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國受北嶽大帝人皇印璽,在統一灌靈州後,便在都城修建北嶽神廟,並將祭祀北嶽定爲大漢國的國祭。
國祭的時間就定在當初恆山祭祀,受北嶽大帝印璽的時間。
如此一來,北嶽神府在北俱蘆洲就正式打開了局面,而打開局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任命一位主掌灌靈州的神君。
北嶽大帝考慮了許久,還是覺得讓神府尚書趙充國問一問不周山的意見。
“我們能在北俱蘆洲打開局面,其中有九成靠的是靈臺真君的偉力。況且靈臺真君權柄本就在五嶽之上,所以這任命灌靈州神君一事,還是要請示一下靈臺真君的。”北嶽大帝緩緩說道。
趙充國點了點頭,說道:“臣明白了,這就去聯絡不周山大司命神府,請示此事。”
“好。”北嶽大帝點點頭,說道:“去吧。”
莊衍所在的司命殿左右各有兩座偏殿,一座供人休息,一座是放置‘天玄玉符’的地方。
這座天玄玉符是專門設立於此,作爲總攝人間大司命神府的‘官號’,任何人想要用天玄玉符聯絡莊衍、或者聯絡大司命神府,都會首先通到此處。
此刻這座偏殿內便亮起了耀眼的靈光,同時還有仙音陣陣,繞樑不絕。
正在打瞌睡的抱節猛地驚醒,連忙拍了拍修篁說道:“官號響了,快去接一下。”
修篁揉著惺鬆的眼睛,喃喃道:“你怎麼不去?”
抱節說道:“上次就是我去的,這次該你了,快點。”
“.唔.”修篁哼哼了幾聲,然後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好吧.”
於是修篁搖搖晃晃走入偏殿,來到天玄玉符面前接通,隨後趙充國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了修篁面前。
“你是誰?”修篁看著趙充國問道。
趙充國連忙拱手道:“我乃是北嶽神府尚書兼中領軍趙充國,有要事請示靈臺真君。”
“哦。”修篁問道:“你把奏本遞過來,我幫你呈遞。”
趙充國連忙將奏本遞了過來,只見那天玄玉符仙光一閃,那奏本立刻傳送到了修篁手中。
修篁接過奏本後,對趙充國道:“請趙尚書稍等,我這就去稟報真君。”
趙充國笑道:“有勞仙童了。”
修篁轉身走出了偏殿,來到司命殿正殿外,拿起金錘在殿外玉臺上置放的玉罄上敲了一聲。
隨著玉罄空靈淨澈的聲音響徹司命殿內外,霎時司命殿殿門緩緩開啓,修篁連忙走了進去。
莊衍依舊坐在殿上,周身神光熠熠,他目光平靜地看著修篁道:“什麼事?”
修篁走上前去,將奏本在莊衍面前展開,說道:“真君,這是北嶽神府趙充國尚書遞來的奏本。”
莊衍只是看了一眼,接著目光輕輕一動,那奏本上立刻出現了三個鮮紅的硃批:“可自決。”
然後莊衍說道:“送回去吧。”
修篁合上奏本,躬身應道:“是,真君。”然後退出了司命殿,重新關閉了殿門。
當趙充國將寫著‘可自決’硃批的章本呈遞給北嶽大帝時,北嶽大帝不由鬆了口氣,說道:“權重而不專,威重而不制,恩重而不挾.靈臺真君有德呀。”
趙充國也點了點頭,說道:“若是換做別人,只怕已經一手獨攬大權了。”
北嶽大帝微微頷首,接著朝趙充國問道:“尚書,你以爲可派誰任灌靈州神君?”
趙充國想了想,說道:“陛下,臣以爲灌靈州是北俱蘆洲首善之州,此州神君之職極其重要,關係重大,非其人不能任。”
北嶽大帝問道:“那尚書你可有人選?”
趙充國道:“陛下,臣以爲,灌靈州神君,非太恆君不可。”
“大郎?”北嶽大帝沉吟片刻,旋即說道:“他身爲五品正神,去做灌靈州神君,只怕他不願意。”
灌靈州神君一職對於太恆君來說,的確是低配了。
趙充國道:“陛下可以問一問太恆君,若太恆君願意就任可就此敕封,若不願意就任,再另想辦法。”
北嶽大帝點了點頭,然後朝一旁的侍從下令道:“宣太恆君來見我。”
不久後太恆君來到了安天殿覲見,北嶽大帝將此事告知了太恆君,詢問他的意見。
太恆君果然表現出了抗拒之色,“父皇,兒臣乃五品正神,豈能去任一州之神君?”
北嶽大帝朝趙充國看了一眼,趙充國連忙說道:“君候,灌靈州是神府開闢的第一個人間善土,關係重大,非其人不可任。還請君候莫要嫌棄,暫且兼任此州神君,待日後有了合適人選再行替換。”
太恆君問道:“一定要親近之人前去任職嗎?”
趙充國道:“至少要可靠可信之人。”
太恆君當即說道:“既然如此,父皇,兒臣推舉一人,定能勝此重任。”
北嶽大帝面色微訝,問道:“誰?”
