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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望著眼前如此執(zhí)著的少女,竟像極了當(dāng)年的她。曾經(jīng)的她,也是如那般執(zhí)著,敢愛敢恨。爲(wèi)了他,默默地守護(hù),哪怕不能嫁給他,她只願能侍候他一輩子也行。可他呢?竟這點(diǎn)也不允,從此他帶著他心愛的人離開了。

有時還能聽到他的消息,她也就滿足了。突然有一日,傳來消息得知他駕崩了,那一刻她的心彷彿也隨著去了。她也想過真的想隨他而去,但是又想了想,不能現(xiàn)在就死——

衆(zhòng)人望向趙若月。

“娘娘在想什麼呢?想的如此專心。”採荷問道。

回神過來的趙若月掃視了她們,揮了下手,道:“沒什麼。天也不早了,都睡吧!”

採荷看了眼窗外,“的確不早了。”起身,“奴婢去熄燈。”

趙若月躺了下來,閉上眼的她思忖著心中事。

大雪稀稀落落的下在每一個角落,宮人拿著掃帚掃雪。

趙若月走在宮道上,前去梅園賞梅花。

穿過拱門,長廊,不曾想迎面遇到宮淑儀和昭妃。

趙若月上前幾步行禮,“見過昭妃娘娘、淑儀娘娘。”

她們一看是趙淑媛倒顯得有點(diǎn)意外。

昭妃前去扶起,道:“趙淑媛近來可好?”

趙若月道:“勞昭妃娘娘掛念,臣妾很好。”

宮淑儀聞言,口不擇言道:“都被禁足了,這還好?”

昭妃側(cè)目瞪了她一眼。

宮淑儀急忙閉了嘴,擡手撫了撫雲(yún)鬢。

昭妃笑道:“宮妹妹心直口快,趙淑媛別和她計(jì)較就是。”

趙若月道:“臣妾知道。”

昭妃見身邊沒個人,便問道:“爲(wèi)何就你一個人?那些伺候你的人呢?”

趙若月道:“臣妾聽聞梅園的梅花已開,便來看看,就沒讓她們跟著。”

昭妃擡首望了眼天,道:“又要落雪了,你應(yīng)多穿件纔是。”

趙若月看了看身上的衣物,未說什麼。

倒是宮淑儀開了口,“跟她說這麼多幹什麼?不是還要去太后娘娘那問安嘛,再不去就遲了。”

昭妃看向趙若月,道:“要不你也跟我們一道去祥慈宮問安?”

趙若月一愣,祥慈宮!?

“反正你一個人,不如跟我們?nèi)ヌ竽锬锬菄Z嘮嗑。”昭妃道。

她想了下,隨而笑道:“好!”

於是乎,她們一同前往祥慈宮。

宮人將她們的斗篷取下,邀進(jìn)殿內(nèi)問安。

“臣妾見過太后娘娘。”

坐在上首的陸太后一掃而過,將視線定格在趙若月身上。當(dāng)然,本人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動作。

陸太后收回視線,道:“免禮,賜座。”

“謝太后娘娘。”

各自落了座。

陸太后道:“難得你們天天來,這雪天路滑,就不必日日問安。”

“是。”

陸太后又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道:“想必這位就是趙淑媛吧!”

趙若月面無波瀾的起身,禮而答“賤妾趙若月見過太后娘娘。”

陸太后瞇眼,笑而不語!

這時宮淑儀起身,道:“稟太后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想問問趙淑媛。”

陸太后道:“何事?”

宮淑儀道:“臣妾聽聞趙淑媛是風(fēng)塵女子所生的私生女,”望著趙若月,“請問這事兒是真是假呀?”

陸太后很好奇趙若月會如何,看她神情居然那般鎮(zhèn)定,要是旁人早就不淡定了。

趙若月淡然一笑,道:“不錯,母親的確是風(fēng)塵女子,但只是一名藝伎。”

宮淑儀道:“那也是風(fēng)塵女子,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冒充趙家小姐的,竟這般大膽。”

昭妃道:“淑儀妹妹,大家同是侍候皇上的,就不必深究這些免得傷了和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陸太后道:“昭妃這話說的對,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說話間,將目光瞟向了趙若月。

趙若月與她對視了幾秒。

陸太后有一晃神的功夫,認(rèn)爲(wèi)這眼神在哪兒見過?但她又想不起在哪見過。等她再去看時,那眼神不見了,或許是自己看錯了。

一兩個時辰後,讓她們早些回宮,免得半路下雪。

她們也就起身,告了退。

陸太后望著那背影,越來越覺得這趙若月很眼熟。很像多年前的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她,招來錢勝。

“太后娘娘?”

附耳低語了幾句。

“去吧,小心別讓她覺察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

從祥慈宮出來後就與昭妃、宮淑儀分道揚(yáng)鑣,趙若月獨(dú)自走在梅園之中,望著雪中的點(diǎn)點(diǎn)梅花。

不管再怎麼寒冷的天,它永遠(yuǎn)都屹立那,不懼嚴(yán)寒,傲然開花。

這時天空上飄來雪花,她伸手去接雪花,化在手心。零零星星的雪花陸續(xù)下著,正要轉(zhuǎn)身去看看時,一把傘遮住了她整個人。

趙若月擡眸,撐傘之人是薛玄。他的眼裡全是她,眼裡有說不出的愛意。

趙若月凝視著他,“皇上,你何時來的?”

