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文先前拼命的點元素科技，而非像地球那樣大規模的運用煤炭與石油，不單純是對費倫現有職業體系的運用，同時還在爲今日的難題做準備。

煤炭與石油產生的一系列污染，即便是用人類的眼光來看，也十分糟糕。

更別說是對此要求更加嚴苛的自然種族與自然神祇，大規模運用的同時，也將會是雙方的衝突加劇的一刻。

可若是對元素自身的運用，他們就沒有那麼敏感了。

“你這算不上什麼新鮮技術。”西凡納斯並沒有感覺太意外，因爲此事早有先例。

無論是耐瑟瑞爾還是扎姆達斯，都能做到對城市的大規模集體供能，無非方式存在差異罷了，一個是通過密瑟能核，另一個則是通過靈能體系。

完善的供能體系是建立超級都市的必備條件，你總不能讓一座人口上百萬的城市，都用木柴取暖做飯吧！

先不說每天消耗的木材數量將是一個天文數字，也不便於生活。

這也就是爲什麼，費倫大陸現在人口過五十萬的城市便是國都級別，數量十分希少，而且90%以上是港口城市。

隨後，西凡納斯將目光轉移到了大地之母裳提亞的身上，“如此說來，糧食的問題由你來解決？”

“是的。”大地之母裳提亞大大方方的承認道，“我準備全面的轉向農業神職，在這個領域進行深耕，通過優化種子、優化種植技術、合理施肥與改良耕地等一系列的手段，用最少的土地種植出最多的糧食。

在擁有充足糧食的情況下，世人就不會再大規模的伐林造田。”

“你想要深耕農業領域，我並不反對，我甚至可以將自己的那一部分神職讓渡出來。”西凡納斯緩慢的迴應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

糧食的產量大幅度提升時，那些凡人的人口必然跟著大幅度增長，增長速度甚至還在你的糧食之上，他們依舊會將目光轉向荒野，尤其是森林。

因爲人口膨脹的原因，他們造成的破壞將會遠遠超過原先。”

到了森林之父西凡納斯這種程度，有些話根本不需要挑明，一點就通。

大地之母轉移自己的核心神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他，爲了避開與他的競爭與衝突。

兩者的神職高度重合，都有著農業、人類栽培的植物、農場主、園丁、夏季等一系類神職，在一些相對原始的區域很多農夫會尊重森林之父作爲自己的守護神，尤其是森林茂密的地區。

她現在主動放棄了自己相對原始的一面，往農業領域深耕。

作爲回報，森林之父自然繼續堅守自己的荒野之道，將新興農業讓渡給她。

“橡樹閣下多慮了。”蓋文主動承接過這個問題道，“短時間之內，人口確實會以幾何倍的方式爆炸性增長，但是隨著整個社會的發展，這種增長不僅會停滯，甚至會快速的下降。

因爲隨著社會的發展，對於人口素質的要求越來越高，社會壓力將會越來越大，會逼迫他們不得不採取優生優育的策略，最終達到一種平衡。

若是真的出現了失控徵兆，我們也可以通過人爲的方式進行干預。”

這個可不屬於張口胡來，而是親眼見證過的，在這一方面，新中國絕對是典範。

以前，他對計劃生育多少還有些不瞭解，現在的完全明白了。

若是沒有宏觀調控，任由人口肆無忌憚的增長，必然會給自然、給社會造成龐大的壓力，稍微不慎，就會導致毀滅性的後果，造成一個國家的分崩離析都是輕的。

但是進入中發達程度後，生育率自己反而會下來了，需要國家反向刺激。

有句話叫做越愚昧越能生。

這句話不完全對，卻也有一定的道理。

那些發展落後的地區往往生育率比較高，而那些發達地區生育率往往比較低，享樂、獨身、不婚、丁克主義等等，大行其道。

這是一個綜合性的社會問題，是發展的客觀規律，哪怕是在異大陸，也不可能例外。

“看來你對於發展確實有一番獨特的認知。”這是橡樹之父西凡納斯降臨以來，第一次給予了蓋文評價，總體偏向良性。

這讓蓋文不由自主地長鬆了一口氣，他不需要森林之父西凡納斯像其他的神祇一樣，融入他的發展建設行列中，只需要他繼續保持一種絕對中立的態度，不在背後給他使絆子便可。

這位自然神袛雖然不邪惡，但是也不善良，爲了維護自然的平衡，他可是在以一種隱蔽的方式積極的反對著文明力量。

這種方式不侷限於支持土匪團體、繁殖放置掠食者或者是魔獸，甚至是乃至放縱狂怒諸神的行動，通過各種災難減少文明勢力的人口，限制他們的發展速度等等。

這是他與大地之母裳提亞最大的不同之處。

蓋文再接再厲道：“任何事情一旦過量，效果便大幅度降低，最重要的是尋找其中的平衡。

我願意以身作則，尋找自然與發展之間的平衡，能夠做到兩者兼顧，既能最大程度地維護自然，同時也能兼顧發展，賦予我們大陸更高的信仰與戰爭潛力。

我願意接受橡樹閣下的監督，如若我未來的發展偏離了今日的承諾，橡樹閣下隨時都可以降下神罰。”

