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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載一本武俠小說，還給我捆綁一塊狗皮膏藥，噁心。”季陽用中指使勁在手機屏幕上搓了一陣，怎麼都刪不掉這個破軟件。
這個叫武俠大師，不知有什麼用的軟件，竟然佔了他整整兩g內存。季陽的手機內存卡總共才四g，除掉一些軟件，歌曲，遊戲，就剩下兩g多一點。
捆綁了“武俠大師”之後，季陽玩遊戲卡的要死，老是內存不足。
“怎麼刪不掉，該不會是病毒吧，什麼破網站。”季陽吃了兩個月泡麪，外加今年壓歲錢纔買的聯想觸屏手機，玩了不到五天。
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想再買一臺，就不止兩個月泡麪了。
無論是老壇還是康師傅，季陽都已經吃膩歪了。
“我看個小說容易嗎，就這麼點愛好，還要把我的新手機搭進去。”又試了一陣無果，季陽露出一副哭相。
“季陽，上課了。”馬勇從後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季陽來自一個偏遠小鎮，所以住校。
馬勇是他的同學兼室友，名字陽剛，但真人矮小，只有一米五八。兩人運動能力較差，又都喜歡看小說打遊戲，漸漸成爲好朋友。
“小馬哥，待會上課借你的手機給我玩。”季陽摟著馬勇的肩膀，一起走向教學樓。
“我也要玩。”馬勇果斷拒絕。
——
第一節化學課，任課老師叫做應曉曉。
應曉曉才二十三歲，是一名剛畢業的新人老師，瓜子臉杏仁眼，小蠻腰大白兔。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長髮披肩，淡妝紅脣顯得十分漂亮。
高中女生還不懂得打扮，所以看起來比較稚嫩，青澀，還有一點土氣。
男生們乍一看見應曉曉這樣美麗的御姐，都有種仰慕，渴望擁有她的衝動。甚至於一些學生，趁著應曉曉轉身板書時探下頭偷看她的裙下，一臉猥瑣笑容。
“白色的。”
“看不到啊，再翹起一點來。”
“不行了，把持不住。”
季陽一邊咽口水，一邊暗暗鄙視這些牲口。
要是每一個老師都像應曉曉這樣美麗大方，溫柔善良，我一定認真讀書。
“常見物質分離提純的九種方法，哪位同學來回答一下。”應曉曉掃視一眼課堂，許多學生看到她那審視的眼神，都下意識地躲開。
這是東都一中，高三五班。
五班是b班，也就是差班。
學校並沒有明確分abc班，但根據學生素質，有一個大概分級。五班的學生成績大多較差，三十三個學生，一上課倒下十個，還有十個在玩手機。
季陽今天屬於另外十三個，他沒有睡覺，因爲睡不著，沒有玩手機，因爲內存不夠。但是季陽也沒有聽課，正處於青春期的他，對女性懷著極大興趣。
“季陽，你來回答。”
應曉曉對坐在中間的季陽有些印象，不是他表現“突出”，而是他長相俊俏。即便走過了大學階段，在應曉曉看來，季陽也是一個難得的小帥哥。
加上季陽不知廉恥，一直盯著應曉曉看，所以他榮幸地被點名了。
“老師，你剛纔問什麼來著？”季陽尷尬地站起來，他根本沒聽清楚問題。
“常見物質分離，提純的九種方法，你說一遍。”應曉曉表情不變，心裡則對季陽有些失望，又是一個有賣相沒理想的小男生。
“蒸餾冷卻，過濾法，溶解法，額……還有……”季陽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許多同學悄悄轉過頭露出譏笑，等著他出醜。
“好了，你坐下吧。”應曉曉懶得等他想，揮手示意他坐下，然後點了一個尖子生的名字：“周子涵，你來說一下這九種方法。”
季陽看到應曉曉那副無所謂的神態，心裡很受打擊，他也有一點尊嚴。哪怕應曉曉訓斥他兩句，叫他認真看書，季陽心裡都會好受一些。
最難受的是被無視，被老師放棄。
周子涵在五班名列前茅，他站起來流利地說道：“結晶和重結晶，蒸餾冷卻法，過濾法，昇華法，萃取法，溶解法，增加法，吸收法，轉化法。”
應曉曉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很好，一種都沒錯。”
周子涵坐下來時回頭瞥了一眼季陽，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充滿優越感。他的優越感不僅是爭對季陽，而是爭對在座的所有學生。
在他眼裡，這就是一個垃圾羣體。
而他從沒有把自己當成五班的學生，周子涵的目標是轉到a班。
