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時間還算早，距離十點鐘還有些距離。
兩人走著走著卻走到了一家藏在了滿是爬山虎院牆的酒吧門口，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家常小店一樣。
彷彿只是一個尋常人家的院子入口。
不過店門口來看還是不錯，被木條畫成了格子形狀的玻璃門，掛在門口的幾個晴天娃娃，還有著拴在了門口看上去憨態可掬的一隻薩摩耶，正伸著舌頭眼巴巴的看著兩人。
“我說出來這一趟好像少了什麼，要不喝兩杯？”
月野弦對酒吧沒有什麼興趣，生活中也不會一個人沒事就喝酒。
不過朝霧凜似乎很有興趣。
“喝酒不太好吧，畢竟老師們都囑咐了不能喝酒.”
“你少來這套，你像是這種守規矩的人嗎？”
“這就是純純的偏見了，我一向很守規矩，你去打聽打聽哪個老師不說我月野弦是好學生。”
常年成績排進學校前三，認爲是昭大好苗子的月野弦當然是所有老師眼中的好學生。
哪怕有了之前那件‘表白事件’也不會影響很多對他的看法，最多認爲是富有性格的年少輕狂，甚至更討喜了。
這點從學校論壇裡的風評就能看得出來，聲討月野弦的大多數是男生，反而是女孩子都不覺得他是什麼人見人打的渣男。說是雙標也沒有一點問題，畢竟月野弦但凡醜陋一點這件事情的風評都不好說。
“我看你是不想跟我喝酒是吧？”
“也不是這個意思，你實在想喝就喝唄。”
說喝酒傷身體這種話沒有意思，畢竟誰不知道喝酒傷身體？就像是生活中的許多事情，吃垃圾食品有害健康，抽菸傷心傷肺。但是仍然不少人樂此不疲。
“你不想喝就算了，還想我請你？”
“別別別，我請大小姐喝酒好吧？”
“這還差不多~”
兩人推門而入，這間名爲‘林深’的小店裡沒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是常態還是因爲這不是週末最熱鬧的時候。
挺禮貌的服務員招待了兩人，講究的大小姐自然是不會坐在吧檯什麼隨意的地方，不過這種小店裡自然也沒有包廂之類的東西。
所以就坐在了比較角落偏僻的卡座裡。
還好的事情是大小姐平常喜歡喝的幾款調酒這裡都有，她點了一杯長島冰茶。
月野弦隨意點了一杯黑俄羅斯。
“平常也這麼喜歡喝酒？”
月野弦隨意的問道。
大小姐的手掌輕描淡寫的摩挲著酒杯，讓月野弦會想起另外一件很類似的事情。
“也沒有吧，不過我覺得來一個新的地方不喝一杯當地的酒的話，會很遺憾。”
“調酒也不算是當地的酒吧。”
“嚴格意義上當然不算，但是每個地方調酒的風味都不同。它不像是飲料，只要是一個牌子就是一個味道。”
“說起這些你真是頭頭是道啊。”
月野弦笑了笑，主動拿起酒杯和對方碰杯。
以前的碰杯多數是莫名其妙的情況，是兩人都顯得有些不情不願。
現在這種狀態顯然發生了變化。
杯子碰到一起的清脆響聲，再沒有所謂的心碎。
朝霧凜喝了一口，神情慵懶的看向月野弦。
“畢竟在你面前，我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值得稱道的東西。”
“大小姐什麼時候這麼謙虛了？”
“不是謙虛，是事實。”
她這一刻的認真反而讓月野弦有些接不了話，不過朝霧凜也不在意，很快輕描淡寫的說。
“我倒是很在意，這種狀況下再和我喝酒是什麼感覺？”
“感覺？”
“嗯，我們關係沒有到這一步的時候，我讓你和我喝酒是怎麼想的？”
月野弦思考了一下，還真是有些記不起當時的感覺。
就像是人憶苦思甜，未必真的是所謂的真情實感，或許更多是對以前那個吃苦的自己的一種炫耀。
對當時那些人，那些事情的一種報復快感。
至於當時對朝霧凜的心情.
