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被譽爲(wèi)武者剋星,又是天道修行者中殺力最大的一批人,甚至可以說是三道修行者中殺力最大的一批人。
太白劍宗一直以來都是南方天道宗門的魁首,稱霸整個南方。因爲(wèi)它有全天下最多也是最厲害的劍修,甚至可能比崑崙秘境裡的還要多。
當(dāng)年南方魏家的家主聯(lián)合另外幾大世家一起上太白劍宗,不知他們用什麼方法取得了太白劍宗的支持,之後就宣佈立國,從青蒼分裂出去。
在立國剛開始最艱難的階段,就是太白劍宗的強者鎮(zhèn)住了場面,道基境巔峰的劍修,殺力堪比武聖,而這樣的劍修在太白劍宗還不止一個,這就是南魏立國最大的底氣!
這麼多年來太白劍宗在南魏順風(fēng)順?biāo)瑹o人敢惹,唯一吃過的虧就是在劍王城那裡。
二十多年前,太白劍宗一位橫空出世的天才北上前去劍王城挑釁那位劍聖,在他看來,區(qū)區(qū)武者,哪裡有資格被稱爲(wèi)劍中聖者?
之後兩人一個站在城頭上,一個在城外,當(dāng)著無數(shù)人的面,來了一場隔空對戰(zhàn)。
其實說對戰(zhàn)都不合適,因爲(wèi)那位劍聖從頭到尾就出了一次手,在外人看來更像是一場指點而不是戰(zhàn)鬥。那位劍聖任由對方用飛劍進攻了足足一刻鐘,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對方的飛劍卻一直破不開他的武道真靈,直到最後劍聖不耐煩了,伸出手一把抓過對方的飛劍,硬生生地將飛劍折斷,然後扔給了對方。
對於劍修而言,本命飛劍被毀並不會死亡,最多就是重傷,多年心血毀於一旦。而太白劍宗的那位天才大概從來沒受過什麼挫折,對於這樣的結(jié)局完全無法接受,所以當(dāng)本命飛劍被折斷的那一刻,他沒有去壓抑傷勢,就那麼死在了當(dāng)場。
再之後,這位天才的屍體被送回了太白劍宗。所有人都以爲(wèi)接下來會看見無數(shù)飛劍從太白劍宗飛起,就連南魏的大軍都開始調(diào)動,準(zhǔn)備將劍王城夷爲(wèi)平地,但是什麼都沒發(fā)生。太白劍宗既沒有派人去劍王城報仇,也沒有發(fā)聲,彷彿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不過從那位天才弟子屍體回到太白劍宗的那天起,他的師父,太白劍宗的宗主就選擇了閉關(guān),直到現(xiàn)在。
“太白劍宗的那位若是現(xiàn)在出關(guān)的話,一定會被排進雲(yún)霄榜。”朱一元小聲說道。
“那位宗主若是有所突破,說不定就是天人境劍修了啊!”
“要真是這樣,說不定能排在第一!”
衆(zhòng)人議論紛紛,楊溯心中一動,擡頭看了看對面坐著的女子,見她神色如常,看不出什麼來。
天人境劍修,這麼多年來始終不曾有一個,哪怕是崑崙秘境中,楊溯知道那裡面也沒有天人境的劍修。至於那位太白劍宗的宗主,原著中也沒有寫他到底有沒有突破到天人境,若真的突破了,還真有可能和朝守義分個高下!
“再接下來嘛,應(yīng)該就是幾位武聖了。”朱一元繼續(xù)說道。
“不對吧,青蒼天師教的掌教真人也是世人皆知的天人境高手,他難道就一定比幾位武聖弱?”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朱一元有些不爽別人的插話,狠狠地瞪過去,卻是一桌身著綢緞華服,腰帶玉佩的公子哥,不過手邊也都放著刀劍。在南魏,哪怕是世家子弟,舞刀弄劍也是很常見的事,這一點倒是和青蒼大不相同,楊溯穿越之前,像朝春秋這樣的紈絝子弟,真正的“戰(zhàn)場”從來都是胭脂大道這樣的地方,起了衝突也都是讓手下的惡僕動手,少有自己捲袖子親自上場的。
而在南魏,世家子弟之間起了衝突,卻常常喜歡擺擂臺公開比武,足見南魏武風(fēng)之重。此時突然插話的是一位腰間佩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金蟾碧玉的年輕人。
金蟾碧玉往往價值在百金以上,可見這位年輕人家世不俗,而且他面容俊秀,一舉一動之間都有種說不出的風(fēng)流倜儻。只見他拿著一把白玉象牙做成的摺扇在手中輕輕拍打,然後朗聲道:“既然雲(yún)霄榜號稱要覽盡三道高手,那又怎麼能少了另外兩道?除了天師教的掌教真人,北齊那位大薩滿傳說已經(jīng)到了登天境,而青蒼聖火教教主多年不曾出手,同樣不可小覷。至於我南魏水月宗的水月真人,那必然是能在雲(yún)霄榜上佔據(jù)一席的,這位姑娘,你說對嗎?”
