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好像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了。
連郭嘉,荀彧他們都無可奈何,莫非這曹勤真有一番高論?
因爲農活糧草這種東西可不是兩軍對陣,投機取巧,走捷徑是不行的。
“雲奮老弟,你說他們是吃白飯的,但我覺得這主意還行啊,至少目前不會想到更好的辦法了。”
曹勤一把手搭在曹操肩膀上,悠悠道:“若僅僅是爲了有足夠的糧草就讓士兵們進行大量的農活而少訓練。這無異於減弱戰鬥力,當然這隻佔其一。”
曹勤嘆了口氣:“這加重賦稅纔是真正等我自取滅亡啊。”
話音剛落,曹操大吃一驚,什麼?自取滅亡?
“那個雲奮老弟,你不會在危言聳聽,在嚇唬我吧?”
其實並不是曹勤危言聳聽,縱然是在後世,官渡之戰開啓,沒有許攸背叛袁紹獻計火燒烏巢,曹操未必打的過袁紹。
他們那羣謀士想不到這裡,也是必然的,因爲謀士終究是謀士,不是神。
“你想啊,這強兵之所以是強兵,多半原因是久經沙場和沒日沒夜的訓練,而弱兵之所以是弱兵,就是不經沙場和不去鍛鍊。”
“主公把他們都扔去幹農活,訓練時間缺少一大半,那強兵去不成了弱兵,弱兵豈不是一觸即潰。你說就這戰鬥力,上了戰場能幹嘛?送人頭麼?”
“這兩軍對陣,精銳之師可以振奮己方士氣,挫敗敵方士氣,更能出奇兵以致勝。精銳之師在一場戰爭中起到了最爲關鍵的作用。但是,老曹啊,精銳就那麼點精銳,若是對面集中兵力,打的就是精銳,那就剩下一些比農夫多點力氣的士兵能幹嘛?”
“打仗拼的也是整體軍隊的實力。一羣農夫般的士兵,會拉底整體的實力,想想上了戰場,他們打也打不過只能跑,有何用?”
曹操聞言,思考了起來。
對啊,他們這個辦法無異於就是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了虎豹騎這種精銳上,若是指望這點精銳把袁紹那些人打敗,簡直是癡人說夢。
“再說這提高賦稅。”
曹勤差點就罵出口了:“這簡直是自掘墳墓,自取滅亡。”
“老曹啊,你可知道這打仗拼的是什麼?”
曹操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爲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問他:“拼的當然是武將軍隊和糧草了。”
“對!”曹勤一拍桌子,大叫一聲:“老曹,你說的沒錯,打仗拼的就是這些。”
曹操有些懵逼,這麼嚴肅的問了他一句話,還以爲有什麼不俗的談論,結果就來了這麼一句,對?
“但是。”
曹勤一反轉,曹操一緊張。
“你可知這些東西都怎麼來?”
這話倒是問住曹操了,怎麼來?
“這武將當然是靠招募或者別人投靠,軍隊靠的是對百姓進行徵兵,這糧草也是對百姓進行徵收。”
“說的不錯,但你要知道,這些東西全部取自於百姓,若是你加大賦稅,你下面的百姓吃不上飯記恨你了,你豈不是這些都沒了?”
曹操細細一品,好像有點道理。
兩軍交戰,除了精準的策略,一旦陷入對峙,就要拼糧草拼兵力,這些若是百姓恨你不配合你,那豈不是要完?
沒想到曹勤的遠見居然如此之深!
“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哪個是靠著增加賦稅,強徵兵丁?靠的是攻城拔寨?打仗,拼的是民心,民心所向,皆由我控。
老曹啊,這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唯有民心所向,方能有無窮無盡的兵力,糧草。所謂藏富於民,欲取之於民,唯有愛之於民。”
此時,曹操的醉意已經全部消失,端著碗的手已經有些顫抖,這,纔是真正的國士之言!
藏富於民,取之於民,愛之於民。這見解獨到精闢,認知超前,簡直是姜太公在世也不及啊。
剎那間,曹操有些錯覺,這瘦小的身體爲何如此高大。
曹操心裡駑定,這個堪稱陸地神仙的曹勤,在政治簡介上,空前絕後。
回去,必須修改方案!
“雲奮老弟,你是知道的,我是曹氏親貴,我的人生綁在了主公身上,如今主公有如此危險,我身爲主公擔憂啊。”
曹操看破不說破,你這拐了十萬八千里的親戚也能算曹氏親貴?
你也太不要臉了吧,行行行,你是主簿,你官大,你說的都是對的。
“那,雲奮老弟啊,之前主公是四六抽,你覺得改成三七如何?”
“不行不行。”曹勤擺了擺手:“這些太多了,一九開足矣。至於士兵,抽出四分之一出來務農即可,而且這四分之一也要輪番幹活,不能當誤了訓練。”
“不行不行,按照這個比例,一旦有仗打,糧草沒幾天就用完了。雲奮老弟,你這是開玩笑的吧,還是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見曹操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曹勤思索了好一會兒。
最後一來大腿,好像準備破釜沉舟一樣。
“老曹,我倆關係好,你也是我認識的除了老典跟我時間最長的人,今天吶就便宜你了。”
說完,不管曹操那一臉懵逼的表情,迅速找了塊兒布,然後拿起毛筆在上面畫了起來。
“吶,就這個東西,你去找工匠把它打造出來,這樣農耕的事情就徹底解決了,不僅如此,就算稅收的再低一點,依舊是綽綽有餘。”
“這件東西,可是能讓你成爲真正的曹氏親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