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道爭位，九幽主！

第二紀元的末年。

一個蠻荒的時代。

叫做神農的人走過百川嘗過百草，教導人族刀耕火種，最後成了第二位人皇，被尊爲【地皇】。

人族的氣運因他而暴漲，歷經天皇伏羲的鋪墊，再經地皇神農的呵護，

人之運，已與妖同，還差一籌，便可勝過妖，成爲新的天地主角了。

“這最後一籌，在你身上。”

老邁的神農輕輕撫摸幼童的頭顱，含笑道：

“你叫什麼？”

“姬軒轅。”幼童擡起頭道。

老邁的神農撫掌而笑：

“人族當有三皇，這最後一皇，你來吧。”

幼童頷首，擡起頭，凝視老神農：

“我還有一名。”

“哦？是什麼？”

“我還叫周牧。”

老神農愣了愣，笑了笑：

“沒用的，小友。”

他，或者說祂，轉過身來，看向遠處崑崙，擡腳，向那座崑崙之上的玉虛宮，討伐而去！

小軒轅嘆息，擡腳走入光陰歲月，走向另外的某個時代，一步踏在已化廢墟的天庭之上。

他伸手撕裂財庫，入其中，在三尊先天靈根顫慄的目光中，信步走入第十層。

周牧端坐在河畔，看向河裡的人，凝視著對方胸膛處的劍痕，問道：

“你到底是誰？”

河底的生靈睜眼，含笑開口：

“怎麼，又要給我來一劍？”

“那倒也不是。”

周牧笑了笑，背後浮現七十二色光，身下浮現元始慶雲，一手三寶玉如意，一手元始開天幡。

他道：

“你應當知曉，我已做了元始，可爲何，元始的胸膛，沒有劍痕——是因爲你篡不了元始的位？無法將元始之位化作你的來世？可沒道理。”

緩了緩，周牧蹙眉開口：

“因爲你的能爲太過離奇，能夠調換【過去】、【現在】、【未來】三大節點的順序——這哪怕是老三清，也要合力才能做到的。”

“故此，對於你而言，讓登臨元始尊位的我依舊是你的‘來世’，應當不難？”

聽著周牧的問話，混混沌沌者平靜的回答道：

“是我不願。”

“果然。”周牧瞭然：“爲何不願？”

混混沌沌者戲謔的看著周牧：

“你猜？”

頓了頓，祂目光變得深邃：

“我已替你置頂了不可逆的未來，你若繼續想要斬掉和我的聯繫，便註定成爲那具屍骸，註定死去、入滅。”

幼童模樣的周牧打了個哈欠：

“真弄不清楚你的來歷和圖謀.不管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哦？”混混沌沌者來了些興趣：“幫你？憑什麼？”

周牧凝視著祂，玉如意和開天幡消失，七十二色光和元始慶雲散去，不居那元始之位。

而後他撫了撫褪去元始位後，胸膛中出現的劍痕：

“因爲我是你的來世，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幫我，就是在幫你自己。”

說著，周牧指了指胸膛劍痕，又指了指河底混混沌沌者胸膛處的劍痕。

混混沌沌者撇嘴：

“行吧.對了，你還有多久才能當上天帝？”

“快了吧？”周牧笑道：“取九幽之位，需直面后土，取天帝之位，恐怕廢帝玉皇會跳出來.”

“嗯，說不定太一和帝俊，也都會跳出來。”

“所以，先不急，等我坐穩了九幽之主的位置先。”

聞言，混混沌沌者讚道：

“很聰明，不愧是我。”

“只不過我還有一個疑惑。”

祂凝視著周牧。

周牧點頭：

“請講。”

混混沌沌者道：

“你心中，那三鎖五鏈上的問題，都解開了嗎？”

周牧想了想，回答道：

“五鏈之問，即那‘五帝爲誰’，我已盡答之，三鎖之問，我已答出了‘軒轅是誰’。”

