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渝蓉城,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隱藏的,往往都是極致的黑暗。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吧!”
聲音中帶著顫抖,淒厲,祈求。
女孩兒衣衫襤褸,此時的她身上並沒有出現(xiàn)任何傷痕,但是卻已經(jīng)是帶淚梨花。
癱倒在地的她,一點兒一點兒磨蹭著,想要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爭氣的渾身乏力。
眼神中滿是驚恐,凝視著黑暗。
她此時面臨的是那黑暗中隱藏的恐懼,還有所經(jīng)歷的絕望。
“你聽......”
黑暗中聲音如同幽靈一般,若隱若現(xiàn),時遠時近。
女孩兒神經(jīng)已經(jīng)達到緊繃的狀態(tài),剛剛她已經(jīng)見證過死亡,自己最好的朋友,就在自己身邊,迸發(fā),盛開成爲了一朵美麗的花。
那突如其來的一幕,恐懼席捲全身。
“那是夜的聲音。”
“訴說著愛情。”
黑暗中的聲音如癡如醉。
昏暗的燈光之下,女孩兒全身無力,一雙手從背後伸出,輕輕的抱住。
女孩兒顫抖,淚流滿面,她不敢轉頭,她不敢看到自己背後那張臉。
“你說,你喜歡黑夜,喜歡在其中舞蹈。”
“象徵著天使與惡魔的交匯。”
“卻不捨那美麗的皮囊。”
呼出的點點熱氣吹拂過耳畔,那雙手由上而下,撫摸過女孩兒的每一寸肌膚,然後又掠過那修長,肌如白雪的腿,最後再回到那傲人的波濤之上,輕輕揉捏。
女孩兒顫抖,卻不敢反抗,任由身後之人擺佈,內心極度的恐懼,讓她感受到來自死亡的留盼。
“到底是喜歡美麗的東西啊。”
聲音緊貼著女孩兒的耳朵,她能夠感受到呼吸聲,還有絲絲熱氣劃過耳後柔嫩肌膚的感覺,不寒而慄,微微顫慄。
聲音消失不見,帶走的還有那全身的緊張,女孩兒擡頭看著那僅有的昏暗的路燈,強撐著身軀,一隻手扶著牆,慢慢的站了起來。
她感覺到腿上傳來的輕微刺痛,此時的她,劫後餘生,也沒有想要去管的想法。
那人已經(jīng)離去,她要逃,只要能夠逃出惡魔之下,就能夠享受活下來的美好。
一步又一步,緩緩挪動著向前走去,卻感覺到身上傳來的麻痹感,以及腿上的疼痛越來越明顯。
她低頭看見,點點猩紅從腿上溢出,鮮血已經(jīng)將整條腿覆蓋,而此時的她雙眼無神,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
嘴巴微張,喉嚨咕嚕咕嚕的發(fā)出聲響,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一根藤蔓從她的腿上長出,隨後手臂,胸前,血管膨脹,瞬間炸裂,藤蔓蔓延,覆蓋全身,她神情痛苦,想說什麼,卻只聽見噗呲一聲,一朵玫瑰從她嘴裡迸發(fā)出來,盛開在鮮血之下,映照在昏黃的路燈中。
她最後眼眸中倒映的是黑暗中的漸行漸遠的人,而身軀卻成爲了玫瑰的寄宿者,此時的她,已然成爲了最美的花。
昏暗的燈光,一朵朵玫瑰靜悄悄的開放,紅的嬌豔欲滴。
本來安詳寧靜的渝蓉,在早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小巷的時候,被打破。
人形的花朵盛開,第一個見到的婦人直接嚇昏死過去,本來是想著去早市買菜,經(jīng)過那年久失修的路燈的時候,就看到了一旁盛開的玫瑰。
想著摘一朵,接近時,那雙驚恐,無助的眼,浮現(xiàn)在眼前,沉默片刻,才發(fā)出昏死前的最後的尖叫,寧靜的早晨,就這樣被打破了。
沐靈珊和文森特來的時候,周圍都是圍觀的人,看來這一次,是沒有辦法再遮掩了,雖然都知道Sariel,但是當這種極致的殺人手法出現(xiàn)在身邊,普通人內心更多的還是擔驚受怕。
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死的真詭異。”
“這人爲什麼身上會長出花。”
“不知道啊,估計是Sariel吧。”
“不是說渝蓉沒有了嗎?爲什麼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
“那現(xiàn)在渝蓉是安全的嗎?”