太恆君道:“五臺山表弟,嚴雋之。”
“哦?”北嶽大帝眉頭一挑,好像是有點印象,是北嶽靜明皇后家的晚輩,也就是北嶽大帝老婆的孃家人。
五臺山,作爲文殊菩薩的道場,其山神來歷自然也不同一般,正是藥師佛的掛名弟子嚴聖功。而靜明皇后便是五臺山神嚴聖功的妹妹,她曾隨黎山老母修行,成爲道門大德後嫁給了北嶽大帝。
“好。”北嶽大帝朝太恆君道:“你且下去吧,我親自去問問你母后。”
太恆君鬆了口氣,連忙拱手拜道:“是,兒臣告退。”
太恆君離去後,北嶽大帝便朝趙充國說道:“此子好高騖遠,私心過重,做事又太過惜身,也只能在這北嶽神府任職,不堪大用。”
這種事趙充國自然沒法正面回答,只能笑著說道:“太恆君年輕,還缺少歷練,日後自會有所成長。”
但北嶽大帝卻並沒有報多少希望,只是嘆息一聲,然後離開了安天殿,擺駕回宮了。
回到後宮,北嶽大帝找到靜明皇后,向她詢問嚴雋之的事情。
靜明皇后有些驚訝,說道:“陛下怎麼突然問起雋之了?”
北嶽大帝便將任命灌靈州神君一事說給了靜明皇后,靜明皇后聞言也是無奈,說道:“太恆也就這個樣子了,我自己的兒子什麼樣我還是知道的,不過難得他還能想到自己的表弟。”
北嶽大帝問道:“這個嚴雋之人怎麼樣?”
靜明皇后說道:“人很好,敦謹好學,謙遜有禮,知進退,是個好孩子。”
北嶽大帝笑道:“如果這麼說的話,只怕內兄不肯放人。”
靜明皇后道:“這你就想錯了,我那兄長根本不重視雋之。”
“哦?這又是爲何?”北嶽大帝問道。
靜明皇后說道:“雋之是侍妾所生,所以向來不受重視,我曾經回五臺山神府,用膳時雋之母子都不在宴席之上。”
北嶽大帝聞言一怔,旋即無奈搖頭,說道:“內兄是藥師佛掛名弟子,怎麼還如此看重嫡庶之分?”
“每個人都有些毛病,成神了也一樣,更別說是藥師佛掛名弟子了。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靜明皇后說道。
北嶽大帝微微頷首,旋即說道:“好,那我便發函文至內兄處,徵召雋之來北俱蘆洲擔任灌靈州神君。”
靜明皇后道:“這灌靈州神君是幾品官職?”
北嶽大帝說道:“是七品正神。”
靜明皇后點了點頭,說道:“那妾身便提個建議,你直接徵召雋之過來就是,不要發函文給五臺山神府。”
北嶽大帝卻擺手道:“這怎麼可以?我徵召其子,當然要知會其父知曉。”
靜明皇后見丈夫不聽,也只得搖頭,不再勸告。
於是北嶽大帝便讓尚書趙充國發函文給南瞻部洲五臺山神府,徵召嚴雋之來北俱蘆洲擔任灌靈州神君一職。
五臺山山神嚴聖功雖然出身很高,但其官品只是六品正神,在收到北嶽大帝的函文後也很是驚訝,馬上將此事告知了自己的正妻重華夫人。
“我那妹夫倒是夠意思,剛剛掌了北俱蘆洲權柄,這就想起我來了。”嚴聖功一臉得意地說道。
重華夫人見狀笑道:“看給你高興的,是有什麼好事?”
嚴聖功道:“北嶽神府發來函文,要徵召雋之去擔任灌靈州神君之職。”
重華夫人臉色頓時一僵,不動聲色地問道:“哦?這灌靈州神君是幾品官職?”
“元七品正神。”嚴聖功說道:“我不過也才六品而已。”
重華夫人臉色一凝,心中立刻泛起了名爲嫉妒的火焰,“爲什麼是嚴雋之?一個賤婢的兒子,我兒謝之哪裡比他差了?”
嚴聖功頓時愣住,旋即笑著說道:“這可能人家自有考慮。”
重華夫人眼珠一轉,忽然看向嚴聖功道:“把這個官職給謝之弄過來。”
“這這不好吧,人家徵召的是雋之。”嚴聖功連忙說道:“謝之還小.”
“小怎麼了?年紀小也能任大事!再說北嶽大帝是你妻弟,這也就改個名字的事兒,你親自回信說一聲,不是輕輕鬆鬆嗎?”
“我不管,這個神君必須讓謝之當!”
說到這裡,重華夫人話語一軟,挨著嚴聖功撒嬌道:“現在天庭正神職司好處多得很,尤其一開始就是七品正神,這減去了多少年的努力?府君,爲謝之著想,這個神君職司務必給謝之要過來。”
現在天庭最缺的是低級神職,八品、九品之類的正神,十分缺少,但這種神職典型的事多好處少,出身比較好的人基本都不願意幹。
但到了七品就不同了,尤其是帶著個神君名號,有主政一方、開府專斷之權。
至於六品以上的仙官,那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根本輪不到你一個剛入天庭的人當,所以七品就已經是下元諸品仙官中的香餑餑了。
嚴聖功聽到重華夫人的話後也陷入了沉思,見他如此,重華夫人立刻繼續攛掇道:“正因爲謝之還小,更要讓他去歷練一番,這個七品神君不是正好嗎?還是在北嶽大帝手下做事,也多了一些照應。以謝之的聰明才智,如果能得到這個官職早入神司歷練一番,將來前程不可限量。”
嚴聖功聞言瞬間大爲意動,再加上他本就偏愛嚴謝之,於是點頭說道:“夫人之言有理,我這就向北嶽神府回信。”
重華夫人微微一笑,說道:“信裡不要帶有商議的言辭,就直接說我們要派謝之過去,然後直接派人護送謝之,讓謝之親自帶著這封信去北嶽神府。”
“你這是先斬後奏”嚴聖功道:“這不妥吧?”
“沒什麼不妥的,都是親戚,難道北嶽大帝還會因爲這件事責怪你嗎?再說他向我們家要人,肯定是手下缺人的原因,我們直接派謝之過去不是更好?”重華夫人說道。
嚴聖功思索片刻,隨後笑道:“夫人說得對,那就按夫人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