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旁圍坐著三個人,三人的氣息都有些浮躁,甚至還纏繞著一絲不易察覺到的業(yè)障。
“孫師弟,你終於回來了。”一個人先開口說道,“這位是?”
孫公平指著王熙道:“回師兄,這兩位是人教的明葫師弟和澹臺明月師妹。”
“明葫師弟,這位是丌宮留師兄,這位是鹿北師兄還有火智師兄。”孫公平一一介紹道。
王熙把懷裡的澹臺明月放了下來,行了一禮道:“見過各位師兄。”
看著王熙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鹿北和火智不約而同的都把王熙當(dāng)成了魚肉,眼中閃過異樣的神色,唯有丌宮留眉頭微皺。
“你說你叫明葫?”丌宮留眼神有些鋒利,彷彿一把即將出竅的利刃。
丌宮留的這個眼神,若是未經(jīng)修煉的凡人看到,第一時間就會感覺到頭暈?zāi)垦#跆さ劳菊呱踔習(xí)庀⒛媪鞫馈?
王熙看著丌宮留有些惶恐,顫顫巍巍道:“師......師兄,師弟真的叫明葫。”
然而丌宮留卻是冷笑一聲,一把長劍瞬間出竅抵著王熙的喉嚨:“你莫以爲(wèi)我不知道,人教尋玄門的確有一位叫做明葫的,但是那位卻是一位天仙,說你居心何在!”
“我我......且不說我們先前根本就是素未謀面,再說也是孫公平師兄邀請我的。”王熙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不已,身體更是被氣的發(fā)抖,“還有,大家都是道門師兄弟,我有何欺騙各位的理由。”
“我知道了,想必各位是嫌棄我累贅吧,那我走!”
聽完王熙的話,丌宮留的嘴角揚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而一旁的孫公平卻是著急了起來,且不說兩人的寶物有多少,就是澹臺明月一人都是世間不可多得賞賜,他怎麼容許兩人就這麼一走了之。
“師兄,你怎麼這樣,明葫師弟是我邀請來的,你怎麼能趕他走呢。”孫公平連連說道,同時小聲道,“而且,師兄你也是不是這樣的人。”
丌宮留眨了眨眼睛,孫公平頓時心領(lǐng)神會,一邊跑一邊喊道:“明葫師弟你回來,丌宮師兄並不是要趕你走!”
王熙停下來看著他,但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欣喜,而是苦笑道:“孫師兄你的好意師弟心領(lǐng)了,師弟一個化神初期的底層煉氣士不會拖累各位師兄的。”
“孫師兄請回吧。”
見王熙不爲(wèi)所動,孫公平心底更是惋惜。跑到王熙的面前,按住了王熙的雙肩。
“明葫師弟,你我都知道這北俱蘆洲的兇險,丌宮師兄也是爲(wèi)了防止歹人作祟,你可一定要理解丌宮師兄的良苦用心啊!”
“真的?”王熙頓時大喜,“丌宮師兄不是有意針對我?”
孫公平搖了搖頭:“你和丌宮師兄之前從未見過,憑什麼要針對你?”
“也對。”
……
孫公平追了王熙上去之後,火智冷冷道:“丌宮留,到手的魚兒就這麼飛走了,你該如何解釋。”
“別人怕你丌宮留,我可不怕,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然而丌宮留確實笑著擺擺手,拿出一把赤色長劍,隨後在上面舔舐了一下。眼中一抹血光一閃而過:“師兄說的哪裡話,那個傢伙可是一個聰明人。”
“哦?此話怎講?”