“答出一個問題而已，有什麼了不起。”馬勇嘀咕道。
“管他呢，成績好也沒什麼卵用，出了社會照樣是搬磚的命。”吳傳經把書堆在面前，擋住老師的視線，一直在下面玩手機遊戲。
這還不算什麼，厲害一些的甚至戴著耳機聽歌，視老師如無物。
這是一個很特殊的時期，網上到處都在宣揚讀書無用論，大學玩樂論。老師跟他們說，努力考上大學就可以玩了，本想吸引學生學習，實際上卻起了反作用。
說大學裡好玩，只能吸引少數家境較好的學生，而農村鄉鎮來的，反而更不想去了。因爲他們沒有錢去大學玩，與其如此，不如早點進社會。
加上虛擬遊戲，網絡小說充斥著人們的生活，影響了許多學生。
季陽便是其中一人，他原來在鎮子裡讀小學初中，成績一直排行前三。直到來了城裡讀高中，經常接觸網絡遊戲，季陽漸漸墮落了。
“嗡嗡嗡嗡嗡嗡……”突然，季陽放在抽屜裡的手機一陣顫動，好像來了電話。作爲一個資深玩家，季陽當然不會在課堂上開鈴聲。
他拿出手機解鎖，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而是“武俠大師”在震動。
季陽有點好奇，他根本不知道武俠大師是什麼軟件，怎麼突然動了呢？他伸出食指點開軟件，手機出現一個對話框，好似一個聊天頻道。
尹志平：季大師，請問您在嗎，我想諮詢一個問題。
“什麼玩意，又是哪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在網上發騷擾信息。”季陽看到尹志平這個熟悉的名字，第一反應是有人在耍他。
本想關了軟件，但是反正也無聊，就跟他玩一玩吧。
季陽：有什麼問題，請直說。
尹志平：說出來有些慚愧，我乃是全真教一名道士，卻在不經意間步入了紅塵之中……
季陽：有屁快放。
尹志平：抱歉，是這樣的，我最近愛上了一個姑娘，但是那個姑娘不愛我。所以我想諮詢一下，您有沒有辦法讓那個姑娘也愛上我？
季陽看到這句話頓時樂了，尹志平還能愛上誰，當然是小龍女了。想讓小龍女愛上尹志平，特麼比登天還難，就算有辦法季陽都不會告訴他。
當初看電視劇的時候，季陽就恨不得把尹志平的肚子剖開，再把他的腸子拉出來，往他脖子上用力一勒，完了手起刀落。
哦，整個世界的都清靜了。
試問懷著如此深仇大恨，季陽又怎麼會幫尹志平追求小龍女。
季陽：我以爲，咱們還是談談拯救地球的事情吧。
尹志平：拯救地球？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季陽：地球是圓的。
尹志平：何解？
季陽：滾！
尹志平：你什麼態度，信不信貧道一劍捅死你。
季陽：蛋！
尹志平：貧道要投訴你。
——
叮咚！
對話框突然跳出一個小窗口：由於你的服務態度較差，尹志平對你進行投訴，請準備迎接懲罰。
“迎接懲罰，什麼玩意？”季陽搞不明白。
“季陽，把手機交上來！”不知何時，應曉曉走到了季陽桌前，滿臉不悅地盯著他。
季陽擡起頭，只見周圍幾個同學都做出一副認真聽課的模樣，還偷偷笑話他。這幫不講義氣的牲口，老師來了都不通知一聲。
沒辦法，季陽只能關了屏幕，然後把手機交給應曉曉。
“玩手機就算了，還明目張膽地玩，當我不存在是吧。”應曉曉真的有點生氣了，把季陽的手機放在講臺上：“還有兩個月高考，以後誰再被我抓到，沒收手機，考完以後再還。”
噗…
季陽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考完以後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應曉曉說“以後再抓到”，那我應該算列外，待會去求求情。
“話說回來，該不會這就是懲罰吧。”季陽心中一動，不可能，應該只是一個巧合。
下課之後，季陽立即找到應曉曉，向她再三保證上課不玩手機，才把手機拿回來。應曉曉氣消了之後，也不想爲難季陽，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好熱啊，去小賣部買瓶水喝。”馬勇提議道，對他們來說小賣部儼然是校園聖地。兜裡揣著十幾塊錢，就想買一瓶冰凍可樂，雪糕之類。
“幫我買一瓶礦泉水，要冰的。”季陽正在搗鼓手機，拿出兩塊錢給馬勇。
馬勇屬於那種不喜歡計較的人，接過錢便去了小賣部。
嗡嗡嗡嗡嗡嗡…
手機又劇烈震動，季陽連忙拿出來打開，還是“武俠大師”在跳動。他打開武俠大師，出現了一個新的聊天頻道，對話框的名字也換了。
王語嫣：季先生，小女子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