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慘白，眼神遊離不定，明顯被嚇得不輕。
趙雲不是一般武夫，在嵩陽書院的時候就和宋思一起經歷了殷茹雪與林生的大戰，最近一個多月時間更是處理了不少低等級妖魔邪祟。
能把他嚇成這個樣子，必定非同尋常。
“彆著急，慢慢說。”
宋思催動靈魂力量，安撫受驚的趙雲。
靈魂強大到一定地步，便會衍生出諸多神妙之處。
諸如隔空御物，催眠，精神威懾等等，信手拈來。
“昨晚我沒有回家，和幾個兄弟一起記錄地下血管的脈絡，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找尋血管的節點，並由此推斷血液流動的目的地。結果，結果……”
話說到這裡，剛剛平復下去的心情再次激動起來。
“我發現了一座破廟，靠近之後能聽到裡面傳出類似心臟跳動的‘咚咚’聲。可就當我準備進去查看的時候，幾個親衛的腦袋竟然掉下來了。毫無徵兆，就那麼掉下來了。”
“腦袋毫無徵兆的掉下來了？”
聽到趙雲的話，宋思眉頭皺起。
一起前去，親衛死了，趙雲沒事。
難不成因爲趙雲長得五大三粗，行兇者就高看一眼？
毫無徵兆，無聲無息，頭顱掉落。
這樣詭異的力量，又是什麼來歷？
“破廟裡面傳來類似心臟跳動的聲音……”
宋思心中有了個猜測，或許從破廟裡面發出聲音的，就是一顆心臟。
雖然有點扯，但並非難以理解。
跳出固有思維和認知的束縛，把汴州看作一個動物。
巨大的血管網絡蔓延至整個汴州數十縣鎮，必定有衆多交匯處和終點。
交匯處存在類似瓣膜的結構，終點則是心臟。
前者已經在多次探索中得到確定，而後者似乎馬上就能進行驗證。
“先去看看幾個兄弟。”
“是！”
趙雲在前面帶路，兩人很快便來到了臨時停放屍體的地方。
去了八個人，只有趙雲活著回來。
詭異的死法，巨大的傷亡，周圍一片人心惶惶。
雖然迫於宋思的威勢全都不敢表現出來，可在那一張張緊繃的臉上，宋思還是看出了他們的恐懼。
將白布掀開，露出下面的屍體。
傷口光滑如鏡，沒有任何灼燒和腐蝕的痕跡。
血液流乾，屍體整體縮小了一圈，看上去十分乾癟。
“每個人一百兩銀子的撫卹金，送回家安葬了吧。”
宋思下達命令，之後帶著趙雲去吃早餐。
單憑幾具屍體看不出什麼，甚至連是不是妖魔邪祟做的都無法確定。
因爲只要沒有進行直接接觸，就不會留下氣息，使用鋒利的兵器也能造成相同的傷口。
破廟的位置在城郊北邊，距離汴州新府最外圍差不多八里。
新府在前列縣的基礎上進行擴建，面積約爲原本的三十倍。
新的政治經濟中心，新的掌權者，新的商業羣體，自然而然的吸引來衆多投機者。
再加上原本汴州府的人口，讓新府很快變得熱鬧起來。
不僅城內寸土寸金，城外也有一些村落開始聚集。
然而最近一段時間怪事頻發，城內百姓人人自危。某些比較嚴重的地方，甚至出現了百姓連夜搬家的情況。
如果不趕緊穩定局勢，汴州新府的人氣難免會大幅度下降。
一人騎狗，一人騎馬，很快便來到了破廟附近。
趙雲雖然在讀書方面絲毫沒有天分，可也不是傻子。
人情世故，察言觀色，都十分出色。
在戰鬥方面的嗅覺，更是無比敏銳。
如若不然，也不會在多次與妖魔邪祟的戰鬥中活下來。
幾個親衛隊死亡後，趙雲立刻便在遠處佈置人手，密切監視周圍的動向。
情況比預想的要好很多，付出幾十個囚犯的生命後，大概推算出了破廟掉頭的作用範圍。
劃出警戒線，派駐人手，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
“就是這裡了。”
趙雲指著前方的破廟，說道。
“看上去很普通嘛。”
宋思說了一聲，卻是不急著靠近。
殘垣斷壁，碎石遍地。
周圍幾棵樹枝杈亂生，枯黃的雜草東倒西歪。
每個人類聚集地附近，都會有廟存在。
但隨著人口遷徙、妖邪血祭、強盜亂匪等特殊情況出現，很多廟沒人修繕，就慢慢荒廢了。
蟲食蟻蛀，日曬雨淋。
這些破廟或是徹底腐朽，或是成爲某些山精野怪的住處。
“去，看看裡面有什麼。”
宋思衝著黑頭說了一聲，立刻引來後者的憤怒。
“憑什麼？”
黑頭齜著牙，做出威脅恐嚇的模樣。
融合了宋思的七情六慾和蘇家妖魔血脈後，黑頭由死而生，化爲一個特殊生靈。
有感情，有慾望，智慧與人類相差無幾。
不僅如此，它的感知也極其敏銳。
還未靠近斷頭廟，就已經察覺到了危險。
因此，聽到宋思的話後，黑頭果斷拒絕。
“要你去你就去，廢什麼話。”
見到黑頭的模樣，宋思冷哼一聲，飛起一腳踢在了黑頭的大腚上面。
砰！
沉悶的聲音傳來，黑頭巨大的身體凌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狠狠砸在斷頭廟上。
轟！
本就搖搖欲墜的破廟徹底報廢，漫天煙塵中，黑頭瘋狂罵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還能說髒話，看樣子沒有危險。”
宋思笑了笑，不以爲意。
製造這貨出來的目的之一，就是當作炮灰。
哪怕有了生命，最多算是個聰明的炮灰。
“走，進去看看。”
等了差不多半盞茶工夫，宋思邁步向破廟走去。
趙雲咬咬牙，緊跟在後面。
宋思不慌不忙，密切注意周圍的情況。
趙雲賊眉鼠眼，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像極了偷狗的嘎子。
周圍靜悄悄，沒有風的喧囂，也沒有蛇蟲鼠蟻爬行啃咬。
“不對！”
宋思突然停下腳步，眉頭頓時凝成一個疙瘩。
他發現了不太對的地方。
黑頭咒罵的話語，並非正常的想到誰罵誰，而是在來回重複。
只不過因爲重複的話太長，不仔細聽很難辨別出來。
“怎麼了？”
趙雲一頭撞在宋思背上，被嚇得抖了個機靈。
可還不等宋思回答，趙雲臉色突然浮現出驚恐之色。
“老大大大……你的脖脖脖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