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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一切都是俞邵賜予的

青年望著安弘石,張了張嘴,但是卻半天不知道到底說些什麼。

“安弘石老師,你是不是變了。”

許久之後,青年終於開口道。

“變了?”

安弘石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問道。

“現如今,所有棋手都在向俞邵學習,包括我也是。”

青年沉默片刻,再次開口道:“其實俞邵還從未參加過世界賽,即便他在中國拿到了頭銜,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仍舊不能算是真正的頂尖棋手。”

“唯有世界賽,纔是一個棋手的證明。”

“只不過,因他的那些棋譜,太過顛覆震撼,即便他在世界賽還沒有任何成績,所有人都已將他視爲頂尖的棋士,都在向他學習。”

“但是,從沒有一個棋手,能做到像您這般。”

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如果不是您主動打電話來,我絕對會以爲,shiau就是俞邵的,那些下法,太像了。“

“這不好嗎?”

安弘石微微一笑,說道:“棋士之間,不僅是對手,更應該是相互學習,共同進步的摯友。”

“但是……但是……”

青年有些語塞,許久之後才終於開口道:“學習俞邵的下法自然沒錯,但是,學習和像是兩碼事,您可是安弘石啊。”

安弘石不由笑了笑,反問道:“或許,真因爲我是安弘石呢?”

青年一下子愣住了。

“你或許覺得很難相信,但是,我覺得,當世界賽再次拉開序幕之時,恐怕會涌現出不少像俞邵的棋手。”

安弘石淡淡笑道:“俞邵的下法,給當今圍棋界,帶來的改變幾乎是顛覆性的。”

“木村吾、韓斯他們,可不是等閒之輩,他們一定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如果我說,做不到像俞邵,在世界賽上,就會被淘汰,你相信嗎?”

青年聞言徹底懵了。

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這種話,他恐怕會立刻反駁,但是,說出這句話的,是安弘石,是世界第一棋士,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但是,即便如此,青年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不像俞邵就會被淘汰?這也……太誇張了。”

“我並不覺得誇張。”

安弘石平靜的望著青年,搖了搖頭,說道:“從俞邵當初薪火戰時,我就在關注俞邵了。”

“最開始,我也只是把俞邵當作一個離經叛道的天才,但是後來,隨著俞邵的棋譜越來越多,我發現,並非這樣。”

“很多人覺得,俞邵強的地方,在於如點三三、尖頂、肩衝無憂角這些驚世駭俗、完全超乎想象的下法,但是,我覺得其實並非如此。”

“如果,只是關注到了俞邵這部分,那麼,他註定不會是俞邵的對手。”

青年有些茫然不解的望著安弘石。

“侵消的手法、打入的方式、入界的深淺……他都和我想的迥異,這已經不是棋風不同的範疇,而是,對於圍棋認知的差異。”

安弘石想了想,打開電腦桌旁的棋盒,夾出一顆黑子,緩緩落下。

噠!

伴隨著清脆的落子之聲,一顆黑子,赫然落在了棋盤最中央!

十列十行,天元!

“天元?”

青年望著棋盤,有些茫然。

安弘石沒有解釋,繼續落下棋子,很快就在棋盤中腹,擺出了一個相對簡單的黑白互斗的格局。

“打個比方,就像這個局部。”

安弘石望著面前的棋盤,開口說道:“你覺得,誰是優勢?”

青年微微皺眉,望著棋盤,思考片刻後,開口道:“白棋。”

“爲什麼你覺得白棋優勢?”

安弘石沒有說什麼,只是問青年他覺得白棋是優勢的緣由。

“這很顯而易見吧?”

青年有些不解,但還是如實說道:“中央的黑棋太薄了,四面八方都被大片的白子圍住,想不到什麼理由,白棋不是優勢。”

安弘石聞言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從棋盒之中又夾出一顆黑棋落下,然後問道:“現在你覺得誰是優勢?”

“還是白棋啊?”

