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坐了坐三人就該回了。林摯的車就停在校門口,快到的時候他客套的問了孟然一句:“你準(zhǔn)備怎麼回去?需要我們送你嗎?”
我們。
林摯說的那麼自然隨意,孟然當(dāng)然不會自討沒趣,她自嘲似的笑了笑搖頭拒絕:“不用,我自己開了車。”
她原本以爲(wèi)自己等到了一個機(jī)會,可以讓年少的暗戀有結(jié)果的機(jī)會。可是一切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又匆匆結(jié)束。
想必人生是一定要留點遺憾纔會完整吧。
孟然看著後視鏡裡的楚翹和林摯兩人,忽然間就淚流滿面。有些東西原來不是努力就可以,有人愛得明目張膽,有人卻愛得小心翼翼。
楚翹望著不遠(yuǎn)處孟然的車子,心情並沒有很好。
“我自己打車回吧,你不用管我了。”她看也沒看林摯,自顧自的拿起手機(jī)準(zhǔn)備叫車。
林摯一把奪下她的手機(jī),還並沒有感受到楚翹的低氣壓,眼裡藏著多年不見的頑皮:“我偏不!”
“你還給我!”楚翹厲聲制止,伸手去奪他手裡的手機(jī)。
“我就不!”林摯故意把手舉得高高的,居高臨下的看著楚翹蹦蹦跳跳。
“林摯!”
楚翹搶累了,橫眉豎眼的瞪著他,眼裡都是怒火。
“幹嘛?”林摯這才覺得情況有點不對,悻悻的把手放了下來。
楚翹一把奪過手機(jī),惡狠狠的瞪了他幾眼警告他不許靠近,快速的用軟件叫了一輛車。
林摯眼神變得冰冷起來,語氣也變得陰陽怪氣:“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待在一塊?如果不是我用採訪的事情威脅你,你根本不會理我是不是?”
“是,怪我自己一直這麼下賤纏著你,明明你早就把我甩了。”
林摯冷笑著自嘲。
楚翹根本不想跟他多做解釋,再次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不許走!”林摯毫無憐惜的用力扯著她,不準(zhǔn)她離開。
“你把話說清楚,是不是就這麼不想看見我?不想看見我成嘉的生日派對上爲(wèi)什麼要哭,故意做給我看的嗎?”
楚翹被扯得心煩意亂,可是無論她怎麼用力都掙不開林摯的鉗制,手臂上逐漸傳來了痛感。
她終於放棄掙扎直視林摯的眼睛反問:“你和孟然是之前就約好來看王老師的對不對?”
林摯被問得懵了一下,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神情古怪的問道:“你是因爲(wèi)這個在和我生氣?”
“你知道孟然喜歡你嗎?”楚翹眼神犀利。
“我,可我不喜歡她啊,否則我怎麼會帶你過來。”
“你不喜歡她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拒絕她,爲(wèi)什麼要帶我過來羞辱她?”
“我怎麼羞辱她了!”林摯大聲質(zhì)問,拽著她的手不自覺又重了幾分力道。
“嘶~”楚翹用力掰著林摯的手,神情痛苦,忍不住叫出了聲。
林摯見狀趕緊鬆開了她,又有些內(nèi)疚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楚翹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忍不住又瞪了林摯幾眼。
“反正我就是個被你利用的工具人,不會疼!”
“是不是工具人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林摯也有些惱火。
楚翹沒好氣的看著他,手機(jī)適時的響起。
“我的車到了,我要走了。”楚翹掛斷了電話,最後看了林摯一眼,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街邊那輛出租車裡。
林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裡充滿了憤懣。他隨後也啓動車子,緊緊跟在楚翹的車後面。
開了十幾分鍾後,司機(jī)師傅看出了不對,看著鏡子裡的楚翹問道:“小姑娘,我看到剛剛和你說話的那個人一直開著車跟著我們,不會是在跟蹤你吧?要不要我繞一繞?”
楚翹回過頭透出玻璃看了看,果然林摯那輛黑色奔馳緊隨其後。
她不耐煩的嘆了口氣,隨後跟司機(jī)師傅說道:“沒事,直接開吧。”
繞有什麼用?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住哪兒。
十分鐘後楚翹下了車,還沒走到樓梯口呢身後就被一隻大手給扯住了,楚翹根本來不及掙扎,林摯就用一隻手將她緊緊箍在了懷裡,另一隻手捏起她的臉,狠狠的親了下去。
就像一隻狂暴的野獸,毫無溫柔。
“唔……”楚翹閉著眼睛緊閉牙關(guān)手腳並用的掙扎,卻並沒有什麼用,林摯瘋狂的試探著,很快撬開了楚翹的牙齒更進(jìn)了一步。
這哪還有當(dāng)年纏綿悱惻的溫柔。楚翹氣急狠狠的咬了一口林摯的嘴脣,林摯“啊”了一聲,吃痛的把她甩到了一邊。
“你有病啊?”林摯捂住嘴,惡聲惡氣的質(zhì)問楚翹。
“有病的不是你嗎?”楚翹舔了舔嘴脣,口腔裡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你尾隨我回家,又強(qiáng)吻我,還好意思說我有病?”
“誰讓你不坐我的車回來?”林摯像個小孩一樣據(jù)理力爭:“再說,是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那邊不管的。”
“我應(yīng)該管你嗎?”楚翹覺得好笑:“我被你用籌碼威脅當(dāng)了你的工具人,最後我還要管你是不是回家了安不安全嗎?”
“這個事情我是做得不磊落,但你用不著口口聲聲的用工具人來扎我的心吧?”
“我對你什麼想法你看不出來嗎?”林摯又激動的拉住了楚翹的雙臂,眉頭緊皺低下頭看她,眼裡滿是熱忱和難過,嘴巴上的咬痕血跡還未乾。
“對不起……”楚翹又有些心疼。
林摯這樣的一個天之驕子,從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裡呵護(hù)著長大,她卻給了他那麼多的傷害。
枉她曾經(jīng)還自稱,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喜歡他的人。
林摯卻不想理會她的道歉,眼裡還在殷切的期盼著別的迴應(yīng)。
“當(dāng)年要和你分手我確實言不由衷,我也後悔過傷心過,但我們都那麼倔的沒有回頭,以至於我們錯過了五年。”
“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我沒有了少時的年少輕狂,也不敢再橫衝直撞的生活了,你現(xiàn)在是高高在上的總經(jīng)理,你的天地那麼廣闊,可我,就這一方小小的池子,裝不下你那麼大的天地,你懂嗎?”
林摯的眼裡的熱忱逐漸暗了下去,他不敢置信的盯著楚翹:“這就是你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所以你還是要拒絕我?”
“是。”楚翹輕輕點了點,努力忍者眼眶裡的淚水不讓他們滑落。
林摯突然笑起來,笑得淚都出來了。
“哈哈,我想我肯定是天底下最傻的人了吧,我竟然能被同一個人傷害這麼多次。哈哈,楚翹,你可真好,真棒!”
林摯向楚翹豎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誇讚起楚翹:“你說你的心怎麼能這麼硬呢?我應(yīng)該向你學(xué)習(xí),向你學(xué)習(xí)啊。”
說完,林摯繼續(xù)大笑著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車裡。
楚翹的心裡忽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不遠(yuǎn)處車子啓動傳來的一陣轟鳴,不過一會兒,這轟鳴聲也逐漸消失。
夜,還是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