這位公子一邊說話一邊看向楊溯對面的女子,滿臉笑意,顯得風(fēng)度翩翩,看得朱一元暗恨,他都還來得及開口打招呼,竟然被別人搶了先,最可氣的是,論相貌和氣度,對方甩他十條街。
楊溯看了看朱一元的神態(tài),覺得有些好笑,這突然說話的公子哥確實相貌不俗,又有家世背景的襯托,兼之一開口就捧了水月宗,拍了個馬匹,比朱一元那種只知道吹噓自己的人強出很多。
果然,一直沒開口的女子嘴角上揚,微微一笑,看著那位公子輕聲說道:“公子客氣了,我水月宗既然要排這樣一個榜,爲(wèi)了公平起見,我家?guī)熥孀匀皇遣粫习竦摹!?
衆(zhòng)人一驚,這女子果然是水月宗傳人,而且她稱呼水月真人爲(wèi)師祖,竟然還是水月宗的嫡傳弟子!
楊溯注意到女子說的是不方便上榜,而不是不能上榜,意思是水月真人是完全有資格站在天下十人之列的。
“在下長孫敬昱,不知姑娘怎麼稱呼?”長孫敬昱用一種在場這些武者大概一輩子都學(xué)不來的瀟灑笑容看著女子問道。
原來是長孫家的子弟,衆(zhòng)人心中暗道,就連朱一元也收斂了眼中的怒意,不敢開口打斷對方。
長孫家,當(dāng)年和魏家一起割裂青蒼的家族,南魏能夠立國也有長孫家一份功勞,事後魏家也沒有虧待這些有從龍之功的家主,所以包括長孫家在內(nèi)的幾大家族子弟,是南魏除了皇家以外身份最尊貴的人,他們中間有很多人本身就和皇室有聯(lián)姻,算是皇親國戚。
所以此時長孫敬昱亮出身份以後,在場就沒人有底氣和他比較。當(dāng)然,楊溯除外,他要是露出本來面目,又亮出身份,那無論是外貌氣度還是家世背景,都不會比長孫敬昱差,甚至還要高出一些,畢竟長孫家的家主可沒有那個本事在南魏被稱爲(wèi)地下皇帝。
“水月宗黎白若,見過長孫公子。”黎白若起身行了一禮,水月宗在南魏雖然地位崇高,就連皇室都有求於他們,但面子都是相互給的,對待長孫家,黎白若自然不會像先前那樣無視掉。
“黎姑娘不必多禮。”長孫敬昱笑容更加和煦了,“不知姑娘來此所爲(wèi)何事?不如過來一敘,我們對水月宗這次排出的雲(yún)霄榜很好奇。”
聽長孫敬昱這麼說,衆(zhòng)人都心中暗罵,他們也想聽黎白若說說雲(yún)霄榜的事情,若是黎白若被叫過去,距離遠(yuǎn)的人就肯定聽不到了。
不過不滿歸不滿,沒人敢發(fā)表意見,包括朱一元在內(nèi)。
黎白若笑了笑:“多謝長孫公子好意,我來此是爲(wèi)了執(zhí)行師們?nèi)蝿?wù),至於雲(yún)霄榜,這是師祖親自負(fù)責(zé)的事,沒正式公佈之前,我不便多說。”
長孫敬昱見黎白若回絕,也不惱,他笑著走了過來,來到楊溯身邊:“這位朋友,可否把這個位置讓給我?”
既然你不願意過去,那我就過來。
長孫敬昱微笑看著黎白若,根本沒有多看楊溯一眼,他不覺得誰都敢拒絕自己。
楊溯無所謂地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他剛到南魏,不打算惹麻煩。
“吶,拿著,我這人從不佔人便宜。”長孫敬昱隨意地將腰間的金蟾碧玉扯下來扔給楊溯。
楊溯一把接住,毫不客氣地把玉放進了懷裡,看得其餘人眼神都綠了!
