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者並沒有多留,只簡單的跟楊昭介紹了一下一些佈置,隨後推門離開。
屋裡有幾個簡易飛鳥形狀的警戒陣盤。
這個警戒陣盤有點奇葩,它防內也防外。
楊昭用神識一探,小鳥張嘴鳴叫。
嘎嘎的,像個老鴰。
楊昭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這東西一個神識波動放大器,沒啥防護能力。
跟以往他買的那些警戒陣盤不是同一個邏輯。不過這個很是靈敏,是個好東西。
楊昭有點眼饞,琢磨著有沒有賣的。
來來回回用神識把整個屋子犁了幾遍,不管是蟲子還是草,只要有生命的全滅,沒生命的也用靈力壓一下。
她實在是怕了奉安,這位一句話就能給植物賦靈,誰也不敢賭。
掏出一套簡易的警戒陣盤和蒲團,扔地上。
楊昭總算找到了一點安全感。
舒服的坐下,她掏出了傳令法器試了試,嘿,真能用了。
在夜淵的時候,傳令法器還能用,但顓瑞樓始終處於封閉狀態。
現在,顓瑞樓裡熱鬧非凡,全是關於四方大會的事情。
從四方大會的規則到四方大會的規模,從主辦方臨時變更到百煜上界勢力分佈,討論的頭頭是道。
當然,最受人關注的還是人。
〔四方大會百大人物〕
〔四方大會百大俊傑〕
〔修仙百藝百年發展〕
〔成嬰機緣爭奪實錄〕
〔外道機緣爭取實錄〕
………
上下一看一百多個,且討論的異常激烈。
還有一些沒有資格參加的修士,一起約著來湊湊熱鬧,尋找機緣。
甚至有求助的,幾個沒啥人脈的修士,一起湊點寶物錢財,想要跟隨一位有資格參與四方大會的前輩後面,幫著跑腿,順便長長見識。
楊昭找一些比較感興趣的,一震靈力,屋裡的灰塵快速在半空排列成字,正是她看到的內容。
傳令法器就這點沒手機方便,不方便截圖,也沒辦法和手機相互傳送。
她拿出手機對著半空照相,拍了上百張,在手機裡拼成個PPT小視頻,點擊發送到視頻平臺後,保持不動塞進懷裡。
道牌在那裡。
四方大會創辦也就七八百年,在修真界來說還挺年輕。
創立的初衷是爲了和平,很高大上的一個目標。
那一場戰爭讓很多修真界的神明隕落,衆生更是凋敝。
休整恢復近百年後,由幾位大能牽頭,組了一個四方大會。
定時舉辦一次,讓各方修真界碰一碰,出了啥事先談,談不攏就在四方大會做過一場,還是不服外人介入勸架,還是不行再打。
衆金丹修士爭奪成嬰契機反而是小事,是給年輕修士的一個彩頭。
後來四方大會慢慢擴大,時間從幾天的擴展到了三個月,內容也從高層開會,變成了全修仙階層的各方面碰撞。
就這樣,還有很多丹修和煉器師不滿,他們很多丹藥器具煉製的時間很長,在短短三個月內,根本就完不成。
一些煉氣修士和築基修士,會在四方大會的時候自己組織一些比試,與四方大會沒啥關係,有些連彩頭都沒有,卻也是低階修士嶄露頭角的好時機。
據說每次都會有些低階修士亮眼表現,被一些高人前輩看見,進而收徒或者隨手給個機緣。
對於沒啥人脈,沒啥底蘊的修真者來說,實在是個天大的好事兒。
這些前輩們哪怕隨口指點幾句,也抵得上這些修士們的幾年之功。
楊昭對以上那些不大感興趣,更想去看看熱鬧,開拓開拓她的眼界。
順便,她在顓瑞樓裡也開了個新帖子,把自己的困境描述出來,詢問解決辦法。
爲了更快抓取別人注意力,她取了一個十分符合流量的標題。
〔夜璋神廟的神子看上平平無奇的我?〕
果然,沒一會兒就有很多人過來看八卦。
滄城李巖:“太好了,是我滄城的前輩!祝謝前輩在四方大會大放異彩,揚我大周國威,彰我滄城青年修真者的風采!”