“至於伏羲、神農是誰，我尚未來得及做答，不過只要想，隨時可以回答神農是誰——后土嘛。”

緩了緩，周牧笑著問道：

“問題來了，你可知道伏羲是誰？是媧皇嘛？”

混混沌沌者搖頭，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微笑道：

“沒來得及回答就好，神農，不是后土。”

周牧愣住：

“神農非后土？你在開什麼玩笑？”

混混沌沌者伸了個懶腰，這條無邊大河翻滾震動：

“在過去和現在，神農爲后土，可在未來，卻未必。”

說著，祂微笑，自傲開口：

“而於吾而言，過去與現在，未必都在【未來】之前，也可以先有【未來】，再有【過去】，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周牧有些懵圈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混混沌沌者將頭顱探出河面，不答反問：

“你本來是要我幫你做什麼來著？”

周牧回答道：

“擋一擋神農，祂現在近於無上，我處理不了——我需要你幫我拖延一下祂，給我時間，讓我操縱終極古地，收回祂身上來自終極古地的勢。”

“如此，神農便又回到尋常大神通者的層面，不再是【祂】，我也就可以處理掉。”

靜靜聽完周牧的話，混混沌沌者卻搖頭：

“這的確能讓你勝過后土，執掌六道，成爲九幽新主，但不夠，還不夠。”

“未來的我，你怎麼這般愚鈍？還是我更聰明。”

祂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脣間，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後，這才道：

“不如，我殺掉神農，讓祂入滅，再化祂爲我的來世，如何？”

周牧瞪大了雙眼：

“你打得過？”

“打不過。”混混沌沌者老實回答：“但加上你，就不一定了。”

周牧迷惑不解，卻點頭應聲：

“可以一試。”

“不過，我也有個問題。”

“說。”

沉吟片刻，周牧問道：

“方纔，你稱我爲‘未來的我’，可我並不是未來的你，我是‘來世的你’纔對。”

混混沌沌者納悶：

“這不一樣？”

周牧的目光陡然鋒銳：

“對別人來說是一樣的，但對於你來說，這迥乎不同纔是，未來可以早於過去，來世可以早於今生。”

“所以，你到底是誰？”

混混沌沌者慢吞吞的將腦袋沉入了河底，只留下四個字來。

“你猜？”

“嘻嘻。”

周牧眼皮子抽動。

……………

未來。

“小友，你輸了。”神農掌落，擊向靈寶道君，引動重重未來爆發大潮。 過去。

“小友，你輸了。”

神農微笑，拳頭橫去玉虛宮，打向元始天尊，時時刻刻皆如此。

近無上者之威驚天動地，玉虛宮下被壓著的【莊嚴佛祖】驚愕睜眼，凌霄殿中端坐的天帝玉皇疲憊擡頭。

便是時。

第二紀元末年，一個蠻荒的時代。

叫做神農的人走百川嘗百草，登地皇之位，助長人族之運勢，在祂要退位時，站在一個幼童的身前。

“這最後一籌，在你身上。”

老邁的神農輕輕撫摸幼童的頭顱，含笑道：

“這最後一籌，在你身上。”

老邁的神農輕輕撫摸幼童的頭顱，含笑道：

“你叫什麼？”

混混沌沌的幼童一拳打穿了祂的胸膛，微笑道：

“我叫神農。”

是此時，也是過去時時刻刻。

封神初劫前夕，站在玉鼎仙宮前的中年道人朦朧起混沌氣息，擡頭凝視伐來的神農，一指點出，擊穿了對方的頭顱。

西行大劫之年，神色凝重惶恐的鎮元子，看見大天尊被混沌氣籠罩，揮手，玉虛宮大門洞開，

端坐在其中的元始天尊擡起眼瞼，一指點出，擊穿了伐來的神農頭顱。

是每時每刻的元始天尊，擊穿了每時每刻伐來的神農。

“膽大包天。”

籠罩在混混沌沌中的元始天尊，如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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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農胸膛浮現半點劍痕，很模糊，並不清晰，時隱時現。