薛玄看她那一身單薄的身子未答,反而用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語氣似責(zé)備似溫柔,“下次別穿這麼少就出來了,凍著了怎麼辦?”

趙若月微微側(cè)頭,道:“臣妾沒事。”

薛玄望了望她,攬她入懷,“你是不是怨朕,這幾日沒去你那兒?”

趙若月道:“沒有,臣妾不怨。”

“若月,朕希冀你怨,這樣朕就知道你是很在乎朕的。把怨氣發(fā)出來,朕心裡也能好受點(diǎn)。”薛玄道。

趙若月聞言,一把抱住,“如果你不是皇上該多好,我們就能像尋常人家那樣,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言訖,輕輕啜泣著。

薛玄緊緊擁住懷中的人兒,手中的傘早已落雪地上,風(fēng)雪漫天飛舞地落於他們身上,落於梅花上。

玉華宮。

採荷端來薑湯,“皇上,娘娘快用些薑湯去去寒。”

採荷心裡算是鬆了口氣,自被禁足後孃娘就常常獨(dú)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黃昏。那時候,真是嚇壞了她,生怕會出什麼事。

現(xiàn)在,看到自家娘娘沒事也就放心了。

薛玄揚(yáng)手,端起碗吹了吹,後舀了一勺往她嘴裡送。

趙若月望著他。

“張嘴。”薛玄也在望著她,道:“喝了它就不會凍著了。”

趙若月未言,直接張嘴喝了它,直到喝完,才放下碗。

薛玄問道:“可暖和些了?”

趙若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

薛玄道:“先躺下睡一會兒,朕處理一下事。”扶著她躺下,又蓋好被子才起身,後在她額上落上一吻才走。

趙若月感覺頭有些發(fā)昏,漸漸地把眼閉上,沉睡過去。

這一睡,竟睡到了天黑。

採荷輕輕叫喚著:“娘娘,你醒了?”

趙若月手撐著起,道:“我睡了多久?”

薛玄上前道:“你睡了一天了。”坐到榻邊上,雙手執(zhí)起她的手,道:“現(xiàn)在你的手總算是有溫度了。”雙眼望向她,“你啊,要愛惜自己,不然朕會心疼的。”

趙若月眼裡閃過驚愕,隨後低下頭,嗔道:“臣妾哪有皇上說的這般嬌弱?!”

薛玄笑而不語。

翌日,皇上留宿在玉華宮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後宮炸了鍋。料誰也沒想到的是、這位趙淑媛居然又獲得皇上恩寵。

其實(shí),皇上根本沒冷落她,只不過換了種方式恩寵罷了。在他人看來是不得寵的,可實(shí)際這份恩寵是無人能及的。

當(dāng)沉香宮的趙嬪得知後,重重地把茶盞擱桌上。

心悠倏然跪地,道:“娘娘,勿動氣,小心身子!”

趙嬪冷笑道:“本宮倒是小瞧了她。看來,皇上根本不信她是她所做,但又找不出證據(jù)就安排了這麼一出。”

心悠道:“他們,不會查出來吧?”

“怕什麼?別忘了,要成事必須要有犧牲。”趙嬪雙眼一冷的說。

心悠看得心顫,後低首道:“奴婢願爲(wèi)娘娘效犬馬之勞。”

趙嬪道:“你放心,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心悠道:“奴婢謝娘娘。”

趙嬪起身行至側(cè)殿,搖籃裡的孩子早已醒,“呀呀”叫著。

她上前抱起來,“皇兒,孃的孩子……”

除夕這天,宮裡早早地著手宮宴的事宜。

皇上領(lǐng)著衆(zhòng)宮妃參見了陸太后之後,陪她到御花園散散心。

薛玄和薛榮一左一右的攙扶著邊走邊聊,後邊兒是皇后,宮妃,王妃等人。

陸太后道:“如今哪,皇上已有不少宮妃,還得多來後宮,多添添子嗣,也多些福氣!”

薛玄道:“母后說的是。”

陸太后側(cè)頭又對薛榮道:“還有你,何時給哀家抱個大胖孫子啊?”

薛榮怔住,“母后……兒臣……”

陸太后揚(yáng)手,打斷他,“你和閔茹成親多久了?怎麼還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別以爲(wèi)你又娶了一個就把正房拋一邊,哀家可會替閔茹撐腰的。”

薛榮真是有苦說不出。

“總之她要是受一點(diǎn)兒委屈,哀家定不會饒你!”

薛榮連忙道:“兒臣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請母后放心!”

陸太后聞言,笑道:“然,你既娶了葵氏,那也要好好對待纔是。她們兩個,你都不能虧待了。情這個東西,你這一輩子都還不清。”語畢,走矣。

薛榮道:“是,母后。”

薛玄道:“六弟,好好加把勁纔是,早日讓母后抱上孫子。”說著拍了拍他肩膀,後向前去。

薛榮無言,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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