淶源府城華盛:“或許其他人不知道,我來爲大家簡單的介紹一下,據傳楊前輩二十餘歲,外道修者,修真不超五載,已是金丹修爲。”
滄城府學黃葛:“楊前輩剛剛開脈起靈的時候,就引得城內好一場大戰,那時我已經是練氣九階修士。如今還沒築基。年華虛度,不堪回首?!?
上瀛張飛宇:“楊前輩若若算平平無奇,那我等又算個什麼東西?”
澧京胡豆豆:“算廢物,我,胡豆豆,修真六十餘載,堪堪踏入築基後期,這把年紀了,我有時還沾沾自喜,唉。”
…………
在一溜沒用的誇誇中,楊昭看見一個熟人。
上瀛張世彬:“楊道友,若遇危險,只要把四方大會的信物用靈力激發,自有咱大周前輩前來解救?!?
楊昭很欣慰,還是熟人靠譜回覆感謝後,在一溜求奉上財物,求爲她鞍前馬後的的回覆中,刪帖跑路。
太熱情,熱情到彷彿整個世界都是好人。
第二天一早,小樹墩載著奉安就找來了。
“走走走,咱們去下面穹音城逛逛?!?
楊昭往左右看了看,前後沒一個人。
“就您和我?”
“那不然你還想要誰?你不會看得上我們夜璋神廟哪個小輩了吧?”
“前輩說笑了,這不是您輩分高嘛,我琢磨著怎麼也有兩個小輩跟著,給您跑個腿啥的?!?
“嘿,這還真不用,等他們還不如我自己方便呢?!?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穹音城。
穹音城不算太大,沿著河流而建,城內多高塔多草木。
一座座高塔跟箭一般直指天空,讓城市多了幾分銳利。
這座城市不一般的是它沒有城牆,自然也沒人要進城錢。
楊召兩人悠悠哉哉的進城,一城烏泱泱的全是人。
四方大會來臨,城裡八九成都是修士,隨便扔個石頭下來,都能砸到三個築基修士。
一見楊昭兩人,修士們紛紛讓路,不敢直視。
這事兒和楊昭沒啥關係,主要是奉安太扎眼。
走了沒一會兒,就碰到了兩波比試的人。
多是茶樓飯館立下擂臺,什麼破陣盤、辯靈植都有。主家放上幾樣小彩頭,都不用大聲招呼,自然有年輕人登臺亮技。
每到這時候,臺下都會有一羣人圍過去看熱鬧。
這些觀衆十分懂得捧場,有一點亮眼操作就會轟然叫好,更有好事者還會高聲詢問姓名,說要爲其揚名。
穩重些的修士還好,很多小修士可擱不住這麼捧。
一見臺下反應熱烈,他們愈加興奮,十分的本領都得使出十二分來,壓箱底的功夫都恨不得露上幾手。
臺上人賣力,臺下人也賣力,場面好不熱鬧。
楊昭兩人在下面看的也很高興。
奉安不由感嘆道:“還是這年輕人看著鮮活,年紀一大,外表再年輕也沒有這種朝氣,我不愛和他們呆著,沒意思。”
一80歲老頭嫌別人老,楊昭也是頭一回見著。
不過細想,80歲在夜璋神廟還真算是年輕人。
“呵,那是你夜璋神廟古板僵化。”
兩人一回頭,就看見身後站著一個黑髮黑鬚的小老頭,穿著一身淺藍色衣裳,個子矮矮的,還沒楊昭高。
奉安一見小老頭,瞬間收斂笑容,拉著楊昭就要走。
小老頭很不滿,向前一步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唉唉唉,奉安你走什麼,到我的地盤都不跟我打個招呼?!?
停下腳步,奉安一點好表情也沒有,就差沒翻白眼了。
“我不樂意?!?
小老頭也不在意,笑瞇瞇的看著楊昭。
“小姑娘,看你雍容華貴一表人才,不是夜璋神廟的人吧?!?
楊昭看了看明顯熟稔的兩個人,衝著小老頭稽首行禮。
“晚輩楊昭,從大周來參加四方大會?!?
“哎呦,大周的人呀,怎麼跟奉安扯一起去了。我可告訴你,別看他慈眉善目的,他可不是啥好人,跟他呀早晚吃虧?!?
