪便知。可眼下兩位鮫人已是出手,有著數(shù)百丈距離,再快也來不及阻止,只能是一聲驚呼:“住手!”
狻猊在側(cè),兩位鮫人自然是傷不到宇文妲己的,兩件魔器都落入狻猊手中。只是忽顯的魔氣震驚了宇文妲己,明珠城竟然會有兩位鮫人!再一看方從地面起身的霍妮爾那張遠(yuǎn)較修元界女修更加白皙的面孔,怒斥:“你是鮫人!”
霍妮爾無端被煽了一巴掌,她有怒意,但聽得對方怒喝,頓時不知所措,不知是該隱瞞自己的身份,還是應(yīng)當(dāng)迅速逃離此地,不給戚長征造成麻煩。
也就是在這時,被狻猊奪走魔器的霍曼怒吼著“鮫人怎麼了”一拳擊向宇文妲己。
這一拳自然也是落不到宇文妲己身上,狻猊抓住了霍曼的拳頭。
此時方君與顏雪已至,方君吼道:“霍曼,退後,她是長征道侶……拉瑪牙,你也後退。”
“長征道侶”這四個字彷彿有魔力一般,拉瑪牙頓時蔫了,向後退去,霍曼咬咬牙忍了向後退去,而霍妮爾僵立在場,更加不知所措起來。
宇文妲己面沉似水,看了眼方君,冷哼一聲,說:“三年。”目光看向狻猊,“你很好。”一腳踹出。對方是龍王之母,苦笑的狻猊不能躲,捱了一腳。宇文妲己目光已是回到霍妮爾身上,一步步向著她走去。苦笑的狻猊連忙跟隨,目光示意霍妮爾不可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