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經歷一場漫長的噩夢般,我抽搐著,突然驚醒,睜眼看到的是隔著玻璃,站在我面前的班克羅?艾瑪。看到我睜眼,艾瑪敲敲我玻璃,我想回答,才意識到渾身都動不了,聲音也發不出。
艾瑪的聲音突然像是在大腦中響起,“我提問,你眨眼,1下表示有,2下表示沒有,明白?”
我眨1下眼表示懂了。
“有痛感嗎?”
我完全沒有感覺,我連自己的手腳在哪裡都感覺不出。我眨眼2下。在我以爲艾瑪還要繼續問的時候,她直接轉身走了。
我一片茫然,我想叫她,我卻什麼都做不了,著急完全沒有意義,看到眼前冒出無數黑色的水泡,還沒讓我明白是什麼,我就再次陷入黑暗,我像是被埋在深深的地裡,沒有活著的實感,恐懼蔓延,孤獨感包裹全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水逐漸清明,眼前再次出現艾瑪的身影,還有旭和米勒。
看到他們在說話,卻聽不到聲音,直到艾瑪啓動了什麼裝置,聲音再次傳入大腦,“珊米,你的後背幾乎全部壞掉了。”
艾瑪的話,讓我如置冰窖。意外的,我發現這次我可以說話了。“所以,我要死了嗎?”
米勒故意走到玻璃面前,敲敲我額頭的位置,“快感謝我和旭吧。哦,不。應該是求求我們,讓你活下去。”
這次,我很快妥協,“好吧,救救我。”
米勒驚訝的指著我,“你怎麼這麼善變呢?不是應該寧死不屈嗎?”
“因爲,我覺得你已經想好要救我了。”我小小的開心。
“別高興,沒那麼簡單。讓艾瑪告訴你治療先。”
艾瑪搖著筆桿,一邊操作著,一邊說到:“你已經在重塑艙待了4天了,基本的神經組織都沒問題了。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重塑和再生你的背部血肉,需要3天,前面的時間你基本都在睡,不會有感覺,後面就不是了,血肉的再生會很癢,一直到整個血肉重塑完。”
聽了艾瑪的話,我只覺得開心,這比平時在Half-blood city的病院醫療快多了,我正滔滔不絕的讚美著,“謝謝艾瑪,不虧是醫師精英家族。就是厲害。7天就好了。不痛不吃藥的。太神了....”
“誒,誒,誒。”米勒打斷了我的馬屁。“搞錯對象了啊,是感謝我和旭,知道嗎?”
長久以來的壓迫也許已經扭曲我的內心,如果不是艾倫?米勒和瓦西里?旭,也許我不會被帶到預備精英訓練營,往遠了想,如果沒有他們的存在,也許更不會有訓練場,想想茜兒和敏佳現在不知如何,我只有逃避,不去細想。沒有他們也許我和茜兒還有敏佳還在快樂悠閒的在一起。
但是,此刻,我是謝謝他們的。他們更像是被逼成爲儈子手的好人,在強權的脅迫下,微弱的伸出援助之手。
此刻,在早已經混淆的恨和感謝里,我選擇了自私。
我回答著米勒,“嗯。謝謝。”更像是朋友之間單純的感謝。
可惜,總有現實是需要面對的。
“不是謝謝,是求饒。”瓦西里?旭一板一眼的說。
艾倫?米勒有點兒拿不下來臉一樣,看看我“對,珊米,對著我們就算了。你要求饒。”
“不懂。”我平淡的回答。
“班克羅醫師家族,只爲王族服務,即使是貴族的我和旭,也需要王族的賞賜纔可以動用醫師,何況你現在用的是最頂尖的醫療裝置,以及直系繼承血統的服務。都只有王同意纔可以。”
“那他同意,不也是你們幫...”我被米勒打斷話語。
“珊米!我們的王是尊貴的布萊恩?雷?塞爾特。貴族和精英可以稱我王,或者王。你....”
“旭,她應該怎麼尊稱王?從來沒有雜血和王對話。”
我一臉茫然,“要謝謝...嗯..你們的王?”找不到合適詞語的我,如是說。
瓦西里?旭直接否定我,“不需要。”
我更茫然了。
“求饒認錯。”言簡意賅的理所當然的話語從瓦西里?旭嘴裡冒出。
“我錯哪兒了?”我心裡氣憤的火苗逐漸燃起。
“珊米,這樣給你講,不是對錯的問題,是等級的問題。這個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世界統治的三大王族一直處在摩拳擦掌,暗流涌動的狀態,各大精英家族都有自己擁護的王族,對於王族,不管是精英家族還是封爲貴族的精英,我們都是王族的拳腳。剩下的雜血天生弱於精英,不管從智能還是體能上,在這場蠢蠢欲動的暗戰裡,原本就是無足輕重的螻蟻,雜血只是底層的生命體,羣體雜血是否依附於任何的精英家族根本就不重要。雜血充其量只是工具人,或者奴役,爲了一些特殊目的,進行單獨培養教化。”也許艾倫?米勒是真的很想幫我,他耐下心來講,可惜,我真的不想知道。
“既然我的存在毫無意義,那就讓我離你們遠遠的,我做爲螻蟻也可以活得很好,可以和爹媽和朋友一起,你們的遊戲,我從來就沒有興趣參與。”
“你已經參與了。在你進入黑匣K吧的那一刻起。接下來,你只有兩條路,成爲我王的工具,或者死。”
我憤憤地,卻不知道說什麼。也許我真的如米勒所說,智能弱,話都不會說了,我想我只是不想聽下去了。
“從重塑艙出來後,就要拜見我王。”米勒繼續說著,“珊米,認真聽我說的!”
不回答,也不看他,閉眼,憤怒,悲哀。
米勒敲敲重塑艙的玻璃,“回答我,珊米!”
“你還想再見到你的朋友嗎?”瓦西里?旭淡淡的問到。
我睜眼,看著他,不說話。
“求饒認錯。”瓦西里?旭仍然是這句話。
“珊米,記住了,拜見王的時候,你要下跪。然後說‘懇求您懲罰我’。”
我的心像被抓了一般,我真想撲出去咬死他們。可惜除了看著他們,我什麼都做不了。
“不管我王說什麼你都要照做,珊米,你聽到了嗎?這可是拜見王,沒有餘地可講,你聽懂了嗎?”米勒敲打著玻璃,想得到我的迴應。“珊米,直到有人說,‘現在,給予你成爲預備精英的資格’,你...”
瓦西里?旭轉身招呼米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