小老頭看楊昭的眼神,帶著慈祥:“我青翼神域是作爲這次四方大會的主家,也不好看著客人上當受騙……。”
奉安也不客氣,張嘴反擊。
“呸,你青翼神域是啥好東西,愛偷人家孩子的賊,一張嘴時時刻刻停不下來,誰去你那做客都得提前堵著耳朵。”
“嘿,奉安你少抹黑我們,偷蛋那只是少數鳥族的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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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頭更加不甘示弱。
“你們夜璋神廟安靜,一屋子木頭疙瘩,話都說不了幾句。”
楊昭左看右看也插不進嘴,眼看著倆老頭開始翻老底兒,趕緊橫插了一句。
“奉安前輩,我還不知這位前輩是誰呢?您看……”
奉安哼了一聲,那小老頭也不用人介紹,直接一指自己:“青翼神域神子——佑昌?!?
“見過佑昌前輩,晚輩早就聽說過穹音城的大名,今日有幸參加四方大會,一睹穹音城的風采,才知道什麼叫名不虛傳?!?
楊昭趕緊絞盡腦汁誇上兩句,生怕兩個人再嗆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哎喲,還是小姑娘嘴甜。”
佑昌開懷大笑,拉著楊昭就走。
“我與你一見如故,來來來,我帶你……”
這話還沒說完,奉安一擡手攔住楊昭,一雙眼睛淡漠的看著佑昌。
“怎麼,跟我搶人?”
佑昌也收斂了笑容。
“這怎麼能是搶呢?我是請——,請楊昭小友來我這裡做客?!?
眼看兩人又掐了起來,楊昭不再插嘴,只把四方大會的信物拿出來擺弄。
果然,一見楊昭擺弄手裡的東西,兩人都停下來,打起了哈哈。
“楊昭小友不要怕,我和佑昌自小相識,向來說話沒深淺?!?
“對對對,其他人看我們一吵就害怕,其實啊,我們老夥計啦,從小打到大的情分,來來來,我帶你們逛逛穹音城?!?
“穹音城盛產青雲酒,在整個修真界都小有名氣,我帶你去喝酒咱不花錢?!?
這次逛大街的變成了三個人,漸漸的楊昭也發現了異常。
說是帶她去喝酒,其實帶他去的都是年輕人聚的地方。
這裡不只有年輕的修真者比拼,還有很多百煜上界的平頭百姓,帶著孩子來碰機緣,隨便一逛,就碰見了數百個。
這些孩子,纔是這兩位神子關注的重點對象。
一個兩個的站在那兒數蘿蔔頭,都看了一遍,就換位置。
楊昭頗是好奇開口詢問:“兩位前輩,您看這些孩子是要收徒嗎?”
按理說這兩位開口要收徒,整個百煜上界,得有多少孩子被爭著搶著,送到他們眼前。
何苦自己來一個個看呢?
奉安倒是直接。
“我借你運道,找找下一位神子?!闭f著他一指閉口不言的佑昌。
“這貨的目的和我一樣?!?
這倒是讓楊昭有點疑惑。
“您兩位要找下一位神子,只要張口,啥樣的孩子找不到,還用這麼一個個看嗎?”
“嘿,哪有那麼好找?!庇硬坪跽业搅税l泄口,止不住的抱怨。
“神子看的又不是修真的資質,也不看家族血脈,看的是一瞬間的感覺,神看對眼兒了,就是神子?!?
“那孩子的父母知道了,有準備了,神就看不上了。”
“小友,我已經找了四十年了,就連這老兒也找了二十多年了,這其中的辛酸………我跟你說……”
奉安聽著心煩,招招手,讓楊昭快走。
“我跟你說過吧,他們青翼神域就沒不嘮叨的?!?
佑昌也不幹了,張口就翻老底。
“嘿,你又編排我,唉,楊小友我跟你說,奉安是不是問過你,什麼你是男是女的話?”
楊昭一怔,佑昌看出來了,哈哈大笑。
“他們夜璋神廟都是木頭疙瘩,少有什麼男女之說,他小時候好奇就問……”
“閉嘴,你再說別怪我不客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說呀,誰怕呀,小時候的事也就你走不過去,和小輩說教的時候時常掛在嘴邊。”
說是這麼說,但佑昌也沒再說啥難聽話。
但僅僅這幾句,楊昭也明白了,夜璋神廟多草木精怪,而奉安是個人,三觀不同,教歪了孩子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