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春水的味道就像放了幾十年的陳年老粑粑一樣，那進(jìn)到嘴裡痛苦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所以莫求也沒有忍住，剛喝進(jìn)肚裡沒多久就把她噁心的嘔吐不止。
本來她喝之前胃裡沒東西只能吐一些酸水，但是喝了藥以後吐出的全是黑污的臭水，而且還吐了不少。吐得那是臭氣熏天。連綠豆都被薰得用前爪捂住了鼻子退避三舍。
但是奇怪的是吐出污水後她的精神瞬間就恢復(fù)了，莫求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檢查自己傷口，發(fā)現(xiàn)傷口也痊癒不再疼痛了，看來這藥是真的很有效啊。
“綠豆，我們走吧。”莫求轉(zhuǎn)頭對躲在草叢裡的綠豆說道，只是她說話的時候那肉眼可見到黑色臭氣也跟煙兒似地從嘴裡冒了出來。別說綠豆了，她自己也是嗅覺靈敏的動物。又被自己薰得受不了了，連忙拿水漱口，整整漱了半個時辰，那味道才逐漸散去。
這陰間的玩意兒，莫求發(fā)誓她真的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哪怕這玩意兒真的效果奇好。
她收拾妥當(dāng)後也不做耽擱，直接就帶著綠豆下了北山。北山下是一片洪水過後的悽慘景象，這山下的房子田地都盡數(shù)沖毀，老百姓更是死的死傷的傷。
莫求看著這人間慘象，眼裡閃過一絲憐憫。可是照成如今這般局面又是誰的錯呢？
狼狽的人們看見綠豆後都嚇得屁滾尿流拔腿就跑，莫求見狀也把烏黑的髮絲變回了她白色的樣子，眼睛也從黑色變成了檸檬黃。她犬牙也變得尖尖的了。這就是她本來的樣子，在冰山和綠豆一起生活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
人們看見原來妖怪是兩個的時候更加害怕了。大家驚叫著四處逃竄，連傷者死者都不管了，只留他們在原地自生自滅。
呵……這就是人性嗎？這就是花古跟她說的人性的自私的一面嗎？莫求突然就不想維持她人類的模樣了，她突然就不明白了，爲(wèi)什麼之前自己都要聽莫唸到話以一副人類的模樣示人還要求雪蓮也要跟著她變成人的黑髮黑眸？
自己這樣不就是挺好的嗎？莫求決定自己以後就這樣了，自己本來就是妖怪，沒必要偏要變成人類的樣子。可是她雖然這樣想著，內(nèi)心卻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到糾結(jié)，因爲(wèi)，她總覺得姐姐對她到要求是有道理到。
莫求本來就想著以這副模樣一路往黎國都城而去，只是她還沒有走到黎國都城就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而攔她的不是別人，正是莫念。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這是一條山間的獸徑上，周圍都是荒山野嶺。莫求就騎著綠豆在路上拐了一個彎兒繞道了山後面就看見莫念已經(jīng)在那裡等著他們了。
莫求驀地看見姐姐的時候還真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立馬又變回了人類到黑髮黑眸。內(nèi)心也不由的心虛起來，她這一次可是殺了不少無辜的百姓，這姐姐一出現(xiàn)怕是更沒好事了。
要是換成以前，莫求肯定就慫了。但是這一次她雖然內(nèi)心“咯噔”了一下，但也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一臉嚴(yán)肅的驅(qū)狼向莫念走去，那模樣是要多堅(jiān)定就有多堅(jiān)定，要多決絕是有多決絕。
因爲(wèi)她知道，此時的她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
而莫念則擋在路中間也是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她看著莫求的眼神也隨著莫求的靠近變得越來越複雜。裡面有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也有著對自己親妹的心痛，更多的卻是萬般的不捨。
她看見了莫求用妖怪到形態(tài)在路上走著，雖然再看見她後又立馬變了回來，但她察覺到了她似乎想要掙脫人類到模樣。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好多妖怪一輩子都沒法修成人型。因爲(wèi)修成人形那就離得道成仙不遠(yuǎn)了。
而她一直要求莫求保持人類到模樣，無非是想她更好到融入人類。如果能被哪位仙人菩薩收爲(wèi)徒弟那就再好不過了，可惜莫求似乎志不在此，拒絕了她到師父。只是莫念還是沒有死心，她還是一如既往到要求莫求以人到形態(tài)示人，因爲(wèi)，她覺得這樣做總是好到。
可是現(xiàn)在……莫念想到此擡頭看著迎面走來到莫求。兩人相對無語，只是互相看著對方。但就在莫求就要和她插肩而過的時候，莫念終於眼睛一閉忍不住開口了：“你要去哪兒？還不想收手嗎？”
“嗯。”莫求心下嘆息著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但是對莫唸的提問她還是給予了肯定的“嗯”。
“你知道嗎？北觀的觀主已經(jīng)到了天庭告御狀去了。天庭打算派人來討伐你了。如果你此時跟我走，我或許還可以保你一命！不！我拼死都會保你一命！”莫念說道，語氣明顯有些著急了，再沒有往日的沉穩(wěn)。
“爲(wèi)了一個三皇子不值得。”莫念想了下，還是說出了她一直想說的那句話。
“值不值得我心裡有數(shù)，莫念，你知道嗎？槐花村沒了。”莫求儘量壓下自己情緒平靜的說道：“所有人都沒了。”
“……”莫念聞言沉默了，她怎會不知道。她在觀主告狀的時候就悄悄的溜回了槐花村，她以爲(wèi)莫求會躲在槐花村。可她到了村子後看到的卻是一座很大的新墳和一村的殘?jiān)珨啾凇?