這就是典型的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平衡是森林之父西凡納斯的核心教義，一切都是以此作爲前提。

“既然你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是我依舊不給你機會，那就是我以大欺小，頑固不化了。”橡樹之父西凡納斯終於鬆口了，“但我向來以事實說話，究竟你做的像不像說的這麼漂亮？我會親自盯著的！”

“橡樹閣下只管放心，我做的絕對比說的漂亮，對此我深有信心。”蓋文指著下面的複合性神國道，“世間的一切都是環環相扣的。

只要諸神能各司其職，不僅整個社會的發展速度將會大幅度提升，諸神也能夠在這個過程中獲得更多的信仰，讓自身變得更加強大。”

大地之母裳提亞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之詞道：“神祇聯手的情況我倒是沒少見，但是像你們這樣，通過神職相輔相成的情況，我倒是第一次見。

這等於是將物質位面的情況完美地複製到了神國中，一旦成功，你們將會擁有一個近乎完美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會按照你們的神職進行運轉，將會成爲物質位面的典範。

說不定有朝一日，我們也要在你們的神國中尋找一席之地。”

最後一句話可以說是意味深長，似乎洞穿了蓋文的野心。

還沒等到蓋文迴應，森林之父西凡納斯就在一邊潑了一盆冷水道：“小孩子過家家搞出來的東西，看看也就罷了，當不得真。

上層位面不是物質位面，神國究竟去哪裡？並不是個人主觀意志決定的，而是由他們的神職屬性所決定的，他們這些半神還沒有正式創建自己的神國，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玩鬧一番。

已經正式封神的埃達絲，她的神國最終還是要前往自然之域的!”

若是將大地之母裳提亞稱之爲一名慈母的話，那麼橡樹之父西凡納斯就是標準的嚴父了。

他直接刺破幻想泡沫，讓蓋文不得不面對冷硬的現實，讓他對神祇世界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即便是神祇，也並不是真的無所不能，而是受限於多元宇宙的種種運行法則的。

那些善良神祇成爲真神，舉起自己神國時，他們的神國必然會升入上層位面。

而當一名神祇墜入邪惡深淵時，他的神國也必然會跟著下墜，墜入無底深淵。 這方面的典範，當屬於蜘蛛神後羅絲，她的神國就是從上層位面墜入了無底深淵的，形成了深坑魔網。

雖然精靈們更喜歡用放逐這個詞語形容這件事情，認爲這是精靈主神柯瑞隆不忍心對自己曾經的配偶下死手，故而採取了這種相對仁慈的做法，希望這位誤入歧途的精靈主母有朝一日，能夠幡然悔悟。

但是卓爾精靈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認爲這是柯瑞隆虛僞無恥的表現，不是他不想殺死蜘蛛神後，而是他壓根就沒有這種能力。

蜘蛛神後的神國之所以墜入無底深淵，可不是柯瑞隆放逐的原因，而是蜘蛛神後自身的神力屬性所導致的——混亂與邪惡。

外層位面是以精神屬性作爲主導的，在物質位面，相對次要的人生觀念，將會反客爲主，變得極爲重要，甚至是成爲進出某些外層位面的鑰匙。

若是沒有相匹配的鑰匙，不單單是進不去的問題，就算是強行闖入了，後果往往也是災難性質的。

比如一隻混亂邪惡的惡魔，一頭鑽進了天堂山，其他的暫且不說，僅僅是無處不在的聖光，就能夠將他灼燒的體無完膚。

更別說是那些將他們視爲生死仇寇的天使們，分分鐘將他重新打回無底深淵，甚至有可能徹底的淨化。

那些強大的天使手中掌握了不爲人知的滅魔手段，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反之亦然，若是一名天使不幸淪落進了無底深淵，那就跟落入蜘蛛網的獵物沒有什麼兩樣，必須時時刻刻接受來自邪惡力量的侵蝕，而那些惡魔們也將獵殺、玩弄、墮化一名天使作爲作爲一件無上榮耀，獲得強大力量的捷徑。

而像蓋文這種有著絕對中立偏向的神祇，也有著自己的去處——外域。

有人將那裡稱之爲協調對立域，也將其稱之爲巨輪之上。

最通俗的解釋就是，其位於上層位面與下層位面交接形成的分界線上，那裡連同著萬界，有著前往任何一層位面的道路。

在場的九名神力存在，大部分都與蓋文的神力屬性相同，其中並不包括和平與泉水女神埃達絲，她原本的神力屬性是中立善良，可是在將以鬥爭求和平的理念融入自身後，便開始向著守序善良的道路狂奔。