青年有些不解,說道:“黑棋即便下在這裡補厚,面對白棋的包夾,也很難逃出生天。”

“但是,如果我告訴你,我覺得黑棋是優勢呢?”安弘石問道。

“開什麼玩笑?!”

聽到這話,青年徹底不淡定了,幾乎脫口而出道:“怎麼可能是黑棋優勢?”

“如果我說,我不是在補棋,我是在治孤,這裡明明是白棋比較薄,反而是白棋應該付出代價呢?”安弘石繼續問道。

聽到這話,青年一臉匪夷所思的望著棋盤。

安弘石這話,確實有其道理,如果硬要這麼去理解,也不是不行,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明顯是強詞奪理。

明明是白棋在攻黑棋,怎麼可能是黑棋在攻白棋?

安弘石似乎也看出青年的心思,將裝有白棋的棋盒推給青年,開口道:“那麼,你來下白棋,我來下黑棋。”

青年接過棋盒,有些驚疑不定的望著棋盤,皺眉思索片刻後,終於夾出棋子落下。

見青年落下棋子,安弘石也緊跟其後,落下了黑棋。

噠、噠、噠……

一時間,落子之聲不斷迴盪在房間內。

而隨著棋子越落越多,棋局變得越來複雜,一抹濃濃的難以置信之色,在青年的臉上浮現!

很快,安弘石再次夾著黑棋落下。

“這……”

看到安弘石這一手,青年額頭上冒出細汗,有些不信邪的繼續落下白棋。

噠!

噠!

噠!

“怎麼可能……”

又是幾手棋後,看到安弘石再次落子,青年不禁咬了咬牙,還是不信邪,繼續落下白子。

轉眼間,又是七八手之後。青年呆呆望著棋盤,不再繼續落子了。

許久之後,他才難以置信的開口,聲音都有些嘶啞:“攻守……逆轉了?”

安弘石沒有說話,靜靜注視著面前的棋盤,許久後,纔開口道:“很多人覺得俞邵的出現,顛覆了曾經的圍棋。”

“他們認爲俞邵顛覆了某一手、某種下法、某個定式、某路變化。”

“這當然也不錯。”

安弘石頓了頓,看著眼前失魂落魄的青年,開口道:“但是,如果僅僅只意識到了這一點,那隻能說,他只看到了表象。”

“這個顛覆,關乎圍棋的一切。”

“曾經,我們自己認爲正確的,就是正確的,但是在俞邵出現之後,我就開始懷疑了,我們自己認爲的正確,究竟是正確嗎?”

“曾經確定的,全都不確定了。”

“這種不確定,已經不是某一手棋,比如點三三,也不是某一路變化,比如妖刀定式之下的衝,而是,對於全盤。”

“這纔是俞邵的出現,帶給當今棋壇最大的顛覆。”

“至於俞邵的下法究竟是否是正確的,都遠遠沒有這個問題重要,哪怕他的下法僅僅只對了一半,那也已經顛覆了圍棋的一切。”

青年仍舊呆呆望著眼前的棋盤,腦海之中一片空白,甚至無法思考。

“你不是問,我爲什麼和俞邵這麼相像了麼?”

安弘石擡起頭,望向一旁的筆記本電腦,開口道:“其實,這也是拜那天在網上遇到的那個對手所賜。”

“他很顯然受到俞邵的影響很深,和他對局,能明顯感受到和其他棋手對局時的不同,這種不同,不是棋風的不同,而是一種難以用言語表明的不同。”

“正是這種不同,給了我很大的壓力,哪怕最後贏了,我也覺得萬分心悸。”

“也正是這盤棋後,我開始更深入的研究俞邵的棋譜,從他出道,到雙子杯,甚至到前不久剛剛結束的薪火戰。”

安弘石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幾乎每天都在研究俞邵的棋譜,可以說每一盤棋,都覆盤了百盤以上。”

“雖然大量覆盤了俞邵的棋局,看似已經將這些棋譜全部研究透徹了,但是我始終莫名覺得,我還是在霧裡看花,有些東西,我還是沒能看清。”

“直到突然有一天,我萌生出了一個想法。”

“如果,我開始以全盤否定的視角,去看待每一盤棋呢?”

