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要讓我知道那位迷糊作家是誰”
“這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啊！錦然怎麼會看上這樣的？”
厲北行又喝了一杯酒，一旁坐著的江域清沒說話。這已經不知道是厲北行說的第幾遍了，說實話還挺吃驚的，能讓堂堂的厲大律師如此抓狂的人物。
考慮到等會兒要送厲北行回去，江域清並沒有喝酒。一向精明的厲北行算是栽在謝錦然身上了。
“你是不知道，錦然後來就將我自己一個人扔在客廳了。一個人！她自己則是去給那位小作家開導，這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啊。”反正厲北行今天所有的幻想全都破滅了，一想到謝錦讓今天一整天都在冷落他，整個人看著又頹廢了一圈。
他想著自己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那怎麼的也得熱炕頭吧！現在嘛，啥也不是。
“她這人怎麼這麼好心，一點也不對我好心。想當年還將我一個人從家裡扔出來，現在卻是還幫著別人找房子住，要不是那人是個小姑娘，我真的要動粗了。”厲北行酒量本來就不行，偏偏要出來找罪受，這會兒幾杯下去已經不知道自己誰了。偏偏也不知道是他律師的本質讓他多了許多話還是咋的，放在吧檯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喂”
“我是江域清”
“嗯，我將人送過來。”厲北行的手機響了起來，江域清接過一看“小然然”。
拿起座椅上的外套，江域清將人扶著出了酒吧。他開的自己的車，至於厲北行的，那就只能明天回來開了。
酒吧距離謝錦然住的公寓有十公里，到達目的地，門外早已站著謝錦然。
“謝謝江醫生了”
幾人都認識，因此也沒怎麼客套。這會兒也不方便叫人進去坐，江域清自己開著車往公寓去。
“你怎麼喝這麼多酒？給我起來，厲北行。”
謝錦然是真的沒想到這男人忽然鬧起脾氣來是這樣的不可理喻，她就是在書房坐了一下午一直看那些投過來的稿子，誰知出來就不見人了。
“你可以的，自己進去......”
江域清從電梯出來，因著送厲北行回家，自己也是一身酒味。
葉紀寧家裡沒了醬油與可樂，正好她又想吃醬油拌飯，拿上鑰匙出門卻見江域清從電梯裡出來。空氣中還傳來若有若無的酒味，他這是出去喝酒了？
“晚上好啊”葉紀寧伸出了手衝他揮了揮。
“晚上好”
“要出去？”
“嗯，家裡沒醬油了，還有可樂，我想下去買點。”正好買些吃的回來，下午有些激動就一直在寫稿子，到現在肚子裡也沒進什麼東西。
“走吧”
“啊？”
江域清有些不耐煩，他晚上也沒吃什麼，後來去了酒吧找人。現在回來聽見面前的人提起吃的，似乎有些餓了。
葉紀寧：“......”他不是剛剛從下面上來？
不過她也不管，正好現在一個人下去還覺得有些害怕，多一個人在身邊沒什麼不好。
於是電梯再次打開，而這次進去了兩個人。樓下監控室這個點還在看監控的保安有些疑惑，這江先生剛剛纔上去，怎麼下一秒就下來了？
公寓樓下就有家超市，葉紀寧買了醬油還有幾瓶可樂。晚上九點，也沒餐館開門。江域清這趟下來註定是沒有什麼收穫的，看著他準備伸手去拿泡麪。
“那個，我上去給你煮麪吧。”葉紀寧終究有些不忍，他早上送了自己，現在又陪著自己下來，就當報答了。
江域清聞言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可貨架上的泡麪重新回了原位置。葉紀寧想著既然要給人做面，又重新選了一些菠菜。路過零食區伸手選了不少零食，身後跟著的江域清神色難辨。
這個時間點超市沒多少人，收銀臺的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她顯然很磕身旁這個男人的顏。葉紀寧正好拿出手機付錢，身旁忽然出現了一隻手攔住了她的動作，隨即聽見收銀臺那邊機器響起的聲音。
江域清自然的提起袋子往外走，寬腰窄肩，大長腿一邁出，引人注目。
不想再留下來成爲焦點，葉紀寧跟在身後往外走。
“江醫生”
“我叫江域清”
葉紀寧：“……”知道你叫江域清，今年二十七，身高一八二，未婚。
“嗯？”葉紀寧不解的擡頭，她剛剛顧著往前走，也沒注意什麼時候走在前面的人放慢了腳步，現在她就站在他後面，離得不遠。
“算了”
葉紀寧：“……”算了，長得好看的人惹不起。
