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房嗎?”
“沒有!”
“你有錢嗎?”
“沒有!”
“你有馬車嗎?”
“也沒有!”
“您要臉嗎?”
“沒有…要!要!要!”
一個衣服破爛的小男孩被一頓靈魂拷問。
“小小年紀,一無所有,還學人家耍流氓!還不把手放開!”提問的女人非常厭惡道。
“但我和這位小姐姐有緣啊,我一見到她就覺得特別親切,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你明白那種感覺嗎?”小男孩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握著女孩的手,一本正經道。
這孩子從他記事起,身邊沒有一個人,他只記得自己某天走在大街上,突然被從天而降的半塊玉砸暈了,待他清醒後,記憶變得殘缺。
他只知道自己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本世界的。而他腦海中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記憶更讓他無法融入這個社會。這就導致了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於沒有名字!
就暫且稱他爲“boy”吧!
“咯咯咯…這個小弟弟好有趣啊!”被搭訕的小女孩捂嘴偷笑。
“念兒,走!別理這個小流氓!”
女人拉著叫念兒的女孩就要走,她想不明白了,自己就是買個菜的功夫,自家白菜就差點兒被人拱了。
“等等,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家住在哪裡?”“boy”急了。
“我叫林秋念,我的家在蒲州城林府,就是從這裡直走……嗚嗚嗚”
女人一把捂住女孩的嘴,咬著牙暗歎:大小姐,別人只是問了兩個問題,你至於介紹的這麼詳細嗎?
其實也不怪林秋念,她也覺得她和“boy”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事實上“boy“也沒有說謊,他真的在小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發自靈魂的親切。
“讓開!都讓開!”
一輛馬車在大街上橫衝直撞過來。
眼看就要撞到林秋念身上了,拎著她的女人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砰”
只見“boy”沒有猶豫,他本來就一直跟在後面沒有離開,他快速地衝上去將林秋念推到一邊。
而他自己則飛了起來,在半空中呈拋物線墜落在不遠處。
“這孩子完了!”
“誰的馬車這麼囂張!”
“噓!別亂說,馬車上的是“樂”國的使者!”
圍觀的人羣議論紛紛。
“boy“落地的一瞬間,熟練地從自己身上悄悄摸出了一塊石頭,並在腰上偷偷劃了一道口子。
他是真不想自殘啊,但是自己身上的那半塊玉可不簡單。
每次自己有生命危險的時候,玉都會發出一道白光,然後令自己毫髮無損。幸好現在是白天,別人看不到光。而他如果事後被人發現什麼事兒都沒有,那他就完蛋了!
可惜玉也不是無限次使用,根據他的經歷,他大概估摸出了規律。
第一次是他餓極了偷別人包子吃,然後被人打了一頓,扔到河裡。
第二次是他學著別人沿街乞討,被本地乞丐堵在城外,用大石頭從頭上砸了一下。
每次脫險後,玉都會暗淡下來,今天之前玉顏色的三分之二已經完全灰暗,看樣子只剩最後一次了,但是“boy”還是衝了出來。
……
姜國蒲州林府
“弟弟,你醒啦!”林秋念激動地喊出聲。
“小姐姐?我這是在哪兒啊?”“boy”揉了揉眼睛,假裝剛剛清醒的樣子。
“在我家啊!林府,你以後可以叫我念兒,你沒事兒吧!”林秋念一臉擔憂。
“好了!念兒,我已經讓大夫看過了,這位小朋友並無大礙,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他說。”林府主人林春輔突然嚴肅道。
“爹爹,我要留下來照顧他!”林秋念不願離開。
林春輔示意下人帶著女兒回房休息。
這位下人正是上街買菜的那位,她把今天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林春輔,可以說是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她總覺得這小子不懷好意。
“小朋友,感謝你救我女兒一命!這裡是十兩銀子,你這幾天安心在我府上修養,待傷好些了,拿著這些銀子可以保你長大!”
“boy”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是攆人了,心中嘆了口氣,看來這位父親也認爲自己惦記著他家的閨女,生怕他多住幾天把他女兒拐跑了。他此時也不敢再說和林秋念有緣什麼的話了,對著人家爹說這些,那不是找不自在嗎?
“好!”“boy”回道。
“嗯?小朋友,這是你的嗎?”
林春輔突然發現了男孩的半塊玉,他激動地想知道來歷。
“嗯…是我的傳家寶!”
“……”
一番對話過後,林春輔是真的感覺無力,好像自己牟足了力量準備打一拳,結果前面放的是棉花。
這男孩沒有親人,沒有家,沒有名字,只有半塊暗淡了的玉。
思索良久後,林春輔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孩子,以後你就叫林夏然吧,這裡就是你的家,好好養傷!”
“謝謝伯父!”剛有了名字的林夏然開心答道。
……
林春輔安頓好男孩後,一個人坐在了書房裡,手裡同樣捧著半塊暗淡的玉,他在權衡是否應該將玉合二爲一,想了半天,他最終搖了搖頭,將玉收好。
在往後的一段時間裡,兩個7歲的孩子成爲了玩伴。林夏然總喜歡待在林府,不願意出去,因爲在這裡他發現自己的心神非常安寧,而偶然看到自己的玉在慢慢復原,雖然速度很慢,這更加堅定了他不出去的信念,他猜測林府和自己有很大的淵源。
有些時候他實在拗不過林秋唸的生拉硬拽,林夏然就開始從自己的腦海中搜尋一些有趣的故事講給她聽。
比如說:
永遠寫不好的字是什麼字?
汽車在右轉彎時哪一個輪胎不轉?
從前,有烏龜和兔子……
等等
雖說這些故事林秋念大部分都聽不懂,但是每次她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終於有一天,林夏然再也編不出什麼故事了,因爲他的記憶總是斷斷續續的,他只好無奈地被女孩兒拖出林府外玩。
由於林夏然對這個世界基本一無所知,兩人在和一羣小孩子玩鬧的時候,他的嘴裡總是蹦出一些別人難以理解的話語,大家都當他是傻子看待,而且一起圍攻他。這個時候,林秋念站出來要保護他,最終兩人雙雙掛了彩,而林夏然受傷嚴重,真正地昏迷過去,被聞訊趕來的林春輔領回去,並且對女兒下了禁足令。
令林秋念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的父親竟然沒有找別人理論,好像很不想惹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