聽到這話,青年有些僵硬的擡起頭,看向安弘石,訥訥開口道:“全盤……否定?”

“嗯。”

安弘石低頭望著棋盤,眸中光芒閃爍,開口道:“每當下出一個變化,我覺得我是優勢時,我便以另外一個角度思考問題——”

“那就是,會不會其實我不是優勢?要以從什麼角度來看,我是劣勢?”

“這當然很荒唐,特別在某些盤面之下,我找了半天,才勉強找到了理由,如果以這個理由的角度來看,可能我是劣勢。”

“這些理由,如果我說出來,恐怕所有人都只會覺得荒謬又可笑。”

“但是,當我真正去嘗試的時候,卻發現,竟然真的很多荒謬又可笑的理由,竟然真的……不一定不成立。”

青年徹底呆住了。

他看著剛纔自己下出的這個局部變化,眼前都似乎出現了模糊。

其實他剛纔一直在反覆思考這一盤棋,他究竟是哪一手不夠好,才導致盤面逆轉,但是哪怕想破了腦袋,都沒能想出來。

或許有幾手欠缺考慮,但是,也絕對不至於由勝勢轉變爲劣勢。

而如今,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是……

他其實從一開始,就並非優勢?

從一開始,就明明是黑棋要攻白棋,而不是白棋要攻黑棋?!

“當然,也不是所有時候那些理由都是成立的。”

安弘石笑了笑,說道:“最開始,我也因爲這些蹩腳的理由,鬧出了不少笑話,好在那時的對手都不強,最終我全都贏了下來。”

“後來,我又開始重新去看俞邵的棋譜,逐漸有了新的感受。”

安弘石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說道:“當我越來越瞭解俞邵,突然感覺,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向我徐徐打開。”

“我曾經覺得,俞邵的圍棋,對於圍棋是變革性的,現在我覺得,俞邵的圍棋,對於圍棋其實是推翻性的。”

“只是這一點,恐怕目前大多數人都無法察覺。”

安弘石看著青年,開口繼續道:“你覺得我如今的下法像俞邵,是因爲你還在以舊有的眼光,去看待圍棋,這樣你就只能看到我們共同的新的一面。”

“可是,當你徹底脫離了舊有的目光,去看待我的圍棋,你會發現,我和俞邵下出來的棋,依舊有根本性的不同。”

青年徹底無言。

安弘石這番話,彷彿洪鐘在他耳邊敲響,讓他耳朵都有些出現了嗡鳴,作爲一個九段棋手,整個人居然一時間都陷入了對於人生的懷疑之中。

就如同所有棋手一般,他也在向俞邵學習,學習俞邵的下法,學習對於圍棋厚薄的全新理解,圍棋那些全新的變化。

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完全站在過往的對立面,去思考棋局,不僅僅是這個想法就匪夷所思,更重要的是,這是作爲一個棋手,一生投入的世界!

“恐怕不僅僅是絕大多數人而已……”

許久後,青年終於再次艱難的開口道:“恐怕除了您之外,壓根就不會……有人這麼去想。”

“不。”

安弘石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你就未免太小瞧本村吾、信和、莊未生他們了。”

“特別是俞邵在拿到頭銜之後,他們肯定也在夜以繼日的覆盤著俞邵過往的所有棋譜。”

“或許每個人的進展不同,但是我敢說,如果他們出現在世界賽上,他們的表現,會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而這一切,都將是俞邵賜予的。”

安弘生笑了笑,調侃道:“沒有那麼快就對上俞邵,不得不說是一種幸運,如果很早就對上了俞邵,我恐怕沒有一點贏的機會。”

聽到這話,青年終於回過神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安弘石老師,您今年會參加鳳凰杯世界賽嗎?”

“當然。”

安弘石笑了笑,說道:“已經幾年沒參加過世界賽了,這幾年冒出了不少新人,今年還有俞邵和蘇以明這種天才。”

“要是今年的世界賽再不參加,恐怕不少人都要忘了一個叫安弘石的棋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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