“江域清，加個微信？”兩人進了電梯，覺得氣氛有些靜，葉紀寧開口。她進電梯後便背對著江域清，因此沒有察覺男人緊盯她的動作。
江域清抿了抿脣角，盯著眼前的人，她就到達自己的肩側，身上的果香因爲在電梯幽閉的環境下更加劇烈。
他不知面前的人說那話是何意，一時間誰也沒再開口。
葉紀寧忽然轉身，恰好見到了男人忽然變沉的眸子，她指了指還在他手中提著的東西。
“叮”電梯門打開，葉紀念率先走了出去。半響，電梯裡的人出來。
“我的意思是說加個微信，然後將錢發給你。”葉紀寧一邊開門，語氣有些悶悶。
江域清似是輕笑了一聲，門開的聲音將其掩蓋了下去。超市採購來的一堆東西被江域清放在了茶幾上，葉紀寧從裡面拿出醬油與小菜去了廚房。
問了江域清不吃蔥，沒有剁肉沫，她準備做排骨麪。從冰箱裡拿出兩個雞蛋，用了下午熬的排骨湯又燙了菠菜。煮了幾分鐘後的面被她撈在兩個碗裡，加上幾勺排骨湯，在裡面加入排骨、菠菜，最後放上剛剛煎好的雞蛋。
江域清早在她開始煎雞蛋時就過來了，葉紀寧叫了他一聲，兩人端著碗往外面走去。
碗被葉紀寧放在小桌上，看了一眼那邊滿滿當當的一袋子東西，她又起身去倒了兩杯溫水過來。
“不用”葉紀寧正低著頭研究江域清的頭像，是一張小孩睡著的照片。小小的一個，軟嘟嘟的，這好像有點不像他的風格。不是說他們這種人應該照片都是那種深不可測的？
“啊？”伸手點了同意，葉紀寧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是已經回家給我做了面？正好抵消了。”罕見的，這次江域清解釋了一通。他倒是自己繼續吃麪，可對面的葉紀寧面上一言難盡。
她就給他做了一碗麪而已，而今晚他結賬差不多去了一百多，這樣想想這碗麪可真值錢。
她不由想起大學那會兒上高數，高數老師是個老教授，最喜歡說的便是“你們不認真學習，以後出去計算估計都夠嗆。”所以江域清這是怎麼計算的？
碗裡的面涼了一些，葉紀寧低下頭吃著，心裡想著這樣的買賣倒是不虧。以後可以多做幾頓，剛剛她放在江域清身上那道目光就像見到錢了。
排骨湯香，裡面又加上了菠菜雞蛋，江域清吃得優雅。不一會兒他忽然擡頭看了一眼對面還低著頭的人，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解。他雖是不熱衷與參與那些聚會，可偶爾會見宋衍他們，自然也見到了他們身邊帶來的那些女人，哪個不是希望多買一些？
“不好吃嗎？”
“我本來是準備做西紅柿雞蛋麪的，後來想到下午我還熬了排骨湯，就用了。”葉紀寧抽了一張紙巾擦嘴，正好跟江域清的視線對上，她略微一愣怔。
“手藝很好”這倒是真的誇讚，上次她送過去的湯也好喝。
江夫人廚藝不行，這邊公寓裡江域清也只是叫阿姨來打掃。可吃的那些就是平日裡隨意對付，沒有這麼的精緻。算得上精緻，對於吃的，葉紀寧向來不會虧待自己。
“謝謝啊”
葉紀寧耳尖有些紅，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誇讚廚藝可以。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實意，反正獲得誇讚就對了。
“你平常都在家吃早餐嗎？”
“嗯”
“吃的什麼？”
“不一定”
葉紀寧：“......”你至少給個隨意的回答啊！是三明治還是粥，整個不一定算什麼意思？
“不一定是怎麼個不一定？”許是吃飽了就閒得慌，葉紀寧忽然有了逗這人的衝動，於是一邊收拾碗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江域清：“可能吃，可能不吃，有時候是在醫院吃，又或者會在外面買杯咖啡，所以便是不一定。”
葉紀寧：“......”一哽，原來真的有人這麼可憐，她自己也懶，可早晨怎麼也要吃好了。
“那個，我明天早上給你做早餐吧。”
對面的人沒回答。
意識到這話有些奇怪，葉紀寧擦了擦嘴脣。“就是爲了抵消你今天幫我買的這堆零食了，行嗎？”
江域清：“......”仔細掃了一眼茶幾上的袋子，似乎有些值。
“行”
“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沒有”
桌上的碗被葉紀寧收回了廚房，而外面坐著的男人手指輕點著手機。上面赫然是張圖片，鋪著藍色桌布的小桌上，兩碗麪放著，手機的像素好，面上有雞蛋菠菜還有排骨，看著就讓人食慾大開。
江域清一個手滑，照片就這樣出現在了四個人的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