“都沒看到嗎?那個傢伙的身上一點傷都沒有,相反那個女弟子身上處處是傷。”丌宮留看著面前的火堆,目不轉(zhuǎn)睛的說道,“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還有他根本就不叫明葫,尋玄門的確有一個明葫天仙,一個普通弟子取名明葫是犯了忌諱的,更別提還是一個天仙峰主的名號。”
“萬一是巧合呢?”鹿北眉頭微皺,反問道。
“那位明葫天仙我見過他,我可沒聽說過尋玄門還有第二個明葫。”
“更遑論,剛剛那個傢伙被我拆穿身份之後並沒有想著自證身份,而是藉機逃走。”
“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丌宮留的嘴角掛起了一抹笑容。
“難道他真是假裝的?真是個心機深沉的傢伙。”鹿北微微皺眉。
反觀火智卻是一聲冷哼:“這和你放走他有何關(guān)係?”
丌宮留卻是微微一笑:“師兄先彆著急,師弟我還沒說完呢。”
“既然他是個聰明的傢伙,那肯定知道他一個人是無法安然渡過北俱蘆洲的夜晚,更別提還有一個身負(fù)重傷的累贅。”
“所以,他不得不有求於我們。我讓孫師弟追上去,孫師弟肯定會說些好話,如此正好上了那個傢伙的套。”
“而我要的,就是讓他以爲(wèi)我們涉世未深不知變通,這樣他纔會心甘情願的留在我們身邊。”
“我們要取的東西正好缺這麼一個心甘情願的誘餌,等他回來之後再走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再聰明的獵物,依舊只是獵物。”
……
聽了這八面玲瓏孫公平的好話,王熙果然美滋滋的跟著孫公平回去了。
看到王熙再回來的時候,不單單是鹿北,就是火智也不由得側(cè)目,心道:“還真讓他給說中了。”
“明葫師弟,是我太過警惕了,師兄對不住你。”說著丌宮留朝著王熙深深做了個道揖。
看到這一幕,孫公平驚呆了,長大的嘴巴好似能塞進一個鴨蛋:“師兄,你……”
“孫師弟別說了。”丌宮留擺了擺手,“是我不對,這北俱蘆洲危險叢生,我也是爲(wèi)了自保,還望明葫師弟不要見怪。”
王熙笑了起來:“丌宮師兄說哪裡話,師弟我能理解。”
“多謝師弟諒解。”
一夜無事,一縷紫氣自東而來,金烏大神照耀著扶桑神樹,扶桑神樹都彷彿燃燒起來了一般。
待到天邊金烏大神照耀著澹臺明月的時候,澹臺明月終於睜開了一絲眼眸。眼眸的視野模糊一片,過了片刻纔看清楚眼前那道模糊的人影。
“師兄,這裡是?”澹臺明月爬起來,回顧了一下四周,卻看到四個陌生的煉氣士。
“你的那記心劍殺了蛇精之後,我就帶著你離開了,後來遇到了孫師兄。”
王熙把澹臺明月暈倒之後所發(fā)生的說了出來,不過卻說是澹臺明月她自己殺了蛇精,也並沒有說丌宮留爲(wèi)難他的事。
“多謝師兄。”
王熙搖了搖頭:“是我應(yīng)該謝你。”
丌宮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道袍,看著面容姣好的澹臺明月笑了起來:“既然澹臺師妹已經(jīng)醒了,那我們不如就此上路吧。”
澹臺明月連忙行禮:“明月在此謝過各位的邀……”
王熙卻是連忙拉住澹臺明月:“師妹,多一個人多一份自保的能力,大家都是爲(wèi)了北俱蘆洲的深處,何樂而不爲(wèi)呢?”
丌宮留道:“澹臺師妹此言差矣,北俱蘆洲荊棘遍佈,便是我等四人也不敢妄言能保全自身,不如我們到了北俱蘆洲深處再分別也不遲。明葫師弟所言,正是我之心意,不知澹臺師妹意下如何?”
“明葫師弟?”澹臺明月心底暗暗疑惑,目光瞥了一眼一旁的王熙卻也並未說什麼。於是便微微頷首,“那明月便恭敬不如從命。”
孫公平、丌宮留、火智和鹿北齊齊答“善”。
所謂,不怕九重天宮的智多星,唯恐凡間自作聰明的豬剛鬣!