“上一次聽說在西城區(qū)就有。”
......
圍觀人羣竊竊私語,這些話!傳入了沐靈珊的耳朵裡,身處風暴的中心,還是會爲風暴之外而擔憂。
只有儘可能的封鎖消息,看來這夜晚不太平,只能加大力度,降低危險了。
沐靈珊查看著死者的狀態(tài),她蹲在屍體身邊,看了看女屍的目光,順著看過去,是那老舊的路燈。
她把自己想象成女孩兒,想要進行一個案件重演,但是做不到。
“這種事兒,還是得江澄來。”
她無奈嘆了一口氣,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攬瓷器活了。
木筱和紀紗織三人姍姍來遲,看到沐靈珊站在一旁,立馬上前詢問情況。
“一樣的殺人手法。”
沐靈珊只能說是和出現(xiàn)在警局的那具屍體是一樣的死法,死狀悽慘。
而且這死者還是女性,身材也是絕對的完美。
“同一人所爲。”
紀紗織看著那衣衫襤褸的女屍,看著那盛開的玫瑰,那驚恐瞪大的瞳孔,她只能感到惋惜。
“不只這一具屍體。”
“那一頭還有一具,也是女孩兒。”
“估計她們兩個都認識,一起遭遇不測。”
沐靈珊說來也是惋惜,這麼美麗的女子,正是大好年華,就這樣被殘忍的殺害了。
原本還能夠享受美好生活的快樂,現(xiàn)階段,只能成爲那人們眼中的屍體,飽受冷眼相待。
木筱上前查探情況,紀紗織緊隨其後做筆錄,而大塊頭一如既往的害羞,他站在沐靈珊的身旁。
紀紗織四處張望,沒有發(fā)現(xiàn)那討厭的人的身影,有些納悶。
“那個傢伙今天怎麼沒來?”
她自言自語。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
木筱轉頭看向這個跟著自己的女孩兒,一臉不悅。
“怎麼?他沒來,你很失望嗎?”
這顯然是吃醋了啊。
自己帶出來的後輩,在這種關鍵時刻,胳膊肘往外拐,想的竟然是競爭對手的人員,他這個滅罪之星難道還不夠有魅力?
真的是輕易得到的,都不懂得珍惜,而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啊。
紀紗織略顯尷尬,急忙澄清。
“前輩,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就想說是沐靈珊他們都來了,那傢伙應該也會跟著。”
“他不來就有些不太正常了,不是嗎?”
紀紗織急忙撇清自己的關係,她就是有些好奇,爲什麼白景純今天沒有到現(xiàn)場來查看,畢竟這種歸他們所屬的非正常死亡案件,組員都應該到場。
木筱幡然醒悟,好像是這樣的,都沒有見到白景純和江澄兩人的身影。
事出反常啊。
來回查看了屍體上的一些線索,還是一無所獲,這種非正常死亡案件最麻煩了,超越了正常人的殺人方法,一般來說他們普通警察是破不了案的。
沒有殺人的兇器,也沒有可用的線索,即便是監(jiān)控都沒有留下點證據(jù)。
“還是得帶回去檢查。”
“看看有沒有指紋可用。”
木筱摘下手套,吩咐紀紗織工作。
他來到沐靈珊面前。
“白景純沒來?”
他對此還是挺上心的,畢竟那傢伙是他這輩子都要面對的敵人。
“他不打算過來看,因爲他覺得沒有用。”
“我讓江澄過來進行案件重演,估計快到了。”
沐靈珊話音剛落,就看到江澄從外面走進來。
說曹操曹操到。
所有人都將目光匯聚在了江澄身上。
“就她一個?”
江澄看到屍體時,有些意外,按照他的推理來說,不應該只是一具屍體。
“沒,另外一頭還有一具。”
沐靈珊連忙擺手示意,不止這一具屍體。
江澄得到回答後,慢慢走到女屍面前,蹲下,查看情況。
順著目光看到了那年久失修的老舊路燈,他又轉頭看向地上摩擦的痕跡,在腦海裡開始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