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裡寬敞明亮,簡約的裝修大氣又時尚。
江橋纖環顧四周,上下打量著大樓內部。大樓內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沒有一個停下腳步。
正當她打算詢問工作人員時,一個溫潤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江橋纖女士。”
江橋纖猛然回頭,看到了一個戴面具的男人。
他很高,江橋纖有1.7米,她才堪堪到他胸口,身高給了他能俯視他人的權利。男人帶著一個歐風的繁華的面具,整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這是一雙墨綠色的瞳眸,猶如長滿鱗片的爬行動物,冷血、不帶一絲感情。他的眼睛與他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這雙眼睛和這個嗓子不是來自一個人。
江橋纖忍住與他對視的不適,她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淺淺回眸,試探地開口:“您是摩的弗蘭斯先生?”
摩的弗蘭斯的聲音猶如沐浴春風:“是的。請跟我來,剪彩儀式在8樓。”
江橋纖思索了幾秒,隨即跟著摩的弗蘭斯進入電梯。
電梯是新裝的,非常現代化。她進入電梯後,摩的弗蘭斯按下了電梯按鈕,然後站在她的身後。她簡單瀏覽了四周,卻突然發現按鈕只有6層,並且電梯內部沒有安裝1層的按鈕!
剪彩儀式在8樓,可這棟樓只有6層,並且沒有1樓的按鈕。
她的大腦“轟”地炸開了,她突然間毛骨悚然,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江橋纖驟然回首,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摩的弗蘭斯不見了。
敞亮的電梯裡似乎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她環顧著四周,不鏽鋼制的電梯猶如鏡子般,照著江橋纖的臉。她看著她的影子跟著自己寸步不離,江橋纖的心臟彷彿被一隻手捏住了,一種瘋狂地不安爬上了心頭。
她走上前,開始不停地按電梯按鈕,可是電梯不聽使喚地繼續往上升,江橋纖看著電梯的顯示從一樓慢慢到六樓,然後失去控制地繼續往上升,七樓,八樓。她內心的恐懼升到極點。
江橋纖是個唯物主義者,可這個詭異的電梯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她脫下了高跟鞋開始瘋狂地擊打電梯,她知道這只是蚍蜉撼大樹,但彷彿只有做了些什麼她纔回安心一點點。
“叮。”電梯停了。
電梯門打開,外面黑隆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江橋纖的腿都快嚇軟了,她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內心的惶恐達到了臨界點。
“歡迎來到無差別大樓。”
一個怪異的童聲響起,它彷彿在黑暗中飄蕩,然後猶如厲鬼般地尋找,發現了電梯裡的江橋纖,尖利的指甲抓住了她的雙臂,束縛著她,禁錮著她,然後張開可怖的嘴巴,狠狠向著江橋纖咬了下去!
“啊!”江橋纖慘叫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她嚇一跳,她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江橋纖,鎮定,不就是個聲音,把你嚇成這樣。
她安慰自己,然後扶著牆慢慢站起身。樓層顯示的是8,她盯著那個8字微微出神,一切都是那個摩的弗蘭斯搞的鬼,江橋纖心中暗暗想道。突然,那個發著紅光的數字“8”,開始閃爍。
黑暗中,閃爍著的紅燈彷彿預示著什麼兇兆,表示危險的紅燈異常醒目。
江橋纖顫抖著身子,下意識地離開電梯,直覺告訴她,再留在電梯裡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當她離開電梯的一瞬間,電梯門“當——”地一聲關閉了,那力道之大,使地面都顫了顫。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看來必須得往前走了,江橋纖望著前方一片黑暗,她深吸一口氣,脫下高跟鞋拿在手裡,找到一邊牆壁,摸索著向前慢慢走去。
四周漆黑一片,寂靜無聲。江橋纖置身於黑暗之中,她回頭望了一眼,身後是見不到底的深淵。
萬籟俱寂的黑暗中,江橋纖只能聽到自己的輕微的腳步聲和淺淺的呼吸聲。腳底冰冷的觸感使她有些畏懼。來都來了,不能後退。她告訴自己。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慢慢變得明亮起來。先是遠方有一點點亮光,江橋纖欣喜極了,光亮就是希望,她不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向前大步走去。
漆黑悠長的走廊的盡頭是一個房間,房間裡有扇窗戶,亮光是窗戶散發的。窗戶不是透明的,裡面透著光,卻什麼也看不清。
看了看身後漆黑的走廊,猶豫了幾秒,江橋纖堅定得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是個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裡不止江橋纖一個人,還有許多人。他們有的在互相交談,有的冷冷地呆在角落不說話。衣著正常,語言流暢,有十幾個人,剛進大廳的一瞬間,江橋纖冷靜地判斷。
一個眼尖地人發現江橋纖來了,說了聲:“人來了!”
他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彷彿就是給所有人說的,衆人聽後紛紛站起身,幾個談話的人也停止了交流。
“那就還差一個了。”剛剛那個說話的人又對衆人說道。
江橋纖來到人羣裡,一個看起來挺和善的女生走到她身邊,笑嘻嘻地問了聲:”姐姐你是新人吧?“
江橋纖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眉,她面上有些惶恐,彷彿被嚇壞的樣子,事實上,她確實很害怕。
“你好,我叫江虹雀。請問,這些到底是什麼?”
她長得確實漂亮,惶恐的神情帶來楚楚可憐的即視感,蓋住了她有些盛氣凌人的氣質。即使是同性,看到了也只會心疼一番。
江橋纖很早之前就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表做事,果然,那個女生憐憫地看了她一番,說道:“叫我小池就好。”
江橋纖鬆了一口氣,被她猜對了,在任何一個陌生的地方,不透露自己的姓名是第一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