“誠實的說，我會覺得挺好笑的，一個身世優渥，衆星捧月的大小姐用經常喝酒來體現她內心世界的匱乏，頗有一種無病呻吟矯揉造作的美感。”
“撲哧.你還真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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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霧凜聽著並沒有生氣，反而是自嘲的笑起來。
月野弦聳了聳肩，“沒辦法，可能我也不能否認那個時候的我心裡會有些許的怨氣，所以帶上了主觀的偏見。不，應該說我對你沒有任何客觀的看法。”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因爲我就是沒有辦法對你保持客觀。”
看著少年的眼睛。
他很誠實，可是偏偏是撒謊的時候討人喜歡，誠實的時候讓人討厭。
“壞心眼。”
朝霧凜輕聲說道。
月野弦無所謂的笑了笑，“不過現在想來，也不算是什麼無病呻吟，畢竟你的身份就註定那個時候緩解壓力和情緒的方式就會不一樣。喝酒也正常，或許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時刻。”
“所以你打算讓我戒酒嗎？”
“沒有這個打算。”
月野弦主動的拿起酒杯認真的看著她，“我只是打算以後都不會讓你有一個人喝酒的時候。我知道你以前肯定有無數這樣的夜晚，但是沒有關係，我會彌補那些夜晚。你想喝醉就配合著你喝醉。”
少女漂亮如月牙的脣角勾起美妙的弧度。
“今晚不想喝醉了，就這一杯。”
“嗯？我都做好和你喝到天昏地暗的覺悟了。”
“放屁，你就沒有喝醉過。”
“當然不能喝醉，我喝醉了你怎麼辦？”
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偏偏裡頭不是一片昏暗，總是有著些許的亮光就像是黎明破曉前的天空，會存在幾顆璀璨的晨星。
“砰。”
突然，就看著面前的美少女一口將杯子裡的長島冰茶全都喝完。
就像是喝水一樣。
聽上去名字很美好，但是其實這杯調酒基本都在四十度。妥妥的烈酒了。“所以還是打算買醉？”
月野弦忍不住笑著問。
但是卻看到朝霧凜放下杯子後擡起手臂，“這邊買單。”
“嗯？”
月野弦意外的看著她。
對於喜歡喝酒的人而言似乎永遠沒有淺嘗輒止這個概念，所謂的微醺也基本沒有實現過，就算有那也是嘴硬。
接著就看到瞇起眼睛的朝霧凜審視自己。
眼神裡有種罕見很少見的情緒，就像是熹微的火光妄圖點亮整個荒原。
“現在我不想喝醉，我想早點回去。”
“早點回去？”
好像少年還是不能準確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卻看到對面的女孩伸出手來點了點她自己腦袋上毛茸茸的兔耳朵。
頗有嫵媚韻味的詢問少年。
“我說了今晚我都會戴著這個，你不想嗎？”
現在月野弦是徹底明白了。
他忍不住笑起來，“這就是你新找到的緩解壓力的方式？”
“我沒有壓力。”她臉頰微紅，但是這個時候已經不再害羞，“只是單純的發泄而已，所以可以把你自己當成我的玩具，這樣說的話，是不是能夠理解？”
“還真是歷史級別的傲嬌啊。”
“是事實。”
“好好好，意思就是身爲玩具的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咯？”
“你想拒絕？”
“說實話不想。”
“哼。”
買了單，很快走回回去的路。
路上的風依舊清爽，卻好像遲遲吹不散少女臉頰上的鮮豔。
看上去氣勢十足的人是自己，甚至主動發出‘邀請’的人也是自己，但是一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身體就會產生難以抗拒的本能。
火焰在燃燒，彷彿身邊開了暖風的空調。
反倒是這個少年平靜的就像是要回家一樣，好像一點急切都沒有。
怎麼？
自己是很尋常的女生嗎？
他對風間櫻也是這個態度嗎？
不知道，但是胡思亂想就是女生天生的權力。
情緒的不穩定纔是常態。
“明天就要回去了，所有同學早點休息，晚上不要隨意出門，有事請找老師哦。”
“知道啦。”
在所有學生老師面前體面的保證。
然後等到所有學生都回到了自己房間後，一個人輕悄悄的離開了房間，再出現在那唯一單獨隔間的門口。
沒有敲門，只是發送了消息。
大概等了一分鐘，已經算是很漫長的時間了。
“嘎吱.”
門打開了縫隙。
月野弦看到了探出頭來的女孩子。
毛茸茸的兔耳朵重新戴上了她的腦袋。
臉頰上有著不能掩飾的紅潤，彷彿是新畫的妝容。
月野弦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我還以爲你會找些爲難我的方式才肯開門呢。”
朝霧凜雖然紅著臉，但是平時那種氣勢沒有完全消除，打開門後顯得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嫌棄的看著少年。
“我纔不是那種扭捏的女生，少廢話了，進不進來？”
“當然，不可能有男人拒絕這種提議。”
“滾蛋！”
少年進入了房間。
朝霧凜並沒有換衣服。
甚至還加了點料。
那黑裙下，不再是光滑修長的雙腿，還包裹了一層隱隱可見肉色的黑色絲襪。
似乎是在迎合這個少年隱蔽的喜好。
只開了一盞牀頭燈的房間，曖昧的光線卻是恰到好處的催化劑。
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月野弦放棄了那些打算。
他伸出手來，直接捧住少女的臉頰。
熾熱的身體緊貼上來。
這反而讓朝霧凜有些不知所措，不自禁有些軟弱的看著少年。
“你幹什麼？”
“這不是說好的事情？”
“可是這纔多久.”
少年勾起有些痞壞的笑容，邪惡也有它獨特的魅力。
“不需要鋪墊和醞釀了，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隨時隨地都可以說已經完全準備好。”
“可是.嗚。”
準備說的話被堵在了嘴裡。
他熾熱的氣息填充整個世界。
回到昭日前的最後一晚，卻好像只是一個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