她當(dāng)時到絕望和崩潰，現(xiàn)在想起仍是如此。
“這些都是他們和黎國女王做的。他有說過嗎？”莫求見莫念不說話，但在看到她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後就曉得她已經(jīng)知道此事了。
“……”莫念確實(shí)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北觀觀主還真到就沒有說這件事。如今被莫求這麼一說，悲憤之下她的手也不由到捏起了拳頭，眼裡也早已有了淚霜。
莫求見她一直不說話，便也不想再與她多說，又繼續(xù)驅(qū)狼向前。就在莫求以爲(wèi)可以順利脫身的時候，莫念卻一把抓住了綠豆的脖頸毛說道：“這件事我們可以從長計(jì)議，你不要莽撞，先跟我去天庭與他對質(zhì)。相信會有一個公平到判決的。”
“不去，沒用的。”莫求說道：“莫念，你還相信會有公平嗎？”
“信的。”莫念仍然保持著她的理智。
“那你就太幼稚了。”莫求嘴一歪，冷笑的嘲諷道。
“莫求！”莫念被她這麼一激也是生氣了：“你怎可有如此想法？快跟我走！”
但是莫求已經(jīng)不想再與她多說，她還要趕在藥效消失之前把該做的事情做完。等一切塵埃落定，到時候她想拉她去哪兒都可以。於是她最後說道：“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去試試看，看他們是不是那麼公平。”
其實(shí)莫求也不知道天庭會怎麼判她，是不是公平到。她只是知道她到時間不多了，故猜找了些藉口好用於脫身。
“你與我同去，姐姐一定護(hù)你周全。”莫念顯然還沒死心，但更多的則是莫求爲(wèi)什麼變得這麼不信任天庭會給她一個公道。
對此，莫念隱隱覺得有些事情被她忽視了。
“不去。”莫求已經(jīng)沒有了耐心。之間她拿出兩片清皛的花瓣和綠豆吃下入腹，莫念一時並沒有瞧出這是什麼花瓣，她從沒見莫求在她面前吃花瓣，所以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但在莫求吃下花瓣的瞬間她就感覺不到她的妖氣了。怎麼回事？莫念大吃一驚，臉色一變正要有所動作。但是綠豆早已經(jīng)足下發(fā)力拼命狂奔起來。瞬間就跑得無影無蹤，只留下莫念呆滯在原地，她的手裡還抓著綠豆脖頸處的一團(tuán)白毛。
看著絕塵而去得莫求，莫念真得是又氣又急。她知道莫念這一去大抵是要找女王算賬，她以爲(wèi)隱藏了自己的行蹤她就猜不到她會到哪裡去嗎？太小看她了。但她並不打算現(xiàn)在就去追，她決定先上天庭去和北觀觀主對質(zhì)，先阻止天庭派兵討伐纔是當(dāng)務(wù)之急。
“老九。”莫念沉聲喚道。話音剛落，一個身材修長長相邪魅的黑衣男人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後。
“喲~~這是怎麼啦？什麼事把我們莫念氣成這樣啦？”那名叫老九的男子一出現(xiàn)就看見莫念那被氣得發(fā)抖的背影，於是調(diào)侃的說道。
“莫求到黎國找女王去了，若放任她不管，此去必定是腥風(fēng)血雨。你好歹也是一隻千年老狐，拖住她等到我來還是綽綽有餘到。你去攔住她吧，別讓她再幹蠢事了。”
“都說了別叫人家老狐了，人家不老。”老九哼哼唧唧到說著自己的不滿，但還是身形一扭化作一陣妖風(fēng)不見了蹤影。
對於莫唸到吩咐，他從來都會老老實(shí)實(shí)的照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