亦此刻，未來。

重重模糊未來中，神農滿頭大汗：

“到底怎麼回事”

他有危機感，意識到【元始】換人了，擦去額間汗水：

“元始能換人，靈寶呢？”

這位近無上者低頭看了眼自己胸膛，看了眼時隱時現的劍痕，雖不知緣由，但有很不秒到預感，

同時，祂明白，勝機就在眼前！

打滅靈寶道尊，打滅那個小傢伙的未來之身，還可翻盤！

祂大步朝前，走向端坐於重重未來之上的靈寶道尊，一掌鎮壓住青年周牧，而後再一掌，擊向靈寶道尊！

靈寶擡眼，愕然：

“汝瘋了？”

神農微笑，大掌橫壓而下，滿臉燦爛：

“小友，汝終究是棋差一籌。”

‘轟隆隆！’

神農的手掌壓在了靈寶道尊的額頭。

靈寶道尊一動不動，分毫未傷，只是納悶的重複問答：

“你瘋了？”

神農懵了。

這是啥情況？

祂滿臉茫然，下意識看向手中被鎮壓的、未來時時刻刻的青年周牧，後者無辜道：

“我尚未承載靈寶道君之位。”

“你打的是真正的【靈寶道尊】。”

神農倒吸了一口涼氣，擡起頭，看見神色不善的青年道人，看見對方雙膝上的青萍劍一顫。

劍鳴一聲。

重重虛幻未來掀起驚天動地的大潮，將處於未來的神農淹沒。

祂死了。

死在了未來之上靈寶道尊的手中，死在了過去之時混混沌沌的元始指尖。

………………

第二紀之末年，一個蠻荒的時代。

伏羲觀象於天，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創八卦，造文字，教漁獵，成爲了第一位人皇。

他被尊爲天皇，使人族之運不再微末，已有妖之運的半數之多。

這一年，他撫了撫一個幼童的額頭：

“我之後，就該是你了，你要叫我人族之運，齊與妖族，人族當有三皇，我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第三皇出世後，則徹底奠定人族天地主角之位。”

緩了緩，伏羲和藹問道：

“你叫什麼？”

幼童答道：

“姜魁，我也將是地皇，我也將叫做神農。”

說著，幼童忽然低頭，撕開衣裳，看了看胸膛緩緩浮現、逐漸清晰的劍痕，燦爛笑道：

“我還叫做.周牧。”

伏羲一愣。

此刻，【現在歲月】。

周牧端坐在棋盤前，觀自身心靈之深處，撫向那第二根枷鎖，回答道：

“神農是周牧。”

枷鎖應聲而斷。

至於此刻，曾經的三鎖五鏈，只剩下最後一鎖，只剩下最後一問。

“伏羲是誰？”

周牧轉而睜開眼，擡起頭，看向身前的神農，微笑：

“后土娘娘，你輸了。”

神農嘴脣顫動，低下頭，看向胸膛，看向劍痕漸現，想要說什麼，可卻聲啞音嘶。

祂最後只來得及道：

“小友.不，該叫道友了。”

“一朝不慎，滿盤皆輸。”

神農輕嘆，血海之主從祂身上剝離，逃回了終極古地，祂也跌落成了他，閉去了雙眼。

再睜開雙眸時，神農嘆意去盡，恍惚不再，臉上掛著與周牧一模一樣的微笑，旋而伸出手，一捉。

六道輪迴浮現於他掌中，神荼蜷縮在角落。

神農將六道輪迴遞給周牧，後者托住，摩挲於掌中，凝視六道，靜觀輪迴。

這處【道爭棋盤】之旁邊，多出了一方大位，一方屬於周牧的大位。

第十四個位子。

六道輪迴浮現於周牧的背後。

天、人、修羅、餓鬼、畜生、地獄。

六道各自吞吐魂靈，死者往生，生者入世，秩序井然。

九幽，再易其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