他孃的,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只是讓個位置就能賺上百金,衆(zhòng)人都恨不得自己能替代楊溯。
而黎白若則狠狠地瞪了楊溯一眼,覺得這個傢伙太沒骨氣,就這樣把自己“賣”了。
楊溯當(dāng)然不會在意一個小丫頭片子的眼神,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就走,然後長孫敬昱一臉笑意地坐了下來。
楊溯沒有理會身後的談話,直接往二樓走,準(zhǔn)備回屋休息。
推門進屋的瞬間,楊溯的眼神突然一冷,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然後突然身形一動,向旁邊跨出一步,接著以極快的速度側(cè)身,一拳打了過去。
轟!房間內(nèi)突然多出一股勁風(fēng)。
“啊!”一聲驚呼,聲音悅耳,像是一名女子發(fā)出的。
楊溯心中疑惑,眼前這人的反應(yīng)出乎他的意料,一臉驚訝,像是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任由自己一拳打向喉嚨。
扮豬吃虎嗎?演技這麼高超?
楊溯不敢大意,但也收了些力道,變?nèi)瓲?wèi)抓,一把抓住對方的喉嚨,重重地抵在牆上。
砰!對方雙腳離地,被楊溯單手抓住喉嚨提了起來。
這是一名面容清秀,身體柔弱的女子,大概十二,三歲,稚氣未脫,她拼命地掙扎著想要脫開楊溯的手,臉色漲得通紅。
楊溯愣了愣,他沒想到這名進入自己房間想要偷襲自己的人竟然會是一個這麼小的小丫頭,而且身手還這麼差。
遲疑了一下,楊溯看著快要閉過氣去的女孩,放開了手,把她放了下來。
“咳咳咳!”女孩劇烈地咳嗽著,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你是誰?”楊溯皺眉問道。
“咳,你,你居然這麼厲害?”女孩驚訝地看著楊溯。
楊溯右手動了動,嚇得女孩趕緊往後縮了縮。
“你是誰?我不想再問第三次。”楊溯語氣冰冷地開口道。
女孩擡頭看看楊溯,目光柔軟,顯得楚楚可憐,“對不起,我,我?guī)滋鞗]吃東西了……”
女孩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配合上她姣好的容顏和那雙動人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憐愛,但楊溯不吃這套,冷笑道:“幾天沒吃東西?那我給你肚子一拳,看看能不能吐出點什麼?”
楊溯根本不相信對方的話,一個幾天沒吃東西的毛賊,能有破體境的身手?
女孩神情一愣,大概沒想到楊溯竟然這麼冷漠無情,對自己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都能這麼狠,她鼓起臉:“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楊溯不說話,直接伸手抓過去,嚇得她閉上眼睛連忙喊道:“我說我說!”
“我其實是這家客棧老闆養(yǎng)得丫鬟,他讓我趁你們不注意就潛進房間偷東西,不偷就要打我!”女孩可憐兮兮地看著楊溯,“真的,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也是被逼的,我六歲就被拐來了。”
楊溯懶得說話,直接出手捏住女孩的嘴不讓她發(fā)聲,然後出手在對方身上點了點。
他當(dāng)初和古明學(xué)習(xí)的時候,瞭解過人體構(gòu)造,知道哪些地方不需要太用力就能讓人覺得很疼,此時楊溯稍微用力試了兩次,就疼得女孩臉色蒼白,眼淚都流了下來。
“還不說實話?”楊溯冷冷地問道,這家客棧開在這裡這麼多年,若是客人經(jīng)常丟東西,怎麼可能開得久?而且來往的大多都是江湖上廝殺的武者,其中不乏高手,這裡的老闆是得有多缺心眼,纔會專門培養(yǎng)一個小偷偷客人東西?
所以楊溯直接出手教訓(xùn)一下這個滿嘴謊言的小丫頭,讓她老實點。
片刻後,楊溯鬆開手,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對方。
女孩蜷縮著身子,滿臉淚水,一臉恐懼地看著楊溯,她這輩子都沒這麼痛過!楊溯在她眼裡已經(jīng)變成了冷血無情的魔鬼!而且她如果不說實話,這個魔鬼還會出手摺磨她!
“我,我和妹妹逃難到這裡,我妹妹病了,她昏迷之前說你的血能夠救她,所以我就來了,想打暈?zāi)悖o你放點血!”
楊溯瞪大眼睛看著女孩,這是什麼鬼?吸血鬼嗎?我的血可以救人?楊溯不太信。
女孩眼看楊溯皺眉,頓時慌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