戰爭並不一定完全是邪惡的，完全要看了你爲何而戰？

如果是秉承的掠奪、佔有與破壞的理念發動，那絕對是不折不扣的邪惡之戰。

可若是爲了保衛自己的家園、守護自己應有的權利、爲了和平而戰，那就是一場正義戰爭。

而這無疑就是埃達絲現在所走的道路。

只是這種轉變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需要和平與泉水女神埃達絲的信徒們跟著完成轉變，開始崇尚並踐行這種理念，那纔是她徹底完成蛻變的一刻。

如此一看，自己現在建立複合神國的行爲，確實有點小孩過家家，是沒有吃透神力本質的幼稚行爲。

至少在森林之父西凡納斯這種強大神力眼中確實如此。

大地之母裳提亞對此卻並不認同，笑意盈盈的道：“埃達絲的神國確實需要升入上層位面，但是與這裡的一切並不完全衝突，這裡又不是物質位面，而是星界。

她完全可以將自己的一部分留在這裡，作爲一種全新嘗試。

未來有朝一日，築路者閣下將自己的神國舉到了外域，那一切更是由他說了算了。

他既可以將自己的神國放在埃達絲所在的上層位面附近，兩者深度的結合，形成專屬於他自己的神國。

也可以放在下層位面附近，成爲那些邪惡存在進入外域的入口。

不要這麼死板，任何事情都不止一條路，完全可以大膽的多嘗試一下，尤其是這些新人，若是一開始就死氣沉沉，這個世界可就要失去無數光彩。”

大地之母的這番話明顯具有雙層含義。

即是在提醒森林之父西凡納斯，蓋文的力量非常獨特。

若是用之善，則能夠造福於民，他們這些善良神祇也跟著受益。

可若是用之惡，引發的禍患也將會是前所未有的，甚至有可能會撼動他們的根基。

同時也在敲打蓋文，讓其未來在選擇自己道路的時候，務必要慎重，不要誤入歧途，否則他不會坐視不理。

“小孩子的玩鬧，我何時管過？”森林之父西凡納斯被逼著表態道，“否則我的女兒也不至於被拐跑！”

“沒人能拐跑你的女兒，除非她自己願意。”戰爭之主坦帕斯哈哈大笑道，“再說，你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吃虧，反倒是佔了大便宜，你的這位女兒現在可是擁有了無限可能。

說不定未來，她將成爲我最大的勁敵。”

說起勁敵，坦帕斯不僅沒有任何的惱怒，而是燃起了熊熊鬥志。

他可是戰爭之主，就是爲了戰爭而生，最不懼怕的就是戰爭與挑戰。

若是沒有了敵人，何來的戰爭？

他的人生將會變得了無生趣。

森林之父西凡納斯冷哼一聲道，“你們不要將一切想的太過美好，很多事情並不一定會按照你們的預期發展。

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固然能夠大幅度的提升整片大陸的戰爭潛力，但是也會助長那些凡人的野心，讓他們變得更加藐視神力存在。

尤其是一名凡人推動大量凡人成神後，那更是直接打開了一個魔盒，會讓無數人產生不應該擁有的妄想，試圖踏上成神之路，尋找挑戰我們的方式，將我們拽下神壇，取而代之。”

戰爭之主坦帕斯嗤笑道：“老橡樹，你的這番說辭就未免太過牽強了，純粹是在顛倒因果。

好像是因爲築路者閣下的一系列行爲，讓很多人試圖將我們取而代之。

在沒有他之前，難道就沒有人試圖竊取我們的神力？試圖挑戰我們？奪取我們的神職不成？

只要身處這個位置，除了需要面對蕓蕓衆生的崇敬，面對他們的窺視與挑戰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如果是我們在佔據足夠優勢的情況下，依舊沒有辦法守住自己的神職與神格，那最大的問題肯定不在那些挑戰者的身上，而是出現在自己身上，被人取而代之，那就怨不得他人了！”

大地之母裳提亞也贊同的點點頭道：“閣下難道就沒有考慮我們的父親，將我們打下神國的真正用意？難道真的就是爲了追回命運石板？”

能被諸神稱之爲父親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神上神艾歐，他是多元宇宙的創造者，也是宇宙平衡的維護者，諸神的掌管者。

在1358年前，別說是在凡人中，就算是在諸神中，他也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存在，甚至被認爲只是一個傳說，因爲他很少彰顯自己的存在，更很少介入多元宇宙的運行。

或者說，介入的方式實在是太過高端，就算是諸神，也沒有辦法察覺他們的存在。

直到他掌管的至高神器命運石板，被死亡三神（暴政之神班恩、亡者之主米寇爾與謀殺之主巴爾）竊取，試圖篡改、掌管整個費倫乃至整個多元宇宙的命運，涉足他們不應該涉足的領域，徹底的惹怒了這位諸神之父。

他直接用無上力量，將諸神從自己的神國中逐出，讓他們以聖者的方式降臨在物質位面，尋找命運石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